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宠妻日常/温顾知心》第4章

  “原是顾家小姐呀。”温润谦和的声音传入顾婉的耳际，楚文羽一身清雅的淡茶色长袍款款走来，眉宇间儒雅气十足，不同于楚文轩那清厉的俊冷面孔，蜻蜓点水一般，绽开了顾婉心间儿的涟漪。
  顾婉看着兄弟二人颇好的外貌，有些发了痴，直到衣袖被霜瑾轻轻拽了拽，才缓过神，方觉自己失礼了，赶紧撇上去见礼，好在兄弟二人说笑并未没有察觉，顾婉偷偷舒了口气，几分庆幸。
  “长姐。”顾青与顾婉同年生，虽说顾婉常年养在老宅里，但毕竟是嫡长女，还在顾青之上，府中下人们眼高，从来都是看东院姨娘的脸色，对着顾婉可能不够敬重，可三个公子自有礼教学着，还是对这个长姐十分敬着的。尤其是顾青，许是年岁长又一直在宫中跟着师傅学习，学问学得好，人也谦和，对着顾婉更是礼让有加，极为维护。当下一见顾婉横眉冷目的扫过来，顾青一个激灵儿，后音儿竟弱了下来，“恩……”
  “哈哈！二哥快看，荣谦还怕姐姐呢。”顾青的气势一弱，旁边的楚文澜就忍不住打趣，声音笑的朗朗，不带一点儿恶意。
  “恩，你还说，不知前几日皇姐省亲回朝，有人可是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怕的要死。”楚文羽拿着楚文澜的糗事一晒，温声言笑。顾婉不由得偷瞄过去，对上个温润的眸子，淡淡一笑复又低下了头，她很少听见有人玩笑还能说得这样温润如泉。
  楚文澜气鼓的撇开头，刹时没了弱了士气，撅着嘴巴哼哼两声。
  四皇子与她同大，稚气未消，被说得又有些脸红，顾婉觉得可爱，忍不住想替他挽回些颜面，“给二皇子，四皇子请安。”细声细语，柔柔弱弱的与那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拍若两人，楚文羽看向顾婉，“顾姑娘不必多礼。”
  “谢二皇子。”顾婉又福了一福，“二皇子方才说错了。”
  恩？！一句话，引得两个皇子瞩目，顾青不知顾婉何意，徒然的冒出了一身冷汗，他移到顾婉身侧，暗暗拽了拽她的衣袖，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个聪颖的女子，但毕竟常年不在京城，对于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多少把握不住，他想让姐姐禁声，自己再琢磨怎么把话圆过去。
  顾婉头往顾青那侧微微靠了靠，眼珠却是不动的看着上头的两个人，楚文羽也温笑看向顾婉，分明就是想从她那里听到答案。顾婉淡淡笑了，话从口出哪里是顾青能接下去的？“回二皇子，四皇子是敬重姐姐，谦恭有礼也是应该的。正如二皇子疼弟妹们，不也是百依百顺？”
  可不是？这个大齐的长公主，也只比楚文澜大一岁，对楚文澜说，她是姐姐。在楚文羽和楚文轩那里，可就是妹妹了，那丫头被两个皇兄疼护的，除了当今皇上，那是见着谁都不怕的主儿。楚文羽笑着点头，也没法否决顾婉的话，心中不觉就烙印下了顾婉清澈的双眸和甜美的笑容。
  楚文羽透出的赞许，顾婉见了脸上微微泛红，赶紧垂眸下来。
  “哈哈！就是就是！二哥这就看不破了吧？我那是敬重长姐呢！”顾婉解围，楚文澜也是个直性子，脑子里不拐弯，挺起胸脯，神采奕奕。
  “你啊！”楚文羽见着弟弟听不出顾婉到底帮的是顾青，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无奈摇摇头，“有什么好得意的？人家顾青不照样是个敬重姐姐的人儿？”
  他听出来了。并不意外，可温润的音调传入耳朵，顾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眼眉微颤，似是挣扎着抬眼，却半眸间寻到了个温柔的目光，小眉一簇还是害羞的垂下了眸子。
  那头儿，楚文羽眼神触碰到顾婉，巧铃碰触心尖儿，他自问身为皇子，美人自是见的不少，却极少见这般清水脱俗的娇人，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顾婉今日一身淡藕荷色的对襟长衫，下配着珍珠色百褶裙，一双新淡紫色的绣鞋被裙摆遮遮掩掩，桃花玉钗轻轻挽起发髻，一缕青丝贴耳垂下，秀气却又不失俏皮。
  众人都知皇后为何要叫臣子家的姑娘们来，潇茉嫆与自己的三弟情投意合尚且还要精心打扮，楚文羽缓缓弯起嘴角，暗自赞叹顾婉不落俗套。
  “……”人影打在眼前，顾婉睫毛颤了颤，见楚文澜正站在自己一臂之外，笑眼上下仔细打量自己，随即眉头更蹙，好在楚文澜的性情偏小孩儿多些，顾婉知道他没恶意，但被男子盯着这样相看，总归是别扭。
  顾婉鼓起勇气，佯怒瞪了一眼。
  “诶！”楚文澜无故被人横了一眼，自然不服气，刚要张嘴争辩。顾婉不给他机会，一个福身就下了去，“四皇子，时辰不早了。四皇子还要到皇后娘娘那里用午膳呢不是？”
  “你怎么知道？”楚文澜一歪头，疑惑道。
  我怎么知道？因为我从皇后那里来啊！
  顾婉抿嘴偷笑，楚文澜察觉自己冒了傻气，上手就要整治顾婉，“好啊你！”
  顾婉赶紧收了笑，往后躲了躲，“四皇子！”声音不大，水汪汪的眼睛顿时透着肃厉，楚文澜手上一顿，叫着顾婉成功的逃脱了。
  “哈哈！”二人逗来逗去楚文羽也是觉得有意思，只是抬头一看日头，确是时辰不早了，想着他与四弟各自都会母妃处用膳，打断了楚文澜的胡闹，“走吧，时辰不早了，去晚了母后未见得如何，三弟怕是要数落你一顿了。”
  “三哥就是规矩多，哪有那么多的道理！”一听楚文轩，楚文澜的心气儿一下就泄了。
  楚文轩？是个讨厌的人……顾婉想起昨夜的事情，也跟着努了努鼻头。
  “行了，走吧。谁能入得了您这四爷的眼？”楚文羽打趣，话是对着楚文澜说，却不由得眼往顾婉那头瞄去，一句话落，淡然回眸笑眼看着楚文澜，似是方才不曾走神。
  “我阅人无数，唯有一人入眼，那必是二哥呀！”论起嘴甜，他楚文澜敢说第二，可就没人敢当第一了！
  “哈哈！”楚文羽拿他没辙，往外走着，不忘回头提醒顾青，“你送你姐姐回去吧，初来乍到，别叫着迷路了。”
  “是！”顾青恭敬揖手。
  楚文羽把事情安排好，楚文澜就是再想留在外头逍遥，也没办法了。况且，他脑中一个冷峻的面容闪过，不觉心里一个激灵儿，他这个三哥，真是严厉起来要人命，他可从不敢得罪。
  楚文澜耸耸肩头跟上去，“那你们早些回去吧，有空小爷再找你玩！”
  恩？顾婉一懵，转头看着顾青，顾青垂眼静肃，一点儿没有回话的意思，她又怔怔回头看着一脸笑话自己蠢的楚文澜，找她做什么……顾婉不想回话，只一福身，“恭送皇子。”
  楚文澜看得出顾婉的嫌弃，只是他当然要去找她了，这个没良心的顾婉，也不想想自己能进宫都是托了谁的福！再说了，顾青把他这个姐姐夸的那简直是只得天上有，琴棋书画说的可是比大学士家的姑娘都要好上几成。楚文澜本是不信，可又仔细琢磨了琢磨顾青那个沉稳的性子，万事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万不开口的，这便叫楚文澜好奇不已了，到底是个如何的姑娘，定是要好好见识见识！
  …………………………
  “长姐在宫中可还习惯？”回去的路上，顾青走在顾婉的身边，关切的问她。
  “说不得不好。”顾婉吁了口长气，“都是同龄的姑娘们，还都能说上些话。”
  顾青听出她的无奈，俊丽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确实为难长姐……”
  顾青知道这次父亲是想把长姐推到皇后面前，长姐有才华，样貌也算是拔尖儿的，父亲在背后也费了不少功夫，几个皇子的人品也无可挑剔，该是父亲安排的高归宿，可想到长姐的性子，怕将来被圈在王府里，就如黄莺被人禁锢，渐渐就失了应有的光彩。
  “有办法让我出去吗？”顾婉忽的撒起娇来，樱桃眼渴望的看着顾青。
  “……”顾青为难，出宫入宫哪里是他能说的算的？
  “就知道你不行！”见顾青沉默，顾婉的脸耷拉下来，抱怨他，“都是你！是不是你多嘴跟四皇子说了什么？好端端的我在苏州，怎么就有人知道了？”
  “长姐，我……”顾青急于解释，话出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难道他要告诉顾婉，是父亲在后头怂恿的？那不得等顾婉出宫回家，跟父亲大闹一通吗？顾婉这个不示弱的脾气，顾青可是不敢冒险……
  顾婉了解顾青，见他闷头不语，就知道是他干的好事，甩开顾青的手，“长姐！”她气得快走，顾青紧追又不敢伸手拽住她，更让招她生气，只好在旁快步跟着，哄她，“长姐，别气。那日……正巧长公主回来，无意间谈及姐弟情谊，我……我也没多注意……”
  顾青比顾婉高出一头去，顾婉尽了全力疾走也始终超不过顾青去，最后还累得气喘吁吁，更是烦闷。“哎呀！你烦不烦！我都累了！”
  “长姐……”长姐生气，自己在旁劝慰有什么不对？顾青也是委屈，女人真是难哄……
  “想不到你还是个霸道主儿。”顾婉转身只管对着顾青生气，不曾注意后头儿是否来人，冷不丁的楚文轩冒了出来，带了些嘲弄给了顾婉一句。
  经了昨夜，顾婉一辈子恐怕都忘不掉这个音调，默默地翻了翻白眼。
  顾青偷偷警告她，莫要招惹楚文轩，自己则是恭敬的上前行礼，“三皇子。”
  顾婉撇撇嘴，她还怕再得罪了楚文轩？昨夜撞见他与潇茉嫆私会，恐怕在楚文轩心里，早就把自己千刀万剐了多少遍了。
  “怎么？这就不认得了？”楚文轩挑眉，顾婉忍了忍，面无表情的回过身，端端福了一礼，“三皇子。”
  哼，怎么这个楚文轩这么闲！
  楚文轩傲视而下，冷冷盯着顾婉，顾婉却装作没有察觉，只管低着头当没看见。
  枝头鸟儿叽叽咋咋，春风吹过柳间嫩叶沙沙，衬得廊下格外安静，可这安静在顾青看来，尤为的尴尬，更是摸不得头脑。
  楚文轩素来是以冷峻著称，对人不苛责也不算宽容，但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便会一棒子打死。顾青琢磨着，若是长姐得罪了他，他不该是这般斟酌的眼神，更何况……那里面还多少有了些许性质兴致。等了等，二人还是叫着劲，顾青不得不打破沉静，“三皇子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吗？”
  “恩。”楚文轩恩了一声，眼却未移开。
  “时辰不早了，在下带着长姐回住处，不敢叨扰了三皇子。”顾青赶紧拱手，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是啊，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去皇后娘娘处？顾婉默默赞同顾青的提议，微微抬眼试探的看他，三皇子，可否放人了？
  顾婉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他，楚文轩冷扬嘴角，好似一番较量他取了最后的胜利，心满意足的理着袖口，“顾青，你这长姐若再是这般素人打扮，再加上规矩学的也不是……很好！”故意将后头两个字加重了几分，顾婉暗暗瞪了瞪却也不敢张扬，楚文轩见了更是开怀，“可如何被选中，往后在皇子家做个正妻？”
  “这……”顾青心知顾婉的规矩不若京府其他的姑娘们，被这么一问，似是被人抓了软肋，也不知如何回答。
  管你什么事？一张嘴就不爱听，顾婉真心觉得这个人是她这辈子遇见的最讨厌的人了！选不选中管你什么事儿？！等等……顾婉心头被巨锤猛的惊醒，选皇子正妻？她这次入宫不是为的陪皇后娘娘解闷儿吗？爹爹不是这样告诉她的吗？！
  “他说什么？！”顾婉不敢相信，心下着急更是不顾的礼节，一把拽过顾青。
  “长姐？父亲没与长姐说？”顾青也是惊讶，顾婉心头一震愣住了，怔怔的，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