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萍。”
这女子果然叫爱萍。女子道:“常雷。”
唤作常雷的男子道:“我今日拼了性命从牢房逃出来,就是来见你最后一面。”
伯九一惊。牢房里逃出来?
那女子仿佛早就猜到,却仍旧呜呜哭泣:“是我害了你。”
“你不要哭,那人死了,你就再也不用担心被发现了。”
伯九听得越发云里雾里。
男子又说:“你可曾去寺庙找过悟修主持了?”
爱萍低低耳语,听不真切说了什么。
两人越说,声音越小。
悟修主持正是那日他与罗悬上山遇到的那位。想到那位主持在凡世与司马家的关系,伯九越发肯定这爱萍同王妃有不一般的纠葛。他听得烦闷不知所云,心想不如就露面,把话问个清楚,总比现在偷偷摸摸还听不真切来得好。
这么想着,就要冲出去,却有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捂住嘴拽了回来。他整个人转了半圈,转身时,脸埋在了那人怀里。
他只能看到眼前熟悉的帛色布料,长长的楠木珠从衣领处挂下来。是罗悬。
两人现下藏匿在一处内凹的宅门,向右十步,再往前走十步的死胡同就有人。
罗悬把人揽在怀里,靠在宅门上。虽然两人都默默无语,但对于今日相遇的地点和时机,皆有满腔疑问,却只能暂时按下不表。伯九闻着楠木珠散发的熏香,脑仁里的晕眩像浪一样,层层拍打。罗悬虽疑惑,却也乐于享受这堂堂正正的斯人入怀。
过了许久,罗悬扬起手。
皇城军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似只是一瞬,便包围巷口。
那常雷前日被擒下,乃是受了箭伤的缘故。如今伤养得差不多了才逃出来,自然没有被轻轻松松就拿下了,功夫竟也了得,无奈寡不敌众,终究是被扣押了。
伯九现下明白了,罗悬是来抓人的。也是,这常雷从刑部出逃,他来是顺理成章的。
罗悬松开伯九,转到胡同里。
伯九跟上,同常雷打了个照面。不认识这男子。
常雷却像晴空霹雳般,震惊地看着伯九。方才被擒住他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如今却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异。
他认得我。伯九当即想到是王府故人。可他对这张脸,确然是没有半点印象的。那为何做出这般惊异的形容?
伯九转头去看爱萍。由于同常雷一道,如今也被官兵扣住,脸上泪痕犹在。
罗悬冲着伯九叹气:“我处理了公事,再来盘问你。”
常雷自然是扣押回牢中,关键这女子如何处置。伯九看着常雷与爱萍生死鸳鸯的模样,心中恻隐,他也有一腔的话要问爱萍,便出声:“罗悬,本是你的公事我不该过问,但这女子……实在无辜。”
爱萍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
罗悬只问:“你与常雷是何关系?”
爱萍答:“是夫妻。”
罗悬没有再问,让人松开了爱萍,把常雷扣回刑部。
皇城军得了令,离开。转眼间巷子只剩了三人。
盘问是躲不过的。
罗悬:“你怎么会在这里?”
伯九道:“我前日在这里捡了张丝帕,想来送还……”
罗悬点头:“丝帕呢?”
伯九嗫嚅:“来时丢了。”
罗悬顿了半晌,道:“伯九,你说什么话,我都是信的。”
他沉沉的眼睛撞进伯九的:“所以,不要骗我。”
伯九一阵心悸。这世上他最不想欺瞒的就是罗悬。
可真相,并非是什么时候说出来都好的。甚至他自己都不晓得,他追逐的是表面的真相,还是真正的阴谋。
罗悬道:“我要回刑部处理公事,你同这女子还了丝帕,便早些回去吧。”
伯九直觉罗悬有点动气,可他又不晓得如何消他的气,只好任由他离开。
伯九转向那女子。女子也看着他。
千头万绪如今竟不知如何问起。
“那丝帕上绣了鸢尾,还绣了你的名。”
爱萍静静听着,在等他的下文。
伯九斟酌了一下,道:“你可姓司马?”
“不,我姓陆。”
伯九愣。
爱萍继续道:“我娘亲姓司马。”
伯九讶然:“司马……静萍?”
爱萍直勾勾盯着他:“你是何人?”钱陆死了没多久,为何又有一个?
伯九还沉浸在允王妃私生女一事难以自拔。王爷与王妃没有丝毫感情,这不光他晓得,就连先帝都晓得,不过是皇家做不得主的可悲婚姻。王爷寻花问柳,妾室纳了一房又一房,毕竟是男子,在外人看来是很自然的。不想允王妃大家出身,竟也暗通了款曲。伯九忆起允王妃曾经在三月身孕时说是滑了胎,要去山上寺庙祈福静养,王爷向来不多过问,由着王妃上山待了大半年才下来,彼时身边并没有几个王府的下人照应,大抵是那时有的。这件事是从前王府下人之间闲来无事谈到,发生时伯九还未出生。算一算年份,与爱萍模样上的年纪大致相仿。
这女子既然如此坦诚,他便也坦白道:“算来你是我的姐姐。”
爱萍端详了番伯九的脸,又好似揣摩了许久伯九的话,才迟疑道:“允王府的人……不是都处死了?”怎么还留着个流有允王血脉的人?
伯九觉得此事需要好好探究,不急一时,便说:“说来话长。在下并无恶意,只想知道些事情,你若信我,过几日来江春楼寻我。”
爱萍打量他,似在考证。
☆、第二十六章
过了几日。刑部牢房。
常雷自从再次被抓了回来,竟像是心愿已了了,全盘托出。只是与他之前的供认略有些出入。
常雷并非不知道是何人取走了东西,也晓得取走了什么东西。一切不过是串通好了的。就连他的入狱,也是一早就安排了的,并非是他临时起意。
罗悬觉得这话倒比先前的少些纰漏。毕竟再怎么狡猾,扮成受害之人自动踏进牢房这一举动,怎么看都多此一举,平添风险了。
如果是用来掩饰取走的东西,便顺理成章。但这说法,还是总有哪里不妥。
再说常雷。这一坦白,竟供出了让刑部众人大惊失色却又情理之中的人。
赵国公赵长肃。
说大惊失色,实乃这案子虽死了人,毕竟只是众多凶案的其中一起,赵国公的身份,摆在这案子里,有种杀鸡焉用牛刀的感觉;说情理之中,前些日子罗悬入狱,奉上那参本的人,乃是赵国公长子赵魏英。碍于赵国公,皇帝虽然知晓,终究没有过问追究赵魏英的诬陷之罪。
“你为何早前不说,现在又说了?”
常雷摆出他的娘子:“我替赵长肃卖命,不过希望他照顾爱萍,怎知他并不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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