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不是简单活(下)》页面 5

  只是——
  “本王要吃桂圆粥。”
  安羽冷冷地瞪着发话的人,随即摆出营业用的笑容,指着街尾。“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在街尾那儿有家食楼,应该也有卖桂圆粥。”
  “本王要吃你煮的桂圆粥。”
  “……抱歉,安羽是个牙郎,不是卖粥的。”别闹了,再打扰她做生意,小心她翻脸!
  “是吗?昨儿个本王突然一时兴起,找了本王的王妃问她是不是有个名唤谈瑞秋的妹子,你道,她是什么反应?”秦文略懒懒托腮,皮笑肉不笑地道。
  安羽脸色愀变,却咬着牙不问。“王爷没必要把家务事告诉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牙郎,得干活才能养活自己。”既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又何必苦苦追问?反正到底是谁当他的正妃,之于他应该都无所谓才是。
  “谈庸的胆子不小,竟敢李代桃僵,一旦本王揭露,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安羽紧抓着襟口,佯装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凑近他低语。“王爷如果打算揭露,就没必要等到现在,不需要等我首肯,对不。”不敢说很了解他,但这么点程度的认识,她还是有的。
  秦文略微扬起眉,直睇着她鲜活灵动的表情。原来,她就是长这个样,在王府时,在那层脂粉底下,真实的表情竟如此惹人青睐,语气竟如此寻衅大胆。
  “安羽,本王直到今日才知道你这般有本事,能演能唱。”
  “王爷,我也只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学逗唱,十八般武艺都得精通,才能自保平安。”
  “所以眼前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中又有什么差别。”她在谈府被磨了一年,磨得她都快忘了自个儿的本性。
  “你说,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
  “王爷也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放过我也放过谈家吧。”
  秦文略不快地眯起眼。“你这话本王可就听不懂了,什么叫做放过你?当初进王府的人明明是你,你才是本王的妃,至于谈家……谈家原本就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不管本王动不动手,谈家的结果本王早已预见。”
  他不需要见谈瑞眉,只消派人查查谈家,便猜得出谈庸玩了什么把戏,甚至于后头的追杀,恐怕是谈庸认为唯有死人才不会道出秘密,于是痛下杀手。
  安羽微抿了下唇。“谈家的事我不管也管不了,至于我的事……横竖王爷也不想迎正妃,待谈家出事后,就把谈三送回谈家,岂不是皆大欢喜?”她不是圣人,没有多余的恻隐之心替那些歹毒的人求恩典,只盼那些人别再苦苦相逼。
  “哪来的皆大欢喜?在谈家尚未落败之前,你认为谈家会放过你?谈家可以派人上牙行,甚至连照云楼都堵得到你,你一个人能如何?要不是本王,你认为你还有命站在这里与本王说话?”
  “我跟二爷说好了,二爷已经差人帮我找落脚地,找庄子,走得远一点,他们就找不着了。”
  “要让本王也找不着?”
  安羽愣了下。呃……怎么她觉得他这种说法好像他有多在意她,甚至不能容忍找不到她似的……更可恶的是,她好像有点开心。
  可恶!她没有出轨,不会出轨!谁来,她一样八风不动!
  “王爷干么说得像是把我搁在心上似的,我要是不知情,可会以为王爷对我上心了呢。”她俏皮地逗他,就是要他把话吞回去。
  他不打算守身如玉,但她非常洁身自爱,不是她老公,她一律不接受。
  “……如果本王说是呢?”
  安羽呆住。对上他的眼神,没有一丝寻衅,更不是试探,而是打自内心的期盼,仿佛在等她应允……这家伙就不能专情一点吗?!
  一个苏芸娘,一个似锦,他还想招惹她,真去他的!
  她目光飘忽,适巧见有人入内,赶忙过去招呼。“狗子兄,上茶了,这位爷儿这边请,不知道爷儿上牙行是想做什么买卖?”
  岂料,男人却越过了她,径自往秦文略那桌坐下。
  她回头望去,就见秦文略神色不变,不咸不淡地喊了声四哥。
  四王爷?!就是那个大难不死的四王爷?也就是传说中那个行事很小人,擅长背地里放暗箭的家伙?她以往从没听秦文略提过他的手足,很直觉地判断,他与手足之间根本没有半点情分。
  原本想要偷听一会两人谈论什么,可偏偏真的有商旅上门了,她也只能迎了过去。“这位爷儿是打哪来的,上牙行是想做什么买卖?”
  “我这儿有批黄藤想卖,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卖个好价钱?”
  “黄藤?是已经处理过的黄藤,还是……”
  “全都是已经切条晒干的黄藤条,看是要做藤椅藤床都成,而且这批黄藤是打南方鲁阳城来的,品质绝对上等。”
  安羽闻言,不由大喜。“这位爷儿能否先出示路引和商队人数,还有欲卖的黄藤数量,再报个底价,小的再帮爷儿寻个好买主。”
  “当然、当然。”
  安羽动作飞快地抄写他的路引和各种资料,确定他是打鲁阳城来的,再跟他讲解一些行规。
  秦文韬顺着秦文略的目光睨了安羽一眼。“近来听说七弟出入李家牙行频繁,该不会是为了她吧?”
  秦文略笑意不达眸底,动手替他斟了杯茶。“四哥该是知道近来我为了军需的事忙得人仰马翻,不找牙行替我寻货,等到八月时我要怎么跟皇上交差。”
  “七弟,别说我没提点你,与其在民间寻货,倒不如想法子把当初户部和兵部收购的那些军需找出来,如此省事多了。”他边呷茶边注意着另一头的安羽。
  秦文略不动声色地道:“四哥,那些货我要找得着,需要这般麻烦行事。”
  “怎会找不着?要不要四哥教你几招刑求的手段?”秦文韬笑得一脸邪气地道。
  “四哥当我是个圣人不成?那些手段我能不上手吗?可就是逼问不出下落,我唯一能猜想的就是当初有人把户部拨下的钱都给吞了,自然是没有那些军需的下落。”秦文略苦笑着,像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七弟这么说那可有趣了,当初户部拨了一大笔钱出去,没有收购军需,至少还查得出银两,可七弟逼供之下竟问不出军需也查不出银子……七弟啊,皇上接下来是要处置你呢,不知情的会以为七弟失了圣宠呐。”秦文韬往他的胸口拍了两下,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只为了确定他身上的伤好了几成。
  他想试探不是没有原因,实在是当初秦文略被送回京时,御医吞吞吐吐地说只能延着一口气,众人皆知秦文略身中数刀,且刀刀见骨,就算能清醒,八成也是残废,可天晓得,最后他不但清醒,还没几个月就进宫领职,帮着都察院将案子查得如此漂亮,彻底地将六弟那一党派给清扫一空,如此雷厉风行,真教人不敢相信几个月前他还伤重在床。
  秦文略神色未变,笑意依旧。“四哥说哪去了,不过就是领差办事罢了,哪有什么圣宠不圣宠,什么处置不处置?”
  “得了。”秦文韬哼了声,挪了视线盯着安羽。“不管怎样,我是欠了七弟一份情,要有什么事差人通报一声,我能做的绝不会推拒。”
  “兄弟间哪有什么欠不欠,我也不知道怎会查到六哥那儿去,总之近来朝中风声鹤唳,四哥还是安分点较妥,我可不希望办个军需,办到最后又办出祸事,那可不是我所乐见的。”秦文略说得极隐晦,但他知道秦文韬必定懂。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