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长生》第四章 黑水玄蛇

  青莲摇曳，有白雾散出，愈发的朦胧，只有那化不开的香气，随着白雾扩散。
  冥灵一退再退，担心自己再次迷失，对那白雾很是忌惮。到了最后，整个莲池都像是被晨雾笼罩，似幻浩渺，宛若仙境。
  “恐怕有大事发生，只是老师不在……”冥灵看着青莲所在方向，心中有些担忧。
  这么大的异象，尤其是那奇异花香，恐怕会引来不少凶禽猛兽，他深有体会，花香实在太诱人了，能激发本能。
  见白雾扩散至整个莲池后，便不再扩散，冥灵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以自身的气势，笼罩住四方。
  这样，即便是有凶禽猛兽发现这边的异象，在感知到他的存在后，那种生命层次的压制，也会让它们退却。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时间来到中午，白雾依旧笼罩着莲池，没有继续扩散，也没有消失。
  莲池之中的景象，都十分朦胧，然而冥灵的目光，却始终注视着一个方向，小心的戒备着。
  叶青莲也早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可是这又能怎么样，他现在只是一株青莲，不能走也不能跑。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在拼命的聚拢着白雾，不让白雾继续涌出。
  这些白雾，他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何物，仿佛是凭空从体内冒出，根本找不到源头。
  莲池之外，冥灵的目光突然看向一个方向，体表散发着乌光，变得警惕起来。
  大地开始轻微震动，一个巨大的头颅，宛若一座小山一般从地面升起。
  这是一条蛇。
  一条通体黑色，长着细密鳞片的巨蛇，整个身体足有百丈长，此时它的头颅直立起来，宛若指向天际的黑色山峰。
  “黑水玄蛇。”
  叶青莲自然也看到了大蛇，而且感应到了强烈的危机，这大蛇，就是冲着他来的，这大蛇的记载，也与他看过黑水玄蛇记载很是相似。
  他毫不怀疑，自己这点身体，根本就不够人家塞牙缝的。第一时间，他想到了自己的守护灵兽——冥灵，不过，冥灵不久之前似乎已经跑路了。
  “不会是感应到黑水玄蛇要来，所以跑了吧！”他有些悲哀的想到。
  黑水玄蛇停在莲池外，冰冷的双眼盯着白雾之中，叶青莲却感觉那冰冷的眼神是在看向自己，只觉浑身寒毛倒立。
  他心中在暗暗祈祷，希望万春秋发现这边的异样快点赶到。黑水玄蛇更强，哪怕是相隔这么远他依旧能够感觉到。
  在他心中，也只有那看不出深浅的万春秋，才能应付眼前的黑水玄蛇，至于冥灵，还是算了吧！
  盯着白雾，黑水玄蛇冰冷的瞳孔，似乎有了一丝色彩，它低下头，对着白雾猛的一吸，连同那花香一起被它吸入口中，脸上不由流露出陶醉的表情。
  随即，黑水玄蛇动了，它的目光，看向青莲所在的方向，流露出强烈的渴望。
  黑水玄蛇的庞大身体，进入了莲池之中，叶青莲顿时感觉，整个水面似乎都上升了一截，也好在莲池够大，否则根本容纳不了它那庞大身躯。
  它在向前游动，水面和陆地，对它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它的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也很小心，似乎怕弄起的滔天巨浪伤到青莲。
  不过，对于黑水玄蛇那庞大的身躯而言，无论它的速度再怎么慢，想要游到近前也是不需要多长时间的。
  随着靠近青莲，那花香猛的浓郁十倍，黑水玄蛇的瞳孔，不再冰冷，充满了渴望，此时它的眼中，只有那株轻轻摇曳的青莲。
  突然，一股黑色的寒流袭来，打在黑水玄蛇的鳞片上，让黑水玄蛇感到了一股剧烈的疼痛。
  那黑色的寒流，其实并没有真正伤到它，连他体表的那层鳞片都没能破开，可是被寒流击中的地方，在飘散着一层寒雾，那寒雾，穿透鳞片，如针一般扎着它的肉身。
  疼痛使得黑水玄蛇从青莲身上移开目光，看向攻击自己之人，看向玄冥。
  玄冥算的上大号乌龟了，可是与黑水玄蛇一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冥灵此时脸上也有着挣扎之色，见到黑水玄蛇游向青莲，它便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只是那浓雾的花香，也在不时的诱惑着它。
  这一路上，它几次险些再次迷失，因此速度才会这么慢。此时，它已经封闭了嗅觉，可是依旧无法完全阻挡那种诱惑。
  看着冥灵，黑水玄蛇的瞳孔重新变得冰冷，它在冥灵身上，感觉到了同类（妖）的气息，不过太弱小了还敢与它抢东西。
  冥灵也在瞪着黑水玄蛇，仿佛是没有看到两者之间的差距一般，它无惧。
  下一瞬间，它们都动了，剧烈的撞击在一起，速度太快，叶青莲根本看不清，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冥灵能胜。
  战斗开始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冥灵的身体，被黑水玄蛇一尾狠狠的抽飞了出去。
  这在预料之中。
  黑水玄蛇盯着冥灵被抽飞的方向，瞳孔突然一缩，因为一个黑影，以更快的速度飞了飞来。
  然后，黑水玄蛇一尾扫过，黑影再次倒飞出去，再然后，又有一道黑影……
  “笨蛋，不要和它硬碰硬啊。”
  叶青莲看着，心中恨铁不成钢道，身体上这么多被的差距，硬碰硬，别的不说，在力量上，冥灵肯定是吃亏的。
  滴答，滴答！
  这是液体溅落的声音，叶青莲闻声看去，那是一滴滴血液坠落水面的声音，已经染红了一片水域。
  淡淡血腥味弥漫蔓延，冥灵受伤了，它出生非凡，种族天赋便提现在防御上，可以说，同阶之中，它的防御是无敌的。
  但黑水玄蛇太强了，超出它数倍，而且还是这种硬碰硬，没有半点技巧而言的搏斗，它没有被秒杀，已经是很强悍了。
  冥灵再一次冲了过来，这次黑水玄蛇没有动，因为冥灵冲偏了，根本攻击不到它。
  黑水玄蛇瞳孔冰冷，并没有因为冥灵的一次次冲击出现丝毫的动容，也只有在之前看向青莲时，它的眼中才流露出本能的*。
  “笨蛋，快走啊，你不是它的对手。”
  看着冥灵的身体在半空中顿住，又折转回来，叶青莲心中十分感动，怒吼道，可惜他的声音却是传不出分毫。
  冥灵这次没有再冲向黑水玄蛇，而是在叶青莲身前停下，挡在两者之间。
  直到此时，叶青莲才看清楚冥灵身上的伤势，那黝黑的龟壳，早已破碎成蜘蛛网一般的形状，并且还有一小部分，不知道遗失到了什么地方。
  冥灵的身体在空中摇摇晃晃，最后更是直接一头坠入了水里，从来体内冒出的血液，刹那间将周围水域染红，连那黝黑的龟壳此时看上去也呈暗红色。
  “青莲，我本来以为可以支撑到师父来的。”
  回过头咧开嘴一笑，那张有些丑陋的脸，在这一笑之下，更显得有些呆傻。
  它那一双永远看上去像是瞪着的绿豆眼，此时也在缓缓闭上。对着一株青莲说话，实际上也就是它的自言自语而已。
  冥灵，已经处于弥留之际。
  “不，不要……”
  整株青莲剧烈的晃动，在发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
  叶青莲在怒吼，在挣扎，他不想要冥灵死。虽然在这之前，对冥灵，他恐惧、他害怕、他厌恶……
  甚至想过等着有一天自己化形了将它吃了。
  但在此时，看着它一次次阻挡着黑水玄蛇、一次次受伤，直至现在将要死在自己面前。
  它本来可以逃跑的，它为什么不逃跑，是因为万春秋的吩咐吗？
  叶青莲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冥灵有些傻，明明不是对手还要冲上去，明明可以逃跑却不跑。
  但这份傻，却让他心中震撼，让他感动，让他愤怒，让他忽略了黑水玄蛇的威胁，让他摆脱了某种束缚，真正与青莲融为一体。
  这一切，只是不想让它死。
  看着摇曳的青莲，黑水玄蛇止步，冰冷的瞳孔被思索取代，连那可以激起它原始本能的花香都忽略了，只是看着青莲，有些痴迷。
  冥灵那本来正在缓缓闭上的双眼，也在这一瞬间突然睁开了一些。
  眼前的场景，让它想起了四年前。
  四年前，它还是一只普通的乌龟而已，灵智不开，和普通野兽也没有什么两样。
  那一日，它出来觅食，正好看到了这株有些与众不同的青莲，随风摇曳，只觉好美。
  那一次，它盯着青莲看了好久，只感觉随着青莲每一次摇曳，自己脑袋之中的混沌蒙昧开始破碎，学会了思考。
  然后又有一个道人，也就是现在的师父，他出现了，对着青莲讲着什么，它听懂了，也开始学习，开始学会了吸纳天地灵气。
  后来，道人要它保护青莲，它连忙点头，事实上，就算道人不说，它也会保护青莲，不让青莲受到伤害。
  冥灵的眼前有些模糊起来，真的好困，不过脸上却露出了那有几分呆傻的笑意。
  “青莲，你是在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