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肉垫糊了好几下脸,我有些尴尬:“也不能全怪我,这两个称号很像嘛……”
“哦?”黑猫虚着眼睛冷笑了一声,“那我问你,我的名字是什么?”
“奈、奈亚拉托提普!”我心中一阵紧张,顿了一下,差点咬到舌头——还好还好,我记得怎么念……
“请用英文。”它冷静道。
我:“……”
完了,我现在开百度还来得及吗?
黑猫的肉垫又呼到了我脸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因为记不清我的名字所以才不叫我本名的!”
“……只有一开始是这样!后面是习惯了!”我挣扎着最后一次试图为自己辩解,“谁让你名字那么长!”
“你承认了!”它开始挠我的头发。
好不容易把这只抓狂的猫放下来,我的头发已经乱成了一团。
黑猫看起来已经不打算理会我了,转了个身趴在地上,用屁股对着我。
……看来让它变成别的毛茸茸让我撸的计划暂时搁浅了。
望着正在整理头发的我,阿撒托斯问:“你想让他变成什么?”
看这个架势,只要我回答,黑猫大概就会立刻被他凿成那个形状。
我看了看还背对着我的黑猫,它的一双耳朵都转过来了,警惕地听着我们的对话,尾巴也绷直了。
“……算了,之后再说吧。”我觉得在广场上直接搞变身不太好,万一被人看见了,又得解释半天。
而且没记住人家的名字确实是我自己的不对嘛……等、等我百度后记住再说吧!
从空间戒指里翻了一下,我找到一把小梳子,但不知为何,梳子的旁边放着一本全的《人体解剖学》。
等我把乱糟糟的头发整理完,祭司总算从屋子里出来了,看了看我们,朝我行礼。
“圣女大人,您找到自己的同伴了?恭喜。”她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
“是的,按照守卫的说法,我们要来这里做个检查。”我瞥了瞥屋子里面,“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治疗还顺利吗?”
“情况很奇怪……”她扶了扶脸上的眼镜,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那个可怜的小家伙身体里的器官全部长串位了,心脏跑到了喉咙那里,所以才会在试图进食的时候一直呕吐……”
阿撒托斯小声地说:“我明明装好了……”
祭司:“?”
“啊,不用在意他。”我连忙接过了话题,继续问道,“那个人现在还好吗?”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了。”祭司皱着眉说,“除了胃部有点难受,他现在活蹦乱跳的,一点事都没有——但是,他的胃明明移到了大脑的位置……”
阿撒托斯的语气多了一丝自信,对我说:“你看,我真的装好了。”
你哪来的自信啊!
我被"脑子里居然可以装下胃"这个信息震了一下,试图想象,发现不太能想象得出来。
感觉呕吐的时候会很方便……不对,这不是重点!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我说,"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没有问题。"她点头道,"愿佐卡指引你们的道路。"
为了照顾那个病患,祭司简单地祝福了我们几句,就又回到了小屋内。
我捞起还趴在地上的猫,拉着阿撒托斯一路走到了自己临时居住的山洞里,拿起那本《人体解剖学》,严肃要求他必须马上看完并背诵全文。
阿撒托斯看了那本书的封面一眼,只用了一秒的时间就说道:“我看完了,但我记不住。”
我:“……你不是神吗!”不是超级厉害的那种大魔王一样的存在吗!为什么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啊!
“我没有能够承载记忆的载体。”他说,“只能即时汲取目前自己能够吸取到的信息,用来维持存在于你所处的这个时间的‘理性’。”
我没听懂,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面前的男人伸出手,苍白的手掌按在我的胸口上,正是心脏跳动的位置。
“我可以通过感知你的身体状态来判断出之前发生了什么,并从时空中抽取对应的信息,不一定完整,并且这是一刹那的事,下一秒我就会忘记之前的所有。”他用漠然的语气说着,好像自己做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比如,我现在就知道,一个小时前你高潮了十——”
“给我闭嘴!”我恼羞成怒地把手里的书砸到了他头上,“虽然没怎么听懂,但你是能够学会的吧!那就先把那个人的内脏给我摆正位置!”
阿撒托斯捂着头坐回了沙发上,眼神呆滞地拿起那本书开始翻。
“所以我都说了,阿撒托斯大人是个货真价实的智障啊。”黑猫已经跳在了我的床上,用农民揣的姿势趴着,“他必须这样做才能处在理性的状态,如果感知到的信息偶尔出现断裂,就会不小心将周围的一切拉入梦中……”
“……那这样会不会很辛苦啊?”我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那倒没有。”黑猫啧啧地说道,“你们的文明太渺小了,阿撒托斯大人很难记住你们的‘知识’,因为它们就像角落里的灰尘一样微不足道,一不小心就会被忽视掉。”
它一边放嘲讽,一边摁开电视和游戏,开始快乐地享受渺小的人类文明……这让我又想起了阿撒托斯对它的评价。
真是闲出屁来了。
我也坐了下来,习惯性地和它一起打游戏,顺便唠嗑。
我:“你在岛上杀的那条鱼是不是真的啊——等会儿,别动,我要跳上去!我要捡上面的金币。”
黑猫:“幻境和真实世界没有严格的分界线,这个世界的物理已经崩得差不多了……啊,你死了。”
我连忙专心致志地开始打游戏,于是死得更快了。
连续又死了好几次后,我惨叫道:“我的金币!”
黑猫很无语:“……你捡那么多金币有什么用?反正早晚都要死光。”
我:“……”
看着它操纵者角色独自一人以零失误通关完毕,我有些郁闷地把手柄扔到了旁边。
通常这个时候我会选择再把阿撒托斯拉过来一起玩游戏,不过现在他正忙着和那本书战斗,应该没空。
黑猫直接开了下一关。
瘫软在床上,我毫无干劲地看着黑猫打通了又一关,突然说道:“我想再去幻境里看看。”
那些真的只是我的幻觉吗?我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那你就去呗。”黑猫头都没抬地说道。
“那我去了。”我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去吧去吧,伟大而纯洁的圣女大人。”黑猫阴阳怪气地说道。
没有理会他,我走到了门口前,顿了一下,推开这扇破旧的木门。
门的后面,是一片浓雾。
白色的雾气遮住了所有的视野,还有不少的雾气在往屋内飘散,我看不清里面的场景,不由得有些踟蹰。
就在这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光点越来越近,一直穿透浓厚的雾气,落在我的脚边。
我把这盏灯捡起来,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突然觉得它有些眼熟。
似乎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犹格·索托斯曾经拿在手上的那盏灯。
那时候他站在漫天星光下,远方是城市璀璨的灯火,他对我说——
“请你实现我的愿望。”
我实现了他的愿望吗?
他口中的“愿望”到底指的是什么?
提起灯,我走进了那一片雾气之中。
脚触碰到的是平稳而柔软的大地,像是踩在温柔的沙滩上。
海浪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变得越来越清晰,四周的雾气也开始消散,使我逐渐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我在森林之中。
高大的热带雨林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头顶的天空,周围飘散着寒冷的雾气。
就像是喝下了变小的药水,森林中的植被都巨大得望不到尽头,就连普通的灌木丛也能有十几米高,衬得人类更像是一只渺小的虫子。
我提起灯笼,抬头看着周围的景色,一时不能确定自己身在何处。
……应该是回到了幻境中的那座龙岛上吧?
就在我站在原地思考该往哪里走时,前方的不远处传来了窸窣的响声。
"谁在那里?"对面的人似乎正在跑步,一边大喘着气一边嚷嚷着。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应该是属于罗拉的——我是指我的那位学渣同桌。
"是我!你怎么了?"我回道。
面前的一簇杂草动了动,罗拉拨开比她人还高大的几根草,狼狈地钻了过来,继续对着我嚷嚷:"快跑!"
她怕了我一下,也没等我来得及开口询问,拽着我就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跑。
我满头问号地跟着她跑了起来,罗拉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慌忙地用手里的刀开着路。
这条路似乎刚刚才有人走过,已经有一条小路被清理开了,因此我们的速度还算得上快。
"没有用,完全没有用!"罗拉语气急促、神情崩溃地说道,"鲁恩药店里推荐的驱逐药水,我从家乡里带来的喷雾,还有所谓的降低体温规避风险之类的小诀窍——通通都没有用啊!"
"你在说什么?"我也掏出了一把军工刀,帮忙处理挡路的一些杂草。
"还能是什么!你回头看看!"她看起来快哭了。
我回头一看,什么都没看到,只隐约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嗡嗡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在朝我们靠近。
"要到了!"眼见着周围的草木变得越来越稀疏,远处的沙滩出现在视野内,罗拉喜极而泣,"不知道跳进海里有没有用?"
我们冲到了沙滩上,当我再次回过头时,终于看到了罗拉让我看的东西。
也理解了她说的话。
那是蚊子,十几只的,半米高的蚊子。
在向我们飞来。
"我日啊啊啊!"我顿时跑得比她还快,"你从哪里招惹的这些东西!"
"我没招惹!"罗拉哭丧着脸,"我一大早就醒了,带好了驱蚊喷雾想去森林里逛逛,谁知道龙岛的蚊子这么变态啊!"
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似……我往自己的戒指里翻了翻,本以为自己会找到什么驱蚊药水,结果只掏出来了一个粉红色的罐子。
罐子的一头还用丝带打了蝴蝶结,连着一个细长而华丽的枪管。
"这是什么?"罗拉可怜又无助地看着我。
"火焰喷射器……大概吧。"
我提起枪管回过头,对着离自己还有几十米远的虫群按下了开关。
没有感受到后坐力,也没有什么灼热感,一团冰蓝色的火焰从枪管中喷涌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大片火焰织成的网,将前方上百平方米的地域全部覆盖。
我呆呆地把手里的枪管放了下来。
……这哪是火焰喷射器啊?这他妈是陨石术发射器吧!
那些追逐着我们的蚊子无声地被烧成了灰烬,跌落在沙滩上。
望着一望无际的火海,罗拉喃喃地道:"果然,最好的驱蚊方法是物理驱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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