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小姐见赵均用半天都没回报,担心赵均用把事情搞的太大,不好收场,带着些护卫,赶紧过来。
还没近前,就看到赵均用带的两人已经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虾米,而两人的身边,站的正是徐寿辉的军师邹普胜和一个面色白净,奇装异服的小子。赵均用则是站在旁边,一脸的委屈样。
马大小姐登时一怒,虽说我们是客军,但好歹也是红巾军首领,想不到这个邹普胜居然伙同外人动手,完全不顾双方的脸面,当即娇声叱道:“邹军师,你好大胆,我的人你也敢动手”
邹普胜心里暗道不好,红巾军里谁不知道马大小姐最是护犊子,不容手下受外人的一丝委屈。何况这事也不是说话能说清楚的。
瞧见赵均用嘴角露出的一丝冷笑。邹普胜心里涌出阵阵的无力感,双手抱拳垂下头,无奈的苦笑道:“事情不是大小姐想的那样,请容咱家解释”
李兴泽看到刚才帮他脱困的邹普胜此刻和霜打的茄子一般。眼前的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听他们叫什么大小姐,猜想可能是某个大人物的闺女,而且肯定有一定的地位。
李兴泽心里只想着尽快解脱,没多想其他,便脱口而出:“这位大小姐,是这个人不讲理”
说罢便指着在一旁的赵均用继续说道:“好好的就抓我,不知我犯什么法了”
听到李兴泽没心没肺的言辞,邹普胜顿时心里一黑,自己救得这是什么人,完全不清楚形势就胡言乱语,少说两句吧,我的祖宗。
马大小姐这才注意到邹普胜旁边这个面白皮嫩的小子,看起来年纪和自己相仿,皮肤比一般女子都白,有些呆萌的样子。
这小子长的倒是还可以,只不过,油头粉面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哪里比的上战场之中的好男儿。战场上,那些英武的将军,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才是马大小姐的人生目标。
想到这里,马大小姐最见不得就是这些长的白净,而且是书生模样的人,瞧着瘦干巴柔弱的样子,估计自己都能将他举起来。柳眉一挑,也不言语,就在那里不住的冷笑。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大小姐说话”
赵均用看到李兴泽在这里胡咧咧,而且是对着大小姐,关键是这小子长的油头粉面的,赵均用大老粗的一个,最担心的就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跟自己仰慕的女神说话,心中一急,怒吼道。
看来重点是这个小子,马大小姐蕙质兰心,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看赵均用和邹普胜的神情,便知道有些误会,一下也说不清楚。
再者说,大街上闹这么一出,传出去对两军的士气影响也不好,马大小姐略微计较了一番,便对着赵均用说:“把人带走”
后面来的红巾军二话不说,上前重新将李兴泽架了起来。
李兴泽心知不好,但苦于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这么一来二去的被人抓来抓去,关到牢房里,再整个皮鞭呀,蜡烛什么的,搞不好小命也得丢了。
他可不是铁骨铮铮的英雄,细皮嫩肉的堪比唐僧,身体上也没受过一丝委屈,想想书里描述过渣滓洞的故事,就觉得恐怖,浑身发抖。
自己一名马上临近高考的学生,本来按照人生的轨迹,不出意外的话,他会考上大学,然后找个好工作,再艳遇那么几个漂亮姑娘,结婚生孩子,哪里会知道,只是因为下学的路上被一阵风晃了眼,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里。
根据只字片语,李兴泽也知道目前是在元末,朱元璋的大名在他那个时代人人皆知。一开始他也想的挺好,想办法找到朱元璋,跟着混,不出头不出名,这辈子安安稳稳地绝对能应付过去。
要说李兴泽没接触过社会,还是一个温室里的花朵,没有任何社会经验。刚到此处,根本不敢四处转悠,蹲在墙角一阵哭,等哭完了,清醒过来,也被一群人给围上了,这下可好,估计还没等见上朱元璋,就被人当作探子给卡擦了。
顿时心里一急,向在场中唯一帮助过他的邹普胜呼喊:“道长,大名鼎鼎的红巾军怎么能听一个小娘们的指挥,你赶紧救救我啊”
我草,你还真敢说,你小子真不想要命了。邹普胜翻了翻白眼,要是对着别人说也就算了,当着马大小姐说这种话,还居然直接骂人是窑姐,完全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活的太长了。小子,恭喜你,你完了。
不过,这小子说的可是真解气,邹普胜暗里竖了个大拇指,要是让几个白莲教的老弟兄听到这小子的话,肯定非拉的这小子称兄道弟不可。
马大小姐最忌恨的就是别人说自己是女的,她最中意的事情就是驰骋战场,自己何尝不想身为男儿身,而且
这人凭的可恶,把窑子里的那些对着窑姐说的话拿出来。被李兴泽一句话刺激到神经,心中一片委屈,双目有些朦胧。
指桑骂槐也行啊,这小子怎么一点读书人的矜持,这又不是进了窑子,大街上喊良家妇女为小娘们的还真是头一遭。
现在这读书人,也真不是好东西,面相上挺正经的一个人,谁知也不是个雏,看来没少去窑子。周围的红巾军个个听的真真的,都使劲憋着脸,不敢让自己笑出来,好歹自己的顶头上司被辱骂了。
本来马大小姐只不过是因为手下被邹普胜打倒,佯装怒气,为了客军的脸面,哪成想,居然大街上被人辱骂成窑姐,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升了起来,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看到马大小姐即将发飙的样子,邹普胜左右想了想,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得罪马大小姐,殊为不智。
尤其是小明教和白莲教都共浴明教的阳光,虽说都是分支机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总得有些担当不是。
索性,邹普胜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看着李兴泽,意思就是我也没办法,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这还是邹普胜头一次认真地看被架起来猫着腰的李兴泽,待仔细看到李兴泽的面相时,邹普胜大惊失色,双眉一紧,突然开口道:“大小姐,且慢”
这个邹普胜,三番四次的出手阻拦,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赵均用上前正待发作,却被马大小姐拦住。
邹普胜却顾不了那么多,急匆匆的快步走到满面娇怒的马大小姐的身边,拉到一旁,嘀嘀咕咕了半天。
马大小姐听邹普胜耳语,还时不时惊讶的看着李兴泽。
李兴泽有些迷茫了,这两人说话就不能大方一点,让人听听是怎么回事,偏生还耳语一番,古代人太含蓄了。
真是亏了马大小姐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轻易不会和人一般计较,要不以常人的脾气,早就将李兴泽大卸八块了,也就是李兴泽不懂小娘们这三个字在元末这个时代的含义。
邹普胜说完,静静地看着马大小姐,他看到正在沉思的马大小姐,心中大呼一口气,以他对马大小姐的认识,知道马大小姐不是不讲理的人,而且事关重大,相信以马大小姐的睿智,不可能不理解。
想到这里,瞥了李兴泽一眼,这小子还真有福气,这么闹腾居然还能把命留下,算是命好。而且面相上还有这方面的天分,可见老天还是向着义军的,居然送来这么一个人,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马大小姐沉思片刻,俏目盯着邹普胜,轻声问道:“军师可不许欺瞒妾身。”
听到马大小姐的软下来的语气,连称呼都变了。
邹普胜知道马大小姐已经相信了他,赶紧低声作揖:“大小姐明鉴,咱家如何也不敢骗到大小姐头上,何况,这人与我无亲无故,断不会因为他而伤了大家的和气”
马大小姐这次替她义父来黄州,双方其中的一个议题就是这个事,正犯愁谁懂这方面的技术,没想到,上天送来这么一个海归,对义军下一步的动向帮助颇大。
偏生这个人引起两军的些许冲突,又辱骂自己在后,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马大小姐心里忿忿不平,眼下如果放那小子走,又没个说法,恐怕无法安自己和将士们的心。
略微考虑,如星的眼眸突然一亮,大声向邹普胜喝道:“那便依军师所言,明日我们堂上便考校他一番”
邹普胜本来想着悄悄的把这个事给解决了,而且自己这边还能平白得一人才,哪里想到,马大小姐居然喊了出来要考校,搞得众人皆知,还把事情推到了他的身上,马大小姐果然不简单。
现在只能寄予希望那小子,看他面相,这方面的东西应该懂得不少,万一
邹普胜有些不敢想了,揣测不安地看了一眼那边四处乱看而且茫然不知的李兴泽,那就不仅仅是打他的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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