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担心的...
是那人。
明明这一世,她与他还未曾有任何牵扯,为什么他会递给她这样的信条?
难道...
她手下一个不稳,落下的黑子便错了位。
王姝看着她这幅模样,蹙了眉心:“怎么了?”
王面上有几分歉意,她把手中其余黑子皆放进棋盒里,郑重其事说了话:“此事虽不必担心,可陶陶久待此处,却也说不过去...陶陶打算明日便向她请归。”
这个后宫,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王姝握着白子的手一顿,午后的阳光打在她洁白如玉的手背上。
待过了一会,她才回那微微翘起的指尖,蜷于手心之中,淡淡嗯了一声,才又一句:“想走就走吧,陆婉兮那我自会找人与她去说。”
她这话说完,把白子扔于棋盒中,走下软塌:“时辰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姑姑”
王看着她挺直了背脊,一步不停地往室内走去,心下忽然觉得有些悲凉。先前她那一顿,应是不舍吧?她都快忘了,她的姑姑也才三十余岁的年华,却偏偏要困于这后宫之中...王看着那一道静止的身影,问她:“您后悔吗?”
后悔吗?
王姝身形一顿,这个问题,她曾听许多人问起过...
她的母亲,她的哥哥,新婚夜里她的夫君,就连她曾也在无数个日夜里这样问过自己。
后悔吗?
后悔入宫...
后悔无子无女相伴...
后悔余下的半生,皆要无依无靠在这苍凉的后宫。
后悔吗?
王姝看着那十二串南珠随风浮动,交缠在一起轻轻敲击着声响。而她面目平静,脚步继续迈起往前走去,仿佛先前那一瞬的停留和质疑并未存在...
后悔也好,不悔也罢。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这世间本无后悔药,再说于此,又有何用?
...
王是翌日清晨离开的。
她却是未曾想到,陆婉兮答应的甚是爽快,握着她的手说了一会,还附送了不少好东西...让人一道送去国公府,是为感谢她近日来的陪伴。
这样涨脸面的东西,王自然未曾傻到拒绝,便大大方方应下了。
她陪着陆婉兮又说了会子话,还答应陆棠之即使出宫了,也会常常与她见面,才在她不舍的眼中往外走去。
寒冬清晨的日头打在人身上,还是有几分凉意的。
琥珀扶着她走上了马车...
马车速度极快,穿过红墙黄瓦的宫道,往宫外驶去。
王掀开车帘,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宫门,不知是在想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时间过得真快...”
琥珀正在煮茶,闻言是笑着应和了一声:“是啊,眨眼间您在宫里住了也有些日子了...老夫人、夫人肯定整日盼着、惦记着您,想着您什么时候才归家。”
王面上露了个笑,她落下了手中的帘子,把外边光景皆遮于这一面车帘之外。
...
燃着百濯香的屋内...
正有一个手握明黄奏折,身穿九蟒五爪紫色官服的男人侧倚在软塌上。
圆脸内侍跪坐在脚凳边上,一面是轻声禀着这桩事,待禀完他便偷偷抬眼看了看人的面色。
“嗯...”
卫面色未动,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转手却把手中的奏折扔到了桌子上。他未看脚边如小山一般堆着的奏折,只挥了挥衣袖,靠近软塌的一排雕花窗棂便皆被打开,而他看着窗外无边景致,轻叹一声:“真是无趣啊...”
圆脸内侍嘴角一撇,他就知道,但凡扯上那位四小姐,这千岁爷啊准是有些不一样的...这十多年都这样过下来了,也没见他说什么无趣有趣的,偏偏这会人一走就喊无趣了。
他心里盘算着...
该不该联合那锦衣卫的臭头子,把那王四小姐掳过来。
卫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半坐起身,白玉冠束起的长发,皆散于身后...如今便随着这股子风四处飘荡着。
良久,他方开口:“她到哪了?”
“啊?”
圆脸内侍一怔,思绪一转,忙答道:“估算着路程,现在应该快到庆国公府了吧。”
“我是不是不该放她离开...”
卫这一句话说得尤为轻,似是喃喃自语,散在这屋中,由风一晃连个音也未曾坠下。
圆脸内侍却还是听了个全,他算着先前想的,看了看人的面色,便大着胆子献起了计:“您要舍不得,不如奴让锦衣卫把人去掳来?”
他这话说完,没听到人的声音,胆子便越发大了几分,连着声音也响亮了不少:“左右也不过是个女娃子,王家肯给最好,不给的话,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先掳来了再说”
这可是打开天窗头一回,见千岁爷对女人这么上心
他身为千岁爷的贴身内侍,不仅要知千岁爷的意,还要解千岁爷的忧。
“你要掳谁?”
圆脸内侍面上怡然自得,答道:“自是那位四小姐”
他这声刚落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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