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神国》楔子：水晶大树、灰雾空间、小精灵

  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一百四，顶着一个圆溜溜的圆寸头，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皮肤不黑也不白，身上穿着一身地摊上买来的运动服。[
  盯着镜中的自己，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如此反复，楚小柏已经如此呆愣愣的站了快一个小时了。
  站了许久之后，小腿上传来了一阵阵的酸痛感，直到这时，楚小柏才算是回过神来。最后一次打量了镜中的自己，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我这是白日做梦了？还是发了神经病？”
  也难怪楚小柏会是这种反应。就在一个半小时之前，他碰到了一件只在网络小说中才听说过的奇事肚子饿了准备给自己做点吃的，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急着找创口贴的时候，出血的手指碰到了放在抽屉里的一颗核桃，然后，在楚小柏活见鬼的眼神注视之下，核桃发出了一阵温润如水波一样的青光。
  青色的光芒持续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刚开始的时候，楚小柏还以为自己在地摊上淘来的这颗文玩核桃其实是一个伪装成核桃外形的高科技新概念灯泡，等他找遍了核桃的全身都没有发现放电池或者接电线用的开口之后，他就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了。
  虽然已经无数次在网络小说中看过类似的桥段了，但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谁又能保证之后发生的一定就是好事呢？
  或许，这颗核桃其实是一个妖怪的心核，等它激活之后会夺舍自己的身体呢？
  或许，这是外星人留下的试验品，青光只是自爆倒计时的信号，熄灭之时就是爆炸的那一刻呢？
  好吧，就算它是
  怀着一分期待和九分担心，楚小柏度日如年一般的熬过了五分钟的时间。
  青色的光芒渐渐淡去，到了最淡的那一刻，微弱的光芒闪动了起来，就像是关掉电源的日光灯最后闪烁时的那几下一样。
  最后一闪。
  楚小柏看到了空气中的波纹，就像是水波一样，以他手心里的核桃为圆心一圈一圈的四散开来。在波纹的影响下，从手掌开始，然后是手臂，最后是身体，楚小柏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被这一道又一道的波纹覆盖了，就像是在潜在水下被阳光照着的感觉一样。
  就在楚小柏开始担心自己的身体会不会被这些波纹震碎，担心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无疾而终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了一道黑幕。
  再回神之时，楚小柏发现周围的景色已经变了，放眼看去，四周已经不是出租屋里脏兮兮的墙壁了，而是一片像是在流动又像是凝固住的灰色雾气。
  一边不停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一边强忍住心惊胆战打量四周，十几秒之后，楚小柏终于勉强定下心来，看清楚了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前面十几米之外，就是灰色的雾气墙壁，回身往后看，则是一个巨大的蛋型空间。
  在这个蛋型空间的中间，是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虽然从来没有研究植物的爱好，但楚小柏还是做出了判断眼前的这棵大树绝对不是地球上出现过的任何一个品种。原因很简单，这棵树竟然是半透明的，就像是用水晶或者玻璃做成的一样。
  大树生长在一个圆形的土台上面，土台的周围是一圈低陷的凹地，凹地中间的那一个个还没有完全干涸的水洼说明了一件事这一圈凹陷下去的地方原本应该是一个环绕着土台存在的湖泊或者小溪。
  不知道这片湖泊为什么会干涸，也不知道土台上为什么会有那样一棵水晶大树，更关键的是，楚小柏完全搞不清楚大树上为什么会一片叶子都没有。
  干涸的湖泊，没有树叶的大树，还有灰蒙蒙的空间，虽然一切都很干净，但每个角落都充满着寂灭时的萧瑟和破败感觉。说实在的，楚小柏现在完全没有兴奋的感觉，反倒是越来越担心了。
  还是趁着没出事前先离开这里吧，小说中不是都说集中精神暗念出去就可以离开么？如此想着，楚小柏一次次的尝试起来。但无奈的是，无论他是在心中默念还是大声的直接喊出声来，无论他选择了什么样的指令，无论他如何急切，哪怕已经在心中把满天神佛都求了遍，他还是没有能够离开这片空间。
  一次次的喊叫，后来甚至变成了嘶吼，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又或许是更久，终于，楚小柏的嗓子喊哑了，身上也没有力气了。
  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盯着之前一直故意避着不看的水晶大树，嘀咕着，这是一定要弄死我么？算了，死就死吧的话，楚小柏终于下定了决心去大树那边看看吧，就算要死，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等死。
  有句老话叫做望山跑死马。
  之前没注意，只是觉得水晶大树很大，离自己也有段距离。真正走起来，楚小柏这才发现这哪是有段距离，明明就是隔了好几公里好不好。
  光是在平地上走个几公里就已经够累的了，更何况这几公里的路上还有七八成是半干半湿的泥地。从一侧下到凹地里，又从另一侧爬上土台，也花费了不少的力气，等到达大树底下的时候，楚小柏已经累得连腰直不起来了。
  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不会有人笑话自己没个正形，累极之下，楚小柏就一屁股坐倒在地，把自己放平在了干枯的草地上。
  躺下之后，正好可以从下到上看到大树的整体。直到这时候，楚小柏才确认了眼前这棵水晶大树的大小最少也有个百米以上。
  感叹着大树的高大却又精致水晶一样玲珑剔透，同时，剧烈的呼吸节奏也在渐渐的平复，疲劳渐渐涌上来，不知不觉之间，楚小柏就这么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一片安静，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似乎是冥冥之中听到了一点声音，又似乎是脸上感觉到了轻轻的触碰，轻轻睁开了眼睛，下一秒，楚小柏就看到了一团在自己上方几十厘米处来回飞舞的萤火。
  说是萤火也不是很准确。这一团东西既有些像是盛夏时在乡间看到的萤火虫之光的放大版，也有些像是
  或许是睡了一觉有点迷糊了，忘记了警戒和提防，又或许是潜意识里已经确认了眼前的这团小东西完全无害，下意识的，楚小柏就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轻轻的点了过去。
  正在空中来回飞舞的小小光团仿佛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刻似得，楚小柏才一抬手，它就立刻改变了飞行的轨迹靠了过来，不偏不倚的停在了楚小柏伸出来的食指之上。
  下一刻，楚小柏的心间响起了一个糯糯的声音，就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样“你总算醒了。”
  虽然还是对眼前的状况一无所知，完全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到底算是有了个可以交流的对象，楚小柏心底的担心也稍微减轻了一点。稍微整理了一下心神，反撑着手坐起身来，看着缠绕在自己指尖上来回转悠的小小光团“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根源之树，我是，我是，我才刚刚诞生，还没有名字。”还是在心底响起来的回答，只是语气里好像有些沮丧。
  “你才刚刚诞生？从哪里？大树上么？”就是因为小小光团的样子很像是游戏中的小精灵，楚小柏就下意识的认为它是从面前这棵水晶大树上诞生出来的。
  “恩恩。”小小光团上下飞舞了几下，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看了看大树，再看看小小光团。可能是因为它的外形很可爱，也可能是因为它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无害，楚小柏就对这个小小的光团产生了几分好感。想起它之前说的还没有名字，楚小柏心念一动得对它微笑了起来“要不，我来给你取个名字？”
  “真的么？”小小光团飞舞的更快了，就像是黑暗中急速晃动手电时留下的轨迹一样。
  “恩。你看，你浑身上下都是白色的，要不就叫小小白？怎么样？”
  “小小白？”
  “我叫楚小柏，你叫小小白，咱们的名字只隔了一个字。”
  “好啊好啊，我就叫小小白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光团前一秒还有些迟疑的语气突然变得欢快起来了“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感受到了小小白的开心和兴奋，楚小柏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实在是不想打断这个小家伙的心情，等了好一会儿之后，等小小白的劲头稍微过去一点，他才找到一个空隙再次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好了，小小白，你还没跟我解释一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哦，嘿嘿，我忘记了。恩，现在我就给你说说，这里是根源之地，你面前的这棵大树是根源之树，我是从树上诞生的灵。嗯，就是刚刚你睡着的时候诞生的。”
  通过小小白的讲解，楚小柏总算是大概了解了眼前这个灰色空间的来历。
  佛家有言曰一沙一世界。在无尽维度之中，存在着无数的位面和宇宙，而在这些位面和宇宙之中，又有着无数的大能者。
  不是每一个大能者都可以顺利的高举神国最终成就不朽，就如同神话传说中的神仙们还有天人五衰之劫一样，大能者们也要面对无数的挑战和困难，期间，有一些人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或者是偶尔的机缘顺利度过劫难，但还有更多的人，会在这些劫难的阻拦之下半途陨落。
  或许是因为怜惜那些半途夭折的天才们，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冥冥之中，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无尽的位面和宇宙之中诞生了一个机遇。
  哪怕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完成最后一步，只要找到了机遇，就可以通过机遇带来的助力突破枷锁达到升华。对于那些力有不逮的大能者们来说，机遇就是灵丹妙药，也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么，机遇到底是什么？它又是如何给大能者们提供帮助的呢？
  高举神国之前，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凝结神国种子，而这一点恰恰就是最难的难点，绝大多数半途陨落的大能者们都是卡在了这一步骤上。
  所谓的机遇，也就是楚小柏现在所遇到的这个灰色空间，也就是小小白口中所说的根源，其实就是一个专门为大能者们提供神国种子的商店。
  是费尽心力之后达成了心愿也好，是偶然之间的巧合也罢，只要通过神念联络上了根源，需要帮助的大能者们就可以向其求助，请求给予一颗适合自己的神国种子。当然，在得到种子的同时，大能者们也要付出一些神力作为回报。
  灰色的空间就是根源，空间里的大树就是凝结神国种子的根源之树，而交付种子之后得到的神力，则是用来浇灌根源之树继续成长的营养。
  搞明白了这些情报，楚小柏又有新的问题了根源之树到底是如何凝结神国种子的呢？大能者们的要求各不相同，仅仅只有一棵根源之树，又怎么能凝结出属性不同的神国种子呢？
  小小白的回答是根源之树连接着无数的位面，每一任根源空间的持有者可以通过根源之树传送到那些位面中去，然后，他们就可以如同旅行采风一样，记录下异位面中的各种信息和情报，最终反馈到大树上，凝结出一片片代表着不同位面和宇宙的树叶。
  空间持有者们去过的位面越多，大树上凝结出来的树叶也就越多。又因为每一个位面都不尽相同，所以，凝结出来的这些树叶给大树提供的营养也就各不相同。树叶越多，种类越是繁杂，大树得到的营养也就越多越杂，最终，能够凝结出来的种子也就越发的多样化了。
  “你也说了，无尽维度之中有着无数的位面和宇宙，那为什么这个根源空间偏偏就出现在了地球上，偏偏又被我给拿到了呢？”知道的越多，想要问的也越多，楚小柏毫不犹豫的化身十万个为什么继续向小小白提问。
  “和成年人比较起来，小孩子们的好奇心要重得多。这都是因为他们才刚刚开始懂事，还没有形成独属于自己的三观，世界上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未知的神秘的，会从各个方面对他们形成干扰，时时刻刻影响着他们的思想。”
  “前一秒所理解的，或许在下一秒就会被推翻，矛盾和冲突刺激了思维，使得小孩子们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的更多，所以他们才会总是显得很好奇。另外，未知太多，无法解答，还会让想象力大肆爆发。这就是小孩子们的想象力为什么远比大人更加丰富的最大原因。”
  “如同刚刚具有思维能力的小孩子们一样，刚刚诞生的智慧种族也会受到宇宙中无数不可见讯息的影响。比如人类，虽然你们自认为有着悠久的历史，但对于整个宇宙来说，你们也仅仅只是刚刚出生的新生儿而已。毫无疑问，你们也受到了各种不可见讯息的影响。”
  “一方面是因为受到了不可见讯息的影响，一方面则是因为正处于想象力爆发的时期，于是在这几千年内，从人类的脑海中诞生无数的幻想。从古时候的神话传说，到你现在在日常生活中接触到的影视、小说、游戏等作品，都是幻想下的产物。”
  “有一些幻想仅仅只是幻想而已，但有一些幻想却是讯息实体化后的产物。对于根源空间的持有者来说，这一份份讯息实体化后的产物，就是通向未知位面和宇宙的线索和钥匙。”
  “根源空间之所以选择了地球，就是因为地球上的人类才刚刚诞生，正处于最容易受到外界讯息影响的阶段，只要选择这里，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联系上更多的位面和宇宙，进而更加有效的完成收集资源和情报的任务。”
  回答完了前一个问题，小小白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楚小柏消化了这些内容之后，它才继续解答起了第二个提问。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你，只能说你运气很好，恰好又附和要求。运气不好，你也拿不到化为果核的根源空间。而激活这个空间，就不是光凭运气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每一个位面和宇宙都有着自己的灵魂，你可以称其为位面意识或者宇宙意识，也可以叫它大道或者天道。虽然大多数时候，这些灵魂和意识都处于沉睡的状态，但它们还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做出一些反应。”
  “身为根源空间的持有者，任务就是去无数的位面和宇宙中采集各种资源和信息。对于那些位面和宇宙来说，你和你的前任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外来者。”
  “就如同一个旅人进入了某个村落之后，当地人会根据他的行为而对他心生好感或者恶意一样，如果空间持有者带着善意行动，位面意识就不会对其进行阻拦，甚至，为了得到回报，它们还会为空间持有者的行动提供一些便利。反之，如果空间持有者穿越之后就到处搞破坏，就必然会被位面意识所排斥甚至是攻击。”
  “所以，选择空间持有者的第一个前提，就是要选择一个心底善良的人。”
  “当然，光顾着悲天悯人，完全不考虑自身立场的烂好人也不行。一来，是因为那种人基本上都比较懒，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琐事羁绊住脚步。选择他们的话，采集资源和情报的效率实在太低。”
  “二来，则是因为那种人死的太快。虽说是带着善意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一开始就会得到位面意识的关照。但说到底，空间持有者也仅仅只是一个客人而已，并不是位面意识的亲儿子，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终究还是有可能遇到一些危险。同样的状况之下，一个某种程度上有些自私的好人能够平安无事的保住自己的性命，但一个没有底限的好人却很可能会早早的丧命。”
  “你是一个好人，但却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烂好人。所以你才能通过检验，激活了这个根源空间，并成为了这一任的持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