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衣》第7章他没死

  我是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中醒来的,听到大山叔和村长的声音,感觉到身上的疼痛感,我惊喜的发现我还活着。
  我本以为我已经逃过一劫,谁知道我竟然被人捆得像是粽子似的,被人抬着走。
  “呜呜!”我想问问怎么回事,出声才发现我的嘴已经被人堵上了,再看身边的人扛着的铁锹、榔头,瞬间意识到我还是没有逃掉被活埋的命运。
  我脑子当时就懵了,眼前也黑了一大片。
  我拼命的挣扎扭动,扛着我的人受不了,只能把我放下来。
  我瞪大了眼睛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脑子里嗡嗡直响,也听不清楚那些人在说什么。
  过了半响也没见有人理我,我也挣扎不动了,停在木板上大口喘气。
  过了一会,气息匀称了,我眼前的黑影也越来越小,只是看什么都是血红的一片。
  “川子,小川!”猛然听见有人叫我,我一扭头,就看到村长大叔在土坡后面半遮半掩的看着我,而我竟然被他们丢在了山道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呜呜!”我嘴堵着,拼命的朝村长招呼,他现在可是我活下去唯一的机会了。
  村长脸带惧意,拎了个铁锹就冲着我走了过来,我见他眼睛一直瞄着我,心说他可别铁了心把我一铁锹拍死在这。
  村长在离我半米的位置停下,举着铁锹警告我让我别动,然后探过身来,把塞我最里的布团扯了出去。
  冷冽的空气入口,我迫不及待的大口呼吸了几下,之后就看着一脸警惕的村长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又把我带出来活埋了。
  村长确定我对他没有威胁,拎着铁锹退到山丘后背风的地,蹲在地上两手揣袖的看着我:“谁要不想埋你,还不是你命该如此?”
  村长说昨天晚上,他们听了陈百头的话全都躲在了北屋,临近午夜突然刮起了大风。
  “那风刮得邪乎,我活了半个多世纪了也没见过这阵势的风!”村长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从口袋里出自己的老烟枪,颤着手点上,吧嗒了两口才继续说:“那风还特贼,把灵堂的长命灯吹灭了好几次,后来我们干脆就没再点,猫着黑躲了一个晚上。”
  “然后呢?你们就冲进来要拉着我去活埋?陈大师呢?他不可能见死不救啊!”陈百头昨天的反应令我心寒,可他也口口声声的说我听话就能活下去,我什么都照做了!
  村长深深的吸了一口咽气,吐出来之后一脸苦笑:“就是陈大师让我们埋的你,川子啊,你别叔伯们,大家都不想这么做的,这都是没办法事!”
  村长说完把手里的烟枪往地上磕出里面的烟灰,朝着土丘后大声的招呼道:“都出来吧,川子没事,就是急红了眼了。”
  话音刚落,以大山叔为首的几个叔伯就一股脑的从土丘后面跑了出来。
  大山叔到跟前就对着我的大腿踢了一下:“你小子该死了还胡乱吓唬我们,一会就给你活埋了,我看你还作什么妖!”
  我眼中的血红色一直都没褪去,他这一下让我疼得钻心,我倒吸着气的功夫眼前黑影一闪,随着木板被他们抬起来,看清楚大山叔肩膀上扛着的东西,我吓得顿时哇声大叫起来:“鬼!鬼呀!”
  木板被抬了一半,大家被我一吓,撒手一跑,我哐的就被摔到了地上。
  这一震差点把我的五脏都震碎,疼得我全身的毛孔都往外面钻冷汗,可恨的是我被捆的结实,连换个姿势都换不了,只能任由漫身的疼痛席卷我的全身。
  村长举着铁锹对着我,见我自顾不暇,冲着跑远的那些人们大喊:“别跑了,回来!想要命的就都赶紧给我回来!”
  我疼得呲牙咧嘴,恍惚间看到村长背后也趴着一个模糊的影子,当即也顾不上疼,嘿嘿的冷笑起来。
  村长吓得不轻,脸色苍白的问我笑什么,边问还一边举着手中的铁锹,像是随时准备朝着我拍下来。
  “村长,别忙活了,你和他们一样,身上都背了鬼,就算是把我埋了,你们也活不了。”被死亡威胁救了,厄运难逃的境地竟然让我的心情出人意料的平静下来。
  “胡说,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村长吓到脸色狰狞,抡起铁锨就对准了我,“你再吓唬我信不信我砸死你?”
  “我真没吓唬你,那鬼现在就趴你背后,伸长了舌头舔你后脖梗,你怎么就不信呢?”我只是实话实说,村长不信我也没办法。
  见我一脸坦然的看着他,村长半信半疑的摸了一下后脖梗,也不知道是真摸到了什么还是吓得够呛,手缩回来往眼前一递,哇的一声大叫,扔下铁锨就跑出去老远。
  “村长,你别走,你回来呀!”
  我越喊,村长跑得越远,不一会就和之前的那些叔伯一样跑得无影无踪。
  我原以为他们还得回来继续埋我,谁知道等了半天都没听见动静。
  日头已经偏西,傍晚的寒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子割肉,我琢磨了一下就试着朝铁锨那边挪,准备借用铁锨边把绳子割破。
  可我低估了我身下木板的重量,加上昨天吃的鸡肉已经在午夜之前都还了回去,冻饿了一天,直到我全身无力的瘫在木板上,我再也忍不住对老天爷咒骂:“什么玩意,要弄死我就给我来个痛快的!”
  “小川!”熟悉的喊声传来,我一扭脸就看到脸上全是鼻涕和眼泪的堂哥。
  “傻杰子?你不是死了?”我惊讶不已,村里的人看着他跌下了山崖,难道是他觉得死的孤独,鬼魂上来要拉我下去作伴?
  “嘿嘿,我又爬上来,我媳妇让我来救你。”傻杰子说着就帮我解绳子。
  感受到他说话时候喷到我脸上的热乎气,再看到他不顾冻裂手伤帮我,我这才确定他没死。
  傻杰身上有股傻劲,解不开绳扣就下嘴用牙咬,最后干脆抬着木板摔。
  我被他颠得七荤八素,忙喊他去把铁锨拿过来。担心他直接往我身上招呼,我让他把木板翻过来,让他从背面戳绳子。
  我被木板压着,除了要承受木板的重量,还要承受傻杰的猛戳,感觉绳子松了,我赶紧叫傻杰住手。
  他拖走木板把我拉起来,我冲上去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说实话,寄住在大伯家这些年,我没少欺负傻杰,却没想到我在走投无路之际,是傻杰给我带来了生机。
  “别、别谢我,我媳妇让我带你去见她。”傻杰推开我,抹着鼻涕傻笑完拉着我的手顺着山路跑。
  我赶紧甩手,“我不去,你放开我!”傻杰的媳妇不就是死的了那个女学生,他这是要带着我去死啊。
  傻杰的手就像是钳子,我挣扎不开还差点被他把手腕扭断了。
  “我媳妇让我带你去见她!”傻杰抹了一把鼻涕,再次说道。
  “你媳妇在哪?”我知道一时半会跑不了了,也怕村长带人回来再抓我去活埋,决定暂时跟傻杰妥协。
  “我媳妇让我带你去见她!”
  我一愣,又问,傻杰还是那句话,我猜着他又犯了傻,当即就催着他赶紧走,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傻杰带着我一路下山,在转向我们村子时候拐了弯。拐过去的道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我估摸着是傻杰过来时候留下的。
  我还怕后面的人追着脚印撵上我们,跟着傻杰上了大路,脚印混杂也分辨不出我们的行踪,我的心里多少踏实了点。
  我得庆幸这个时候路上没人,不然凭是谁看我穿了身喜服在街上走,都得觉得怪异,到时候传扬出去,还是麻烦。
  不过看到傻杰带我转过去的方向,我一下就懵了,叫住他说:“别走了,你怎么能把我带这来。”
  这可陈家湾可是陈百头的地盘,难不能陈百头料到我没死不甘心,特意让傻杰把我骗来?
  “我媳妇让我带你去见她!”傻杰回头嘿嘿傻笑,鼻子下面的鼻涕都冻成了冰坨。
  我甩了一下胳膊,手腕还被他攥得死死的。最后我干脆的认了命,“好吧,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傻媳妇到底是谁。”真要是陈百头的话,我也得好好问问他怎么又让那些人埋了我的。
  傻杰继续带路,却是从陈百头家的院门口迈过去,我琢磨着他是不是真找了个媳妇,他就在陈家隔壁不远的一处破落院子门前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似乎预料到我们会来,拉开大门就让我们进去。
  我迈上台阶对上陈百头阴沉的脸,脑子里瞬间涌出十万个为什么。
  陈百头没给我问话的机会,催促着傻杰赶紧带我进去。
  进门之后傻杰才松开我,跑到角落里对着一个纸人叫媳妇。
  我这一看满屋子的纸人纸马,瞬间想到陈百头的另外一个身份,可我刚要说话,他就对我冷哼一声:“跟我来!”
  “陈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听话就能救…我……”
  我话没说完就愣住了,因为我看到里屋的炕上躺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陈百头,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身边的陈百头一身粗布衣服,那一个是一身质地不俗的唐装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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