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沉世清便回去继续给学生讲题。葛弥本来想走,转念一想,又等在原地。
沉世清在五分钟后准时拿着一摞卷子出来,示意她跟上。葛弥跟着他到地理办公室,站在门外向里探头,里面没有别的老师。
她就站定在外面没进去。沉世清很快拾好东西走出来,手臂上搭着他的外套。两人出了教学楼,他走到自己的车旁,开了车门就坐进去。葛弥眨了眨眼,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
“想去哪儿吃饭?”沉世清边启动车边问。葛弥抓着手机,“哪儿都不想去,我想回家。”
她现在只要和沉世清共同待在一个地方超过五分钟就开始瞎想,出去吃饭,面对面坐一张桌子,那还得了?根本就吃不好饭。
沉世清嗯了一声,“回家吃也可以,但是我家的煤气灶坏了,没法做饭。”
葛弥想说那就各回各家不行吗,她张开嘴,猝然和看向后视镜的沉世清对上眼神。
她看得出他挺无奈的。
他说话的语气也很无奈:“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葛弥特别想点头,硬生生忍住。
沉世清叹了口气,在路口踩下刹车等红灯。他的手指敲着方向盘,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才能不吓到她。
“如果非要一起吃饭……那就去我家吧。”正想着,他听到葛弥说。他看过去,葛弥正低着头,齐肩半长的头发垂下,露出后面一段雪白的脖颈。
沉世清的视线向下,看到她轻薄的外套下修身的衬衫勾勒出的胸部线条。
那段起伏令他肆意遐想。
沉世清按了按眉心,压抑住沸腾的欲望,说:“随你。”
他们在菜市场买了菜,沉世清拎着袋子走在后面,葛弥走在前面,拿出钥匙开门。她站在玄关脱鞋,看着沉世清走进门来,有些恍惚。
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好。他们互相了解,十几年都在一起生活,沉世清对她自然没得说,他也足够优秀。
只是她不知道沉世清是对自己这个人感兴趣,还是仅限于她的身体。
葛弥走进厨房,盯着料理台上的食材发愣,思考该做些什么。沉世清走过来,在她耳边说:“不知道怎么做?”
葛弥浑身一抖,默默地点了点头。沉世清便把她往外推,“还是我来吧。”
“不行,我来。”葛弥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别人抢她的活,于是她拨开沉世清,推着他的背把他弄出厨房,“我不叫你别进来。”
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葛弥琢磨了一会,决定做西芹腐竹、油焖虾、干煸豆角和豆腐汤,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她淘好米蒸上饭,从刀架上拿出菜刀切菜。机械性的重复动作容易让人大脑放空,她又开始想沉世清。
葛弥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透视,好好看看他衣服底下到底是什么样,再更进一步,看看他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她一边纠结着不知该怎么把话说开,一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发生些什么。今天加班达人孟檀又不在家,似乎是个绝好的时机。
人一走神,下刀的角度就歪了,角度一歪,她的动作又迟了一些,冷不丁一动,刀刃就落在了指腹上。
把她疼得连连抽气,一个没拿稳,菜刀掉在了地上。
血从伤口处涌出来,葛弥连忙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卫生纸擦血,半天也止不住。正在她心慌意乱时,沉世清推门进来,“弥弥,你那个——”
他本有其他的话想说,看到葛弥手上的血,脸色一变,拉着她走出厨房,让她坐到沙发上。沉世清捧着葛弥的手,小心翼翼地按压她的手指,用纸把血吸走。很快血慢慢变少,葛弥刚想抽回手说之后她自己来就好,结果沉世清强硬地抓着她,然后低头把她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指尖蓦地进入到湿热又柔软的地方,葛弥浑身一个激灵。她紧盯着沉世清,感受着他的舌头舔过伤口,有微微的刺痛,然后是像触电一样的酥麻。
葛弥抿着唇,和沉世清对上眼神。他抬着眼皮看她,眼神里有很复杂的东西。
葛弥觉得那是别有用心的勾引。
过了一会,沉世清放开她,起身离开。葛弥看着他从电视柜里拿出药箱,蹲下身来帮自己消毒、上药、包扎,手法很熟练,仿佛从前已经做过很多次类似的事。
他以前的确做过很多次,他对她的照顾总是无微不至的。
只是从前再普通不过的事,经过那一天,看在葛弥眼里再也不能像原来一样正常。
比如刚才沉世清替她吸去残血,她就会觉得,他把舌头贴在自己手指上的动作特别色情,他肯定没想好事。
葛弥有时会把事情藏在心里谁都不告诉,有时也会让想说的话先在脑子里转一圈斟酌措辞,斟酌的同时那句话就冲出口去了。
现在的状况,显然属于后者。
她看着沉世清的发顶,对他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沉世清的动作没有停顿,就像没听见似的。他把创可贴贴在葛弥手指上,再把刚才用过的东西分门别类放进药箱,边放边说:“我喜欢你很久了。”
“哪种喜欢?”
沉世清合上箱盖,抬眼看着葛弥,“想和你做爱的那种喜欢。”
葛弥的心跳得飞快,听到沉世清的话时她浑身一软。
他说想和她做爱。
“这就是俗话说的那什么,”葛弥红着脸说,“‘我把你当叔叔,你却想上我’?”
沉世清笑了,眼角微微上挑,“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葛弥一只脚轻轻摇晃,脚尖擦在地面上,“你这么说我会觉得你不是认真的。”
“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你会知道。”沉世清说。葛弥望着他,“那,你那天之后……是怎么想的?”
沉世清笑了一下,“吃完饭再告诉你。”他不让葛弥再进厨房,把药箱放好便走进去关上了门。
葛弥乐得清闲,心里交杂着慌张、喜悦和期待。
他会怎么说呢?
结果直到沉世清从葛弥家离开,她也没有得到他的答复。葛弥在紧闭的房门外呆站了一会,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连着做了叁天春梦之后,葛弥实在受不了了。
杀千刀的沉世清,撩完人又跑,真当她是傻子吗?忍无可忍的葛弥这天发了消息质问沉世清:“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想好?”
“等你准备好的时候。”沉世清回复。
葛弥看到这条消息又是一个白眼。她很想说自己时刻准备着,就差临门一脚等着这老男人表态,结果他又是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
怎么,非要自己主动骑到他身上才满意?葛弥甩开手机眼不见心不烦,从没像现在这样气馁过。
因为得不到沉世清的正面回应,葛弥越来越焦躁,每周例行的自慰虽然都能高潮,但总觉得空虚。这种肥肉就在眼前却始终吃不到的感觉折磨着她,晚上总是睡不好。
宝贵的十一假期眼见着就要结束,葛弥过得浑浑噩噩。有一次同事约她出去看电影,她以为是为了放松心情,同事却很隐晦地问她,和男朋友的第一次该准备些什么。
葛弥听了之后把奶茶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性生活很丰富的人吗?”她实在不懂同事为什么会问她这种问题。
她长得很像知心姐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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