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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夫君成为“废人”之后
作者:枭药
作品简评:
苏磬音嫁进侯府,夫君齐茂行前途无量、一表人才,只可惜——一点也不喜欢她。谁知道才过了三个月,一心和离的夫君就忽然受伤,成了废人。苏磬音白天出去哭哭啼啼,晚上回到屋里该吃吃、该喝喝,顺便给瘫在床上的小可怜夫君喂几口药,坐等守寡。结果她等了这么久,眼看着她只剩一口气的夫君硬生生地好了……好了?!
本文文笔流畅,情节诙谐有趣,以一场意外“被废”为突破口,促进了男主人公的成长,描写了男女主之间的感情变化与思想碰撞,人物互动欢脱细腻,值得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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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夫君和离
“姑娘,姑爷从表姑娘那回来了。”
听到陪嫁丫鬟月白的禀告之后,苏磬音抬头看了看窗外,还是蒙蒙的一片昏暗。
她揉了揉眼睛,话里也还带着困意:“他回来倒挺早。”
说完,苏磬音就也听见了身旁雕花木槅的另一面,响起了掀帘开门的动静,紧接着,就是点灯叫水,一片细碎的人声。
月白性子稳妥,就算心里不痛快,也只是自个忍着,旁边另一位穿着碧绿裙的丫鬟石青脾气爆,就已经在愤愤不平的低声念叨:“还回来作甚么?这么不明不白混一晚上,养外室一般,还好意思叫一句表姑娘呢,真有本事,索性领着那表姑娘送到老太太跟前,去过了明路!”
许是太生气了,越往后说,声音还越发高了起来,苏磬音不得不拦了一下:“好了好了,这也不是第一天了,你还没习惯不成?再把你自个气着了更不值当。”
没错,她三个月前嫁进了皇后母家的齐侯府,夫君齐茂行,侯府唯一的长房嫡孙,年纪轻轻、前途无量,长的又是唇红齿白,风姿特秀,任谁都挑不出一处不好——
只除了一点,她的夫君齐二爷另有真爱,丁点儿都不喜欢她。
新婚之夜,齐茂行便立即她摊了牌,只说连累她白担了这个名头,等他说服了父母长辈之后,就要与她和离。
才是三个月之前的事儿,苏磬音还清楚的记着自己刚听见对方这话的时候,心里有多惊讶。
苏家祖父自小偏疼苏磬音,因着年前日渐病重,原本就担心自个若不在了,家里就要回家乡岭南守孝,几年下来,平白耽搁了孙女的婚事。
正巧遇上齐侯府有意,凑巧苏家祖父在宫里时便见过齐茂行,说他年少有为,是个好的,便催着家里立时定了下来。
苏磬音不愿辜负祖父最后的好意,也相信祖父的眼光,便没有多问,只是日日守着祖父,安安分分的备嫁。
也正是因此,她的亲事定的匆忙,在嫁人之前,有关夫家齐侯府中以及未来夫君的,都只听过个大概。
嫁人之前,她曾经也预想过,自己过门之后的许多种日子,能够一团和气、相敬如宾是最好的,当然,也可能她运气不太好,遇上了侯府高门规矩繁杂,她不讨婆母长辈看重,不得未来夫君喜欢,过得并不算十分合心意……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些都不是。
红盖头刚刚掀起来,她连自个未来夫君的模样都还没太瞧清楚,对方一开口就要与她和离?
不过即便是当初再震撼,如今三个月过去,苏磬音也算接受了这件事实。
齐二心中自有有情人,她插在中间又有什么意思?
只要他当真能说服了家里,和离便和离吧。
石青一说起这位表姑娘来,就是满心的气不过,倒是月白怕再这么说下去叫苏磬音不痛快,在一旁拉了一把,只叫她手下赶紧着,莫耽搁了姑娘出门梳妆。
石青虽然脾气有点爆,干活却是最麻利的,闻言闭了口,手下翻花蝴蝶一般,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苏磬音上上下下,打扮的妥妥当当。
苏磬音从琉璃镜里打量一眼,垂云髻松松挽在一侧,斜插几支金钿珠钗,轻敷脂粉,淡扫蛾眉,一条对襟云绸裙,素色的底子上衬着几支精细的傲雪红梅,既舒服轻软,便又不失端庄,当真是再好不过,就满意点点头,站起来吩咐一声:“开门吧。”
这个门不是屋外头的门,而是就在屋里东面的木槅扇,这些木槅的原意,本是分个内外间,夜里时像这样合上,或是只留一小扇门,既暖和又安静,等到了白日里,就全部打开,敞亮通透,也显得屋子宽敞利索。
不过自打苏磬音和齐茂行成婚的那一夜开始,这些木槅扇就少有打开的时候,一间屋子就结结实实一分为二,齐茂行住东边,她在西边,一点不打扰。
因此这会儿随便打开一扇,就能直接瞧见齐茂行的寝室。
苏磬音进来时,齐茂行已经换好了衣裳,正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低头洗漱,因要出门当差,换了一身雨过天青的袖箭短衫,绣着暗云纹,裤腿都扎得紧紧的踏在玄色短靴里,干净利落。
齐茂行自幼习武,原本就是星眉剑目的朗朗少年,再配上这一身清爽的衣裳,更显得他身高腿长,比例漂亮的惊人。
抬眼看见了苏磬音,他示意丫鬟们都退后,先侧过脸擦干净了嘴角水渍,才转身朝向她,声音也是元气十足,清亮亮的:“不是说了不必送,你既爱睡,何必这么一大早的起来?”
这话说的,苏磬音自个又何尝乐意这么早爬起来,去上赶着请安挨教训?
苏磬音微微打了个哈欠,因为还不太清醒,声音忍不住透出几分慵懒的随意:“往常是不必,不过今日二爷领旨护卫太子殿下出城,老太太和太太那,我总得装出个样子来,若不然,长辈们又要教训我不上心了。”
齐茂行回首看她,上个月才刚到十六岁的新妇,双颊莹润,肤白胜雪,略微一笑,便露出了一侧面颊上小巧的梨涡,乍一看着,还透着些姑娘家的娇憨。
但若当真是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这一团浑水似的侯府,连他都暗自头疼,她这个处境尴尬的孙媳妇,哪里能整日的舞文弄画,莳花弄草,过的比他还要逍遥自在?
只怕这抱节居里,再没有比她更“聪明”的人!
听着这话,齐茂行就忍不住的又开了口:“你要去也成,只一会儿到祖母那,你能不能别总装着多在意我一般?你这儿殷殷勤勤,只我一个求着和离,倒叫我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混人似的。”
“什么叫成了个混人似的?”
苏磬音低头按了按鬓角的发钗,声音还是一般的温婉,只是说的内容就硬的咯人:“我家里也没有硬扒着贵府的意思,既是无意,早时不提,到了大婚之夜才闹和离,可不就是个混人吗?”
齐茂行的动作猛然一顿,他咬咬牙,声音有些恼意:“我已说过,这亲事并非我本意,是家中趁我从军在外,自作主张定下的!”
“若只是商议定亲,我自然会提早与苏家说明,可我得了消息回来时,六礼都已走罢了,第二日便要迎亲,满京里贴子都下去了,我还能不顾两家体面,当着众人悔亲不成?”
苏磬音微微瞪大了眼睛,语气惊讶:“难不成我被骗了婚,还要多谢二爷您顾及了我苏家的体面?”
当初是齐侯府主动遣了官媒来与她提的亲,你府里自个人之间说不清楚的琐碎,与我苏家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齐茂行果然立时说不出话来。
没错,在这门亲事上,他对着父母祖母还可以理直气壮,甚至横眉冷对,但面对事前毫不知情的苏磬音和苏家时,却总是理亏的。
他难不成能不分是非,去责怪苏家为啥为什么不打听清楚他自个不愿意,非要把好好的女儿硬是嫁进来吗?
这样的话,便是旁人借他几幅良心,他是也没脸说出来的。
没奈何,齐茂行便是心中再郁卒,也只能拿出成亲当日,他们商量好的约定拿来说嘴:“此事是我齐家不对,你我不是约好了,抱节居一人一半,互不干涉,待我说服了家中长辈,和离之时,我另有私产相赠,算是我赔偿耽搁你这些时日。”
提起这个来,苏磬音便也点点头:“咱们当初是说好了的,我不管那位表姑娘,也不挡着您想法子和离,那也只是约好不拦着罢了,总没有还要帮着的道理。”
“你是齐家的嫡亲孙子,你嫌弃我,府上人也就骂你几句,又不会拿你怎么着,可是我要也嫌弃你,老太太和太太那,会对我有什么好脸色不成?”
苏磬音看他一眼,她原本好好的日子过着,正正经经的嫁过来,就遇上他这个执意和离的夫君,原本就是遭了无妄之灾,能不争不吵,互不干涉就已算是大气了。
还想再叫她也一块得罪齐府的长辈,出面帮着他一块和离?
这小子在想什么好事?
看来还是她太好说话了,居然还叫这小子得陇望蜀不成?
齐茂行叫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自个将自个刚才的话琢磨一番,也回过味发现的确不太对。
到底进了春,天色也一点点亮了的早了,说话的功夫,天光就也将屋里映的通透,齐茂行身边春夏秋冬四个大丫鬟依次进来,灭了火烛,便温柔催促了几句,说莫误了去请安的时辰。
齐茂行回过神来,心里倒是有了点惭愧的意思,只是少年人要面子,却不肯在苏磬音面前露出来,闻言只是扭过头,冷淡了面色:“也罢了,你不出声,我自与老太太分辨就是!”
这不是废话,当然得是你自己分辨了,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吗?
苏磬音心下暗暗琢磨,只是当着丫鬟的面,不好多提什么分辨和离,便也罢了,只作出一幅温婉贤淑的模样。
两个人客客气气的点点头,便一前一后,面和心不合的出了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排雷】:男主和表妹没发生关系,不是真爱,具体原因后面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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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暴君有一个秘密,在他小时候,有时会突然变成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娇娇软软,又总是哭哭唧唧,但他既然已经附身了,顺手帮一把也不算什么事。
在世人眼里,开元帝诛兄弑父,杀人如麻,是个人人惧恨的暴戾之君。
只有暴君自个知道,在他的小姑娘心里,他是天下无一的盖世英雄。
只可惜,他的小姑娘实在太笨了,他都已经把线索说得明明白白,她却只以为是什么“人格设定,”从来都不当回事!
害得他这一找,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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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夫君受伤
齐侯府上的老太太本姓袁,是曾经跟着老侯爷起于微末,戎马半生一起创下这份基业的老祖宗。
老侯爷去后,就是这侯府里辈分最大的老太君。
齐茂行生母早丧,自小就养在老太太膝下,祖孙感情极深,老太太对这个唯一的嫡孙子是恨不得捧在掌心上,眼珠子一样的看顾。
这不,听闻她最喜欢的孙子齐茂行在门外请安,老太太隔着门帘就连声叫了起来:“是茂行啊!哎呦外头风大,快进来进来!”
一看见齐茂行,就将他抓在手里,心肝肉的笑的见眉不见眼。
苏磬音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只一副贤德模样,规规矩矩的先对主位的老太太问安,接着转过身,也见过了下首的婆婆李氏。
李氏并非齐茂行的亲娘,是侯爷后娶的继室,出身手段都是平平,上头老太太不喜欢,中间丈夫厌烦,下面又只生了一位姑娘,没得倚靠,故而不单对着齐茂行很是客气,就是对苏磬音这个继儿媳妇,也从来没摆过什么婆婆架子,见状立即就叫了起。
老太太拉着齐茂行在身边坐下,问了几句衣食起居,就忽的想到了什么似的,稍微严肃了一点面色,朝他问道:“听下头说,你昨儿夜里,又是在外院里睡下的?”
齐茂行一点没遮掩的意思,站起来,回得理直气壮:“是,表妹身上不痛快,孙儿去鸳鸯馆陪着说了几句话,见日头晚了,就索性在隔壁外院歇了一晚,也省的折腾。”
表姑娘吴琼芳,是齐茂行嫡亲姨母家的女儿,据说齐茂行的生母在时,还给两人玩笑的论过亲事。
可惜之后吴父犯事,连累全家都落了罪,除了斩首流放的,剩下的几个女眷都落了贱籍,侯府里念着亲戚情分,从教坊里将吴姑娘买回来,在内院最偏僻的鸳鸯馆里安置了。
明面上,倒还客气的叫一句表姑娘,但若想再论亲事,显然却是不能了。
这也是侯府背着齐茂行与苏家定亲,之后齐茂行又坚持着要与她和离的缘故。
一提起这位表姑娘来,厅里的气氛就瞬间凝固,老太太紧紧的皱了眉头不开口,齐茂行站在下头站的笔直也不认输。
至于苏磬音,她就熟门熟路的低头拿帕子捂了眼,作出一幅她也是十分难过,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可怜模样。
半晌,还是太太李氏干笑着插了一句:“若不然,就索性给茂行纳了琼芳进门罢了,原本也不是外人,磬音又不是小性的,定然也不会在意,儿媳妇,你说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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