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有种香味在鼻息间萦绕,虽然气味微弱但却成功地扰乱了西门夏衣的思绪。踩着脚步往前行,他悄悄瞟转眼珠觑睇身后大约距离三十公分的霍米雅。
见到她毫无犹疑、紧紧跟随的纤细身影,让他再度没来由地感到烦躁。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清淡香气吧!西门夏衣这么告诉自己。
说起西门夏衣和霍米雅的渊源,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其实他、倪浩跟霍米雅是打小就玩在一块儿的邻居,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们三个人玩游戏,都是他扮演欺负公主的恶魔王,而倪浩总是那个挡在霍米雅面前挥舞树枝以示保护的英勇骑士。
日子久了,让西门夏衣总会在有意无意间欺负她,然后温柔的倪浩便会看不过去的出面阻止。
所以,他西门夏衣始终是恶魔王,永远不是那个保护公主的骑士。
可是三年前的一个夏天,英勇的骑士说他要出国留学,不得已,保护公主的职责反而落在恶魔王的头上……
“快点!你的腿怎么这么短?爬得跟乌龟一样慢。”
瞧,他一直都不是个称职的骑士,恶魔王就是恶魔王,他只会欺负公主,没别的本事了。
两人走到脚踏车的停放处,西门夏衣看见另一辆破铜烂铁竟然斜倚在他的宝贝积架上,毫不犹豫地,他长脚一踹立刻让那辆脚踏车倒在地上寿终正寝。
不要命了!敢在他面前勾搭他的宝贝小踏踏?ㄏㄡ(v)伊死!
“夏衣!”霍米雅马上跑过去扶起那一辆倒塌的脚踏车。
“哼!”
“你今天脾气特别不好,为什么?”
还不都是因为你!没事搞什么飞机,害他不得不受叔叔的威胁利诱,倪浩真不够义气,分明是他的女朋友、他的责任,却一个人跑去美国留学了,把这个迷糊又迟钝的麻烦丢给他照顾。
“拿去。”西门夏衣将脚踏车的大锁钥匙递到霍米雅的掌心里,“开锁,载我。”
“哦。”
霍米雅也见怪不怪,接过他手中的钥匙蹲下身开锁。每次都是这样的,夏衣虽然说要送她回家,其实是想叫她骑脚踏车载他吧?
还好他的平衡感挺不错的,可以帮她稳住车身,只要她踩的卖力一点仍然载得动高大的夏衣。
“拜托你,帮我拿包包好不好?”
西门夏衣睇了睇推到自己眼前的小背包,“嗯,骑好哦,要是让我跌下来你就完了!”
“好,我会小心的。坐好哦,我要骑了。”
车轮开始在柏油地面上转动,虽然时速只有二十,但总比自己出力好。坐在后座的西门夏衣将霍米雅的背包背挂在胸前,默默凝视她奋力使劲的背影。
俊美的神情不自觉地放柔。
瞧她弓起的双臂和僵硬踩动的身躯,他分明知道她踩脚踏车踩得很吃力,可是西门夏衣就是不愿意开口交换。
或许是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刻,他才能清晰而完整地看清楚霍米雅的背影,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小空间里,是他与霍米雅惟一的单独相处机会。
可是西门夏衣并没有发觉到自己的这一点心思。
他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习惯了欺负她而已。
霍米雅是死党倪浩的女朋友,他只是受托代为照顾她,除此之外没别的可能了。
即将入秋的时节依旧格外的燥热,然而向晚的空气中又撒着淡淡的凉意,尽管只有时速二十,却仍有阵阵微风吹拂在西门夏衣的四周。他拨了拨中长发,享受地闭上眼……
“夏、夏衣……”
“干么?”
使出吃奶之力奋勇踩踏脚踏车的霍米雅忍不住轻喘,“前、前面要爬坡耶……”
“好吧,换手。”
他施恩般的口吻竟然还能换得霍米雅诚心的感激,“谢、谢谢。”
西门夏衣也不知是体贴还是怎么的,他并没有将她的背包还她。坐在前座上,他轻快而稳健地踩着脚踏车一派轻松自在的载着霍米雅爬上返家时必经的小坡道。
然后,停在一家杂货店的前面。
“喂,我载你回家耶,请我喝一瓶可乐!”西门夏衣半回身的睇睨她。
“哦。”
霍米雅听话地跳下后座走进店家里……然后又走出来,搔搔头。“我的钱包在你那里。”
真是个天兵!他翻翻眼,索性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五百元。
“不用了,你把背包还给我,我的钱包里真的有钱……”
“快去买!我要摩卡咖啡、可乐跟一支甜筒……啊,如果有苹果面包就帮我买,记得看有效期限哦……喂,听到没有啊?”
几分钟后,就见那一辆积架脚踏车停靠在小学的围墙边,西门夏衣率性地蹲坐在墙角旁的草丛上,而霍米雅则轻轻倚靠着石墙站立,舔吮手中甜甜的巧克力甜筒。
“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搞得人家要辞退你。”
轻舔冰淇淋的动作顿了顿,“你知道了?”
“废话!你做的蠢事有哪件瞒得过我?”几乎每次都是他在后头替她善后收拾的。倒楣!倪浩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来啊?
霍米雅吃冰的好心情登时荡然无存。她望着手中的甜筒,转动它,看它在自己的手里慢慢融化。
西门夏衣睇了她惆怅的侧脸一眼,闲凉地开口,“你敢浪费我的钱试试看,那是用我的薪水买的冰淇淋,一滴都不准浪费!”
她于是又乖乖地舔吮起来。
树荫下的空气凉凉的,枝桠间还有几声晚归的鸟鸣声,世界像是在此刻安静了下来,而她,纤细脆弱的芳心也在此时沉荡了起来。
在他的身旁,泪水总是特别容易落下。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不由自主的想向夏衣倾靠过去?
瞧见霍米雅眼眶中的湿濡,西门夏衣垂下视线伸手挑起塑胶袋里的苹果面包塞进嘴里。
“你管别人说什么!既然是自己想做的工作,就要有勇气把耳朵塞住只管往前冲就对了。
“为什么要把耳朵塞住?”
“因为不想听到别人的批评啊!”真是呆得可以!
“我办不到……”霍米雅摇头,语气里越见哽咽。“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常常闯祸?是不是表示我努力的还不够……”
“没用的。迷糊是天生的,改也改不掉。”
她小嘴一扁,更沮丧了。
“可是迷糊也有迷糊的用处。”一整包的苹果面包三两下就被西门夏衣塞进嘴巴里,接着他旋开可乐的瓶口喝将起来。“像是那些病人不就挺喜欢看你耍宝。”
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她的愚行常常逗得病患跟家属开心极了。
“但是郭婉如说我应该当个护士,而不是小丑。”
“你听那个老女人在放屁!”
“夏衣,不可以骂脏话。”
“我对彰化友善的很,从来不骂彰化。”他的口吻一派闲凉,低头看见袋子里有一条巧克力,他折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她。“你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当个完美的护士,死心吧!”
“你怎么这样说……”
沮丧难过的情绪竟诡异地消失了,霍米雅鼓着两腮瞅睇西门夏衣,这会儿她的心情倒换成是对他直言不讳的气恼。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
他无谓地耸耸肩,“这个世界本来就需要这样,有人精明能干也要有人负责提供轻松娱乐。护士也一样,有的护士对打针、量血压很在行,可是同时也需要能够带给病人愉快心情的医护人员。你没本事提供他们专业性的护理,可是却能让他们放松心情去微笑,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霍米雅认真地凝视他、认真地思索西门夏衣的每一句话……粉扑扑的小脸蛋越来越显光彩,飞扬的弯弯柳眉顿时写满开心的情绪。
“夏衣,谢谢你!”
他永远不知道他今天的这番话对她有多大的鼓舞作用!
西门夏衣睇了霍米雅一眼,垂下眼眸不让她神采璀璨的娇丽容颜再映现在自己的眼帘。
“下回罩子放亮点,别再闯祸了。”
“嗯!我答应你,我一定尽力!”
他站起来,随性地拍了拍自己牛仔裤上的尘土,眼角瞥见她仍伫立在原地不动,西门夏衣皱眉。“喏,装傻啊?去牵脚踏车过来,载我回家啊!”
“嗄?哦,好。”
于是脚踏车继续维持二十的时速在傍晚的夕阳中慢行……“夏衣,晚上我请你吃面吧!”当作是对他的答谢。
“你家的面店?不要,你爸妈老看我不顺眼,看到他们的脸我会吃不下饭!”
“那是因为你的头发跟耳环……”
“骑快点啦!你在学乌龟爬啊?”
“别生气嘛,我已经在努力地踩了……”
夕阳在此刻已经完全西沉,秋风凉凉地在耳边吹送,隐约还透着缕缕发丝的馨香,西门夏衣睁开双眼沉默凝视霍米雅弓起双臂、吃力骑车的背影……
突然觉得,当个欺负公主的恶魔王也没啥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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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
西门夏衣用球鞋顶了顶副院长办公室的门板,接着便直接开门进去。
院长,也就是他的爷爷西门恭也在场。
“夏衣,见到爷爷不会问声好吗?”西门恭声若洪钟的喊道。
“副院长说过,在医院里要喊职称以示尊敬。”
“兔崽子,你是这么教我的孙崽子的吗?”
西门梁先是瞪了侄子一眼这才回头面对父亲,“是的,爸。”
“下次别乱教!你应该告诉夏衣要看场合,如果只有我们自己人就不用那么拘谨。听懂没?”
“我知道了,爸,下次我会……”
“慢着。”
面对眼前的两位至亲长辈,西门夏衣狂傲的气焰依旧没有收敛。只见他伸出手挡住院长与副院长的对话,“你们有屁等会儿只管放,可是先让我把话说完。叔叔,这是我答应参与菌种研究的同意书,你的那份呢?”
“给我慢着!”西门恭的大嗓门又响起,“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个人竟然在我这个院长的面前进行私下交易?先给我把话说清楚!”
西门夏衣倨傲的下颚一扬,“你自己问叔叔。”
“爸,是这样的。胸腔科的研究室最近正在培育一种菌种,可是由于人手不足所以我让夏衣过去帮忙。”
西门恭双手环胸坐在牛皮椅上,认真思索。“据我所知,我孙子不是一个善心人士。”
“爸爸果然睿智!”
一旁,西门夏衣不耐地翻白眼。
“不过呢,这一次是夏衣他有求于我,身为叔叔的我其实是冒着医院的病人可能被小护士玩死的危险,勉为其难地在帮他的忙。”西门梁的脸上尽是诡计得逞的得意,只见他慢条斯理地从繁多的卷宗里抽出一只人事命令。
“喏,这是辞退霍米雅的解聘书。”
“霍米雅?”西门恭的嗓门响亮得像打雷,“又是那个女孩子吗?”
“是的,爸爸。就是那个女孩子。”
“她又闯祸了?”
“是的,爸爸。事实上她老是闯祸。”而且几乎没停过。
“夏衣,”西门恭转头凝视自己杰出却叛逆的孙子,眼神带着浓浓的兴味。“我以为你跟她只是普通的交情。”
“爸爸,根据半个月前夏衣跟您解释的说词,他说霍米雅跟他只是一般的朋友,不过我相信爸爸您见多识广,当然不会采信这种连猴子都会唾弃的借口。”
“叔叔,你说够本了没?”
西门夏衣的耐心宣告罄尽,他左手叉腰、右手拍在办公桌上。“把解聘书交给我。”
“你的同意书呢?”
各自将手中的纸张取来仔细确认,西门夏衣马上当着叔叔与爷爷的面前撕烂那一张纸,将它撕成对半、再对半,再撕、又撕……直到它变成比雪花还要细碎的小纸片。
西门恭见状,挲着下颚笑的开心极了。
他这个孙子很少屈居弱势。
如果会发生像现在这样的情形,也一定是因为那个老是闯祸的小护士!夏衣竟然还敢扯着嗓门大吼他对那个霍丫头没感情?!呵呵,年轻人呵……“夏衣,这是你第几次替那个霍米雅收拾残局?”
“哼!”
“你真的确定我不会有个姓霍的孙媳妇吗?”
“我确定你再这么逼我,你永远都不会有孙媳妇!”
西门恭的反应是敛起笑容,立刻皱眉。
“没别的屁要放了吧?那我要出去了,院长、副院长。”西门夏衣转身推门离开。
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为霍米雅牺牲。
该死的倪浩,赶快给我滚回来接收你的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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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昨晚跟你提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实习医师席邵庸直接走进父亲席政——同时也是这间医院的总监事的办公室里。
“什么事?”
“爸!”席邵庸翻翻眼,“就是要拜托你替我去跟人事室讲一声,叫他们别辞退米雅的事情啊。”
席政紧皱眉头,“又是那个姓霍的女孩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理她的事,那种三天两头就要被炒一次鱿鱼的蠢护士我们医院也不想留!”
“爸!”
“别提那种小角色了,护士而已嘛,既没背景又没财力,医院里到处都是。来,儿子,这些照片刚刚才送到我的手里,里头都是某大药厂的千金或是民代立委的女儿,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席邵庸意兴阑珊地随手翻了翻,旋即将那堆照片扔进一旁的沙发里。“个个都是庸脂俗粉,没一个比得上米雅天真烂漫的气质!”接着,他转身准备走出门外。“老爸,总之你一定要帮我压住人事室那里,米雅绝对不能被辞退!记得哦!”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席政极度不满。搞不懂那个霍米雅究竟哪里好?不起眼的小兔子也能让他的宝贝儿子倾注无比的关心?
“这种女人将来可能会碍事,还是早点将她辞掉的好!”席政索性拿起电话直拨人事室,“何主任吗?我听说医院里预备辞退一个叫霍米雅的护士?不用再考虑了,早点辞掉她,现在就叫她走路!”
挂上电话,席政盯了话筒好半晌……又觉得不妥,连忙再拿起电话。“何主任?立刻辞掉霍米雅,听清楚,是立刻哦!”
再度放下电话,席政这才觉得安心多了。
办公桌前,他随手拿起一张照片。“中山区民代的二女儿,康卉彗。呵,长得不怎么样,朝天鼻、腊肠嘴……不过没关系,你老爸背景显赫就行了!这个不错,这个留下来。”
哼,瞧,这些女人才够资格当他们家邵庸的结婚对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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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邵庸离开父亲的办公室没多久之后就直接跑去找霍米雅了。远远地看见她正趴在护理站的桌子上填写给药表格,他怜爱地放轻脚步走上前……站在霍米雅的身旁,静静凝视她认真的侧脸剪影。
清丽白皙的脸庞是多么地柔美,她的美不若盛艳的牡丹,也不是高雅细致的百合。米雅她……像初夏盛开的茉莉,小巧而白的花朵,气味清香却不腻人。
像米雅,像他心目中的她。
“米雅。”
“嗯……咦,邵庸哥?你怎么在这里?”
席邵庸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午餐时间到了,我来约你一起去吃饭,现在走的开吗?”
“嗯,可以啊。”
推开椅子站起来,霍米雅偶然迎上席邵庸的视线,与他相视一笑。
她并不讨厌他。
事实上霍米雅觉得,席邵庸真的是个好人!对她,他总是那么地温柔,让她感到备受呵护。这种被疼爱、被怜惜的感受……对,就像倪浩带给她的感觉。
从夏衣的身上,她没办法感受到这一点。可是……
霍米雅不懂,为什么在自己的心目中,对她始终坏坏的夏衣却依旧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呢?就只是因为单纯的青梅竹马之情吗?
“米雅,在想什么?”
“嗄?呃,没有啊。”
“你是不是在担心被辞职的事?”席邵庸温柔地望着她,“别担心了,我说过我一定会帮你的,其实我刚刚已经去找过我爸爸了,我叫他绝对要替你摆平这件事,所以你放心吧!”
“谢谢你,邵庸哥,我……”
霍米雅的眼角被一个人影给吸引,她直觉地望过去,发现对方也正盯着她看。
“夏衣!你怎么在这里?”
霍米雅语气里难掩的惊喜让身旁的席邵庸悄悄皱眉。
西门夏衣先睇了席邵庸一眼,这才瞟眸转向霍米雅。“我来给病患记录用药反应。你干么?”
“我和邵庸哥要去吃饭。”
“哦。”他又睇了她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在病历纪录的书写上。
“夏衣你也要去吗?”
“懒得去。”
“不会懒的,我记得今天餐厅的套餐是你最喜欢的鸡排饭哦!你不是说过吗,你说我们医院的鸡排饭好吃又便宜,连大餐厅都比不上呢!”
西门夏衣的注意力依旧放在纸笔上,连赏她一眼都没有。“没时间听你吵,我在工作。”
“哦。”
霍米雅立刻咬住上唇做出噤声的姿态。
一旁备受冷落的席邵庸已经有点不爽,看到心上人对西门夏衣这般热切更加不爽,再见到这个戴发带、夹银耳环的臭痞蛋态度竟然这般恶劣冷淡,他更是当场不爽到爆!
“麻烦你注意一下你对米雅的态度!”
终于,西门夏衣扬起飒气的双眸瞟睨眼前的席邵庸。“你叫霍米雅吗?”
席邵庸微微一愣,“当然不是!”
“那你鬼叫什么?我的态度好不好,都是针对霍米雅这个人,你既然不是,请问有什么立场跟我理论?”
“我、我……”
“口齿不清、说话结巴的话就去找转角的语言治疗科,他们会对你有兴趣。”
席邵庸真的被激恼了。“你、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西门夏衣!整个医院里只有你戴发带又穿耳洞,一点也没有医师的专业与自觉!”
“是吗?可是我不知道你是谁。抱歉啊。”
他的口气可是一点也不抱歉,立刻又成功地将席邵庸的气愤指数往上推高一级。
“夏衣,你今天怎么了?”霍米雅悄悄扯动他的衣角,忧虑皱眉。
平常的夏衣不会这样挑衅别人的。他有的时候的确不太热诚,但是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啊……
西门夏衣居高临下地睥睨她,“我怎么了。”
霍米雅仰头迎视他,鼓起两腮。“一点都不可爱,也不友善。”
“是啊,比不上他可爱友善嘛。”
口吻冷淡至极的他看也不看她一眼,阖上文件夹、将笔丢进白袍口袋里,西门夏衣转身就想走。
就在这时,一个经过的护士拍了拍霍米雅的肩。“恭喜你啊,米雅!我刚才听人事室的王小姐说,医院决定取消你的辞退令呢!”
“真的?真的吗?!”
霍米雅的神情从最初的乍惊乍喜到最后的开心雀跃,那鲜活生动的表情当场让席邵庸褪尽怒火,跟着陪她高兴起来。走廊上,只见他握住霍米雅的两肩笑着看她在自己的双臂间又笑又跳的。
不知何时,原本预备离去的西门夏衣停驻了脚步。
距离着几步之遥,他双手插放在口袋里冷沉注视他们两人的欢愉与自然的亲昵。
“我跟你保证过了吧,米雅!我说我会帮你解决问题的,我席邵庸绝对说到做到!”
“咦?”
蹦跳的霍米雅停顿了下来,她困惑地眨眨眼,直觉地望向不远处的西门夏衣。“可是我以为是夏衣他……”
“一定是我爸爸跟人事室的何主任谈过了!”兴致高昂的席邵庸伸出食指轻点霍米雅小巧的鼻尖,宠溺之情溢于言表。“米雅,你预备怎么谢我啊?”
“我……”
霍米雅一边听着席邵庸说话,眼睛一边看着西门夏衣转身一步步走开。
她垂下视线、咬了咬下唇,心里竟然因为他的掉头离去而感到隐隐惆怅……
自己是怎么了?夏衣他又怎么了?是她惹他生气了吗?否则夏衣为什么连几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低头咬着唇,霍米雅努力思索自己是否是哪里惹西门夏衣生气了。
“米雅,我看就这个礼拜天吧!你有休假的不是吗?我们去看电影,再去餐厅吃饭,当作是你答谢我的礼物……”
一旁,席邵庸还兀自讲得高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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