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手札》第43节

  我竟然隐隐有些期待那蛇妖去报复族长等人,那帮人把我们三个整的太狼狈,我这会儿也只盼着他们倒霉才好。
  魏哥一口气已经爬上了五米高,绳索坠着人,在上面吊来荡去的,魏哥双臂的肌肉鼓起,专注的往上爬。
  我和医生一边儿警戒,一边儿关注着周围的动静,谁知,便在此时,黑暗中竟然又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上方的魏哥嘴里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从上方跌了下来。
  我眼疾手快,猛地抓住了他的衣服,这才不至于让他直接掉进地下河中。
  第九章 地下黄泉(3)
  “怎么回事!”我将魏哥拽上岸一看,却见他肩头染了一片血红,上面赫然一个枪眼儿。
  上面有人开枪!
  这地方没有别人,唯有族长那伙儿人。
  可是……他们不是已经渡水了吗?
  我连忙拖着魏哥,离开了裂缝下方口的位置,就在我拖走他的这片刻功夫,上面的人又放了一枪,刚好打在魏哥旁边,但是没打着。
  我怒了,大骂:“狗杂碎,你给爷爷等着,小心别落在我手里!”不过吼完我就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胸腔一阵刺痛。
  魏哥捂着肩头流血的伤口,疼的直皱眉,嘴里嘶嘶抽气,道:“可能是渡水受阻,不知道他们怎么又返回来了。”
  我道:“可能是老鼠把他们逼回来了,现在怎么办?”
  医生眯了眯眼,道:“先把子弹取出来。”紧接
  着又对我说:“你继续骂,套套他们的话,我现在担心,他们万一被老鼠追急了,会不会跟着下来。”
  我也是被逼急了,发狠道:“下来一个弄死一个,咱们占了地势,易守难攻,正好。”
  医生道:“咱们手里的家伙,目前一共还能开三枪,就算枪法准,一枪打死一个,后面还有其他人怎么办?咱们现在三人都受了重伤,不能跟他们硬拼。”
  顿了顿,他又道:“你骂的时候,快速的朝他们上面放一枪,甭管能不能打中,让他们知道咱们手里有枪,可以增加他们的顾虑,震一震他们。”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当即,医生去给魏哥取子弹,我则提着枪叫阵。
  哥也是文明人,平时也不是随随便便骂人的,今儿个算是把我这辈子会骂的词儿都使出来了。
  上面很快也传来对骂声,不过激动之下,方言味儿特别重,他们骂我啥我也听不懂。骂的起劲儿之时,我迅速蹿出去朝上方开了一枪。
  枪声果然将对方镇住了,一时间叫骂声停止了下来。
  医生投过来一个赞赏的眼神,说道:“咱们放了枪,他们不知道咱们手里有多少枪支子弹,再加上地形上我们占了优势,所以肯定会有顾虑,应该不会冒冒然冲下来。”说话间,他弄出了魏哥肩膀处的子弹,没有麻药,魏哥疼的满脸是汗,伤口处只能撕了衣服做绷带,草草包扎了。
  之前被老鼠和大鱼给弄伤,医生身上怀揣的老血竭当时便用完了,这会儿也没有多余的老血竭给魏哥用,他只能忍着了。
  弄完这些,我们三人靠着石壁站着,连坐一下都不可能。
  涛涛的黄泉水时不时的拍到人的下身,双腿已经冻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似的。
  唯一比较大的落脚处,便是医生之前跌落下来的地方,只可惜那个地方正对着裂缝口上方,我们是不可能过去的,否则就是靶子让人打了。
  上面有族长的人堵着,这下面则是地下河,我们似乎被逼上了绝境,一时间心理压力特别大。
  我靠着石壁休息了片刻,不死心,道:“天无绝
  人之路,那蛇妖也在这下面,它总得吃东西吧?我不信,它会跟我们一样一直躲着。”
  魏哥道:“咱们是从裂缝下来的,这地下有很多裂缝,或许有别的出路,这里环境太湿冷,咱们三个没有体力在这里一直耗下去,我看还是找找其它出路。”
  医生也没有反驳,当即,我们三个伤兵商议一番,决定沿地下河而上,寻找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为什么是上,而不是下呢?
  因为以前的黄泉河早就干涸了,说明地下水改过道,那么现在地下河的尽头,很可能是更深的地底,不可能通往外界,但如果往上走,或许能找到以前的河道。
  即便找不到以前的河道,根据走高不走低的道理,往上总比往下好。
  当即,趁着上面的人没动静,我们三人便将背篓里的火把点燃,拿在手中,沿着山壁处狭窄陡峭的落脚地,摸索着前进,而那蛇妖,也一直没有露过面。
  由于是贴着石壁而行,脚下可以落脚的地方时宽时窄,宽的地方自然好过,窄的地方,就得张大嘴,将火把木柄咬在嘴里,双手攀着石壁才能前进,期间辛苦,自
  然不必多说。
  摸索着前进了十多分钟,下方水声轰鸣,也听不见其它动静,更不知道族长那伙人的后续如何,不过后方没有光源,想来他们还没有下来。
  便在我们三人疲惫不堪之际,前方的石壁处,豁然多出一个高台。
  看见那高台的瞬间,我心中便是一喜,因为那高台边缘,赫然有人工雕琢的痕迹,这说明曾经有人下来过,有人就可能有其它出口!
  我们赶紧向前几步,爬上了高台,一直紧绷的肌肉和双腿,这才有功夫歇一歇,三人纷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儿。
  这平台大约有四个平方,也不算多大,上方被打磨的很平整,下方则是一体,由于平台并非特别高,因此地下水还是能够拍打上来,所以平台上湿淋淋的。
  一边歇气儿,我一边忍不住揉了揉肚子。
  从下来到现在,也没顾得上吃口东西,早上出门,魏老赖家粗茶淡饭的,就喝了一碗白稀饭配煮熟的土豆蘸盐巴。
  如今这一番折腾,那点儿吃食,早已经消化,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饿,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别提多难受了。
  我肚子这一叫,就跟连锁反应似的,医生和魏哥,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叫。
  三人齐齐奏饥饿交响曲,一时间面面相觑,苦笑不已。
  饿着的滋味儿实在难受,你越去感受它,它就发作的越厉害,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咽了咽口水,将脑子里幻想出的火锅、海鲜、烧烤、酸辣鱼给甩出去,转移话题道:“这地儿还有人弄这么个平台,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魏哥心不在焉的回答:“可能是放东西的。”他闭着眼睛,相当难受,估计伤口疼的厉害。
  医生揉着自己的脑袋,干脆躺在了地上,让我一个人放风。
  我没有脑震荡过,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但见一向特别能扛事的医生,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竟然能随意往地上倒,想必是十分难受。
  于是我只得打起精神放风。
  而也就在这时,我猛地瞧见,这平台左侧处,有一个凸起的东西。
  定睛一看,似乎是什么铁器。
  我心中好奇,不知道那是什么,便走过去瞧个究竟。
  第九章 地下黄泉(4)
  我支着火把,蹲在平台边缘处细看,发现还真是个铁疙瘩。
  这玩意儿是个大型号的防爆钉,最外面的铁帽子足足有两个成人拳头大。硕大的铁器被打入了平台左下方的岩石里,显得非常牢固。
  而在这铁疙瘩上,赫然还拴着一道铁索。
  这铁索约莫有两指粗,触之冰冷袭人,它一头拴在防爆钉上,一头则悬空下坠,延伸到了奔涌的地下河中。
  我一时觉得奇怪,也弄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便伸手扯了一下。
  这一扯,铁索却纹丝不动,显得相当沉重,仿佛铁索的下方,坠着什么极沉的东西一样。
  我心说:难道这曾经是一条索桥?否则谁会在这地方,凿这样一道铁索?
  如果是索桥,那么必然是通向对面的,这地下河的对面,莫非还有什么蹊跷?我不由得举高火把,睁大眼
  去看,试图能看到对面的些许情况。
  然而,这地下河道十分宽广,期间又是水汽蒸腾,火光下,水汽变幻,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哪里能看到对面的情景。
  我这番折腾,引起了魏哥的注意,他不再闭目养神,而是睁开了眼,哑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医生听见问话,只斜眼往我这边瞅了一下,估摸着是太累,依旧躺在平台上没动。
  我道:“这儿有一道铁索,我估计以前应该是一道索桥,只不过现在坏了,既然弄出一道索桥,说明对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魏哥一听这话,立刻起身,走到我旁边也跟着查看,惊讶道;“居然还有索桥。”说着,他跟我一样试图往对面看,想当然是看不见什么东西的。
  说话间,魏哥也试图去扯那坠入水中的铁索。
  第一次拽,铁索纹丝不动,魏哥肩膀受了枪伤,使不出什么大力,又拽了一次,便放弃了。
  其实我刚才拽的时候,也没有用太大的力,毕竟我这会儿受了内伤,即便想使全力也使不出来。如果我们
  都安然无恙,或许可以将这铁索给拽上来,看看下面坠的是什么东西。
  折腾了一会儿搞不定它,我和魏哥便也没有再管,于是坐回原位继续休息。
  我守着,魏哥和医生放松了休息,黑暗中,地下水奔腾的声音,如同一支激昂的乐曲,火光下变化的水雾,被映照成一种橘黄色。
  水雾蒸腾变幻着,看的久了,便仿佛坠入某种不可描述的仙境之中,让人神思不由得恍惚。
  我走了片刻神,便反应过来不该这么放松,于是重新打起了精神。
  族长那伙人此刻还不见踪影,事实上这里水声轰鸣,在他们不点光源,不开枪的情况下,即便是脚步声到了跟前,我们也很难发现。
  万幸的是这地方落脚处狭窄,摸黑前进不可能,必须得借助光源,只要他们亮起光源,就不可能躲起来,更难以偷袭我们。
  而直到现在,也没见着蛇妖的踪迹,想来它受了枪伤,应当已经被惊走了,现如今我们最重要的事,是想
  办法赶紧找到出口才行。
  出口,会不会就在索道的对面?
  这个想法,因为铁索的出现,不停的在我脑海里打转,但即便这个念头很浓烈,我们也不可能穿过这奔腾的地下河到达对面,除非索桥复原,或者有别的桥梁通道对面,否则一下水,就得被这滚滚的地下水给卷走。
  须臾,魏哥和医生休息够了,纷纷起身。
  事实上总共也只休息了不到五分钟而已,如果不是背篓里的火把数量够多,我们连这五分钟都不敢浪费。
  休息前的火把快要燃尽了,我们换上新的,摸索着下了平台,打算沿着狭窄的洞壁石道继续往前。
  大约是我们位置变低,离地下水更近的缘故,刚下来,我们三人便瞧见那滚滚的地下水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仿佛是被水给推上来的,很快又沉了下去。
  但这一瞬间,我看的清清楚楚。
  那好像是个人!
  而且是个女人!
  她被水推上来的时候,黑黑的长头发,在黄浊的水中,看的特别清楚,互相纠缠着,跟水鬼似的。
  我倒抽一口凉气,失声道:“有人!刘疯子!”虽然那女人很快就被水给重新压了下去,并没有看清她的模样,但这地方,唯一的女人就是刘疯子了,水中的尸体,除了她,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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