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这样舒服了,你别生气,我也会让你舒服的。”
他咬她最敏感的耳朵,不满足于这种无处借力的姿势,托起她圆润饱满的臀瓣,大步往湖岸走。
他将软作一团的她抵在湖石上,双手禁锢她的纤腰,一下一下深深入她,“媳妇,我好舒服,以后还要还要”
他用他的坚硬次次挺进她的那处,撑开她,摩擦她,碾碎她。她仰着脖子贴在湖石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咬牙不让自已叫出声。可他想听媳妇的声音,所以他低头含住那在他们中间乱跳的玉兔,入得越发深。
媳妇咬唇哼了出来,她抓他的后背,有点疼,却更让他疯狂。
连绵的舒爽中,她突然连连喊着别了别了,下面却是一下比一下更紧地吸裹着他,他实在受不住了,搂紧她的腰一阵横冲直撞,终于在她的闷哼中攀到了顶峰
翌日清晨,他在欢快的鸟叫中醒来,未睁眼,先想起昨晚旖旎的美梦。
他嘿嘿的傻笑,伸手就去够旁边的媳妇,结果没碰到人,胳膊却被笤帚用力打了一下。
“你又干什么坏事了,整日就不想些好的”媳妇气呼呼地坐在一旁瞪着他,瞟了他那里一眼,杏眼瞪得圆圆的,就像梦里一样。
他胸口一片火热,起身抱住她,凑在她耳边低声讲那太过真实的美梦。媳妇开始有点好奇,慢慢地脸上就浮起动人的红晕,她气恼地打他,说她才不会在湖里跟他胡闹,更不会主动缠着他。
媳妇到底会不会呢
薛树决定现在就试试,反正时候还早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忙碌,为入v三更存稿不得不停更一日,奉上一章小番外作为补偿,希望大家喜欢。
这是我刚发文那时候写的,嘿嘿,纯属纯洁作者yy,游泳爱好者不要模仿哦~
既然有傻树的,大哥和三弟的也会有,就是还没写,以后会放出来的,嘿嘿,真心想问,这章好看吗好羞涩呀
明天就要入v了,大概是在下午发文,谢谢一路跟来的亲们的各种支持
小媳妇是佳人在jj的第二本v书,还是很紧张,怕大家不喜欢。
本来想说很多的,原创作者的辛苦等等等等,可突然就不想说那么多了,好好写自已心里的故事吧,能得到大家的支持,是我的幸运,大家走了,只说明佳人写的还不够好。
就是有件事想麻烦大家,入v前两天的收益将影响作者的一个很重要的榜单排名,所以想恳求准备养肥的亲或想去别处看的亲可以先支持一下明后两天的正版订阅,加起来大概是4毛钱吧突然好心酸,拜托了
对了,v章留言满25字可以赠送阅读积分必须是登录状态留言,jj系统会按照字数自动分配积分,字数越多,送的越多,每月有300积分的限额,大家记得争取哈,字数够我就送,回复里就不提及了,送完我会告诉大家的,么么
晚安,莫名有点小伤感的佳人留。
23坏蛋
叶芽实在太累了,躺到炕上,那种全身贴着被褥的舒适让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她没有枕枕头,就那样慵懒地趴着,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黑暗中薛树的身影渐渐模糊,她彻底闭上了眼睛。
自从种地后,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亲热了。
薛树知道媳妇很累,所以前几晚他都乖乖的没有磨她,但明天就不用下地干活了,那今晚让媳妇再稍微多累一点,应该也没关系吧
他兴奋地想着,擦完身上,又特意将那处也仔细擦了擦,媳妇很爱干净呢。
可等他躺到叶芽身边时,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不甘心地戳了戳她的腰,媳妇那里很怕痒,以前他戳的时候,她都会立即往一边儿躲,但这回她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他戳她似的。
“媳妇,摸摸我吧,你都好几天没帮我弄了”他凑到她耳边,低声乞求道。
温热的气息扑进耳里,叶芽终于清醒了些,却只是朝旁边翻个身,脑袋枕在胳膊上,小声嘟囔着:“困死了,别闹我”
真的那么困吗
薛树挠挠头,一时分不清媳妇是不是又在故意逗他。他默默盯着她娇小的身影瞧了会儿,忽的想到一个试探的好办法,偷偷笑着把枕头挪到媳妇身旁,胳膊一伸就把人搂进怀里,让她躺在他的肩窝。她不满地皱眉,挨着他蹭了蹭,很快又安静下来。
媳妇睡着的样子真好看,薛树拨开她脸上散乱的碎发,轻轻亲了一下她的小嘴儿。
亲够了,他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她没动。他顺着她细滑温软的肌肤慢慢向上探进去,握住一团浑圆,她没动。他口干舌燥的捏了捏,她依然没动。
薛树留恋地又摸了两下,乖乖缩回手,搂着人睡觉。看来媳妇是真的累坏了,他不能吵她。
灶房里,薛柏快速吃好饭,将碗筷洗干净收好,草草洗漱一番就关门回屋,准备睡觉了。
“今天真没出事”薛松还未睡,开口问他,三弟做事向来有分寸,不会有意让他们担心的。
薛柏就把遇到那老妇人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的确是小事,两人都没往心里去。
第二天,尽管浑身酸痛,叶芽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醒了。
她扒开薛树的胳膊,想转身,结果肩膀和腰部齐齐传来一阵酸痛,她忍不住哼了声。
“媳妇,你咋了”薛树听见声响,也醒了,担心地看着她。
当身边有个人愿意宠你的时候,再坚强的人偶尔也会想要依赖一下,何况叶芽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她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好。
所以,对上薛树担忧的眼睛,她有点委屈地埋在他怀里,“肩膀酸,腰也酸。”
薛树很心疼:“那你趴好,我给你揉揉。”
“嗯。”叶芽往后面挪了挪,脑袋搭在交叠在下巴处的胳膊上,闭眼等着薛树替她揉捏,天色尚早,再过两刻钟起来做饭也没关系。
肩膀处传来一股大力,她吃痛地叫了一声:“轻点,嗯,再轻点,好了,就这样,中间也揉揉”
薛树跪坐在一旁,按照她的指示揉捏着,两边的肩头,脊梁骨,背部,还有那不堪一握的小腰,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揉捏了个遍。媳妇太怕疼了,他稍微用力一些她都受不了,照这样下去,他就是揉一天也不会累。
在他简单的揉捏中,身上的酸疼渐渐消去,叶芽精神好了许多。她睁开眼睛,望着炕下踩得异常结实的黄泥地面,感受着薛树一下一下的体贴,突然觉得,嫁人也就是那么回事。
要是村里的姑娘,规矩没有那么多,有的嫁给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有的嫁给同村的适龄男子,有的嫁给亲戚介绍的对象,哪怕是媒婆说的亲,逢年过节的,也都能见到未来相公几面,大家彼此熟悉,洞房时也就不会太尴尬。
可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像孙府已经许人的大小姐,早早就定给了远在京城的一个三品大员的嫡子,两人千里迢迢,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只能凭贴身丫鬟悄悄打探到的消息想象,等嫁过去掀开盖头才知道对方到底生的什么摸样,然后就直接做那事了,成了一辈子的夫妻。从陌生人到天下最亲密的关系,也就是那么一晚上的事。
这样想想,跟她和薛树差不多啊。
是,人家小姐们那是明媒正娶,她是被薛树捡回来强要了的,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男人对她好,他的兄弟对她好,她过的好就行呗。她只是个苦命的人,被爹娘卖了,被主子使唤,做错事就要打骂,日后还要受恶霸欺凌。现在能这样安稳的过,她觉得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别的不说,那些明媒正娶的,有几个相公愿意像薛树这样替媳妇揉肩捶背
媳妇相公,一个被窝睡觉,一起吃饭,一起下地干活,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从陌生到习惯彼此,真的不需要太长时间。因为成了彼此最亲密的人,许多一开始想想就做不来的事,做了之后也就没啥好害羞扭捏的了。就像她和薛树,前几天她都不敢让他碰,现在她都敢使唤他了。
至于那事
叶芽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如果现在薛树想要,如果他会温柔体贴点,她也愿意的,不过他似乎迷上了那种方式,那她也不会厚着脸皮主动勾他
“媳妇,还疼吗”她久久没有出声,薛树小声问道。
“嗯,好多了,停下吧。”叶芽撑着胳膊坐了起来,看着身边俊朗的傻相公,心里暖暖的。“你肩膀酸不酸,要不我也帮你揉揉吧”她可不是坏媳妇,不会因为他傻就只会使唤他。
薛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抓起她的手就伸进裤裆,“我不用你揉肩膀,你帮我摸摸就行。”刚刚给媳妇揉捏时,听着她发出的轻哼,他就想要了。
碰到那又热又硬的物,不用他说,叶芽也知道他想得厉害,只是,想到那晚她弄到手酸无力他都没有释放,现在弄,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啊
她低着头,试探着要缩回手:“不行,我得起来做饭了,要不,要不等晚上再帮你吧”虽然心里已经接纳了他,但这样亲密的接触,她还是无法坦然,脸热的很。
被她细腻的小手包裹着,薛树哪里忍得了,他耍赖似的扒掉裤子,睁大氤氲的凤眼望着她,让她看清他的渴望:“我现在就要”
叶芽羞极,可到底还是瞧见了,那怒发冲冠的气势让她全身发软,想要缩回手吧,却被他握得紧紧的,只好扭头应承道:“那你快点,要是再像那天憋着不出来,我就不管你了”
媳妇答应了,薛树美得几欲飘起来,他也知道媳妇得早起做饭,忙不迭地躺好,哑着声音催促:“那你快弄吧嗯”
“不许你叫出声”叶芽怕被薛松他们听见,紧张地伸出左手去捂他的嘴。
薛树不满地舔了舔她手心,那里那么舒服,他就是喜欢叫嘛
强烈的酥麻传来,叶芽惊得缩回手,右手用力捏了他一下:“你再不老实,我就走了”
那骤然的握紧让薛树浑身舒爽,他不再使坏,紧紧闭上嘴巴,专心盯着叶芽羞红的侧脸。她扭头对着窗外,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它,他心中忽的涌起一个念头,要是媳妇盯着它瞧,该会如何光是想想,那里都变得更硬了。
可他不敢开口,怕媳妇生气跑掉。
胡思乱想着,视线慢慢顺着她的胳膊向下移动,落到她的手上。媳妇的手纤细白净,他的那里粗长发红,而现在,媳妇就在用她的小手紧紧握着它,上上下下
强烈的视觉刺激让薛树红了眼,他双手撑着炕斜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叶芽的手,看着她给他汹涌如潮的快乐。
“牙牙”他声音沙哑的唤她。
叶芽闭着眼睛,并不知道他已经坐了起来,只当他又忍不住要叫了,不由加快了套弄的速度,“你快点,大哥他们起来了。”她听到东屋的动静了。
薛树口干舌燥,他觉得自已快要爆发了,很想很想,可就是还差那么一点点,他努力集中精神感受那酥骨的快感,偏偏就是无法压抑那个念头,因为渴望,那快乐就像是傍晚湖边的浪潮,涨上来,眼看就要涌到他赤着的脚上了,却又在即将触及时哗地退去。
他听到了东屋的开门声,他怕媳妇在这个紧要关头离开,所以他喘着气用左手握住她的手快速耸动,同时伸出右手掰过她的脑袋,让她的脸对着那激烈的地方。
“你”叶芽没想到薛树突然会这样,猝不及防,惊慌中睁开眼,却正对上那yin靡的场景,刚想闭眼,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手中喷泻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可没等她骂人,刚刚还在她身前闷哼的坏蛋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滚到了一边
她看着他胡乱擦拭了一下,然后抓着裤子跳到地上,利落地穿好,嘿嘿傻笑着跑了出去,笑声里充满了说不出来的满足得意。
“你瞎跑什么”外面传来薛松严厉又疑惑的声音。
“不告诉你”
呆愣的叶芽听见薛树这样答,她的脸瞬间红透,转而咬牙,赌气地捶炕。
谁说薛树是傻子他坏死了
、24碰触
时候不早了,叶芽胡乱将被褥卷了起来,匆匆穿鞋下地,反正这几日积攒了一堆脏衣服,回头拆下褥单拿到河边一起洗罢。
掀开门帘,灶房里空无一人,两个锅台都干干净净,显然薛柏并没有把昨晚的碗筷留给她刷。叶芽无奈地摇摇头,三弟就是那么客气,但不可否认,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她朝前院望了一眼,薛松和薛柏并肩站在木架前洗脸呢,一个高大壮实,一个清瘦匀称,散发着不同的朝气。
后院传来脚步声,她瞪着眼睛看过去,就见薛树手里抱着柴禾,一脸讨好地望着她,“媳妇,你歇着吧,今天我做饭”
做了坏事还知道讨好,哪里像个傻子
叶芽没好气地抢过他手里的柴禾,大哥三弟都看着呢,她是傻子才会明着指使他
薛树嘿嘿傻笑,媳妇瞪他就不是真的生气,真生气了,她会不理他。
薛松从前院进来,见他那副傻笑的模样,分明就跟往常占了便宜后一样得意,再看看他脸上未退的餍足红潮,叶芽低头努力佯装镇定的微红脸庞,就算没娶过亲,他也多少猜出来小两口早上一定做了点什么。他感到欣慰,看来弟妹已经彻底接受二弟了,只是心中却有一种淡淡的不可名状的情愫,让他不敢继续深究两人到底做了什么。
“二弟,今天我进山,你去不去”地种好了,短时间内没有什么活干,他也该去打猎挣钱了。
薛树摇头,他要呆在家里陪媳妇。
叶芽却不想他留在家,一边烧火一边偷偷瞪着他,语气跟平常一样温和:“你跟大哥一起去吧,人多容易打到东西。”她都计划好了,早上收拾院子洗衣服,下午缝枕头,再给四人各做一套秋衫预备着。哦,对了,三弟有双鞋破了,她得补一补。要是薛树在家,他肯定会磨她的。
薛树撇撇嘴,还想耍赖,薛松已做了决定:“那二弟跟我一起去。”
薛树赌气地跑了,去后院看小鸡。
薛柏进来,见大哥二哥都不在灶房,心中一动,取出袖袋里的东西递到叶芽面前:“二嫂,这是我昨天挣的,你收起来吧。”
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手心还托着一串铜钱,叶芽愣了愣,赶紧站起身,说什么也不肯接:“咱们家还有钱呢,你一个人在外面,还是自已收着吧,万一要用”
薛柏轻笑,转手又摸出两角碎银:“我在赵先生那里读书,晌午也在那儿吃,根本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上回你给我的这两角银子还没动呢。银子便于随身携带,铜钱就有点多了,还是放在家里吧。”
“哦,那行,我先收着,哪天你要用了,一定记得跟我要啊”
灶膛里的火快要烧到外面来了,叶芽匆忙接过钱,重新蹲了下去。
她温热的手指碰到他因为刚刚洗脸而清凉的手,离开时,干净的指甲轻轻划过他的掌心,带来一种微微的麻痒
薛柏欲缩回的手就那样顿了一下,诧异于那短暂碰触在他心头留下的细微波澜。这是他第一次与年龄相近的女子有身体接触,感觉,有点奇怪。
回过神,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离开了她身边。
送走兄弟三人,叶芽开始收拾院子,主要是菜园需要拔草浇水了。
“二嫂,你去河边洗衣裳吗”
轻柔的声音从篱笆门外传来,叶芽猫腰走出黄瓜架子,一抬头,就见春杏抱着一大盆衣裳站在那儿,旁边跟着六岁的虎娃。
她赶紧迎了出去,“我是想去呢,就是还有一畦菜园没打理,你急不要不等我一会儿”洗衣裳得费些功夫,要是能有春杏陪着,一起说说话,那也挺好的。
“不急不急,那我帮你弄吧。”春杏笑着走到院子里,放下木盆,径自走向叶芽刚刚站着的那处菜园。叶芽拦她,她便嘟起嘴委屈地看着她:“二嫂,连这点小事你都跟我客气,也太见外了吧我可是要跟你学做菜的,你这样,我都不敢再来找你了”
叶芽只好由她帮忙了。
虎子撒腿跑向后院,一会儿又跑了回来,站在菜园外望着叶芽:“二嫂,大黄呢”
“大黄跟你大哥他们上山了,后半晌才回来呢。”叶芽一边拔草一边回他。
虎子不满地哼唧,“那我家去了,洗衣裳是女人的事,我才不跟你们一起玩”说着就要往外走。
春杏从黄瓜架后探出头,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娘让你跟着我的,你要是偷偷溜到别处去,小心我告诉娘”爹娘去花生地拔草了,他哪里是回家,分明是想找那群孩子玩呢,哼,成天就知道跟别人打架,偏偏还打不过那些人,每回都折腾地满身灰。
虎子脚步一顿,回头朝她扮个鬼脸,终究没敢走,自去灶房里玩了。
看着这姐弟俩,叶芽突然想起她的两个弟弟,有点伤感,但很快就散了。爹娘身体硬朗,她的卖身钱就算是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了,在孙府的那几年,他们从来不曾去探望过她,或许在他们眼里,早就没有她这个女儿了吧既如此,她现在有了自已的家,何必再多愁善感各人有各人的命,她能做的,就是走好自已的路。
浇完水,两人洗了手。叶芽把这几天来不及洗的衣裳堆到一起,又趁春杏去后院看小鸡时飞快地拆了被薛树弄脏的被单,然后叫他们过来,锁好门,出发去北河。
农忙时节,村民一起忙碌,忙完了,大姑娘小媳妇们也不约而同地跑到河边洗衣裳,遇见相熟的,便凑在一起,一边揉洗一边闲聊,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
叶芽和春杏出现的时候,河边高低不同的嗡嗡声静了一下,众人纷纷打量叶芽,目光里有好奇,有探究,也有鄙夷。
两人挑了一处远离众人的位置蹲下,春杏叮嘱虎子不许跑远,回头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小声劝道:“二嫂,他们就喜欢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我们知道你是好人。咱们自已过自已的日子,理会她们做什么”
叶芽朝她笑笑,低头洗衣裳。
道理谁都懂,可真轮到自已身上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劝别人时那么豁达的。她就是不明白,她规规矩矩的,招谁惹谁了,为啥要拿那么难听的话说她窑姐窑姐,她能想到的最侮辱人的话,也不过是这两个字。
眼泪慢慢盈上来,掉在沾水的衣服上,消失不见。
她怕被春杏发现,强迫自已想些开心的事,这才止住了泪,待稳定下来,开口同她聊些家常。
“哎呦,这不是叶妹子吗怎么今儿个傻老二没陪你来啊”
就在两人已经洗完大半衣裳时,一道刺耳的娇笑突地在身后响起,叶芽蹙眉回头,果然看见了那个柳寡妇。她今天穿了一身桃红的衫裙,领口极低,露出大片雪腻的肌肤,连那两团浑圆都不甘心地想挤出来,格外刺人眼。
叶芽不想理她,偏偏柳玉娘就想招惹她,竟朝她们走过来了
“谁是你妹子,你别胡乱喊人”叶芽愤怒地站起身,将春杏挡在身后,毫不客气地大声斥责道。这种情况,要是纵容她靠近,村人肯定更要多想。人以群分,柳寡妇名声极臭,跟她走动的肯定也不是好人。
“呦,叶妹子今天好大的火气啊,那天你还甜甜地喊我姐姐呢,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柳玉娘笑嘻嘻地在她们对面站定,中间只隔了七八步,叶芽的声音大,她的更不小,惹得周围的媳妇们都停下手头的活计,齐齐扭头望向这边。
柳玉娘非常满意这种效果,说的就更开心了:“叶妹子,那天可是你亲口跟我说的,说你初来乍到,怕被人笑话,要我这个当姐姐的好好指点你,莫非这几日你听到了姐姐的坏话,怕被我连累,想要跟我撇清关系不成唉,姐姐我明白你的苦衷,只是干咱们这一行的,在那地方呆一日,这辈子就别想再得到好脸色,就算你努力做个规矩的好媳妇,也无法改变过去的经历啊”
那天被薛树威胁,她恨在了心里,回去就故意抹黑叶芽,说给几个晚上来找她的汉子听,那几个爷们当然不会直接告诉家里的婆娘,但他们不是好鸟,自会拐弯抹角的打听,或是把话题往歪处带,那些村妇哪能不多想这几天她可没闲着,专门竖着耳朵听村人关于叶芽的流言,却不想叶芽连续好几日装模作样的干活,梳妆打扮朴素异常,装的跟良家女子似的,倒让许多人质疑起来,不肯信她。
哼,信不信,她另有办法,要知道,流言传的多了,也就慢慢变成真的了。
“鬼才跟你说过那种话,你别血口喷人”
叶芽哪想到柳寡妇竟会这样胡编乱造诋毁她,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急忙替自已辩解道。
柳玉娘就是认准了叶芽脸皮嫩的性子,笑着朝她逼近几步:“叶妹子,咱俩无冤无仇,我何必陷害你呢,你说是不是”
“你”
“呸,我二嫂才不是你那种人,谁知道你被哪条狗咬了,专门跑这儿来诋毁我二嫂你是什么样,我二嫂是什么样,在场的婶子姐妹都有目共睹你不过是欺负我二嫂没你嘴贱没你脸皮厚罢了,少在这里胡缠”春杏气不过,从叶芽身后跑出来,瞪着柳寡妇骂道。
柳玉娘脸上的媚笑没有半点变化,她啧啧了两声,上下打量春杏:“春杏啊,你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你倒是说说,我是哪种人呀”
春杏刚刚也是一时冲动,如今柳寡妇这样问,她一个大姑娘哪里说得出口顿时也被噎住了,只气得浑身颤抖。
柳玉娘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怎么”
话未说完,胳膊忽的被人从后大力一扯,一个没注意便被人狠狠甩到了地上,上半身擦着连片的卵石,冲出去好一大段才止住了冲势,尽管那些小石子早被河水冲刷地棱角全无,可那粗糙的摩擦还是让她裸露在外的胳膊擦破了皮,血迹斑斑。
她震惊地抬起头,可还没看清动手的人是谁,就又被人甩了个大耳光:“你个烂娼妇,再敢造谣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25报复
所有人都被林氏一气呵成的雷厉举止震住了,包括叶芽和春杏。
“娘,你不是去花生地了吗”春杏愣愣地看着她揪着柳寡妇头发的娘,失声问道。
林氏看也没看她那边,绷着脸狠狠瞪着柳寡妇,硬是用力把被她一巴掌扇得发晕的人拉扯了起来,朝岸边一排大眼瞪小眼的村妇们道:“大家都知道这娼妇是什么德行吧除了勾搭别人汉子,除了四处造谣生事,她还会做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要不是有几个赖皮爷们稀罕她的一身sao肉,愿意花钱供着她,她早就饿死了好啊,她被咱们唾弃惯了,竟也想往薛树媳妇身上泼脏水,还真会捡老实人欺负啊呸”
“今儿个我就明明确确告诉大家,薛树媳妇是他们哥仨攒钱从山后头买回来的。她娘家没啥钱,从小也是一年到头在地里跟着干活的,后来她后娘看她生得好,使唤她到十二三岁后就特意娇养着了。薛树他们哥俩过去那天,她后娘正打算把她卖给山外富户当小妾呢,这丫头性子大,不甘心被卖做妾,自已跳河寻死,恰好被薛树他们遇上了,给捞了起来,眼看都没气了她后娘害怕,又因为她被薛树碰了,不得已把她便宜卖了,连身衣裳都没给换,就穿着那身原本准备见老爷的好衣裳背了过来,哪想被这黑心的娼妇赖上,千方百计往她身上泼脏水”
“这娼妇口口声声说别人是窑姐,可窑姐啥样,咱们大家都从她身上看到了薛树媳妇自嫁过来后就把家里家外收拾的妥妥当当,洗衣做饭下地,哪样干的都不比旁人差,跟她这种娼妇有屁的关系按理说,我跟薛树他们哥仨的关系糟透了,就凭他们老娘当年给我的气受,我巴不得他们哥仨不好,根本犯不着因为他们家的事生气,可我就是看不惯这娼妇欺软怕硬,专拣软柿子捏,特别是薛树媳妇这样命苦的好姑娘”
空旷的河滩上,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就只剩下林氏中气十足的解释和叫骂,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落地有声。
叶芽呆立在那儿,听着林氏替她出头,替她圆了来历,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感动,颤着音朝她喊了声“二婶”,就再也忍不住趴到春杏肩上哭了起来。她是走了几辈子的运,才会让她在这一世遇到这样维护她的亲人
“哭哭哭,就知道哭,旁人都踩到你头上拉屎了,你还扭捏着要跟她讲道理我告诉你,以后再遇上这样没脸没皮的无赖,你什么话也不用说,直接就打,省着她觉得你好欺负”林氏扭头瞪着叶芽,毫不客气地骂道。
有平常跟林氏交好的媳妇看不过去了,走上来劝她:“行了行了,人家一个新嫁过来的小媳妇,脸皮嫩着呢,哪里说得过她这个没脸的,你快柔和点,明明是为侄媳妇好,这样一番训斥,笨点的还以为你是真的欺负她呢,到时候出力不讨好,小心以后逢年过节她不给你这个当二婶的送礼”
这样一番风趣的劝和,惹得许多妇人笑了出来,开始七嘴八舌地劝林氏消消气,别朝叶芽发火,也有劝叶芽别哭了的,说大家都知道她是好媳妇。
叶芽当然知道林氏是为她好,此时听村人纷纷与她说话,忙止了泪,红着眼圈朝众人道谢。
没人理会右脸高高肿起,想要挣扎却又比不过林氏力气大的柳寡妇,哦,也不全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义愤填膺的骂声的。
林氏见众人几乎都信了她的那番话,便大劲儿将柳寡妇推了出去,怒骂道:“赶紧滚回家去,穿成这样想出来招谁呢,大白天的没羞没臊再敢作怪,早晚把你扒光了绑在树上叫你喜欢勾汉子”
几句话就把旁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柳寡妇的衣服上,经过刚刚那样一番拉扯,柳寡妇的半个膀子都快露出来了,白花花的嫩肉让那些黄脸婆子们又嫉又恨,特别是有几个丈夫被她勾搭过的,嘴上骂还不算,甚至抓起旁边的石子就往柳寡妇身上扔,看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足以想象那些石子上面携带的力道。
柳玉娘脸上疼,胳膊疼,腰疼,被石子砸中的地方更疼。
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起胳膊遮挡飞过来的石头,抱起木盆就往回跑,披头散发的,简直像个疯子。没办法,她势单力薄,继续留下去也只有任人打骂的份,她才没有那么傻。
今天林氏的出现是个意外,狠辣的手段更是出乎她的意料。柳玉娘知道,有了今天的这一出,以后她甭想再污蔑叶芽了,但她不会放过她的,是她让自已受了这一番大辱,早晚有一天,她会让她们都栽在她手中,等着吧
洗完衣裳,叶芽和春杏并肩跟在林氏后面,虎子蔫蔫的任由林氏牵着他,连句话都不敢说,他最怕娘生气,今天她何止是生气啊,都动手打人了
叶芽好几次都想开口道谢,可她也摄于林氏的严厉气场,愣是开不了口。
直到几人走到薛家门前。
“二婶,进来坐会儿吧”叶芽有点胆颤的邀请道。
林氏瞥了一眼院子,“这都该吃饭了,有啥好坐的。”语气已经不像在河边那样严厉。
叶芽又红了眼圈,低头朝她道谢:“二婶,谢谢你,你对我们真好,今天要不是你,我”
看着她低头抹泪的样子,林氏突然就想起自已刚嫁过来那几年,大嫂都生了仨儿子了,她连一个娃都没有,被大嫂讥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那时她也是叶芽这种温吞性子,有委屈只会偷偷抹泪,要不是后来实在受不了大嫂和婆婆的虐待,终于硬气起来,恐怕现在过得更加不如意。后来那两人先后咽气了,薛松哥仨也都是好孩子,没有他们娘身上的陋习,她憋在心里的怨和火才渐渐散去,只有脾气日益硬了起来。
如果日子一帆风顺,谁也不用被迫改掉当初的性子,变成另一个人。三个侄子早早丧母,反倒需要叶芽这种温柔的媳妇帮忙照看家里,所以她这个当二婶的,能帮些就帮些吧,真到了必须强硬的时候,就算没有她,她也相信这个侄媳妇会成长起来,独当一面。
“行了,你叫我一声二婶,我就不能看你被她欺负,更何况她连春杏都欺负了。好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去吧,我们走了。”做母老虎做了那么多年,她都不习惯说软话了,拉着儿子就走。
叶芽感激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们走远,才转身去院子里晾衣裳。
今天薛松和薛树运气不错,晌午捉到一对儿山鸡,每只足有三斤多重,加起来能卖一百多文呢。
两人继续晃到后半晌,没有更多的收获,便下山回家了。
薛树将山鸡绑了腿,用竹篓倒扣在后院,匆匆洗完手,跑去屋里看媳妇。
叶芽听到动静,怕被他看出来自已哭过,便装作没看见他,只埋头缝衣裳。
薛树伏在炕沿上,笑嘻嘻地看着她:“媳妇,我们捉到两只山鸡,花花绿绿的可好看了,你要不要去看”以前也抓到过山鸡,春杏和虎子都喜欢看,媳妇应该也一样吧
“我缝衣裳呢,待会儿去看。”叶芽将头埋得更低,顾不得跟他生早上的气了。
“哦”薛树有些失望,见她低头不高兴的样子,忽的想起早上自已做的好事,心虚地放低了声音:“媳妇,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哦,外面衣裳都干了吧,你帮我收进来。”叶芽指派道。
薛树听话的去了,抱着一堆衣裳进来,先将薛松和薛柏的叠好送到东屋去,然后再叠他和叶芽的。忙完了,见叶芽还低着头,不由凑到她胸口,仰头看她:“媳妇,你怎么都不看我啊,你的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哭过了”媳妇哭了,他很着急,大声叫了出来。
声音传出去,坐在北门口修整箭头的薛松动作一顿,皱眉,侧耳倾听里面的谈话。
叶芽骗薛树,说她是被沙子迷了眼,换来他的吹吹和相信,薛松却是不信的。
恰在这时,虎子晃晃悠悠地跑过来了,进门就找大黄。
大黄在后院屋檐下趴着呢,虎子蹲在旁边替它顺毛,一边望着不远处的两只山鸡。薛树很快就被叶芽赶了出来,闲着没事干,就跟他一起玩。
薛松问虎子:“你们家地里的活儿都干完没”
虎子胡乱点点头:“干完了吧,我也不知道。”
薛松训他:“啥也不知道,成天就会乱跑。”
虎子不干了,嘟着嘴反驳:“我没乱跑,我陪我姐去河边洗衣裳了,不信你问我二嫂,她也去了”
薛松心中一动,低声问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姐了”
“有啊,就是那个小娼妇,她欺负我姐跟二嫂,后来被我娘打跑了,好多人拿石头扔她呢,我也扔了,谁让她欺负我姐,哦,还有二嫂”虎子愤愤地道,手上力度没掌握好,抓了大黄一撮毛,惹得它抬起贴在地上的脑袋,扭头看他。
村里妇人提及柳寡妇时,用的最多的词就是小娼妇,家里的孩子有样学样,也都跟着喊。薛松和薛树都听明白了,虎子说的是柳寡妇。
“她还敢欺负媳妇,我让大黄咬她去”薛树瞪着眼睛跳了起来,气呼呼地吼道,大黄马上直起身子跟在他身边,口中发出两声低低的吠叫。
“给我在家里呆着不准你让大黄伤人”薛松把人拉下,瞪了他两眼,又仔细问虎子河边的情景。别看虎子人小,嘴却特别巧,说的比上次薛树的叙述都有条理。
薛松松了口气,十分感激林氏,是她让弟妹因祸得福。
薛树却突然咬牙道:“我不让大黄咬她,我让大黄天天去她家门口拉屎总行了吧”
熏死她
、26
薛树的声音很大,叶芽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
大傻蛋,他以为大黄那么通人性,连这种无赖的要求都能理解吗
可有个人愿意护着她,她心里甜丝丝的。看看天色,时候已不早,便放下缝了一半的衣衫,下地准备晚饭。
薛松本想训斥薛树几句的,见叶芽走出来,便闭了口,低头继续磨箭头。
他想不明白柳寡妇为何刻意针对叶芽,自家人被外人欺负,他很恼火。奈何对方是个声名狼藉的寡妇,他若是找上门去警告她,难免被人误会两人有什么苟且,所以也只能白白忍着了,只希望她这次得了教训,再也不敢惹是生非罢。
不能出去寻仇,薛树浑身都不舒服,往常憨傻的俊脸绷得紧紧的。
虎子见两个哥哥都一脸严肃的样子,不敢再多呆,撒腿往家里跑,连叶芽留他吃饭他都没顿一下。
等薛松回了东屋,叶芽朝闷声立在门口的薛树招招手,让他到自已身边来,薛树乖乖地应了,进门蹲在锅台旁边,一会儿看看媳妇,一会儿望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发愣。媳妇又被人欺负了,大哥还不让他出去替媳妇讨公道,他胸口堵得慌。
叶芽倒没料到他气性这么大,小声劝他:“别生气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薛树又委屈又气愤地看着她:“可你哭了,她欺负你”原来媳妇哭根本不是因为被沙子迷了眼
“哭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说,二婶帮我教训她了,把她推了个大跟头,还扇了她一个耳光呢”想到当时的情景,叶芽难免有点幸灾乐祸,嘴角就带了笑,“二婶真厉害”
薛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二婶帮忙,媳妇都笑的这么开心,要是他也把那个柳寡妇打一顿,媳妇肯定会更喜欢他的。
他想说他比二婶还厉害,叶芽却突然朝他嘘了一声,他抬头一看,才发现三弟回来了。
薛树眼睛一亮。三弟对他最好了,以前他跟骂他傻的娃子们打架,大哥只会训他,三弟却会暗中帮他教训那些人,虽然他没有动过手,可他总能想到办法让他们做错事然后被爹娘臭打一顿。
想到这里,他撇下媳妇,大步迎了出去。
于是,叶芽只能错愕地看着他把薛柏拉到篱笆旁,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大概是在跟三弟抱怨她没有多想,三弟懂事明理,会好好劝他的。
果然,没用多久,两人就朝这边走来了,薛树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
“二嫂,今天委屈你了。”薛柏在门前站定,轻声道。
叶芽朝他笑笑:“没事儿,反正都过去了,你走了一路,快进屋歇着吧。”
薛柏的视线在她眼下滞留了一瞬,点点头,走了。
吃饭刷锅,铺褥子准备睡觉,叶芽早忘了白天的不快,侧身躺在炕头,咬唇倾听外面薛树倒水冲洗的声响,要是他进来后再想逗她,她就好好掐他一顿,叫他早上那样使坏光天化日的,想想就羞人
可惜她却想太多了,薛树进来后并没有像前几日那样对她动手动脚,竟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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