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手札》第79节

  第五章 瞌睡虫(9)
  眼瞅着我们一帮人,分作两队,一时间我叫苦不迭,心说在这种地方分开,岂不是雪上加霜吗?也不知这巷子,互相之间是不是通的。
  但此刻,我和魏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那五米多高的虫球,虽然一分为二,但体型依然可观,足足有两米多高,朝着我们所在的巷子里冲了过来。
  这巷子较窄,宽度还不足两米,大约有一米五左右,虫球到了巷道口,便立刻散开了。虫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满墙都是的瞌睡虫,将我们身后的巷道、墙壁,全都占满了,紧追着我和魏哥而来。
  我俩处于深巷之中,一时间也难以辩物,在巷子里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根本连停下来辨别路径的时间都没有。有路便跑路,没路便拐弯儿,被瞌睡虫追的狼狈不堪,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零下十五度的气温,空气带着阵阵寒意,跑动间,大口大口的冷空气灌入肺中,肺部便仿佛要炸开似的。
  再这样下去,我和魏哥迟早得被瞌睡虫给追上。
  这瞌睡虫一分为二,力量没有之前大,不见得能像之前一样,能直接把民房给撞塌,这会儿,若是能有一间民房躲避片刻就好了。
  可这片区域的民房,都是破旧不堪,有些就剩下墙了,连房顶都没有,又
  能往哪儿躲?
  也不知是不是胡大他老人家听见了我的心声,就在我想着找地方躲时,在破旧的民房中间,竟然出现了一座完整的、看起来很牢固的房子。
  这房子的高度比周围的民房高,外墙格局也比周围的民房大,如果找个形容词的话,大概就像是贫民窟里的豪宅,格外引人注目。
  这会儿我和魏哥被逼急了,猛地看见这么一座‘豪宅’出现在眼前,也顾不得其它,立刻朝着那个建筑物跑了过去。
  这建筑物有一扇圆拱形的大门,古西域的门一般都是拱形的。
  大门也是木制的,上面刻了一些装饰花纹,但因为情况紧急,我和魏哥没怎么看,一把推开大门,闪身进去,又立刻关上了大门。
  门一关上,便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因为这个‘豪宅’外面的路比较宽,因此那些瞌睡虫,又汇集成了虫球,并且故技重施的进行着撞击。
  不过,这‘豪宅’的门墙,显然更为厚重,再加上虫球的力量一分为二,没有之前的冲击力,因此木门虽然震颤着,但看起来还是很牢固的。
  我和魏哥顿时松了口气,顺着墙根儿坐下了,累的气喘吁吁,说话都不利索:“魏、魏哥,这下好了,装备、装备也丢了,还跟他们跑散了。靠!咱们现在、还算有个……躲身的地方,不知道库尔班他们……有没有、有没有地方躲……”
  魏哥也喘着粗气儿道:“但愿他们没事儿,库尔班应该能带着他们脱险,他是个靠得住的人。”
  门外瞌睡虫的撞击声一直不停,而这屋内,却是黑暗一片,一点儿光都透不进来。
  只要是人住的屋子,都有门面窗户,这门关了,窗户好歹该透光吧?莫非连窗户也是关着的?我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关着好啊!免得那些虫子从窗户口爬进来,省的我们自己去关窗了。
  思索间,我摸出打火机点燃了。
  自从有了靳乐的教训,我总算知道,拥有一支防风打火机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儿,因此这次来塔里木,队伍里的人,人手配了一支。
  打火机燃油充足,长长的火苗亮了起来,魏哥的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他脸上出了一层细汗,脸上全是风沙,糊的不像样子。
  我估计自己现在的模样也差不多。
  “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得摆脱这些瞌睡虫,该怎么做呢……”我和魏哥凑在一起,商量着主意。
  便在此时,我手中的打火机,火苗突然无风自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火苗跳动的那一瞬间,火芯里的蓝焰,仿佛瞬间变成了青色,但当火苗停止跳动时,又变为了正常的蓝色。
  我眨了眨眼,忍不住把打火机举高,试图看个究竟。
  要搁以前,我八成会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这古城里太过诡异,神秘的力量、突如其来的风暴、墙上的食儿菩萨,处处都透着诡异,让我不得不多了个心眼儿。
  随着打火机被举高,火光的照明范围稍微扩大了一些,这一下子,我便瞅见,就在我们右手边的木门上。赫然有一张诡笑的人脸!
  人脸直勾勾的浮在门上,眼珠子如同在斜睨着我们,脸上透露着一股诡异的笑容,也不知在黑暗中看了我们多久。
  这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张鬼脸,吓的手中的打火机都抖了起来。
  但再一看,却发现,原来那是木门上的浮雕。
  这浮雕,雕的不是别的东西,赫然便是我们之前,在城墙上看见过的‘食儿菩萨’。
  只不过,此刻,这木门上浮雕着的菩萨,并非像城墙上那般慵懒、妩媚,而是盘腿坐着,脖子往前伸,脸上挂着一股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的笑容,伸出了自己的舌头,仿佛在等待吃一顿美食。
  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大爷的,晦气!怎么又是她!”
  魏哥道:“是啊,这神像怎么看怎么邪性,怎么会有人把她刻在门上?”
  大约是这‘食儿菩萨’的出现,让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因此魏哥也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将它点燃了。
  火光又亮了一些,只见我们周围的地面上,除了入口处有些微的黄沙堆积,其余地方,竟然没有看到沙粒。
  封闭性居然这么好?
  古城之前一直被黄沙掩埋着,这房间里,却没有积沙?
  这屋子是干什么的?
  魏哥站了起来,说道:“它们在外面撞门,咱们悄悄找找,有没有其它出口,溜出去,不让它们发现。”瞌睡虫是靠嗅觉寻猎物的,也不知它有没有记住我们的味道。
  我虽然觉得魏哥这主意可能不靠谱。但这会儿也只能试试了,总比坐着什么都不干要强吧。
  第五章 瞌睡虫(10)
  我和魏哥两人举着打火机,开始查看起这个‘豪宅’里的情形。
  原以为,这应该是古城中某个大户人家的民宅,没想到我和魏哥一看,却发现这房间中间是空的,四边周围的墙体非常厚实,被掏出了一个个方形的置物孔,每个置物孔里,都放着一个大肚的陶罐子,陶土制造的,稳稳当当的放在里面,也不知装的是什么。
  我举着打火机下意识的往里看,只见罐口是被陶土封起来的。
  这房屋比我想象中的更大,顺着墙壁一路往前走,半晌没有走到头,两边都是好几排,密密麻麻,规整排列着的陶罐子,让我怀疑这儿是不是什么仓库一类的。
  走到头时,尽头处赫然立着一尊硕大的神像,不是别人,正是那食儿菩萨,一手捏着拈花指,指尖一颗圆溜溜的童子头,看的人心里一阵发毛。
  神像前还有木制的供案,这么久了,依旧不腐不烂,稳固的摆放着,只是表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上面还有一些碗碟。
  我仔细一瞅,不由得嘶了一声,拿起其中一个高足碟子,擦了擦表面的灰,不由道:“魏哥你看,这好像是纯金的?”
  魏哥看了一眼,说:“我看不懂。”也是,他在山里长大,没什么机会接
  触黄金白银这些东西,自然是不会看的。
  但我把这东西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又看了看成色,越看越像真。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估算克数,顺便回忆一下最近的黄金价格走势,紧接着,我又想到那面青铜古镜。
  一想到它,我哪点儿贪财的念头顿时被浇灭了,心说:还是算了,鬼知道这金碟子,会不会和那古镜一样,受到了那股神秘力量的干扰。
  那古镜本来就够邪了,我可别又带出去一个邪物。
  这么一想,我将那金碟子放下了。
  便在此时,魏哥突然道:“两边儿还有房间。”他指了指左右两侧,也就是神像后方靠左右的两面墙,两边都有一个比较小的拱门,不过只有门框。
  我道:“你左我右,看看有没有出口。”魏哥点了点头,我俩便举着打火机,他往左,我往右,各自进入了两边的侧房。
  进去之后,我发现这个房间比较小,里面别的东西没有,同样是大肚陶罐子。
  不过,这些陶罐子没有放在置物孔里,而是堆放在地上,并且一个套着一个,重叠的很高,几乎码满了大半个房间。
  目测这个小房间,有一百来个陶罐子,而且都是没有用过的,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于是我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魏哥也刚好出来,他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儿不太好看,两人一照面,他便问我:“你那边是不是码放陶罐子的地方?”
  我有些惊讶,道:“是啊,怎么?你那边也全是陶罐子?”
  魏哥摇了摇头,道:“不是,我那边是……”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拽了我一下,道:“你过来看就知道了。”
  我跟着魏哥走进左边的屋子一看,却见里面有一张桌案,桌案上放着许多东西。
  有铜器,有金银器,银器已经氧化发黑,金器保存的倒是不错,铜器起了许多铜花,都是些小巧的工具造型,刀、斧、剪、刺一类的,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除此之外,这地方便没有别的东西。
  不过,这里的三面墙上,却全是清晰的浮雕,魏哥走进来后,便示意我去看那些浮雕。
  这些浮雕刻画的很精细,因此上面所表达的内容,也一目了然,看完后,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下子,我总算知道那桌案上的工具是干嘛用的了,合着那些玩意儿,都是用来解剖小孩儿的!
  浮雕上的内容,有些是跪拜祭祀的,有些是解剖小儿的,而最后一幅,则
  是将小孩儿装进缸里的。
  就是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些陶缸!
  我不由得吐出了两个字:“祭祀……”这座古城,曾经有用小孩儿祭祀的习俗,而祭祀的对象,就是那个食儿女菩萨。
  女菩萨只吃童子头,所以祭祀前,先将祭祀品用锥子放血刺死,然后将头割下来,以头供奉,身下的身体,则装入陶罐之中摆放着,到一定时间,再统一处理。
  而我们此刻所在的这个地方,并不是什么民宅,而是一个祭祀场所,就相当于以前乡下共用的灵堂一样。
  右边房间的陶罐,全都是备用的,左边,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就是做祭品处理的。
  我看向桌案上那些工具,只觉得周围寒气森森,这些工具,都是一件件凶器,千年之前,不知道切下了多少小儿头。
  这个古城,当时究竟属于哪个国家,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祭祀?
  为什么要去祭祀一个食儿菩萨呢?
  除了两间偏房和外面的一间正堂,我们再没有发现别的出口。
  之前我猜测这地方之所以这么黑,是因为窗户被关上了,现在找了一圈,才发现这地方除了正门外,根本没有多余的门窗。
  也就是说,是完全封死的,根本透不进来阳光。
  一想到这黑暗阴森的地方,摆着密密麻麻的小儿尸体,还是无头尸,那感觉别提多诡异了,一时间,空气中似乎都浮动着尸体的味道。
  魏哥道:“如果罐子里装的都是尸体,那些头都去哪儿了?”
  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关心那些头?还是想想咱们该怎么出去吧。”魏哥开始慢慢的敲击周围的墙壁,琢磨道;“这地方毕竟年头久了,又是土培房,不牢固,或许我们可以砸一个通道出来。”
  我道:“可是咱们没工具,而且砸通道的动静,恐怕会把瞌睡虫引过来。”
  我话刚说完,脑子里便闪过一个念头:能将瞌睡虫,引到房屋的这面,岂不是更好?届时它们到了房后,我们反倒可以从正门溜走。
  能不能真的砸出洞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在这边弄出些动静,将瞌睡虫引到房屋后面。
  将自己的念头对魏哥一说,魏哥立刻表示同意,说工具简单,旁边的桌子就是现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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