后来她也试着从沉炼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他本人的性格冷淡至极,对寻常的事物总是兴趣缺缺。平常不是忙于画图,去听课,就是发挥洁癖的神特质,窝在家中不断地做卫生。这样的生活,难太无聊。追逐他的女人便像一片又一片的烈火,大概多少能带来一些新鲜感。
她这么说有点自私,完全没有为那些女生考虑。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她最关心的人就是他。
佳明不清楚沉炼跟女朋友们都发展到哪一步,通常她也避着去思考这件敏感的事情。
再说沉炼从来不会对她多说一句她们,佳明作为长姐,表达出虚伪的关怀后,他就说你别管,不关你的事。
他不提,更不可能主动带她去认识她们,就算有谁主动找上来门来说给他一个惊喜,他的表现简直惨不忍睹——不让这人踏入一步,冷言冷语地驱赶。
如果不是确定他跟自己的姐姐住在一起,她们九成会以为他一脚踏两船。
再强烈的感情和喜爱,也禁不住他这般操作。
后来大概就是分手,另外一个久等女人趁虚而上。
佳明回想起来,又觉得有些好笑,沉炼无论再怎么才智突破天际,在这方面还是幼稚的。
像个幼童,心里永远想的是,我只要这样,超出界限的人和东西,全都立刻消失在我眼前,不可能留下商量的余地。
浴室门板被人推开,沉炼伸进脑袋来,在水雾后跟她说话:“你好了吗?你不知道自己不能泡很久吗?泡久了又说脑袋发昏“
“还有,饺子快要煮好了。”
佳明一听,等他合上了门,立刻从水里跳了起来,沉炼还有一个明显的短板——在做饭上,无论是做什么,就算是简单的等水开了,把饺子放进去,等它们浮起来,再加冷水这种简单的操作,他都会弄得一塌糊涂。
等她匆匆裹着浴袍冲到灶台前,盖子揭开,果然,可怜的饺子们已经膨胀到了最大的限度,等她添出两碗,各个都是皮开肉绽。
她叹了一口气,将碗筷拿到桌上。
这时沉炼从卧室里出来,外套已经脱掉,拿着衣服去浴室,佳明含他先吃东西。
他不会听的。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几分钟后他带着一身的热潮回来,身上穿着格子翻领的休闲睡衣。
“行李拿过来了?刚才怎么没看到?”
沉炼拿着筷子,戳戳碗里的烂饺子,不介意地送到嘴里:“叫人送过来的。”
哪有行李和人分开的道理,佳明转念一想,他在这边肯定是定了酒店,不肯过去住特意对她了撒谎。
这个问题且不谈,也没什么好谈的,他要做什么她向来拦不住。
佳明喝了一口热汤,她不是很饿,吃不吃都无所谓,主要是陪着他用点。
“小炼,”佳明蹙着眉,纳闷得不行:“煮饺子,你按我说的时间掐个表就行,怎么总会煮成这样?”
沉炼撇撇嘴:“我手残,行吗?”
他的脑子可是一个确度到纳米的无死角轮盘,怎么会煮不好东西?
真是可恶。
整理完洗手槽,佳明折身,沉炼已经窝到沙发上,翻着一本陈旧的杂志。
“过来呀。”他偏过头叫她,抓过茶几上的棉棒盒摇了摇。
好吧,佳明认了,只要他在,甜蜜的折磨总是不会少。
她坐过去,沉炼乖乖地把脑袋侧枕到她的大腿上,磨蹭着摆了一个舒服姿势。
沙发是叁人座的规格,只是沉炼手长脚长,看起来像个大号的公仔屈就着塞进狭小的空间。
他闭上眼睛,黑睫毛长长的合下去,鼻音里发出哼哼懒洋洋的声音。
佳明不由笑着,笑到心底,拿出棉签给他掏耳朵。
“左边是这边在往里一点不是这个角度”
殷红的薄唇发出低低喃喃的声音,不断地抱怨着:“你怎么这么笨。”
“不对,你一直都很笨。”
佳明如果不是耐心极好,大概早就叫他滚蛋了。
说着沉炼撩开眼帘,抓过她的手腕捏到唇下,眼眸在暖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柔软无辜的蛊惑。
“沉佳明,你还怪我吗?”
佳明心坎上簌簌的震动,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初她毅然决定出国,让他去找周老先生重新投入钢琴,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好办成的。
就像她之前说的,他要做什么,不做什么,没人能拦住他。
佳明为了脱身出来,反常地跟他大吵起来,言语尖锐极其难听,处处戳他痛脚。
说他的占有欲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就算是姐姐,她也受不了,他严重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跟他住一起,只会让她感到窒息。
是的,沉炼不允许他的女朋友踏足他们的空间,同样不会允许佳明的同学、好友,还有一些想靠近她的男生闯进来。
如果仅说不邀请客人就罢了,但凡他看到她跟哪个男生走到一起,不论是普通朋友还是追求者,他会把这个男生的底细连根挖出来,细数此人的无数罪状。
佳明说人无完人,谁都有过去和历史,再说她也只是维系正常的人际交往。
他听不进去,在他眼里这些人一无是处,满身的污点,就算跟她多说两句话,态度稍微殷勤点,他都会认为他们这是在玷污她。
“谁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恶心的东西!”
沉炼愤怒地咆哮,眼眶发红握起拳头来,仿佛只要她再说一句别人的好话,他也许会立刻冲出去把人捏出来臭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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