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个x
京城。
眼瞅着腊八节到了了,沿街的小店也开始收拾门面,淡淡的年味从腊月头上就渐渐滋生。
天寒地冻的,京城的小老百姓也不出门找生计了,都抱着老婆孩子暖炕头在家里窝年,街上的也冷清了许多,连街头那个算命的瞎子都收了摊回家。开门做生意的,也就徐老爹的茶寮和巷子里卖糖葫芦的小贩。
吃过午饭,冬日里的太阳出来了,白晃晃的,虽不大温暖,却也舒畅。街前街后的老爷们端着烟枪出门了,像往常一样,在徐老头茶寮前的那块高台上蹲着晒太阳,出出攒了几天的霉气。
“徐老头,出来晒太阳啊,窝在店里做什么?”外面瞅着烟的老爷们吐了一口烟圈,咳嗽着向茶寮里端着茶杯的徐老爹笑道,一说话就露出了一口黄牙,嘴里冒出丝丝白色的热气。
“你们都坐满了,我在店里暖着就成。”徐老爹笑道。
“成,呵呵。”
“哒哒,哒哒。”
远远竟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转眼两匹骏马就奔到了眼前,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纷纷让路,只见两个穿着军装的驿差打马呼啸而过,卷起了一阵寒风,刮得这些刚刚见太阳的老爷们一脸生疼,纷纷呲嘴道,“这人疯了不成,当街纵马!”
徐老爹在小店里隔着门槛笑道,“该!这是陛下八百里加急的快报,你们还敢说,小心因为这张嘴,丢了这条老命。”
“老徐,你怎么知道的?”
“打冬月中旬间,每隔几天就要过去一趟,我都见惯了。”
“这是要打仗了?”
徐老爹隔着街挥手道,“你这老儿,莫要胡说,咱大齐的边关北有裴侯,南有关帅,这江山稳得很,哪来的战乱,你再胡说!”
徐老爹隔着大街瞪胡子,旁边的人忙劝道,“不过是这老儿胡说,徐老爹莫要生气,莫要生气。”说话间还把身边方才说话的那老儿掐了一把,那老儿讪笑这点点头,权当给徐老爹赔罪。
却不料这徐老爹气性大得很,放下茶壶背手向着外面“哼”了一声,竟转身进了里间,倒是弄得外面的老儿们有些面子上过不去,纷纷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也莫气,老徐是读过书的人,从前中过秀才的,难免带着些读书人的酸腐,倒不是故意针对我们老兄弟。”方才给老徐打哈哈的人这下又转过来给方才折了面子的人说道。
“徐老爹说方才过去的驿差是靖北来的?那岂不是裴侯送回来的?”
“嘿嘿,裴侯啊,裴侯怕是要回来了,这京城怕是又要翻天喽!想当年裴侯才十八,就在大殿上气的两朝元老严太傅活活中了风,那严老气的一跟头栽在地上还歪着嘴骂裴侯孽障呢。”
这话一出,一圈儿人当即就笑着拊掌,各自绝倒。
“裴侯当真要回来了?往年皇上也下诏,没见他回来啊?”又有一人说话间有些不大置信,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嘿嘿,裴侯大人这是跟皇上置气呢,当年可不是皇上一封圣旨把人打发到了边关去么?当年裴侯还是个京城小霸王,富贵乡里的公子哥,皇上竟也不顾往日情分就直接扔到北境,那苦可不是人受的,北边那风儿一吹,嘿嘿,怕是脸上的皮都要蜕一层!”
一人闻言又道,“听说当年裴侯还曾在皇上身边教养?”
方才说了长篇大论的老爷子磕了磕烟枪,一脸高深地俯身向几人中间低声道,“可不是,在皇上还是祁王殿下的时候,就养在身边了。”
又有一人凑过来,低声道,“我从前听人说,裴侯还是原来的江南第一才子浅书先生的学生?”
此话一出,本来蹲在一起的人片刻便抬头散了,纷纷摇头道,“你哪里听来的?都是瞎说,尽做这些妖哄我们这些小老儿耍!”
那人还要再说,却被人在背后拍了一把,转身一看,竟是巷子口的算命瞎子来了,他起身扬了扬手上算命的招牌道,“前尘往事,何必再提?莫要误了眼前。”
那人笑道,“算命的,你说我说的事有过没有?他们都不信!”
瞎子竟也笑了,几根山羊胡子乱晃,“信了如何,不信又如何?百年之后,不过一把黄土,竟也误了这些世间痴儿。”
那人笑了,“你这瞎子倒是好笑,没的又在这儿糊弄人,算不出来也就罢了,还诳我。”说着摆摆手,歪着嘴不屑地向着瞎子笑了几声。
鬼神之事向来不好说,旁边的老汉们也只不过跟着讪笑几声,不要落了话友的面子罢了。
那人似乎也觉得无聊,笑着拍了拍算命的笑道,“你这人倒也好笑,来了什么也不说就拆我的台,快说说,今日为何来了,好几日都没有见到你了,莫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
算命的拍了拍衣襟笑道,“我今日是为解春梦而来。”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解春梦?没想到你这么正经的人,竟也说出这般话,莫不是个老君子?”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纷纷笑了,直震得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一齐飞了。
又有一人笑话道,“算命的,冬天都还没到,你就解上春梦了?”
算命的竟也不恼,仍笑着道,“人生百载,不过一场春梦,我解的,乃是命。你们这些只知酒肉的俗人,自是不懂。”说话间还神秘兮兮地笑了几声,颇有些高深莫测,简直如同半仙儿一般。
“哈哈,你说的有理!算命的,今日免费算卦不?”
几人笑闹间,竟又过来了两匹马,马背上插着靖北候的旗号,转瞬即过。
徐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门口,手里仍揣着他的小茶壶,呆呆看着方才过去的两匹马,嘴里喃喃道,“看来裴侯是真的要回来了,这天,要亮了。”
方才打马而过的两份折子,此时都已压在了齐祯帝的案头,陈宝德战战兢兢地站在齐祯帝身侧,一句话也不敢说,只低着头偷眼瞄着齐祯帝的脸。这做奴才难,做陛下的奴才,更难!
“宝德,我们裴侯要回来了。”齐祯帝放下手中的折子,呵呵笑了两声,神色间颇为喜悦,陈宝德忙堆了一脸笑意,“是。”
“他府上这些年没有主子,怕是有些荒废了,下令工部谴几个人去好好修葺一番,银子就从朕的私库里出吧。”
齐祯帝只看着裴侯刚刚送回的折子,目光流转,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如今还在靖北,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侯爷定会尽早回来的,陛下莫要忧心。”
“朕倒没有忧心,就是有些,有些记挂着罢了。去的时候不过十八,尚未及冠,匆匆五年便过去了,这番回来,不知长成了什么模样。”
“侯爷自是更英武俊朗了,陛下见了定会欢喜。”陈宝德笑着附和。
“这还用你说?”齐祯帝将手边不知是谁送上来的折子顺手甩了出去,直打在了陈宝德的脚下,陈宝德连忙俯身捡了,笑道,“陛下尽管说奴才便是了,气大伤身,莫要气坏了自己。”
赵祯闻言又扔了一个折子,有些恶作剧一般地笑道,“你胆子怎么这样小了,怕什么!”
陈宝德笑道,“陛下现今是皇上,奴才伺候的时候自然更该尽心些,呵呵。”说着干笑了几声。
“说的好似我打压了你一般,宝德,昨晚上和小段耍的怎么样?他,他那个怎么样?”赵祯低头贼兮兮地道,一下子皇上的龙威都丢到了天边儿去了。
陈宝德从小面子薄,闻言一下子整张脸便似着了火一般,喏喏半晌道,“他,他很好。”
“当真很好?”齐祯帝笑了,抹着下巴,眼睛里漏着贼光,倏而抬头看了一眼陈宝德,又一脸丧气,“罢了,跟你这个假太监也问不出什么来,等小段回来了,朕问他。”
陈宝德“呵呵”两声道,“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齐祯帝捡起桌案上的折子,摇着身子道,“关你什么事儿,你这奴才是要问爷的事儿么?”竟有几分赖皮的模样。
陈宝德:……
陈宝德缓缓抬头,看向齐祯帝,吐出来一句话,“陛下,您的折子拿反了……”
赵祯:……
陈宝德嘿嘿干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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