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把香料好,便与陆棠之往外走了。
随侍掀开杭绸布帘,送她们出去...
便见金香阁外有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子站在一道。
他们一个身穿玄裳,面容俊秀,如今正半倚着车厢站着,他的手中握着一块玉把玩着,面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而他的对面,是一个身穿月白长衫、外系披风的男人,他面如白玉,气度如月,眼中含着如四月春风般温润的笑...
王一怔,步子跟着一顿,轻声喊他:“表哥?”
陆棠之听见王的声,也往前看去,便见不远之处站着一个风光霁月的少年郎...她脚步一顿,脸色一红,好在有帷帽挡着未曾瞧见她现下的失态。
程愈转过身,一双清和的眼滑过三个戴着帷帽的姑娘,而后是看向站在中间头戴青色帷帽的王。
他轻轻一笑,声音温润而清越:“陶陶、阿蕙。”
琥珀几人瞧见他,忙朝他屈身一礼,是唤她:“表少爷。”
王重新迈了步子,问他:“表哥怎么在这?”
程愈闻言是笑着看了陆意之一眼,才又说道:“我刚从国子监出来,遇见九章便停了下来...”
九章?
陆意之的字?
不过,表哥怎么会认识陆意之?
王透过青纱帷帽往陆意之那处看去,却见他正好也抬眼朝她这处看来...
两人穿过青纱的这一眼,还是王先避了开去,自然也未曾注意到陆意之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那一笑,与往常甚是不同。
可也不过这一瞬,陆意之便又挂上了往日玩世不恭的笑。他朝陆棠之看去,手中的玉佩落下,声音透着几分慵懒和随性:“走吧...”
陆棠之轻轻“哦”了一声,她与王两人告辞,便跟着陆意之往马车走去...
等陆家的马车走远了
程愈便也陪着王几人往王家的马车走去,他低头看着王仍有些疑惑的面容,轻声笑道:“当日我在顺天府见过九章,与他曾下过一局棋,九章赢了。”
王一怔,她知晓表哥的棋艺,竟会输给陆意之?她侧头朝程愈看去,方想说些什么,却只瞧见他略带无奈的面容...
☆、第四十四章
昨儿夜里突然落起了雪...
直到王今早醒来的时候,院子里已被这白雪装裹成了一件银衣。
屋檐上、园子里、小道中,就连门前的几株老梅树也都被雪压住了原本的面貌。
几个仆妇早早起来就开始扫雪,是要把路上的小道开出来,得主子们过来的时候不好走路...也有人披着斗笠,打着树上的雪。
王坐在床上,她的手中握着一块热帕,半拧着头往那木头窗棂看去...
白茫茫的一片,也瞧不出是个什么景致。
“今冬的第一场雪...”
玉钏跟着笑说一句:“还当今年是不落了,哪里晓得这都快过年了,竟还落了起来...那树上、屋檐上都压了一片片的,瞧着倒是比往年还要大些。”
琥珀正打外头进来,她一面是搓着手呵着气,一面是在暖炉上烤着手,闻言是笑道:“的确要比往先大,好在今早是有些小了...”她把身上寒气去了些,才从里阁取过衣裳,跟着一句:“飞光斋的白芨姑娘过来传话,说是今日雪路难行,夫人让您不必过去请安了。”
王把热帕交给玉钏,伸展着手任由琥珀替她穿戴着,闻言便点了点头,才又轻叹一声:“都二十九了,也不知阿衍什么时候才能归家?”
如今他一人在外,身边也没个小厮伺候着,也不知适不适应?
她这样想着,便又幽幽一叹...
琥珀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跟着便轻声劝慰起人:“虽说老夫人不准八少爷归家,可若当真有事早就递信来了...您放心,明儿个便是除夕夜了,不拘如何徐先生都该放八少爷归家了。”
玉钏也跟着劝慰道。
王心下一叹,她又何尝不知,只是阿衍毕竟年幼。
她看着那茜纱窗外的虚无白茫,一时也不知当日下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
王衍是午间归的家。
他往千秋斋、飞光斋请了安,便独自一人往王处来了。
少年身披大红色斗篷,脚踏黑色云锦鞋,头发皆用嵌玉的红带束起。他的面容已随着年纪渐渐长开,露出几分英气...如今雪下得小了,他便未曾撑伞,在这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有容斋走去。
有容斋的丫鬟、仆妇瞧见他皆愣了下,待瞧清人才慌忙起身朝他问安。
王衍也未曾理会她们,径直往正屋走去。
琥珀正好打了帘子出来,瞧见迎面走来的王衍也是一愣,而后才笑着喊他:“八少爷,您归家了?”
王衍轻轻“嗯”了一声,他看着琥珀面上也挂了几分笑,唤她一声“琥珀姐”,才又问她:“阿姐呢?”
“主子□□着您呢”
琥珀这话一落,便替人掀开了帘子,一面是迎着人走进屋子,一面是笑着朝里说道:“主子,您瞧谁来了?”
王正半倚着榻,她的手中握着一双帕子,这会正在往里面的夹心放棉絮...
闻言她是抬头看去,便见那十二串珠帘外有一个少年正含笑看着她,少年的皮肤相较往昔要黑了不少,身形也要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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