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教再起》003:移花宫主探端倪

  移花宫内四季如春,咤紫嫣红的奇花异草竞相开放,正殿更是雕梁画壁,犹如宫阙一般奢华无双,以白玉铺设的前厅演武场上,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少年正在演练武功,只见其腾挪之间迅捷轻快,却又不带一点烟火气息,双掌挥舞之间犹如一朵白莲在风中摇曳着身姿,却若“中通外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正是移花宫的绝学莲静掌。
  演武场旁,站立着绝世美人,气质变幻万千。
  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她气质变幻万千,虽然娇靥甜美,更胜春花,灵活的眼波中非但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也充满了稚气,她的语声灵巧、活泼,仿佛带着种天真的稚气,容易让人产生怜惜之心。
  怜星公主纤细而窈窕的身形下,左臂和左腿有着宫装罗裙无法遮掩的畸形,这是年少时与长姐邀月宫主在树上抢桃子时,被邀月宫主从树上推下来摔伤所致,因移花宫内无人敢为怜星公主接骨,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江枫,花无缺”怜星公主望着花无缺施展莲静掌的清淡雅致,却是想起了昔年的负心人江枫,慢慢的两个身形竟然渐渐的重叠在了一起,委实因为这花无缺的相貌与江枫有七八分相似。
  “花无缺,你修炼的功夫越高,日后杀了你同胞兄弟的希望就越大,真期待看到你们手足相残,而后痛苦和绝望的表情,江枫,这是你欠我们的”怜星公主眼神转为凌厉起来,想起负心人江枫竟然与花月奴私奔的情景,不由得心中再次怒火翻腾。
  因爱成恨,虽然说江枫即便是留在移花宫,邀月也绝不会与自家共侍一夫,但是这江枫却甘愿为了花月奴而辜负自家姐妹的情谊,这等莫大的羞辱又岂能轻易释怀。
  移花宫大殿之上,一朵黑色的梅花镶嵌在其上,以鎏金古篆上书移花宫三个大字,迈步走入大殿之内,只见中间一条道路上更是镶嵌美玉珠宝,道路两旁则是两泉碧波,其上有青色莲叶平铺其间莲叶下锦鲤畅游嬉戏,而位于宫阙的上首则是以翠玉为墙,其上有高超工匠雕刻栩栩如生的奇花异草,那纤细的花瓣在立地蟠龙烛台的照耀下,尽显奢华的素雅之气。
  邀月宫主一袭白色的宫装,落坐在碧玉雕砌而成的床撵上,面色清冷犹如万载寒冰。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又有着自己独特的空灵与秀美,身上还飘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铁杖姥姥恭敬的俯身叩拜之后,这才将前几日在城郭镇上偶遇说书人的事情,详细禀告给了邀月宫主。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
  邀月宫主作为天下首屈一指的绝世高手,对于武学一道的领悟自不是铁杖姥姥可以望其项背,听闻这一番歌诀之后,顿时若有所思,狐疑的望着铁杖姥姥的面颊,而后淡声问道:“那人如今在何处”
  “启禀宫主,如今在绣玉谷外的捧月坡。”铁杖姥姥恭敬的回答道。
  “退下吧。”邀月宫主拂袖示意,随即闭目运转内力温养经脉,自从明玉功修炼到第八重之后,再也难以寸进。
  只有两个渠道可晋升到明玉功的第九重境界,其一便是燕南天重出江湖,与其一决高下之际有望撼动瓶颈,明玉功和嫁衣神功乃是并驾齐驱的功法,而燕南天的手中长剑更是凌厉无匹;其二便是以他山之石攻玉,触类旁通之际或可松动瓶颈。
  当然,燕南天自从进了昆仑山恶人谷后已经沦为了废人,再也不是昔年挥斥方遒的南天神剑,便是仗着第八重的明玉功已经是所向睥睨,天下之大无人能与其相抗。
  “花无缺,江小鱼,你们的兄弟之战我已经苦苦等了十几年了,想到你们兄弟相残,真是令我期盼啊”邀月宫主忍不住发出欣喜难耐的笑声,那双眸之间的疯狂和怨恨,令人不寒而栗。
  入夜之后,邀月宫主依旧是一袭白的宫装,推开了紫檀打造的房门,犹如一道残影掠过了宫阙,径自朝捧月坡而去。
  月朗星稀的夜色中,轻风吹拂着宫装的衣袂,宛如仙女一般的窈窕身姿漫步在虚空之中,瞬息便是百丈之外,不过盏茶功夫便来到了茅草屋前,双耳中传来一粗一轻两道呼吸声,便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吩咐花奴退下,而后邀月宫主迈步走进了茅草屋内。
  邀月宫主功参造化,与黑暗之中也可清晰可辨,眼见这铁杖姥姥所言的说书人正在沉睡,腹内不时传来饥肠辘辘的声响,也不以为意,待瞧见包文正浓眉大眼,且面色有些蜡黄,身手虚擒,便将包文正的身形抓了起来,身躯一晃便来到了溪水之旁,随即将其抛在了溪水之中。
  “咳咳”包文正熟睡之中突然被扔进了冰冷的溪水之中,顿时醒转了过来,心中压抑住愤怒的神色,抬眼朝不远处白色的身形望了过去,却是模糊不清。
  形势比人强,包文正叹了口气,挣扎着从溪水中站了起来,略微擦拭面颊上的水珠,长身而立尽显卓尔不群的风度,也不开口说话,走到了溪水的边缘。
  凝神朝身前的白衣女子望了过去,借着月朗星稀的黯淡光线,总算是瞧出了几分仪容,而后拱手施礼说道:“请问姑娘所为何来”
  “太极拳是哪个门派的武功”邀月宫主声音清冷,却如百灵鸟一般的悦耳,透着冰冷的质问语气。
  包文正淡然说道:“我只是个说书人,太极拳是我杜撰而来。”
  “你不通晓武功,何以能说出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邀月宫主冷声质问道。
  包文正叹息说道:“周易之中,道德经之中,皆有这天地万物的至理,不需通晓武功,也能以偏概全。”
  “哼,那你就再说几个道理。”邀月宫主以不容反驳的强硬口吻说道。
  “既然姑娘问了,在下便妄言一二。”包文正被轻风吹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开口说道:“天下武功,应该是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常人习武或是从虎豹走兽模仿而来,当属华佗的五禽戏为鼻祖。”
  “但走兽也不过是畜生而已,不过是依仗天生的利爪和尖牙捕猎,因为在下认为武功练到最后,当与这万物之理,阴晴圆缺相彼此印证。”
  “若人用剑,能与那纷纷扬扬的雪花一般,令人难以估测落点,便是占了一个奇字。”
  “若人用掌,可将情绪融入功法之内,或可更为高深。”
  “盲人摸象,一家所言,还望姑娘莫要见笑。”
  邀月宫主狐疑的望着包文正那不惜作伪的神情,沉默了良久之后,随即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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