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泽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才起床,还是被饿醒的。
刘一泽拥着被子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的房间,才记起自己再次重生、并成功抢占身体的事实。
一想到这个,刘一泽还迷蒙的神经立刻就愉悦起来。
他转身看了看,然后从床头柜上拿过了手机。解锁打开,却见手机的屏幕被一个黑色背景的聊天框占据了。聊天框中,一个云朵头像挂在那里,拖着一个硕大的文字泡尾巴。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发来的,那时候刘一泽还在浴室里呢。
【云】:恭喜。目前测算,本次安全巢只有三个月封闭期,请抓紧时间。你的半身的信息已发送到手机,所需物资清单也一并发送。这次安全巢,我可以与你通话,通话信息在通讯录第一个。但非必要,不要撩骚。
发消息的是“云儿”,大名耿云秋。是一直在帮助刘一泽的人。
耿云秋人在安全巢外,自称是个天才。就他自己所说,帮刘一泽从安全巢里出来,是为了证明他自己的实力。
刘一泽第七次重生的时候,耿云秋解锁了刘一泽生为虫皇的传承记忆,然后刘一泽就开始“切身体会”了余下的重生,以及每次被灌入记忆和人格的……那种酸爽的精分感。
第十次重生,耿云秋终于联系上了刘一泽,彼此达成合作,然后就是有选择地重生在定点身体里、解锁虫皇能力等一系列的事情。
但是遗憾的是,虽然被离魂,但作为虫皇正统血脉,刘一泽解锁后的魂力很是强大。为免让安全巢系统察觉,耿云秋把刘一泽的部分能力分装到了“半身”里。半身往往是婴儿、痴傻,这种基本没有自我意识(人格)的人。
只要刘一泽吞噬掉半身,或者和半身一起死亡,就能重新拿回自己的力量。原计划,是刘一泽拿回力量后,离开安全巢,逍遥过日子。
但很显然,前19次,由于被灌入记忆导致的人格精分,刘一泽没有能够成功跨出过安全巢。
刘一泽看完消息,退出了聊天框。一个精美的玉雕桌面跳了出来,手机里所有的无关app都没有,只有一个文件夹的图标醒目地放在桌面上。
刘一泽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男人的身份信息,想来就是他的半身了——这次的半身,设定是个撞了脑袋的人,不出意外,他的治疗结果不是植物人就是智力受损。
之前吞噬半身的过程都很顺利,不过刘一泽的耐性已经磨光了,这一次他势必要走出安全巢。所以为了避免意外,还是要尽早掌控这个半身的行踪才好。
打定主意,刘一泽起床去洗漱,才刚刷完牙,刘一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只有两个字:“助理”。
刘一泽想了下,从看到的“记忆”信息里,找到了这个助理的信息。
这个助理叫龙乾坤,是个23岁的大好男青年。可惜,他爹妈给他取了个霸气名字,但龙乾坤同志却偏要跟这名字背道而驰——龙乾坤长相斯文白净,颇有书卷气息;他最拿手的雕刻,不是飞龙,而是各种鲜花;他的个性也相当老妈子,除了雕刻,最爱的就是整理、收纳、做家务,以及八卦。
这位新世纪的乖巧小男人,在工作室有个美妙的雅称——花花。
刘一泽对这个花花的感官倒还不错,接通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笑:“喂。”
花花的声音一本正经传来:“刘总,飞龙集团的陈总来电话,说他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一小时了。”
刘一泽没看其他记忆明细,自然不知道这回事,果断道:“哦,我不去了。”
花花愕然:“啊?可是刘总,这是你昨天自己跟陈总许诺的时间啊。”
刘一泽任性地崩人设:“没心情,不去。另外从今天起,除你之外的人,都放假三个月,工资对半发。工作室关门。”
花花下巴都要掉了,这还是他那个刻板、严厉禁欲系的老板吗?但还不等他问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
工作室里,拿着电话的花花一脸见鬼的表情,转头宣布了刘一泽的命令后,惊悚道:“咱们女王大人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工作室其他的人表示,刺激毛线放假嗨!
两分钟后,工作室里只剩下花花一个人独守空房、风中凌乱。花花同学含泪表示——为什么就我一个人不放假!
另一头,“刘扒皮”已经吃完早饭,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这个安全巢的地点设定是成都市区,这在刘一泽待过的19个安全巢里,算是最大、人口最密集的一个。这并不算什么好事,因为安全巢打开后,那个“盛况”恐怕也会是空前的。
刘一泽一路开到二环,最后停在区人民医院跟前——这是这次的半身所在的地点。
刘一泽走进医院,直接去了住院部的脑科楼层。
过道中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不过这层楼还算安静,毕竟很多脑部出事的人都受不了大动静。
刘一泽找到了病房,推开门,一眼就锁定了他要找的人。
白成皓,27岁,191公分。设定是一家汽改工坊的老板,孤儿一个。
此时,那个191公分的男人正坐在床上,一双病床装不下的大长腿委屈地屈起来,脑袋上还缠着白色纱布,正端着一个巴掌大的保温桶盖子,叉着里面切好的水果吃着。
白成皓长得很英俊,但天生带一股煞气,不笑的时候有些吓人——比如现在,他愣是把水果吃出了人脑的反派大魔王气势。
在白成皓的病床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年轻,从他衣裳上的机油来看,应该是白成皓工坊里的人。小年轻正在跟白成皓说着什么话,但白成皓没什么反应。
看来是傻了?
刘一泽有些高兴,嘴角挂起了笑容,从容地走进了病房。刘一泽个子不矮,人也好看,一进去就立刻吸引了病房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刘一泽在白成皓的病床跟前站定,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来:“阿白。”
白成皓转头看着刘一泽,愣了。他嘴巴微张,一块粉色的桃肉还含在唇间,看上去真的傻极了。
倒是那个坐在旁边的小年轻,立刻站了起来,惊喜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老板的朋友吗?我们老板前些日子出了事故,医生说他失忆了。我们也不清楚老板的私事,电话有锁解不开,这几天也没见什么人来看。先生,如果你认识老板,就麻烦你跟他多说说以前的事,医生说这样有利于恢复。”
我们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呢,嘤嘤嘤。
刘一泽听完小年轻的话,嘴角的弧度慢慢沉下去,拉平了。
“失忆?”刘一泽轻声重复道。
这一次,回答的人却变成了白成皓自己。
白成皓囫囵吞下了那块桃肉,脸色发红,局促地对刘一泽笑:“嗯,我撞到脑袋了,不记得以前的事。那个……我们是不是见过?我看到你就觉得有种亲近的感觉,我们很熟悉吗?”
刘一泽没说话,一双狭长的星目直视着白成皓的脸。白成皓虽然有些迷茫,但是眼神清明,满含期待。显然即使失忆了,他的自我意识和人格也并未有半分涣散动摇。
这跟植物人和弱智差得有点远了啊。
刘一泽深呼吸一口气,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抱歉,失陪一下。”
刘一泽转身出了门,往病房远处走了些,才拿出电话,拨通了通讯录的第一个号。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传来:“喂。”
刘一泽冷笑,直接挫牙:“你把他的记忆消除、人格却留下,是几个意思,嗯?云儿宝贝?”
电话那头正是“云儿”耿云秋。
耿云秋沉默两秒,声音有些心虚:“……手误。”
刘一泽:“呵。”
耿云秋又道:“反正这样也不妨碍你吞噬。”
刘一泽气笑了,墨色的眼中倏然闪过一抹明黄的色彩,转瞬即逝:“然后再被强制灌入一个人格?接着呢,我一旦出去安全巢就没有合适的身体可以重新抢占,所以我要背负两个人格一辈子?”
更何况,过去的那些人格都是普通人,精神力不强,对他影响也不大。但是白成皓是他的半身,那精神力强大与否可想而知。到时候别说背负一辈子,最后谁吞噬谁还不一定呢。
耿云秋那边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好一会才叹口气说道:“那这样吧。出来后,你带他来找我,我帮你融合。现在你先稳着他。”
刘一泽轻笑:“这样就想一笔勾销?”
耿云秋无奈大出血:“好吧,我在云城和海城都有豪宅,我供你一辈子吃香喝辣。”
刘一泽的怒火终于平息,说道:“这还差不多。”然后挂了电话。
刘一泽再次回到病房,刚踏入病房,就看到白成皓的眼神黏了过来。比起以往的那些半身,白成皓对他的亲近感似乎更加浓烈。是因为保存了人格的关系?
不过无所谓,虽然保存了人格,但这人的个性并不太精明。要“稳住”他,拐弯抹角倒不如简单粗暴的办法有效。
刘一泽注意打定,便对白成皓微微一笑,然后他走到白成皓床边,直接在白成皓的病床上坐下了。
病床发出“嘎吱”一声,抗议两坨超过180公分的人来虐床。
刘一泽坐得离白成皓很近,白成皓立刻就局促起来,把腿挪开了一些,好让刘一泽坐得更舒服。白成皓见刘一泽脸上的笑意未消,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也立刻露出个笑容来。
白成皓本是凶神一样的俊脸,刹那间,像是忽然绽放出了阳光、雪地忽然绽放了春花。饶是刘一泽也愣了一瞬。不得不承认,这白成皓的笑容简直就是一个杀器。
“那个,刚才你生气了?你别生气,我会努力记起来……不过,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白成皓小媳妇似地搓着被面,视线低垂,时不时瞄一眼刘一泽又飞快移开视线。
白成皓心里痒痒的,他甚至有一种想要拥抱这个男人的冲动。
刘一泽轻笑一声:“想知道?”
“嗯!”白成皓立刻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刘一泽。
刘一泽挑眉,伸手擒住白成皓的下巴,在白成皓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刘一泽放开白成皓,歪着脑袋露出个漫不经心的笑:“我叫刘一泽,我是你男人。”
白成皓:“……”
来看老板的小年轻:“!!!”
病房里其他病人——哟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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