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有着炙热的艳阳,站在街上一抬头,总是能看见阳光在一栋栋高楼大厦间的玻璃帷幕上反射,好象一瞬间又多了十几个太阳,以至于人们身处水泥丛林中却未觉阴凉,不禁开始祈祷后羿能重生,再来射下多余的太阳。
就在那样一个高温炎热的夏天,张鸿羽、刘少君被并列为蓝星企业业务部中的两大悍将,两人入公司三年,皆从小小业务员做起,却在三年内同时靠着亮眼的成绩分别爬升至经理级的位置。
北区业务部的张鸿羽头脑灵光,反应迅速,行事大胆,肯拚肯冲,在商场上常能抢得先机。他虽有旺盛企图心,但个性开朗豪爽,外表俊帅有型,所以无论在同事或客户中人缘都极好。
在张鸿羽高升北区业务经理那一天,整个北区业务部的办公室人人开香槟狂贺,差点没闹翻天,下班后一群人还去pub庆祝,喝个不醉不归。
至于南区业务部的刘少君则靠着细心负责,做事条理分明,再加上口齿伶俐,谈判手腕高明,只是性情冷了点,所以虽然她同样是做出了亮丽的业务成续,但却没人敢在她面前造次。升迁南区业务经理的那一日,只有几人私下送了卡片祝贺。
同一天,刘少君安静的搬进了经理办公室,准五点下班。
两人同时升职,南北两区的业务部反应却是差之千里,但第二天,却都同样准时的到了总公司开会。
他们才到,就有人为两人互相介绍。
客气的互道幸会后,双方随即回座开会。
不是没有听过对方,毕竟几乎从一入公司,他们便被人相提并论,并时时争夺业绩的第一名。但因为双方都忙,蓝星企业体又太大,因此两人只在公司餐会时见过几次。
刘少君第一眼便认为那家伙是个孔雀,老是张开美丽的羽毛,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无论何时何地他身边都围着一群人,由于很吵,所以她总是打个招呼便避开了。至于张鸿羽则是个聪明人,虽然觉得她长的还不错,但人家对自己不感兴趣,他也就不去自讨没趣。
所以基本上他俩是见过的,只不过三年来没说过几句话,以致大家都认为他们没见过,每次见面都会有人为他们互相介绍,而两人都懒得多做解释,为免麻烦,倒是很有默契的每次都会说说“幸会”,反正他们原就和不认识一样。
冗长的会议结束后,将资料收一收,刘少君便搭电梯到地下室取车。
坐进车后,她捏了捏鼻梁,松了口气。其实从昨晚开始她便有些发烧,但今天才刚上任,且要到总公司来开会,她要是不到,很是说不过去,所以才硬撑着来上班。刚刚要开会时,她为了保持清醒,也不敢吃感冒药,要不然在开会中睡着,那她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吃自己了。
她摸着额头,比早上更烫了,而且她头越来越昏,看来还是得早点去看医生才行。
将车钥匙转动,发动了引擎,她决定先去看医生再回家。
这厢刘少君开车出去,那厢张鸿羽才从电梯出来,他看看手表,然后加快脚步往自己的车走去。今晚一些老朋友约好要帮他庆祝升职,他这主角若迟到了,可是会被整得很惨的,还有十分钟,希望他能赶上。
他上了车,倒车出停车位,然后俐落的驶出地下停车场。
夏日的黄昏来得晚,此刻一丝昏黄开始从天际渐渐扩散。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大路上皆在塞车,行进缓慢。张鸿羽早算着了,一出了公司便往小路转,他刚做业务时,常跑这附近,这里的大街小巷,他混得比出租车司机还熟。由于他抄近路,十分钟一定来得及赶到。
开至单行道时。他伸手打开收音机,听一下今日的广播新闻,然后从口袋中拿根烟点上。
突然间,一辆白色的福特从前面十字路口冒了出来,他因为在点烟,一闪神才看到。连忙紧急煞车。但因为他速度太快,对方速度又慢得有点离谱,在刺耳的煞车声中,两辆车还是轰然撞在一起。
巨响过后,街巷中安静的吓人,过了几秒,路旁才有人反应过来,急忙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而两名驾驶人都昏了过去。
随救护车而来的医护人员,见到眼前车祸的情形差点没呆掉。
只见那辆白色福特车尾整个被蓝色宝马撞烂掉,而且因为这一撞,福特车头更是直接扫到路旁的电线杆,左方凹陷一大块。
宝马的车主除了右手被玻璃划伤之外,倒没其它大外伤,福特的车主却整个人下半身被卡在车里,救护人员忙用无线电请消防队来帮忙,他们怕那宝马的伤者会有内伤或脑震荡,所以便先将他送往医院。
之后在消防队的协助下,救出了卡在福特前座的小姐,也连忙将她送去医院急救。
第二天早上,张鸿羽才在医院醒了过来,他的右手被缝了十四针,不过还好除了左手臂会留下疤痕外,撞到的前额只是肿了个包,医生替他检查后,发现他没什么大碍。
之后,警方来录口供,他这才知道被他撞到的人竟是那位南区的女强人刘少君。
“她还好吗?”他担心的问那位警员。
“我同事刚过去她病房,我则过来你这里,所以不太清楚。你何不自己去看看,她应该是在楼上的六0三号房。你们两个看看能不能私下和解,要是能私下和解是最好啦!”他劝道,这种车祸案件最好是能和解,要不然双方加警方都麻烦。
“谢谢。”张鸿羽向他点了点头,急忙到楼上去看看她的情况。
谁知道到了六0三号病房一看,却见里头没人,只有一位护士小姐在整理病床。
“小姐,请问一下,住在这里的病人呢?”他奇怪的问。
“刚刚出院了。”护士小姐头也不抬,快速的换着床单。
“出院了?”他呆了一下。
“是啊,病好了,当然出院了。难不成还赖着不走啊!”她没好气的回答。
“哦,谢谢。”张鸿羽退出病房,松了口气。
她既然出院了,那应该是没什么大伤吧?剩下车子的问题那好解决,等明天到公司,再和南区业务部联络,看她的车坏得怎么样,顶多赔她一辆便是了。
他走去搭电梯,到楼下去办理出院。
那护士小姐跟着出了病房,要进隔壁闲时,却看见那病房门号是六0二。奇怪,她记得六0三再过来是六0四才对啊,怎么会变成六0二?
她走到前头注意一看,才发现这几间门牌顺序整排让人挂反了。对了,今天早上清洁阿婆来打扫,将每一间的门牌都拆下来清洗,可能是阿婆放错了。
护士小姐耸耸肩将门牌换回来,然后继续去做每天的例行公事。
医院外,夏日艳阳依旧高挂在蓝天白云上,柏油路被晒得发烫,高热的温度让水气向上蒸散,一切景物看起来像在水气中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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