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年冬天我生病,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吃西瓜。这可是北方,大冬天的哪来的西瓜他硬是骑着自行车,顶着寒风,一家一家店的找。好不容易才买到一个很贵的西瓜,他一口口的喂我吃,自己却舍不得吃一口。
我当时就发誓,我再也不要让我哥操心,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报答他”
天已经暗了,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旗奕坐在沙发上,木然地看着窗外。
旗扬从早上出去,一直到晚上了,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查不到他的情况,只知道,在他交货的小镇仓库附近曾发生过激烈的枪战,双方都有人死亡。
回来汇报的人一走出去,旗奕就象全身的血一下被抽干了似的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看着窗外。
韩玄飞早知道旗扬不会回来了,警方的行动是在他的情报下安排的。他详尽地通知了警方交货的时间地点,旗扬会带多少人以及买方的情况。
一切都在警方的掌握中,旗扬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纵横果然强悍,竟然公然和警方交火。不知道旗扬现在如何了,已经死了吗
韩玄飞感觉不到一丝胜利的喜悦,一片混乱占据他的头脑。当他清醒过来时,才想到旗奕好久都没动静了。
他走向旗奕,在他面前蹲下来,抑头看着他。旗奕感到了韩玄飞的动作,低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摩挲着他的头发。
两人就这样靠着,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旗奕突然讲起他和旗扬小时候的事,他讲得很慢,象是整个人又回到了当年,兄弟俩相依为命的时候。
韩玄飞的脸埋在旗奕的怀里,听着旗奕那低沉的声音,很平静只是有时候在尾音里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是我还是让他操心了。我拼命地读书,却把身体弄坏了。我住了院,急着要一大笔的手术费我们哪里有钱”
突如其来的哽咽让他的声音一时顿住了,韩玄飞抬起脸看旗奕。旗奕的眼角红了,好象有点湿润。韩玄飞心里一痛,想起身抱住这个伤感的男人。
旗奕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停在韩玄飞的脸上。
两人都没有作声,看着对方的眼。过了会,旗奕把头埋进韩玄飞的颈项间,韩玄飞感到一阵被强压制住的颤抖,脖子似乎有点湿。
他不敢动,静静地抱住旗奕的头,轻轻地亲着他的头发。
事情不是一切都朝他安排的方向进行着吗为什么现在他的心里却是如此的难过,难过得几乎要让他掉下泪来
他一遍遍地亲着旗奕的发,用手紧紧地环住那个微微抖动的身体
旗奕终于把脸转开,在韩玄飞的衣领间蹭了蹭,抬起身子,重又把韩玄飞环在自己的怀里。
他停了好久,才用明显带着哽咽的声音说:“旗扬当时真的是急坏了,坐在我床边一直哭,对我说他对不起我,哥没用但过了两天,他却把手术的钱如数交给医院了。当时那笔钱对我们,真是一笔巨款。我问他是哪来的钱,他也不说
后来我才知道”
旗奕的话再一次的停住,他的胸膛大幅度地上下起伏,象是要把什么从心里狂涌出来的东西硬压回去。
“后来我才知道,他去卖了,他把自己的身体卖给了一个男人
他不是同性恋,从来都不是。只是因为那个男人出的钱是最高的,他就跟那个男人走了
那个男人整整折磨了他一夜,整整一夜”
旗奕松开环住韩玄飞的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剧烈颤抖着。
“旗奕”韩玄飞心痛地低叫了一声。
旗奕用力擦了几下脸,顺手把掉下的前发拢到后面,吸了一下鼻子,继续看向窗外。他脸上没有泪水,只是眼红红地,带着水气。
“他从来没有跟我提到那个晚上的事,我也不问。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旗扬的小生意也慢慢有样子了,我们的日子才稍好了一点。在我二年级时,我们开了这家纵横。我们拼了命地奋斗,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总算把纵横做大了起来。
纵横的许多兄弟也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我们兄弟俩的,都象是一家人一样”
韩玄飞震惊地听着旗奕的话,他没想到那个总是笑咪咪的旗扬竟有这样悲惨的一段经历。他瞪着旗奕好久,半天才发出声音:“你们怎么会搞起了武器走私”
“好赚我们不愿做毒品生意,除了那个,就这个最好赚。反正我们不卖,也有别人卖。那些政府官员,顺便塞两钱,或者给他几个漂亮的女人玩玩,什么话都好说。再大的官还不是一样被摆平就算是他不收,他老婆孩子总会收,到头来还不都是收了。
我知道有些人不死心,一直盯着纵横,想整死我们。警方派了好几个卧底。那些笨蛋,还没爬到中层位置,就被我们干掉了。有一个,让我们损失了一批货。我们把他揪出来后,拎到他老婆面前一枪毙了。哼还好我的兄弟们没事,否则就连他老婆老娘一起杀掉”
韩玄飞听着旗奕忽然转冷的声音,心里一阵阵地发寒。
他知道那个警察,新婚没多久,就当了卧底进入纵横。他的情报让警方缴获了纵横整船的货,只是船上的人全跑了。
他的尸体是在他家被发现的,满屋子的血,他老婆就坐在血里,找到时已经疯了。
韩玄飞坐在地毯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外面黑色的天空象怪物一样压迫下来,挤进这间屋子。屋里黑暗的荫影处,好象有细细地哭泣声。韩玄飞一愣,再定神一听,又没有声音了。好久他才想起来,这哭声是那个死了丈夫的疯女人发出的。她坐在她丈夫的血里,就是一直发出这样细细的哭声,直到他们把她拉出血泊,她还是一直这样哭着。
两个人就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直到天亮。
韩玄飞伸不出手去抱旗奕,却又无法丢下这样的旗奕。他坐在旗奕旁边的地毯上,任旗奕抓住他的手,陪着他直到天渐渐亮起。
这天下午的时候,终于有消息传来。
旗扬没有死,也没有被抓到。
韩玄飞心一紧,同时又控制不住地长吐了一口气。他顾不上去理会自己这种奇怪的反应,只是迫切地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计划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陈君强死了周云死了张小宁死了陈君毅重伤被捕白帆被捕梁思明被捕
旗扬是在陈家兄弟的舍命掩护下,被贴身保镖黑翼拉上一艘快艇逃离的。临上船时,陈君强被一枪打中胸口落水而亡,陈君毅随后中弹倒地,张小宁也在交火中被打死。
警方快艇尾随追至,开另一艘快艇的周云为了能让旗扬逃离,在无何奈何的情况下调头冲向警方的快艇。两艇相撞,爆炸声震动方圆数十里,两艘艇上的人全部被炸死。残骸大火一时堵住了河道,阻止了警方的追击。
货全部被没收,买方的人也都被逮捕。
韩玄飞吃惊不已,旗扬手下的人竟然宁可自己死,也要让旗扬逃走。他恨这些人的顽固,但他知道自已其实是更敬佩他们的。
旗奕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下带着哭声的汇报,漆黑的瞳孔直盯着对面的墙壁,一动不动。整个人象是个死人一样恐怖,只有放在桌上那颤抖的手泄露了他心里的痛和愤恨。
汇报完了的人抹着泪走了,办公室里死一般的沉寂。旗奕仍是眼都不眨一下地死盯着前方,全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小方推门进来,低声说:“奕哥,大家都来了,要叫他们进来吗”
见旗奕没有反应,小方稍提高了点声音再说了一遍。旗奕一惊,终于有了动静,显得有点呆滞的眼睛转向小方,点了点头。
刘明致等人走进来,旗奕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大家都听说了,这次我们损失惨重,死了好几个兄弟,陈君毅他们也被捕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首先要想如何保住现有的人。”
“旗扬是纵横的法人代表,做武器生意的那个公司也是以旗扬的个人名义办的,这次参加枪战的人也都是那个公司的,所以,事情还有转机的可能性。”
“接下来这段时间警方和检察院方面肯定传你们每一个人去调查,特别是我,同时也会对纵横上下进行搜查。但纵横生意的合法性和账目没有让他们可下手的地方,人嘛,只要顶得住头几天的疲劳战和心理战,什么都不承认,就好办。陈君毅他们一定是什么也不会说的,警方手里没有我们的把柄,再加上以我们的关系网,我相信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转变的。”
“奕哥你放心,我们死也不会说出任何事的。”
“只要扬哥没事就好,等事情过了,我们再找那些混蛋算账”
“这次消息警方是怎么得知的一定有人捣鬼,不知道是不是中东那批家伙泄的底。”
“检察院和警察那方面有那么多的高官,平时和我们称兄道弟的,又有把柄抓在我们手上,这次也得让他们出出力气了。”
“对,还有军方那些人。”
旗奕挥挥手,止住了大家的话,
“这次不同一般,发生了枪战,警方也死了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大家心里得有个数。那些高官们,这次当然得让他们出全力,否则大家就一块死”
“好了,等下杨律师会来告诉大家如何跟警方说话,大家小心点。”
所有人都退下了,旗奕还是坐在椅子上不动。
韩玄飞也不说话,默默地想着接下去该做什么。
旗扬没被捉到,和警方发生枪战的人都是旗扬开的那个小公司名下的人。虽说旗奕和旗扬是兄弟,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他也参予了武器走私的行动,旗奕和纵横其它人都还是有逃脱的机会。再加上他们的后台太硬,关系又广,和许多政府各个方面的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个案子难保不会被当做主犯在逃的未破之案而置之高阁。
这样的话,失败的还是警方,而纵横仍可以逍遥法外
“玄”
韩玄飞思路被打断,吃了一惊地抬头,看到旗奕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边。
“不要太担心了,会好的,纵横还有我旗奕在,会没事的。”他挨着韩玄飞坐下,”首先先过了调查这一关,再想办法把陈君毅他们保出来。。”
看着韩玄飞惊讶的眼光,旗奕笑了笑,“你以为枪战现场抓到的人就会被关死在狱中会有办法的,我纵横数十亿的财产,我就是清家荡产,也会保他们出来的。有钱好办事”
韩玄飞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旗奕。他不知道他反抗的是什么是纵横还是他只觉得心重得象是被放上了一块大石头,人象是要窒息了一样难受。
“玄,你知道吗我不是那些人的好大哥。听到他们死了,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出事了否则我一定要疯了”旗奕猛地一把把韩玄飞死死抱在怀里, 喃喃重复着:“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
他的唇重重地压在韩玄飞的嘴上,疯狂地吸吮亲吻着。那简直不象是一个吻,象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一样啃咬着。
韩玄飞被亲得忘记了一切,只知道这是旗奕的吻。他任旗奕咬着,并主动把舌头伸进旗奕的嘴里,让他把自己咬得鲜血直流。他紧紧地抱住旗奕,怎么也舍不得放手,他想就这样和旗奕吻下去,不要去想任何的事不要去想自己的责任不要去想有一天他会离开旗奕他会失去旗奕
旗奕终于从疯狂中清醒了一点,慢慢有松开韩玄飞的迹象。韩玄飞不想被放开,还想把旗奕拉回自己怀抱。
旗奕还是坚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心疼地抹去韩玄飞嘴角的血,“对不起,我把你弄出血了,对不起,宝贝,我真的是疯了。”
韩玄飞看着旗奕的脸,摇摇头,表示不要紧。
“你爱我吗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我从来没听过你说过,你说给我听好吗”旗奕低柔的声音,让韩玄飞只觉得胸口一下被苦痛溢满,哽住了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他爱旗奕吗这个已不需要怀疑。可是,他说不出口,特别是在他给旗奕如此重大的打击后。
他呆呆的看着旗奕,话在嘴边打转,可就是说不出来。
旗奕宠爱叹了口气,把韩玄飞抱回怀里,重新覆上他微张的唇。
这是温柔得让人心醉神迷的一个吻,带着旗奕对他满腔的爱意。韩玄飞被吻得魂都象是飞上了天堂,整个人要酥倒在旗奕的怀抱里。可他的心在哭,他的心痛得快要裂了。
“旗奕;我爱你虽然你曾那样对我虽然你是一个罪犯可我还是爱你 我骗了你,我让你这样伤心。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对不起你杀了我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你杀了我吧”
第十四章
室内灯火通明,韩玄飞坐在沙发上,焦虑不安地等着一早就被专案组叫去的旗奕。他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手指,慢慢想着到目前为止的这个案子的情况。
这段时间调查陷入了僵局,纵横有关人员的口风很紧,没有人泄露出任何一点有用的东西。所有的罪责都被推给了逃得不知去向的旗扬身上,其它的事都是一问三不知。
整个案子的消息全被封锁住,报纸电视上看不到一点的影子。各方面说项的人源源不断,警方和检察局的有关人员家里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电话更是不停歇地在响。
当初旗扬决定自己主外,旗奕主内,就是为防万一的周全之措。保住旗奕,就是保住了纵横保住了翻身的希望。只要让案子成为久拖不决的旧案老案,再以纵横的力量,以金钱以关系,来慢慢渡过这一关。
而且他们一定能渡得过去。
震惊整个小镇的警匪枪战,竟硬被压下,不让提起。专案组的同事们不仅被人说项,还遭到威胁。
上面已经有人放话,说纵横愿用巨额金钱来补上旗扬走私对国家造成的损失;既然没证据证明旗奕参予了旗扬的行动,就不能乱抓好人。只要把旗扬列为国家通缉犯,全力缉捕,并将抓到的人判以重罪,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那么大的一个走私案死伤多人的枪战,都是旗扬一个人带着心腹暗中干的,其它人全无一点关系
韩玄飞不禁摇头,这样也说得通
可是找不到突破口。
纵横整个都被搜遍了,还是找不到那本真正的账本;也没有人说出做那本账的会计是谁;找到的账目全是干净的,合法的。
看到那些顶住巨大压力,坚持调查的同事们那急剧削瘦的身形,布满血丝的眼睛,韩玄飞感到深深的内疚。他原先的想法有误,就算是现场抓到旗扬,旗扬也一定会一肩扛下所有的指控,不会拖累整个纵横连累旗奕。
该如何才能找到那本账本,把纵横置于死地呢无论如何也要让旗奕相信,警方已接近了那最关键的证据了,让心慌的他主动暴露出账本的所在地。
那样,旗奕就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了。。。。。。
韩玄飞心情复杂地看着明亮的房间。
天一有点暗下来,他就打开了房间里全部的灯,希望让晚归的旗奕,远远就能看到家里亮着的灯,知道他在等他。他知道那样,旗奕会很开心的。
昨天买来的花依然娇艳灿烂,映得满室生机勃勃的。他刚刚才把有点烂掉的根部小心地剪去,换了清洁的水。
烧好的菜摆在桌子上,已经都凉了。可他不愿意端到厨房去,他想让旗奕一进门就看到花看到桌上的菜和等他的人。
他全心全意地做着这些,根本想不到这太象是一个妻子在等待迟归的丈夫。直到一切都很完美了,实在找不到可做的事了,他才歇下来。
一停下来,他就无法克制地开始想调查的事。他很不想去思考如何才能抓住纵横的犯罪证据,如何才能抓住旗奕可是他不得不想,而且还想的很细致很周全。
他坐在自己精心布置出来的家里,想着如何去摧毁这一切。
按着太阳穴痛苦不堪的韩玄飞,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他没有一点怀疑自己对旗奕的感情,却也完全肯定自己会尽忠职守的把旗奕逮捕归案。
......
他常会想起旗奕满溢着深情的眼睛和对他扬起嘴笑的样子。
他还能拥有这样的旗奕多少时间
等到真相大白时,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看他惊骇不能置信痛恨韩玄飞简直不敢想下去。
到时候,旗奕一定会每天每夜的在痛苦自责,痛悔自己放错了感情,痛悔自己害了亲如一家人的兄弟害了如此疼爱他的哥哥。。。。。。他能承受得住这种痛苦吗
睡觉的时候,他总是要抱着我。伸手摸不到我,他会醒的。。。。。。看到空空的四壁,他会难过成什么样子他会不会哭
他一定不会爱我了,他一定是恨不得要杀了我。。。。。。
不管我是如何的爱他,不管我是如何的忘不了他,他都不会知道。。。。。。他都会一直恨我。。。。。。
他不会再爱我了,旗奕不会再爱我了。。。。。。
这个想法让韩玄飞整个人痛得缩起来,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千万不能哭出来该死的会让旗奕担心的不,会让他怀疑的。韩玄飞急忙冲到窗边,大口大口地吸着微凉的空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他苦笑了一声。人前人后都从不流泪示弱的他,也有今天。
“我回来了,玄”门口忽然响起了旗奕的声音。韩玄飞一惊,他有点慌乱地站起身。
他脸上来不及掩饰的伤感,让旗奕心疼。
他走过来,轻轻地把韩玄飞抱住,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细细的吻落在韩玄飞的脖间:“没事的,会好的。你放心,没什么我旗奕做不到的”他微笑地抬眼看着韩玄飞。韩玄飞心痛得都快要裂了,他紧紧抱住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
辗转的吻象是无休止似地持续,没有人舍得放开对方。旗奕身上传来的熟悉气味让韩玄飞益发痛苦。
他不想失去他。。。。。。。他真的不想。。。。。。
可我怎样才能永远拥有你我如何才能不背叛自己的良心不背叛自己的信仰不背叛自己的职责而拥有你呢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整我把我们放在如此极端的两面
他太痛了,头痛心痛,全身都在痛。。。。。。韩玄飞再也支持不住了,他腿一软,整个人倒在旗奕的身上。
一把抱住那无力的身体,旗奕担心地看着韩玄飞,“你没事吧他们今天为难你了”
韩玄飞心虚地低下了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旗奕重又亲住韩玄飞的嘴,好久,他才喃喃地低语:“玄,有你在我身边真好。那种调查太折磨人了,”他扶正韩玄飞的身子,用手轻轻摸着他的脸,“每次快要被他们逼得神经衰弱的时候,我就想到你。想着只要坚持下去,就能回来见到你,就能抱住你了。。。。。。”
韩玄飞心中痛得说不出话来,眼睛被涌出的水气充满。他转过头,拼命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旗奕温柔抚摸的手,让他简直就要哭出来了。
“菜都做好了,热一下就行了,你先去洗个澡吧,出来就能吃饭了。”他只好急忙逃进厨房,背对着旗奕,把菜放进微波炉里。
“好吧,那辛苦你了。”看到韩玄飞为自己忙呼着,旗奕幸福地微笑着,一整天的荫沉和疲劳,好象一下就消散了。
回家真好,能再看到他的玄。。。。。。
旗奕一离开,韩玄飞立刻全身懈了气似地把头靠在墙上他快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抱着旗奕痛哭,把所有的事都讲出来,拼命求他原谅的。。。。。。
韩玄飞的心一惊。
他慢慢立直身体,关上微波炉的门;再把炉火打燃,热着已经墩了好久的汤。。。。。。
“韩玄飞你若因私废公,忘了对方是一个罪犯忘了惨死的同事忘了自己是个警察,你就他妈的不是人”
“玄,最近事情不太好我们内部有内奸旗扬出事和警方能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都是他干的。”
韩玄飞的心直提到嗓子眼上。
“可是我就是想不出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他,还没有人能把我旗奕骗得如此惨的,他是第一个”
“可你不会有事的,对吧事情不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转机吗”
“事情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转。你放心,他赢不了我的。”旗奕一口喝干杯里的酒,“但还是得小心他知道我们太多的事了,连那本账本都知道。警方非常肯定那本账本的存在,现在询问和调查搜索全往那个方向进行,这样下去,找到那本账本是迟早的事。”
“那你想怎么办”韩玄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可他的心跳得都快蹦出来了。
他的策略成功了旗奕果然忍不住要把账本暴露出来了
“那个账本是留不住了还有那些和各个官员往来的记录。虽然毁了实在是很可惜,可是现在也没办法了。”
“毁了那些记录,我们还能让他们去为我们卖力吗”
“那些只是记录我们给一般官员的钱的金额和要他们办的事。还有一些中央级官员拿我们钱和我们合作的证据,那些东西我不怕他们搜去,照样留着。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得赶紧把那账本毁掉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在没有找出他之前,我不能随便让人接触到那本账本。我被警方监视的太严,不能随便活动没有办法自己去做这件事。
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和忠叔你是新人,警方没有花太大的注意力在你身上;忠叔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没用老管家,对他也不太重视。”
“忠叔可信吗”
“他是我们家的邻居,孤伶伶的一个老人,看着我和旗扬长大的。我小时候旗扬外出打工时,都是他照顾我的,他就象是我的家人。他绝对没有问题
明天你们分别出发,小心后面的尾巴,在国际贸易大厦的底楼和财务见面,然后一起去拿账本,当场就销毁它毁了它,我们就安全了”
旗奕有些担忧地看着韩玄飞:“我不想你冒这个危险的,可是我不相信别人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韩玄飞心酸难忍地看着旗奕。
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的。。。。。。
我就要失去你了,可我这么的爱你,我好舍不得你。。。。。。明天你就再也不会用这种眼神,如此温柔地看着我了。
过了今晚,我就会是你今生最恨的仇人
可你仍是我最爱的人。。。。。。我非常爱你非常爱你,你知道吗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了。
他猛地抱住旗奕,把他紧紧的和自己贴在一起。
旗奕一直吻着韩玄飞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我的宝贝,我爱你我爱你。。。。。。”
韩玄飞抬头吻住旗奕的嘴,把那句切割他心的话堵住。。。。。。
不要想一切,让我们在最后的一晚狂欢吧 韩玄飞松开拥抱住旗奕的手,静静地凝视着旗奕那英俊的面孔,手一推,把旗奕推倒在沙发上。
他退后一步,在旗奕惊讶的目光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旗奕的气粗了,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色情味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韩玄飞的每一个动作。
在旗奕贪婪的注视下,韩玄飞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他难堪地别过头去,不敢看旗奕,站在那里为自己鼓了半天的气,才咬着牙,继续用哆嗦的手褪下长裤。。。。。。内裤。。。。。。直到自己不著一缕。
他赤裸着身子慢慢跪在旗奕面前,把他裤子上的拉链拉下,掏出那个已开始变化的东西,放进自己的嘴里。
他用尽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用嘴取悦着旗奕。
感到旗奕抓住他头发的手开始发紧,嘴里泄出耐不住的低吟,韩玄飞的呼吸不禁也粗重了起来。想要旗奕的念头一步步侵占着他的理智,他的头脑里只有一种声音:“想要你想要你进到我身体里来。。。。。。”
他边努力地为旗奕口佼着,边忍受不住地把自己的手指伸向身后那个隐密的穴口。当手指艰难地插入时,一阵电流狂袭过他的全身,他无法忍耐地吐出嘴里的分身,伏在旗奕的腿上低声呻吟起来。
旗奕的呼吸更加凌乱了,他抬起韩玄飞的脸,自己用手把分身强行塞入他的嘴里,主动地前后移动腰部,让那粗大的东西有节奏地进出韩玄飞的嘴,直插入他的喉咙。
韩玄飞完全发不出声音,呻吟全被堵在喉咙。可他的手指仍在自己的甬道中抽插着,另一只手握住自己已完全涨大的分身,上下搓揉着,用两只手同时在操弄着自己。
如此淫荡主动的韩玄飞是旗奕从未见过的,他被这色情的画面刺激得热血沸腾。
猛地抽出韩玄飞嘴里自己那快要崩泄的东西,旗奕粗鲁地把他推倒在地板上,脱掉自己的裤子,拉近他的腰,对准那微微张开的小口,一鼓作气地把那硕大的粗棒直顶到韩玄飞身体的最深处。
直接进入的疼痛让韩玄飞闷哼一声。
听到韩玄飞的痛哼声,旗奕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犹豫了一下。韩玄飞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了,回手把旗奕的臀部按向自己,用显得有些暗哑的声音叫道:“快不要停我喜欢你粗暴”
旗奕一听,立刻毫不客气地把那粗大的凶器直插进韩玄飞的身体深处,重重地撞击在那脆弱的肠道里,兴奋地听着韩玄飞几乎控制不住的叫声。
旗奕猛烈的进攻让韩玄飞一时间腹如刀绞,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快感什么是痛苦。他很想要旗奕,他想要旗奕的全部,这个念头强烈得几乎要让他疯狂。他一遍遍地叫着要旗奕再猛些,一遍遍地把自己的身体回撞向旗奕,他要旗奕更深的进入,他要和旗奕溶为一体。
磨擦几乎要燃起大火,韩玄飞内部的火热让旗奕深陷其中无力自拔,他使出全劲重复着穿透韩玄飞的动作,看到血丝随着他性器的抽出而显露,但他已经是想不到什么是温柔了。
“啊啊啊天哪天哪”被旗奕捅得要瘫倒在地上的韩玄飞仍在一直叫着:“求求你快点再猛点啊旗奕旗奕”被他的话激起漫身烈焰的旗奕,一把拉起韩玄飞,就着自己还在他体内的姿势,把他直撞向墙壁,死压着他的身体,从下往上继续进行着贯穿的动作
随着旗奕强力的撞入,韩玄飞整个人被他顶得高高抬起。他仰着脖子,象快要窒息似的拼命喘着气。
身体被毫不留情穿透,前面的分身被坚硬的墙壁来回磨擦着,痛和快感在他身上同时激烈地回荡。韩玄飞脑中一片的空白,全部的身心只能被这最原始的激情淹灭。此刻的他,和旗奕是一体的。他拥有他最爱的人,在他的身体里,和着他的脉搏一起狂舞
当欲望升至顶峰,火热的掖体激射进身体里,这场疯狂的性爱得到一刻的缓机。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保持着原势不动,拼命地喘着粗气。
缓过一口气的韩玄飞回过身来,盯着旗奕的脸,抱住他:“你今天一定要把我干晕过去,否则我不饶你”他捧住旗奕的脸,用嘴覆盖住他,两人再次激烈交缠着。
他疯了一定是的,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可他就是想说,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要旗奕,他想要旗奕
“我会把你干到昏过去的,宝贝”话音未落,旗奕就抬起韩玄飞的一条腿,再次穿透了这付他爱到骨髓里去的身体。
他让韩玄飞离开墙壁的支撑,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两人的结合点上,从没被碰触过的地方被残酷地刺入。
悬空的体位让旗奕的利刃更加深入地捅进韩玄飞的身体,让韩玄飞感到那凶器象是要贯穿了他的全身,再从他嘴里直接穿出。他浑身激烈地发着抖,不顾羞耻地随着旗奕的每一次攻击而狂叫出声,双手死死地抱住正在侵犯他的男人的后颈。
旗奕用有力的双手支撑着韩玄飞的全身重量,兴奋地低吼,用尽全身力量狠命干着怀里的人。
被激烈贯穿的韩玄飞终于无力地瘫在旗奕身上,旗奕也经不受这个重量而倒下,两个人滚到地上,可两人交合的部份却一刻也未停止地继续进行激烈的活塞运动,粗重的喘息声充斥着整间房间。
旗奕大吼一声,再次喷射出了自己的精华。与此同时,韩玄飞也在旗奕最后的冲刺中被带上愉悦的高峰。
旗奕退出韩玄飞的身体,软下的分身沾满湿热的精掖。让旗奕惊讶不已的是,倒在地上的韩玄飞竟倾过身体,不顾他的脏污,一口重又把那软掉的分身含到嘴里。
旗奕吃惊地强力拉开韩玄飞,看到他的嘴角沾着带着一点红艳的白色掖体。他询问似的看着抬着头的韩玄飞,韩玄飞深深地看了一眼旗奕,重又把头埋进旗奕的胯下。
旗奕直喘着气,看着他仔细地把他分身上的残余精掖舔干净,又转过脸把自己的睾丸含进嘴里套弄。受不住刺激的旗奕向后倒去,全身心地享受着这个疯狂的举动带来的巨大快感。
当那舌进入他的后面时,旗奕惊叫一声。可韩玄飞听若未闻似的继续着他的动作,那湿软的舌头尽可能的伸进洞口,扩张它,在洞壁上打着转。
旗奕被弄得气不成声地说:“别别不干净的,玄,别这样 “韩玄飞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还变本加厉地用手掰开旗奕的臀瓣,让自己的舌更深入的在穴道里舔弄。
灵巧的舌卷起,轻柔地伸入那紧闭的穴口,在穴道中游移舔弄。它的速度渐渐加快,在张开的甬道中进进出出,蠕湿了那干涩的内壁。
韩玄飞停止了在旗奕胯下的动作,俯在几乎要失神的旗奕身上,用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旗奕从残酷的快感中清醒了,吻了吻韩玄飞的唇,叹着气说:“来吧。”
他把韩玄飞拉进卧室,两手撑在窗台上,张开双腿,等待着韩玄飞的进攻。
韩玄飞把沾满润滑掖的手指伸进旗奕的后穴,进一步滋润它。等到它充分的柔软后,他迫不急待地把自己涨得发痛的分身一点点地推进旗奕的身体里。
那紧迫挤压的甬道吞进了韩玄飞的整个分身。他感到了旗奕身体的脉搏跳动,带着他身体的一部份。
他亲了一下旗奕的背部,随即展开了他的掠夺。巨大的冲力让旗奕猛烈摇动着,几乎要站不稳。可他仍尽量的高抬起腰,好让韩玄飞能得到更大的快乐。
在狭窄后穴中的激烈磨擦,让韩玄飞在强仰住的喊声中迸发。他全身抖动着,感到自己的热情断续地射入旗奕的体内。
在韩玄飞仍在高潮的恍惚中时,旗奕已经反客为主,脱开韩玄飞的钳制,转身推倒韩玄飞,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着先前的湿润,直接占据了他的身体。
上一波的快感还在持续,下一波的冲击立刻到来。后穴被猛烈的抽插,前方还在喷射的分身被上下搓弄着,韩玄飞失声大叫,整个人在床上拼命扭动着,想摆脱这个过份强烈的刺激。
可旗奕的执着进攻让他只能发出近似惨叫的喊声,分身不停歇地射出炽热的精掖。他被旗奕操弄着已经神智不清了,他颤抖的手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旗奕:他真地要被旗奕干死掉了。
“奕旗奕你饶了我吧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啊。。。。。。你这个该死的,你要把我捅坏了天啊啊。。。。。。”
“你不是要让我把你干晕过去吗你现在还很清醒嘛”旗奕邪邪笑着,猛地高高抬起韩玄飞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继续他那残酷的折磨。
“你你。。。。。。你要干死我了天哪啊。。。。。。”
韩玄飞喷出最后一滴精掖,浑身瘫软的张大着被旗奕放下的腿,眼神涣散地看着窗外,任旗奕猥亵把从他身体里流出的精掖涂到他的身上。
“天啊你真的是太猛了我都觉得要被你捅穿了。”过了好久,他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是吗你满意是我最大的幸福,不过,看样子,我的努力离你的要求还差那么一点,宝贝,让我们再一起疯狂吧”
韩玄飞惊得瞪大眼,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真的是有病可他还来不及制止旗奕,那粗大的东西又插入他那红肿的穴口,开始了在他体内又一次的肆虐。。。。。。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喷发后,韩玄飞连床单都无力抓住,只能任旗奕恣意地摆弄自己的身体,叫都叫不出来。
在旗奕的低吼声中,韩玄飞觉得自己好象也达到了高潮。可还不及他确认自己的感觉,他就陷入了黑暗世界里。
束 缚
第十五章
韩玄飞熟练地开着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窄小的脸和总是瞪得大大的眼睛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象一根绷得过紧的弦,随意有断裂的危险。质量不错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好象是二十元一件的地摊货;细薄的头发被很小心梳得十分的整齐。
怎么看,他都是一个很老实很谨小慎微的人,就如那些每天都可以看到的骑车上下班的小职员,只会安份守纪的过着小日子。可没想到,这样的男人竟就是那个让警方深感神秘却一直找不到的纵横财务。
此时的他神色慌张地来回绞扭着双手,从那紧张得青筋直跳的手背和冒着汗的额头上,看得出他是非常的紧张。
韩玄飞暗想,账本和这个家伙,两者得一,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把这种人抓到警局里,让人吓一下,一定是什么都说出来了。
可一切还是等见那本账本再说。
韩玄飞从车窗里看出去,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流车流。今天的事情一办完,他就可以溶进这些平凡的人群中,恢复他的正常身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隐瞒身份不用再说慌
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了
“在前面岔路口拐弯”韩玄飞的恍惚被打断,他看到那个财务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开车的时候最好小心点。”韩玄飞没吭声,按他说的方向拐了弯。
车很快就转上了盘山公路,不久又转进了一条石砾铺出的小路上。
小路弯弯曲曲的,尽是沙石泥土,有些地方都快被伸长的树枝遮得看不见了,却是十分的平整。他们坐的面包车很顺利地一直开到一幢小小的别墅前停下。
这座风景秀丽的低山,是这个城市有名的别墅区,有十几幢这样的别墅分落其间。别墅间相隔很远,都是躲在绿树丛中,十分的隐密。
而这幢房子在树木的遮掩下,几乎和整座山溶为一体,更是难以被人发现,韩玄飞不禁暗叹旗奕他们真是会找地方。
在那个财务的带领下,他们上了二楼。那个瘦小男人转着门上的密码锁,左右扭了几下,插进一把锁匙。他抬眼示意韩玄飞,韩玄飞拿出旗奕交给他的锁匙,插进另一个孔中,两人同时一转,保险柜的门开了。
韩玄飞看到保险柜里,有着大量的账本和其它一些资料。
在那个财务透着紧张的声音催促下,他还来不及为终于看到了这个关键证据而激动,就忙着把它们搬下楼。
忠叔先一步打开壁炉的火。火苗迅速窜起,映红了三人微微流汗的脸。
韩玄飞站在三人中间,正对壁炉。忠叔蹲在边上,因不习惯,他把从车上带下来的枪放在身边的地上。那个瘦小的财务,站在离壁炉稍远的地方,不安地盯着那窜起的火苗。
等炉火烧到最旺的时候,蹲在地上的忠叔立刻动手,要把那些账本丢进火中。可当他要拿起边上的账本时,竟没有抽动。
他立刻下意识地去摸放在身边的枪,也摸了一空。
几乎同时,他听到站在一边的那个财务发出一声极为恐惧的尖叫声。
忠叔惊骇地抬起头他看到韩玄飞面无表情地端着枪对着他,一只脚正踏在那些账本上。忠叔的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呆了一会,扭头看向那个财务。
此时的财务已是面无人色,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全身发着抖,牙关咯咯作响,好象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
忠叔再转过头,以不能相信的眼光看着拿枪对着他的韩玄飞。
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到壁炉里的火苗发出劈啪的响声,没有人说话。
忠叔终于明白了,韩玄飞要夺账本他要把这些账本交给警方
他猛地站起身,哆哆嗦嗦地指着韩玄飞:“你你是你出卖了我们你竟然背叛小奕”他因极度的气愤和痛恨而全身颤抖着,象是要随时扑上来似的前倾着身子,“你竟然会背叛小奕他对你这么好,这么相信你他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了,而你竟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背叛他你还是不是人呀”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因过大的嘶喊而变得沙哑,血红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现在的他恨不得把韩玄飞碎尸万断,他要杀了这个绝情的家伙
韩玄飞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一直在全心照顾着旗奕,也照顾了他的人,端枪的手不禁有点下垂。
“忠叔,你不要乱动警察马上就要到了。你没参予他们的犯罪行为,最多是一个知情不报。你老老实实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你为什么背叛小奕你怕坐牢是吗你出卖他换你的自由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扬扬,害了那些兄弟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叛徒旗奕那个笨蛋,竟爱上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这个婊子养的”
“够了你住嘴这不存在什么背叛不背叛的问题我本来就是警察我只是完成我的任务”
“你是警察”忠叔一下呆住了,“你是警察”他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可怜的小奕他竟爱上了一个卧底他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死的”他有气没力地说着,之前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全部消失,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身子。
“对,我是警察是卧底忠叔,你会没事的,我保证我不想伤害你的。”韩玄飞放柔声音想安慰这个受到巨大打击的老人家。
忠叔象是没听到似的一直在喃喃自语:“小奕会伤心死的,这会毁了小奕的,会毁了小奕的”
韩玄飞痛苦不堪地听着他不断重复的话,呆呆地看着流着泪的忠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忠”
猛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就把他扑倒在地。韩玄飞大惊地回头一看,骇然发现扑倒自己的居然是那个瘦小的财务他一直在边上发着抖不说话的,谁也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做
韩玄飞立刻想挣脱他的制箍,可那个人象是临死濒击的人一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两手死命地抱住韩玄飞的腰,让他一时无法摆脱他的压制。
“你放手我要开枪了”韩玄飞冲着那个埋头抱人的家伙大喊,那人根本置之不理,只是用全身的力气抱住韩玄飞,不让他起身。
旁边的忠叔咋一呆,马上反应过来,乘这个机会抱起地上的账本,转身狂奔出门。
韩玄飞不愿开枪杀他,情急之下,用枪柄猛击那人的头,直砸得他头破血流,再也无力支持,倒向一边。
一挣脱这个不要命的家伙,韩玄飞立刻跳起来,冲向门口。
一出门,他一眼看到,忠叔已把账本放到没熄火的车上,正准备开车逃走
“站住别逼我开枪”韩玄飞用枪指着忠叔,大喊
忠叔回头看了一眼韩玄飞,不顾他的威胁,径直开动汽车。
“该死的”韩玄飞被这一变故气得要死,眼看车就要开走了,逼不得已,他开枪击中一个轮胎。
带着一只瘪轮胎的车子仍歪歪扭扭加速地向前开去。韩玄飞再一枪,又击中一个轮胎。
两个轮胎都瘪掉的车子失去了方向控制,却仍挣扎着向前开去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警铃声。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忠叔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了。韩玄飞不再开枪阻拦,任忠叔开着车歪歪扭扭地试图逃跑。
突然,一阵刺耳的机器磨擦声传来,只见那破了两个轮胎的面包车大震,发出尖锐的声音,象疯了一样直撞向路边凸出的山壁。
“轰”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强烈的爆炸气流猛冲向韩玄飞,震得他只得趴倒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在浓烟中,韩玄飞勉强抬头看向车子的方向,只见那里已是一片的火光。
韩玄飞爬起来,踉呛了两步,咳着嗽,看着那辆汽车已被烈焰笼罩冲天的大火烧毁了一切,一地的焦黑残骸,什么都没有了
韩玄飞又惊又痛地看着面前的惨景忠叔死了他为了不让那些账本落入警方手中,他选择了让自己和账本一起毁灭于大火中。
刺耳的警铃声逼近,惊醒了呆立原地的韩玄飞。他急忙转身跑回楼里,他不能让那个财务跑了
他刚进门就定住了,呆呆地看着那个在拼命抽泣的人,用颤抖的手握着电话他知道电话的那头会是什么人。
韩玄飞像是僵住了一样,浑身发软。他使出全身的力量,才能让自己不露出慌恐的样子,让自己还能站在那里不倒下。但,巨大的恐惧疯涌冲袭而来:真相大白了,该来的都来了旗奕旗奕现在会是怎样是痛不欲生还是恨得发狂他无法让自己迈向前一步,他只能呆在原地,看着那个在抽泣的人。
好不容易,那个一直在哭的财务总算开口了。他边哭边说:“我不会对不起奕哥的,要不是奕哥,我们一家早就死了,是他救了我救了我的老婆孩子”
韩玄飞愣愣地听着。他的心好象被掏空了,那个声音很不真实地在周围回旋忽远忽近。他必须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才能听到他在讲什么。
“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奕哥的。我知道自己胆小,我知道自己胆小”他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人慢慢地往地上倒去
“你怎么了”韩玄飞抢上一步,一把接住他倾倒的身体。黑色的血,从那个发青的嘴角流下,脸已是一片的惨白可泪还在流
那个瘦小的男人努力地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死死地抓着韩玄飞的衣袖,象一个怨毒的厉鬼一样瞪着韩玄飞。
渐渐地,他的力量消失了,他松开了紧纠着韩玄飞的手死亡带走了他所有的力气。韩玄飞把他放倒在地上,伸手合上了他仍然瞪着的眼
掉下的话筒在他面前摇晃着,连接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韩玄飞哆嗦着手,拿起那个话筒,缓缓地放到耳边一片的寂静,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韩玄飞”
。
“匡铛”一声,韩玄飞象触电似的把电话扣上。他不敢听他没有办法听那声音一字一字,带着心最深处的悲痛,带着淋淋鲜血,惨厉悲凄
“旗奕”韩玄飞无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旗奕”
凄厉的警铃声盖住了韩玄飞痛苦的声音,他靠着沙发,看着自己的同事跑进房间。焦急询问他情况的声音跑上跑下的脚步声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只有那个被他伤透了心只有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看他的男人占据着他全部的意识。
“旗奕。”
警方从楼上搜出了剩余的账本和资料。虽然大部份的证据已被忠叔销毁,但现有的资料也足够把纵横和旗奕置于死地。
同事们兴奋的欢呼声和热烈的拥抱惊醒了失神的韩玄飞,他看到大家那么激动地神情,终于也感到了一丝的喜意。他微笑地回应着大家的祝贺,口里说着谢谢的话语。
忙碌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韩玄飞回到了离开了近两年的宿舍。他打开房门,揭开遮盖床的布,慢慢地坐下
雪白的墙壁简单的家俱,这间他住了一年的房间,到处透着一股陌生冰冷的感觉。白天的忙乱让他无暇去体会自己的心情,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他一个人,在没有旗奕的房间里
没有旗奕
韩玄飞感到一股刺心的痛,痛得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旗奕
旗奕
韩玄飞一直拼命吸气,想分散自己的思想,但是那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旗奕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韩玄飞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自己的头,恸哭失声
第十六章
旗奕逃走了在他们找到账本的时候,旗奕已带着手下消失不见。据说,有人看到他乘当天的航班,飞离中国。
在登机记录中并没有发现他和其手下的名字,警方断定他们一定是用了假护照上的机。旗奕并不是警方通缉的对象,更由于此案被封锁消息,也给他们的逃离造成了方便。
韩玄飞知道旗奕有好几本不同的护照,包括他自己,旗奕都有给他准备另一个身份的护照。只是没想到旗奕的行动这么快,在甫受到打击的同时,还能冷静迅速地带人逃离。
是啊,那种人才,天生的领袖人物,不会那么轻易地认输的。自己曾那么的幸运,被那个如王者一般的人爱着,被他温柔地抱在怀里,小心地呵护着
也许再也不能见到他了每当这个念头浮起,韩玄飞的心就象要停止跳动般地抽痛着。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埋头于此案的后续工作。他没日没夜地忙着整理证据,提审涉案人员,甚至出庭作证,不让自己有任何能闲下来的机会。他脑子里全是案件案件案件累了就在办公室里倒头就睡;醒了,抹把脸继续工作。
太过繁忙的工作和紧绷的神经,让他身形急剧削瘦。同事们都看不下去了,劝他休息一下,他也置之不理。
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只要他稍稍停下来,只要他累得不得不喘一口气,那种疯狂的想念那种要逼死他的绝望,就占据他整个的人整个的心,让他呼吸不了,让他痛苦欲狂。。
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和过重的劳累,终于让他在一天,加班至清晨的时候晕了过去。再也看不下去的同事,硬是把他架回宿舍休息。
可他睡不着,他的人累得都快要虚脱了,可头脑就是清醒异常。他无法平静下来,只有那个名字,那个人,在他心中在他脑中盘旋他想见他,他想他的怀抱他想他想得快要发疯了
为什么这个痛苦怎么也不能减少一分不是说时间可以让记忆模糊吗两个多月过去了,为什么却是越来越强烈
想他想得快要疯了
我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只要一面就好,让我见到你你不是恨我吗你恨我入骨吧那来杀我啊杀我报仇啊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杀我
你来亲手杀了我呀让我能再见你一面让我再见你一面我真的是好想你就让我见你一面就一面
旗奕
为什么你还不来你来杀了我
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脆弱,根本无法生存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纵横因走私罪被国家没收全部资产。
只是剩余的账本上记载的纵横走私的金额并不大,被烧掉的部份又不能拿来做为证据来起诉他们。
最后纵横只是被定为一般的走私罪,此案的重心转为追查各级受贿官员。
搜出的账本和各级官员的往来记录,让反贪局以此为据,逮捕了大量的贪官。从一般的政府工作人员到省级大员,皆有落网。其数量之多,让人不得不惊叹纵横的规模和旗家兄弟的能力。
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了反贪局和检察院的专案组,警方不再介入此案,只是发出命令,追捕逃逸的旗家兄弟和他们的手下人员。
但世界之大,无从找寻。他们就象是平空消失一般,不留一点的痕迹。抓不到旗奕,让韩玄飞松了口气。他无法想像那个高傲如帝王般的人,蹲在狭小监狱里,被狱警呼来喝去的样子。
深夜的都市,霓虹依然闪烁,车辆穿梭往来,过夜生活的人们占满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喧闹的角落。
韩玄飞孤独一人,没有目标地在这不夜城里走着,站在明亮灯光下的荫影里,看着那个纸醉金迷的繁华世界。
没有那个人,自己就如失了魂一样的无助;所有的光所有的快乐都不属于自己
我赢了吗在你我的对决里。
我觉得我输了
我连人带心都彻底地输给了你,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剩下
远处的黑暗中,一辆黑色的车子幽灵般地跟着踽踽独行的韩玄飞。
车子里的旗奕,透过暗色的车窗,看着那个他曾付尽所有感情爱过的人,而如今却是最恨的人
闷热的晚风吹过,扬起那单薄身体上的衣袂-三个多月没见,他竟瘦成这样,不稳的身形象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哼
忙于收拾我们你就这么的处心积虑地想着如何对付我们必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韩玄飞,你杀我兄弟,逼走旗扬,让我在国内无法立足你厉害我看中的人果然厉害整得我们差点统统进监狱
旗奕面带肃杀可怖的神情,死死地盯着那削瘦的身影自从知道韩玄飞是警察,他的心就象被生生撕裂般的痛他最爱最信的人是他带他进纵横的,他委他以重任,全然地相信他纵横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为他,引狼入室
是他旗奕害死了那一班兄弟差点就害死了旗扬,他唯一的亲人这世上最疼他的人
他无法面对那些忠心待他的手下,那些早如家人一般的人。可他更无法面对的是,韩玄飞对他的欺骗他爱他爱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了,仍不能打动他一分。所有的柔情都是假的,全是为了骗取他信任而装出来的
他无法接受
他曾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他还是那么漂亮,站在俗艳的灯光下,仍是清爽得不带一点尘世的味道
我曾见过的最出色的男人我曾以为自己是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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