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all向】绕指柔》026警觉

  026 警觉
  张佳乐的猜测没有错，他老妈喊他回去参加葬礼是假，真实目的果然是想炫耀一下自家未来的儿媳。等他风尘仆仆地赶回k市，发现他真的没带森森回来时，他老妈的表情那叫一个遗憾，唠唠叨叨地数落了他好半天，大致意思是森森那么漂亮，张佳乐不懂时时刻刻彰显存在感的话，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的。
  ……张佳乐觉得他老妈的担忧可实在是太真实了。
  搞定了家里的事情后，张佳乐第一时间飞到了s市。因为酒店是他订的，出示证件后，酒店很快为他补办了房卡，他来到套房，先到主卧的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他看看时间，有心问问森森和叶修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奈何两人全都没有用手机的习惯，根本联系不上，他不禁有些郁闷，终于意识到了联络工具的重要性。
  刚刚穿越回来时，张佳乐不知什么缘故连着一个月反复低烧，力不济，加上森森刚刚来到地球，需要适应陌生的环境，所以那时张佳乐虽然为森森详细讲解了日常生活需要掌握的知识，但像手机和电脑这样比较复杂的电子设备，他就只是简单介绍了下，而没有详细说明。
  后来他的身体突然恢复了健康，森森也逐渐适应了地球的环境，张佳乐倒是给她准备了手机，但那时候森森还没有搞定身份，加上她汉字的“读写”学得没有“听说”那么快，所以那个手机就一直闲置着。
  以前森森总是和张佳乐在一起，两个人形影不离，几乎没有分开过，所以他那时候没考虑过两个人有失联的可能，直到前两天……张佳乐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叁秋”了！离开森森的这几天，他简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来s市这边见森森——虽然陪在森森身边的是叶秋，他还是蛮信任自己这位“损友”的人品的，但……叶秋到底还是个男人，而面对着森森的时候，只要是男人，张佳乐都会觉得不放心。
  联系不上森森，又不能到轮回俱乐部堵人，张佳乐焦虑了一会儿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自己找了些事情做——比如，帮森森拾一下东西？
  森森作为灵，同时又是天赋卓绝的法师，日常生活中很少有需要自己动手做家务的时候，一般都是利用魔法来解决问题。奈何来到地球后，因为世界意志压制的缘故，除了零级的戏法和一级的瞬发术外，更高等级的魔法森森最好是不要动用，否则的话容易遭受反噬，而众所周知，家务魔法的等级一般为叁级……
  张佳乐拾了一下被森森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又拢了她没有吃完的零食，最后再整理了一下行李箱，总算是把卧室拾得能见人了。他摇了摇头，无奈地往沙发上一坐——
  张佳乐跳起来，一把掀开沙发上堆着的抱枕，从后面捞了根圆珠笔出来。
  这是一根装点着毛茸茸可爱装饰的细长圆珠笔，粉嫩嫩的很讨女孩子喜欢，看起来像是森森的审美。这支笔被随手丢在沙发上，后来又堆了几个抱枕上去，张佳乐一时不察坐到抱枕上，立刻被它扎了一下腰，幸好隔着抱枕，没有直接扎到他身上。
  张佳乐无语地把那笔丢到一边，又整理了一下沙发和抱枕……嗯？
  张佳乐从抱枕下面摸出本厚厚的字典来。他看了看那本熟悉的字典，又再次检查了一下沙发，确定没有了安全隐患后，这才重新坐回到沙发里，翻开字典准备消磨下时间——森森对于汉字的读写很伤脑筋，学习时常常会涂抹些简笔画或是写些吐槽在上面，读来还蛮有意思的。
  不过翻开字典后，张佳乐就发现自己搞错了，这是一本全新的字典，而非那本他特意买给森森使用的。意识到这点，张佳乐这才想起两人这次前往兴欣，因为原计划没准备呆太久，所以那本字典是被留在了k市的，至于这本……可能是森森无聊之余自己新买的？
  随手翻了下字典，张佳乐正准备将其放置到一边，突然，翻飞的纸页间快速掠过了一抹蓝色，他下意识停下了动作，将纸页翻回到刚刚看见的那一页。
  泽。
  水积聚的地方：大泽。湖泽。润泽（潮湿）。沼泽。
  金属或其他物体发出的光亮：光泽。色泽。
  恩惠：恩泽。
  ……1
  张佳乐疑惑了一下，这个字有什么特别的吗？森森怎么特意标记了它？又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生僻字——
  心头突地一跳，张佳乐意识到了某个可能，猛地在沙发里坐直了身体：s市，轮回，以及“泽”这个字……
  快速将字典又翻了翻，张佳乐发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同样被蓝色的笔痕圈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字，“周”和“楷”，再加上“泽”的话……
  ——周泽楷？
  仿佛突然落地的第二只靴子，长久以来一直隐隐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张佳乐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正突突地跳动着，脑袋里嗡鸣一片，整个世界像是隔了一层纱，分外不真实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张佳乐将字典放下，神情间微见苦涩。
  虽然安慰自己事情可能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其中说不定存在着什么误会，但张佳乐已经难以自制地回想起了当初听那个名叫“莱尔”的男性灵提起的，关于灵一族在择偶方面的特殊习性——灵是多偶制种族。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张佳乐依然觉得很荒谬，然而这就是事实。
  灵族与其他的种族不同，他们虽然也有男女两种不同的性别，但他们的繁衍方式极为特殊——灵族是通过母树的无性繁殖来进行繁衍的，每隔数十年，母树都会孕育出一代新生的族人，数目几百到几万人不等。
  灵没有婴儿期，他们出生以后就是幼年体，又因为有传承记忆库的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后，他们会迅速地进入成熟期，脱离前辈们的照顾，开始自己独立的生活。
  森森的出生与寻常灵没有任何的不同，唯一的特别之处在于，她出生的那一代，母树就只孕育了两个孩子——森森，与她的“弟弟”莱尔。
  按照习俗，灵在寻找伴侣时往往只限定在同代的族人们中，而不会跨越到前辈或晚辈中去，所以出生以后，森森与莱尔便被族人们认定将来肯定是一对儿，又因为灵们的多偶制习性，族人们还普遍同情过两人一段时间：好可怜啊！注定只能有一个伴侣！每天面对着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连个新鲜面孔都看不到……会成为怨侣的吧？一定会成为怨侣的！
  族人们的同情在森森和莱尔接连长大以后彻底地消失殆尽了。
  森森出落得那样美丽，就算在美人云集的灵族中都是绝无仅有的，何况她天赋出众，小小年纪便已进阶大魔导师，只消再沉淀几年，便是板上钉钉的法神了，一时间，不管前辈还是后辈，争先恐后跑来向森森献殷勤的族人们络绎不绝，惹得莱尔极为不快。
  莱尔同样天资优异，又生得俊美不凡，然而因为母树的存在，灵族天然更崇拜女性，何况森森的各项条件确实都强压了莱尔一头，这就导致了族人们普遍认为莱尔配不上森森，施展手段追求森森的同时，还非常乐于为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制造些障碍。
  在这样的情况下，加上森森外出游历时不小心招惹到了现任魔王，被对方过于狂热地追求，苦恼的森森拒绝了莱尔的求爱，并在不久以后，带了自己选定的伴侣回来——一名人族。
  张佳乐初时并不知道灵族的习性。
  确定关系后，虽然张佳乐对于两人的未来尚存疑虑，但他与森森是在逃亡中生出的感情，经历过生与死的淬炼，其深刻厚重绝非普通的情愫能够比拟的。因此，当莱尔——这个森森为两人介绍时将其定义为“弟弟”的灵族青年找到他，说是想要同他谈谈时，他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地就同意了。
  ……然后，就被灌输了一系列有关灵族择偶习性的知识。
  灵族是多偶制，而且是流动性的一元多偶制。何谓“多偶”？即一人拥有多名伴侣。何谓“一元”？即家庭成员的情感箭头全部集中于此一人的身上。何谓“流动性”？即家庭随时可以有人加入，也随时可以有人退出。
  初听莱尔提起这个概念时，张佳乐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同时觉得很好笑，毕竟在他看来，这样的“家庭”概念太过虚无缥缈，没有丝毫稳定性可言。然而当他意识到，莱尔的话是认真的以后——
  虽然不久以后，因为魔族突然袭击灵族，导致了母树的衰亡，灵一族全数加入到对抗魔族的联军中，森森和莱尔分别背负重任，没有了风花雪月的时间，但，莱尔告知的这件事终究成为了张佳乐心中难以拔除的一根刺，碰一碰，便是钻心的疼。
  所以后来，当森森挺身而出，决意为了族群牺牲自己，化身母树时，张佳乐的内心在绝望悲怆之余，隐隐地，竟然又泛起了一丝甜蜜来。
  ……或许，就这样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也不错。
  生同衾，死同穴。你的心终究属于我——
  只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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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文艺青年隐藏在忧郁外表下的疯狂。
  1：摘自在线新华字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