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将至》第三回 童屠的传说

  图书馆资料室里没有几个人，前台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图书管理员。
  “我能借阅报纸吗”
  “现在书报一律不外借了。”他头都不抬一下应道。
  “我我是刘老师的学生。”
  “哦，那老头啊他有一阵子没来了。”他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一些，“他经常说起你们。”我对这句谎话感到有点心虚。
  “以前他每个周末都来，有时还给大伙送礼物呢”
  “他很忙。”我觉得自己的脸颊都有点发烫了。
  “你要看什么时候的报纸”
  “不清楚，大概十年前的。”
  “报纸的标题是什么知道吗”
  “不知道。”
  “这就难办了，是什么内容”
  “大概是关于疯子砍小学幼儿园的。”我觉得尴尬万分。
  “那我帮你搜一下看看。”
  他居然打开了桌旁的一台电脑“你们这可以上网”
  “局域网，我们用蓄电池，”他拉了一张椅子过来，“你来看一下，这样行不行。”
  我过去坐在他身旁，只见他输入关键词：砍幼儿，小学，幼儿园。
  很快，电脑有了一长排搜索结果。
  “有了。你就坐这慢慢看吧。”管理员起身离开，让出了电脑。
  我试着打开一条链接，但始终不敢面对，我怕自己脆弱的神经接受不了，那每一个滴血凶残的字、词组和句子。
  犹豫几次，如同犯罪一般，我总觉得看到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一定会招来厄运。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阳光很明亮，我知道这将是人类最后的阳光。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点开了电脑屏幕上的第一个链接。
  恐惧，像瘟疫一样弥漫开来第一起屠童案的凶手是一名儿科医生：2010年3月23日，福建南平小城沉浸在悲怆的气氛中。上午7时20分，南平市实验小学门口发生重大凶杀案。一名中年男子手持砍刀，连续砍死砍伤13名等待入校的小学生，凶手当场被几位南平市民、教师以及学校保安合力抓获。截至记者发稿，这起凶杀事件已造成8名学生死亡，5名学生重伤。当天中午，警方公布了初审结果：现年42岁的犯罪嫌疑人郑民生原是南平马站社区诊所医生，无精神病史，去年6月辞职，受审讯时称其作案动机是报复社会。4月8日上午，福建南平“323”故意杀人案犯罪嫌疑人郑民生在福建南平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合议庭审理后当庭宣判，犯罪嫌疑人郑民生故意杀人罪成立，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郑民生当庭表示上诉。4月20日，福建省高级法院在南平市中级法院审判庭，依法公开审理郑民生故意杀人上诉一案。经过2个小时的审理，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当庭作出驳回上诉、维持一审“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裁定。并根据法律规定，对郑民生的死刑裁定将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4月28日上午9点6分，持刀杀死8名小学生的郑民生被执行枪决。
  我点开了凶手的名字，这是另外一个链接，是关于凶手背景及作案过程的：据了解，制造实验小学9名孩子死亡4名孩子重伤的凶手郑民生，家住南平市延平区天台路，做了18年的外科医生。郑民生医术较好，还被称为“一刀”。郑民生事后说出了自己的动机：“我要引起轰动，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对社会的不满，所以要做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为何选择孩童为发泄不满的对象，则是因为觉得孩子没有什么反抗力，好下手。”在学校门口附近，有证人看到一个身高175米左右、穿着灰色内衣的男子，抓着一个小女孩的书包不放。“我还以为是父亲在门口教训孩子，没想到他拿出了把刀子”接下来惊人的一幕发生了：男子用一把约30厘米长的刀，直接往女孩脖子上抹去，女孩当场倒下。紧接着男子抓住身边的一个学生，用刀狂捅。凶手还在法庭上交代说，事发前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参加了一场科举考试，最后落榜了。第二天他就大开杀戒。他拒绝向受害人及其家属道歉，他律师试图为他做精神病辩护，但如果这是精神病，那就太多精神病了，所以还是死刑。
  我的心一阵狂跳，点开了下一个屠童案的链接：2010年5月12日8时左右，陕西省南郑县圣水镇林场村幼儿园发生一起凶杀案。犯罪嫌疑人吴焕民持菜刀闯入该村的幼儿园，致使7名儿童5男2女和1名教师死亡，另有11名学生和1名成人受伤，其中2名儿童伤势严重。这起屠童案的凶手是一个果农，长期疾病缠身，迷信巫术，多次自杀未遂。一所民办幼儿园租用了他的房，有一天，园长在房内打死了一条毒蛇，他认为园长此举害得他的病治不好，他要求这家幼儿园搬走，但园长一直不肯搬出，故他对幼儿园一直怀恨在心。那天他提了一把菜刀闯进了幼儿园，用事先准备好的铁链把大铁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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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变态只要不怕死了，就会做到完全无底线。我心想。
  我想象着，他不动声色地进了教室，把门反锁，用刀活活砍死两个用扫把跟他搏斗的女老师，再一个一个地砍小孩，无路可逃的小孩纷纷被他砍刀在地，还在动的，就补上几刀，知道确保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看着幼童的鲜血了没了脚面，他才慢慢离开。大雨滂沱，他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卧室，服药自杀。绝望让他挑战自己的道德底线，释放野兽的灵魂，他有一种身心解放的感觉。
  关上电脑，我的世界满满地全是负能量，我的心里充满锐利的玻璃片、钉子和刀。
  这时我才注意到，窗外已经大雨滂沱，我想大概就跟案发现场那场大雨一模一样，凄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