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唐落只觉心里轰一声炸开,心头气血由下而上地窜,从脖子红到耳尖,“你你你你你……”
他不知道说什么,满脑子都是成亲成亲成亲成亲……
“那你刚才看的不会是……”
“喜服。”
唐落心道果然。他没有闹别扭也没有使性子,说到底唐落是个甘于随遇而安的懒人,既然改变不了那就享受吧,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甚至有点遗憾……看不见喜服的样子。
“这两件,给他做两身。”
裁缝过来替他量尺寸的时候,叶寻又替他挑了两件衣服。
叶寻选的衣裳质量都很不错,够老板赚几个子了。小伙计眉开眼笑,您二位稍候,我去沏壶茶。
“等一下,”唐落喊住他,“刚才他看的两款给他也做两身。”
唐落眼睛蒙着布,耳尖通红。
叶寻笑了。
“还要买什么?”二人出了成衣铺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
“买蜡烛。”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香微度绣芙蓉。唐落从小就明白,他有一个毕生的遗憾。所有他知道的、不知道的有关这世界的五斑斓,于他而言,不过是终其一生的黑暗。
“阿寻。”
叶寻听见他的称呼,一时怔愣,没有言语。
唐落笑吟吟道:“这对龙凤烛可贵了,你替我的份好生看看。”
叶寻声音微哑,一瞬间不知该说点什么。他想说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他治眼睛,或者他来做他的眼睛。但是好像又都没有必要。最后他只说好。
叶寻一手提着东西,一手与唐落十指交缠,淹没在市集的喧嚣声里。
唐落到底气血亏虚,身子没好,在回程牛车上上下下的颠簸中歪在叶寻怀里模糊了意识。牛车穿过半是灯火半是阴影的土路,融进日暮的余晖。
岁月静好,他在等一人。
叶寻垂眸看向怀中少年,弯了唇角。
唐家院子里,陈氏拎着棍子怒气冲冲地等人。
她一早起来寻人洗衣裳,把家里翻遍了也没找到唐落和叶寻。小兔崽子,陈氏暗骂,手里木棍攥的嘎吱响。
人走了也就走了吧,昨日打的野货也不见踪影,陈氏想起答应自家两个小崽子炖肉吃,要是知道肉没了,还指不定怎么闹呢。
叶寻走到门口,脚下一顿。
唐落出声问:“怎么了吗?”
“无事。”
叶寻权当看不见陈氏手里的棍子和快炸掉的表情,面容平和地冲她点了下头,便朝他们的屋子走过去。
“等等。”
陈氏还是有些忌惮叶寻的,“这一天去哪儿野了?你爹找你们干活都找不到人!吃家里的,住家里的,倒不干活,这什么道理?”
叶寻不答。
陈氏锲而不舍地追过去道:“你们出去野就罢了,野货呢?家里好不容易开次荤……”
唐落截断她的话:“野货卖了。”
“什么?卖了?!”陈氏嗓门登时大了起来,猪圈里小猪们哼哧哼哧叫了起来。
“卖了。置办结婚的东西,难不成钱你来出?”唐落嗤笑。
陈氏自知理亏,“那……那总有剩下的钱吧,你们也不能都花了……住家里怎么也得往家里交点钱吧……”
“全花了,你不满意我们就搬出去住。”
唐落半点面子也不给她,扭头对叶寻道:“咱们走吧。”
今天这事也是给唐落提了个醒,分家这事儿得早日搬上日程,唐家就是个无底洞。他才不想让叶寻挨他们白眼再给他们白干活呢。
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唐落就开始琢磨。分家一事他已有主意,关键是分家之后怎么办。得先寻一住处,土地田产有里正,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隔壁陈氏的哭闹不绝于耳。唐落也不在意,他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阿寻,我想分家。”唐落直言。
叶寻无所谓,表示全听他的。唐家除了唐落剩下人都很烦人,叶寻觉得能不再掺和倒也不错。
“总之咱们先成亲,成亲之后,嘿嘿嘿……”唐落摩拳擦掌。看来以前他爸妈逼他听的那些厚黑知识还是有点用的嘛……
“分家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叶寻一条腿跪到唐落身边。
唐落气血上涌:“你干、干、干什么靠这么近?”
要亲了吗?亲哪里?
鼻子眼睛嘴?太快了吧?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唐小落同学不由自主地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叶寻在他耳边温柔一笑。
属于男人的声线低沉,唐落莫名感到一阵安心。
“换、药。”叶寻二字拆开,一字一顿。
唐落觉得刚刚的安心碎成了一地渣渣。
第4章新雨
六月初八,五方村东头的一家小小农院里,破木板拼就一间四面漏风的偏厢,四扇窗子贴了四张大红色的“”。
天边昏色渐浓,屋里破旧的一张床板上肩挨着肩,脚挨着脚并排坐了两个人。
虽说跟叶寻已经相处好几日,嘴里也调侃他无数回,到动真格的时候,他还是紧张的。唐落摸了摸身上穿的叶寻买给他的喜服,入手滑腻,袖口有几块凸起的地方,该是绣线绣了什么图案。
叶寻偏过头认真看他。将养了几天,他的小妻子身体比前几日有了些起色,肤色不再是病态的蜡黄,白里透粉,唇不染而殷,眼睛蒙着布条看不到样子。叶寻回想起他圆而澄澈的小鹿般的眼睛,无神,依然漂亮的紧。他行医多年,从来一切随缘,却第一次如此希望能让这双眼睛重新焕发神采。
唐落能感受到叶寻身上浓烈的情绪,想了想,左手摸索找到叶寻的手臂,仰头对他笑。
“呐……我们拜过堂,是夫夫啦……”
叶寻喉结上下滚动,“嗯。”
因为那天回来惹怒了陈氏,这天正房那边大门紧闭,对此事毫不过问,更不用提替他们摆酒席张罗好友。两人索性在小房子里点蜡烛、铺红纸、拜天地。
唐落道:“没有酒吧,我们以水代酒……”
“有一点。”
“咦?”唐落来了兴致:“你哪里弄得酒呀?”
“药酒,喝吗?”
唐落哭笑不得。
两人就着长空皓月,手臂交缠共饮一杯味道奇怪的交杯酒。
“我不敢说这是世上味道最怪的交杯酒,”唐落爪子色眯眯地顺着叶寻的手臂一路向上摸上摸上他的脸,手指划过他厚实的唇、挺直的鼻子、微垂的眼睛。唐落踮脚,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他的,“但我肯定,你是这世上最英俊的新郎。”
两人呼吸交融,叶寻不由自主地揽他的腰。
“酒也喝了,头发也结了,接下来做什么?”唐落这人,一喝酒就爱使坏,在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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