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驭太虚》第6章 一饮千年

  那是一个崭新的石台，石台上面有两个水瓢，瓢有水，可其一个瓢却漏了，时不时往下滴水，便成了有节奏的嘀嗒嘀嗒声。
  “古水”宋凝诧异的看着水瓢旁的两个字。
  “水”感受到此处的温暖，慕雪晗竟醒来，声音微弱，看着瓢的水，喉咙轻咽了一下。
  宋凝不知这水能不能喝，可慕雪晗却直接捧起那漏水的瓢大口喝起来。
  几口水下咽，她感觉身体清爽，头脑清醒，就连之前因发烧而造成的疲惫感也近乎消失了。
  感觉到慕雪晗身体的温度突然下降，宋凝很惊讶，他与慕雪晗对视，显然两人都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你也喝吧，这水很好喝。”慕雪晗的声音由之前的沙哑恢复了清灵。
  宋凝点点头，他的确有些口干舌燥，也没多想，拿起那瓢咕咚咕咚喝下去。
  遥远的地方，有一枚镜子，镜有两人，便是宋凝与慕雪晗，镜子外两位老人正看着镜子发生的一切。
  “等了万年，终于有人来了恩，你这方法不错，古天莲池漏了，就由他二人来修补千年，以防古水外露，便宜了下界之人。”白袍老者道。
  灰袍老者面无表情道：“可惜这两个小娃娃进了龟墟，被你那结界直接传回了一千年前。”
  “废话，只有给他们传送到一千年前，才能瞒天过海，让他们修补古天莲池一千年而不被发现，千年期满，他们便可回到原地，继续此生。你可知道我为了布置这时光结界花费了多少天材地宝，多少光阴岁月我可是用自己千年寿元来作为界心”白袍老者激动道，同时，他的神情之充满了自豪。
  “诶什么声音”灰袍老者那平静的脸上露出疑惑，紧接着，则是震惊。
  “古天莲池的水”
  二人不约而同的注意到他们身后的古天莲池，原本两个池子，竟有一个池子的水干了，那池子正是他们所说的漏水的池子
  “他他一口把古天莲池的水喝干了”二老者异口同声，活到他们这个年纪，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已然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令他们震惊，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上一次令他们如此震惊的事情是什么，发生在哪一年。
  白袍老者掐指一算，眼露出迷茫，他盯着那镜的少年，自语道：“结界也没了，我竟算不出竟算不出”
  且说那龟墟的宋凝，他接过慕雪晗递来的瓢，仰头喝起那瓢水，水入喉清爽甘甜，凉意甚浓，宋凝闭眼喝着，不知为何，竟感觉这水越喝越身心舒畅，便不停地喝。
  嘭唔
  喝着喝着，宋凝与慕雪晗的心头猛地痛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如同刚进此处时的一模一样，好似穿越了时光，好似周围都变了。
  宋凝把瓢放在石台上，那瓢水，已然干了。
  一种涨腹感油然而生，不过令宋凝感到有些不适的是体内有些酥痒，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身体之生根发芽。
  “千年，他一口喝干了古天莲池的水，一口喝了我一千年寿元”遥远的地方，那白袍老者咆哮着。
  灰袍老者皱着眉，叹了口气：“造化，造化，你因这小娃娃而起了杂念，生了法界，一念生二念，二念生念，念生无量念，无量念生无量法界，老头，下界可要有一番波澜了。”
  白袍老者闻言后不语，同样叹了口气。
  不过是千年的寿元，对于他来说并不多，可的确如他的老友所说，因自己的杂念而将产生无量法界，于自己，于下界，都是一场波澜。他看着镜那少年，本是打算惩罚他一番，可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放弃了，古水天上来，那个天上，是他们都无法触及之处，能有如此海量，喝下一池古水，是天意，是造化。
  造化，不可改，不可忤。
  龟墟。
  宋凝不经意间看那石台，竟不再崭新，其上有了裂痕，地上原本整洁，此时却有了尘埃，那通向远方的火把原本火光夺目，此时也黯淡了许多，这里的一切竟都好似经过了沧桑的岁月，变的陈旧。这些改变慕雪晗自然是不会发现的，可宋凝总觉得有些奇怪，刚才自己喝水的时候也有一种仿佛度过了很久很久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真实，但又那么不切实际。
  “这水当真神奇，我看你气色好转，烧也退了。”宋凝道。
  慕雪晗颔首，俏脸挂上一抹红晕：“谢谢你照顾我，只是”她神色突然夹杂着些许忧伤：“不知落叔叔他们如今怎样了。”
  那残酷的一幕回想在宋凝脑海，他吁了口气，违心安慰道：“慕落前辈应该没事的。”
  慕雪晗点点头，但愿如此。
  她美眸翻动，突然莞尔：“宋凝，其实落叔叔很厉害的。你可听过控灵术落叔叔里有控灵术的吊死鬼篇，原本我是想要求他传授给我的，不过现在想想，那东西他宝贝的很，应该是不会外传的。”
  “控灵术那是什么”宋凝道。
  “总之，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慕雪晗犹豫了一下，说道。
  宋凝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早就死了。”慕雪晗伸出，很友好。
  她的脸，很恬静，火光略显红润，如六月桃花般鲜嫩俏丽，只是在她眼始终有着一丝忧伤，她不说，宋凝不问。
  那是孤单的忧伤。
  “你救过我，我救过你，又何必再说这些”宋凝笑着抬摸摸慕雪晗的头，这个动作就好似极为熟练一般，仿佛他曾做过千百遍。
  慕雪晗低着头，脸色略有羞红。
  “呃，我、我不是。”宋凝吞吞吐吐。
  “哥哥，如果是哥哥，就没关系了。”慕雪晗轻声道。
  “哥哥也不错，那么希望我们能够快点离开这里吧，妹妹。”宋凝突然多了个妹妹，心里暖暖的，之前的尴尬也一扫而空了。
  此时此地，两个人简单的几句话，不经意间立下了一个千年不破的因果联系。
  只是慕雪晗心有疑惑，紫风湖畔事发，宋凝明明睡得很沉，又是如何知晓自己紧紧抓住他的
  遥远的地方，那两老者不由同叹：“妙哉，妙哉，这千年时光结界竟有如此奇妙之处，若非亲眼见到，你我又怎能知晓”
  “我有感悟，或许此次能有所收获。”
  “此话正趁我心，我也要闭关感悟一番。”
  “感悟完后我定要收那小子做我弟子。”
  “出关之后我要收那女娃娃做我弟子。”
  “不然太便宜他们两个了，白白得了我千年寿元。”
  两老者相视，哈哈笑着，拂袖间消失在原地，那枚镜子的画面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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