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将军戏女皇
作者:湛露
男主角:赫连爵
女主角:君月
内容简介:
她是血月国新登基的女皇,内忧外患正等著她,
他是血月国被流放的大将,觊觎皇位已久的嗜血豺狼,
可她却一意孤行的召回他,不但为他平反冤情,
更下旨封侯,肖想驭狼平定皇家动荡,
面对这一切好运,他却只给了一句──“我会要的更多。”
明知这是养虎为患,她还是只能对这唯一的助力信任倚重,
好在他也没让她失望,不仅逼得野心份子步步退败,
更让她的帝位越坐越稳,
只是尽管如此,他也不该忘形的宣告,
这次他要的报酬,就是她这女皇
正文
露言露语之二十八 湛露
又是在必胜客里,和巫呼小璐阿光在一起的湛露苦哈哈地掏出记事本,哀求身边的巫呼。“亲爱的巫呼,你最棒了,帮我想想这本书该怎么写吧”
“ok没问题”巫呼拿过本子,刚刷刷,运笔如飞,那漂亮得让湛露从来都嫉妒到死的字迹,就这样一行接一行地出现在湛露的小本子上。
这让多日来一直在瓶颈中的阿光艳羡不已地大喊,“巫呼也帮我写”
等巫呼写完,湛露接过本子一看。哇塞巫呼就是巫呼,这么会儿工夫就洋洋洒洒地写了几百字的片段。
“哎呀呀,巫呼,这段文字可不可以让我直接拿去用啊”
“拿去拿去”巫呼很大方。
于是抱着本子回家之后,湛露就开始研究怎么能把巫呼这段漂亮的文字用到书里。可是写来写去,文章都写了一半了,还是没有用到。终于有一天晚上,湛露正式陷入瓶颈,ok,巫呼这段文字来救命吧。
等到全文写完之后,湛露得意地和巫呼说:“你的文字我用上了,应该向读者们悬赏寻找,看谁能发现哪一段是你捉刀”
巫呼在电脑那头颤抖。“不要吧这样不好。”
“不过只用了一百字,应该没事的。”
“那你拿来,我先看看,看你用到哪里去了”
于是湛露把全文发给巫呼看,过了半晌,巫呼发过来一句话。“#这句话是我写的”
湛露很肯定地笑着点头。;田然是你写的,肯定下是我写的,我写不出这样的话来。“
巫呼还在狐疑。“可是我怎么看着这么陌生”
“那好,我把原文敲出来给你看。”
于是翻出记事本,找到巫呼的文字,逐行寻觅咦怎么没有这句话
哦,明白了湛露马上赔罪,“这句话真的是我改写的,一定是那天晚上太困了,所以就把你的文字改掉了。”
巫呼哈哈大笑,“我就说很陌生嘛,肯定不是我写的。”
湛露和巫呼两人的第一次合作着书就这样乌笼结束了,不知道聪明的读者能不能找到这初经巫呼之笔描绘,又被湛露东拆西改的一百个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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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密密的纱帐之后,一只乾瘦的手在空中艰钜地拾起,指向纱帘外的人,乾哑苍老的声音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谆谆相告,“从今日起,你就是血月国的女皇了,这个重担即使你不愿意,也要挑起。”
纱帐外,有个清瘦的身影跪在那里,一语不发。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顾虑和忌讳,你的两个姐姐,东边的司空皇朝,北面的海上盗匪,以及流放多年的赫连爵,都可能是你的大患。但我们血月皇族的血脉就是在这样的艰难中一点点维系下去的,在我手中没有断根,在你手中也不能断。”
帐外的人缓缓开口道:“若是众人不服我,我该怎么办”
“当日我做女皇时也没人服我,这么多年不是也熬出来了我选了你,是因为众多的皇族子女中,只有你让我觉得可以信赖。”
“那么,如果从明天起我就放手去做,你不会阻拦吧”
“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去做吧。我说过,从今日起,你是女皇了。”
“那么,我要先召回赫连爵。”帐内的人一阵沉默,帐外的人等候了许久都没有回应,迟疑地问了一句,“陛下”
依旧没有回应,于是她起身走到帐边,掀开帐帘,帐内横躺的那个人已经阖上双眼,悄无声息了。
她慢慢转身,走出了房间,在外面有许多的大臣都焦急地等待,一见她出来,急忙问道:“三公主,陛下怎么样了”
她的神情严峻而冷肃,平日在众人眼中亲切温柔的她仿佛完全变了样子。
轻抬右手,她亮出戴在自己右手食指上的一枚绿色宝石戒指,宣告众人,“陛下驾崩,她临终前已传位于我。”
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随即有人急忙跪倒,大家也争先恐后地跪了一片,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的朱唇轻启,已经改了自称。“朕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召回流放在外多年的赫连爵。”
众人惊诧地一起抬头,有人叫道:“陛下,这万万不可赫连爵狼子野心,当年曾经觊觎皇位,所以才被先皇流放”
“如今在位的人是朕。”她面无表情地截断臣子的话,“朕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违逆朕的旨意。你们都去吧,明日先皇发丧,三日后,举行正式的登基大典,希望到那时赫连爵可以赶到。”
浩淼的烟波上,一小船荡荡悠悠地在湖心中漫无目的地顺水而飘。
一只雄壮的苍鹰突然从天边而来,在看到这艘小船之后,收翅直落,唰地一下就落在船篷顶端。
船内有个年轻人走出来,看到苍鹰后笑着说:“将军,京里有消息来了。”
摘下苍鹰脚环上的竹管,展开之后,看信的年轻人一愣,半响没有说话。
“陛下去世了吧”船内有人淡淡地问。这声音背后透露出的戏谵和嘲讽,与他的问题很不相配。
“是将军怎么猜到的”
“当年太医早已断定女皇活不过四十五岁,上个月她刚好过完四十五岁大寿,算起来还侥幸多活了一个月,老天算是很厚待她了。”
“那将军能猜到新女皇是谁吗”
“无非是大公主或者二公主吧她们俩已经争了很多年了。”
“这下将军可猜错了。”年轻人笑着将竹管和信一并递到舱内,“是三公主君月。”
舱内的人陡然沉默下来,许久之后,他再度开口。
“万俟,我们准备回京了。”
“将军真的要回京当年我们和三公主没什么交情,只怕她刚一继位就忙着召将军回去是别有居心,京中一定有很多人盼着将军早死,现在回去太危险了。”
“留在这也未必不会死,既然都是一死,为何不死得轰轰烈烈些更何况生死之事最是难测,现在一切未定,下结论还太早了。万俟,扬帆,回京”
“为什么是老三当女皇”大公主望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智几乎癫狂。她处心积虑于这个皇位多少年,和二公主霁月明争暗斗,几乎要姐妹翻脸,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让君月最终捡了便宜
她的亲信臣子劝慰道:“大公主,大局已定,不仅三公主手里握有陛下传与她的传位绿宝石戒指,而且陛下也早已写下遗诏,白纸黑字写明是君月继位,众多元老都已看到遗诏了,假不了。”
望月气得手指甲都捏白,“老二那里呢有什么动静”
“二公主那里更生气,听说已经召集人马,近日将有可能发动政变。”
“真的”她立刻又振奋起来,咬着朱唇冷笑,“那也好,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好了,看她们狗咬狗,到底谁能赢”
二公主霁月府中阴云密布,驸马曹贤德还想再劝劝妻子,“霁月,既然事已成定局,我看你还是”
“没出息的东西”霁月向来是家中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她鄙夷地瞪了丈夫一眼,“难怪我到现在都做不成事,都怪母皇当初把我嫁给你这么没用的东西此时我们再不采取行动,难道要一辈子向君月那个丫头称臣吗”
“可是君月已经是名义上的女皇了,她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名正言顺哼陛下传位给她的时候,周围并没有第三个人,谁知道是不是她杀了陛下,趁势夺取绿宝石戒指”
“但是传位遗诏”
“笨蛋难道遗诏就不能改写,或者伪造吗”气疯的霁月已经全然不信任何可以摆到她眼前的证据了。“我们养兵千日,不就是为了用在这一时君月这些年只担文职,我还当她对皇位无意,没想到她是最阴险狡诈的一个那就乾脆撕破脸,摆在明面真刀真枪的斗一斗好了”
曹贤德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说她继位后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召回流亡在外的赫连爵,只怕”
霁月继续冷笑。“怕什么赫连爵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流亡之徒,能有什么本事眼下早已不是当年,不是他一人一枪战败司空国五千铁骑的时候了,只怕他连弓都拉不开,马都不会骑了。再说,当年陛下将他逐出京城,流放异乡,他心中一定非常记恨,怎么可能帮助老三听我的准没有错,明日登基大典上我们就一起动手,胜败在此一举”
君月的手指轻轻摸着身下软垫,这金丝银线织就的龙凤图案看起来那么熟悉,摸起来却是那么陌生,就像女皇这个位置。
从小她每日里望着女皇有如高山仰止,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真的对其触手可及,坐拥四海。
“陛下,二公主显然是要准备起兵了。从来都是她负责统领先皇近身侍卫,以及皇宫的守备,这京城的守军将领中有一半是她的密友,陛下还是要早做准备。”
面对着辅佐她的臣子,君月的眼帘低垂,看不清神情如何。
半响后,她问道:“赫连爵有消息了吗”
“已经飞鹰传书给他,向来飞鹰找到他都是万无一失的,但是还没有得到他的回音。”
“你们猜他会不会回来”
几位臣子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人犹豫着回答,“这个人心胸挟窄,对陛下怀有怨恨,只怕不会回来。”
君月抬起眼帘,凝视着众人。“你们怎么知道他在怨恨陛下”
众人先是沉默,而后又有人开口,“这事其实不说破,相信陛下您也能想到。先皇当年费了多少力气才将他找出罪名逐出了京虽然这些年他一直没什么动作,但从百将之首被贬为平民百姓,世上有多少人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这么说来,你们也只是揣测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当面亲口问问呢”她右手一摇,手中原来已经夹着一张字条。“这是今早朕收到的密函,有确凿消息可以证实,赫连爵所乘的船只正驶向京城,最快明天清晨就可以赶到了。”
原来女皇已经胸有成竹,这些问题不过是来试探他们臣子反应的几位大臣又对视一眼。
原本他们以为君月只是个温和稳重的公主,平日里庸常无奇,不引人注目,先皇之所以选中她做新任女皇大概是一时糊涂,但是与她问答过几次之后,几位臣子都收起了轻慢之心。
这位新女皇绝对是不好惹的角色。
丞相在旁一直冷眼旁观没有开口,见众人都无语了,这才问:“陛下有没有想好要怎样安排赫连爵请先告知臣下,臣等也好有个准备。”
君月反问:“丞相大人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安排他吗”
他一笑。“微臣不知道陛下的心意,安插低了有损陛下厚望,安插高了又怕难服众人之心。”
“众人之心是指丞相等人的心吧”君月慢条斯理地说:“我们血月国向来是一相三侯,上个月抚远侯刚刚去世,他的位子不是空缺着吗”
“陛下,这万万不可”丞相霍然起身,变了脸色,“侯爷的位置可不是轻易就能封赏的。几位侯爷都是久历沙场,威名赫赫,在朝中德高望重,就是再选新的抚远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选了赫连爵。”
“因为他不够德高望重吧”她忽然冷笑一声,也站起身,“今日之事就议到这里吧,各位请先回,二公王的事情朕会思虑应对之策的。”
一干臣子跪倒叩头告退,有位侍女悄悄走到君月的身边,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
君月有点诧异地看看她,又点点头,“知道了,朕这就会去的。”
丞相走在众人的最后面,此时他停在大殿门口,回身说:“陛下,血月国三百年基业,立于各国之间实在不易,请陛下万事都要三思。”
她嫣然一笑,如春花伙月般明媚,却让他更加不安。“多谢大人忠告,朕会铭记在心的。”
皇宫的后殿清风阁是女皇会见密客的地方。
当君月走到殿门口时,她吩咐侍女,“在这里等朕,没有吩咐不要进来。”
然后她推开紧闭的殿门,缓步走进去。
午时的阳光已穿过殿门和窗户的花雕框楼透洒进大殿,两个男子就立在殿中。
其中一个身挎腰刀,在殿中漫步,好奇地到处打量,一见她来到,立刻拜倒。
“参见陛下。”
“请起吧。”君月凝眸望着他身侧的那个背影,“赫连将军,好久不见了。我本以为你明日才会赶回,看来清风有意,船行如风,眼下我正好有棘手的事情要请你帮忙。”她悄悄改变了自称,不再以朕自居。
赫连爵站在明暗交接的阴影处,声音不高不低地飘过来,“船速太慢,我改乘了马,也免得引人注意。快马奔回只为了一件好奇的事情三公主因何会做了血月国的女皇”
“机缘巧合,侥幸得之。”君月微微笑着,“感谢赫连将军这样信任我,愿意返京助我一臂之力。”
“我回来只是想看看,这京里的人事到底有多少改变,还是像以前一样臭不可闻,丑不忍睹”他的言词犀利,咄咄逼人。
走出阴影交错之中,他已经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材在她娇小的身形前,犹如一棵苍柏与弱柳面面相对,而他锐利中带着几分寒意的双眸,使得他原本俊美的面容多了许多不近人情的冷漠,与她淡然从容的微笑更相映成趣。
“将军没有改变多少。”君月仰望着他的脸,笑道:“看来外面的生活比我想像的要自由舒服。”
“卸去一身重任,不再拚搏沙场,的确很自由舒服。”赫连爵一侧身,在旁边找了张宽大的太师椅坐下,跷起腿,“我听说二公主准备造反”
“看来二姐已经不准备避讳任何人,竟然连赫连将军都听到这样的消息了”她苦笑,“我早知道当这个女皇不容易,不过没想到二姐的耐性这么差,已经等不及要和我翻脸了。”
“大公主呢难道全无表示”
“大柹一直称病在家。”
赫连爵哼了声,“大概是想来个黄雀在后吧”他斜睨着君月,“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
“赫连将军的威名,血月国上下无不心生敬畏”
君月的赞美刚刚出口,就让赫连爵冷笑着打断,“可惜我是流亡之人。”
“如今我已经赦免了将军,而且近日还会下旨封将军为抚远侯。”
赫连爵的黑瞳一闪,微露诧异之色,吐出两个字,“为何”
她温婉地笑着。“我从无夺位之心,侥幸当上这个女皇,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信。环顾四周,举朝的文臣武将大都是大姐二姐的同党,我只有另辟蹊径培植自己的力量,而将军是我眼下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信赖”他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你凭什么信赖我”
君月轻声道:“十年前,我还是一个髫龄少女的时候,曾经被刺客掳劫,差点送命,当时是将军救了我,我身受将军救命之恩多年,无以为报,如今不正是报答你恩情的绝佳时机吗”
“十年前”赫连爵眯超眼,记忆不停地闪回。若非她提起,他还真的快忘记那件事了。
不错,十年前,他也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十八岁少年,恰巧担任了皇宫守卫之职,听说有刺客潜入皇宫,并掳劫公主,便立刻带着人马前去围堵捉拿,就在接近护城河边时,他们追上了刺客,那刺客正准备乘船逃跑,结果被他一箭射杀,救下了那个身形弱小的公主。
当时他并没有太留意公主本人,只是让手下将公主送回皇宫,后来女皇因为这一事对他格外嘉奖,再后来封他为将,派他到边关作战,一路加官进爵,最后号称百将之首,位列极地。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君月古怪地笑笑。“原来那个公主是你这么看来,你也是我的贵人,若非当初救你,我也不会被先皇看中,有了后来的一番事业,直至今日的境地。”
“今日之后的将军便是侯爷了。”她从容而坚定地说:“以后将军的前途也必定不可限量。”
“你把条件开得这么优渥,到底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很简单,请将军帮我平叛。”
赫连爵挑起眉毛,“我哪有那个能耐”
“将军如果肯帮我这个忙,当然就一定能做到。”她对他的信任超乎赫连爵想像的坚定,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吃了一惊。“我知道将军虽然被流放在外多年,但是一直心有不甘,这些年在外面悄悄建立了自己的秘密组织,已经是血月国暗中不可小觑的力量。即使我身在深宫之内,也听说过杀之旗的威名,将军不会说与那个组织无关吧”
随从万俟骤然大变脸色,本能地挺身向前,手掌摸向自己的腰刀,喝道:“你想怎样”
赫连爵一回手,按住了他,虽然也很惊诧,但是还能保持镇定,好奇地看着君月,“你说你久居深宫,从哪里听到这些事情怎么就会猜它与我有关”
“很简单,杀之旗的行事作风与将军当年的作战风格极为相似,而且,将军被流放出京之后不到一年,杀之旗就出现了,我相信将军不是甘于混迹江湖的平庸之辈,必然会有一番作为。将军这几年一直悠哉游哉地过日子,实在有种有恃无恐的感觉。”
“仅凭如此就能断定”赫连爵还是不解。
君月再一笑。“当然还要凭藉几点大胆猜测。刚才我说出杀之旗的时候,将军并没有特别惊诧的表示,也没有做出任何反驳,显然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原来你是在诈我。”他眯着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我原本想不透先皇为何会选定你做继承人,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那么,将军是否肯答应我的相求,帮我解决眼前的危机呢”
赫连爵问:“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
“我已经答应平反将军之前的冤情,并且升君为侯,这还不够”
“不够。”站在她面前,他微微低下身,漆黑幽邃的眸子紧紧望进她的双眸深处,“我会要得更多,只怕到时候你给不起。”
她的心中忽地一颤,有种奇怪的预感一闪而过,那或许不是什么不祥和恐惧,只是难以抓住的瞬间悸动。可眼下她知道自己不能有过多的迟疑,因为她没有更多的机会和可以求助的对象了,即使赫连爵是匹狼,她也只能引狼入室。
于是她郑重地点头,“好,只要我能给得起,将军的要求也不算太无礼的话,我可以保证,一定会如君所愿。”
赫连爵微微一笑。“一言为定。”他伸出宽大的手掌举在空中,君月纤细白皙的小手与之一拍相碰,偌大的殿中传来双掌相击后的回声。
这一碰之下,赫连爵才发现她的指尖都是冰凉的。原来在她看似沉静坚强的外表之下,也有着属于女孩子该有的不安和胆怯啊。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二公主霁月原计划在君月登基大典当天早上动手的。她已经调集了由她管辖的数千精兵在皇宫四周集结,只等她的命令就要全面封锁接管皇宫内的禁卫工作。
但就在这天清晨,她突然得到了惊人的消息她安排在皇宫东西南北四门,统领数千精兵的四位将军,竟在一夜之间被人将脑袋搬了家。
乍然接到密报的时候,霁月简直惊呆了。
“这不可能”她怒斥前来报告的手下,“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杀了难道是大姐还是老三派人做的就算是她们派的人,我也不信她们能有这样手段的手下一定是你们误报”
跪在她脚下的是一名副将,心中被训得很委屈,但也不敢表露,“公主,属下听到这消息开始也是不信,便亲自去现场看了,可几位将军真的是身首异处,而且是被人一刀砍断脖子”
“行了”霁月的脸色真的变了,“是谁干的难道是同一个人”
“据说几位将军的死亡时间差不多都在子夜时分,四个宫门相去甚远,这个人轻功再好也不可能瞬间移动四个方位,应该不是同一人,而是四个人一起动手。但是动手时间如此精确,下手如此很辣又不被人察觉,只怕不是宫里的人,更不是军中的人能干得出来的。”
“那是什么人做的难道是鬼不成”拍着桌子,她气得火冒三丈。
副将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道:“不知道公主听说过杀之旗没有”
霁月的表情忽然像是被极冷的冰冻结住,“你你是说哪个杀之旗”
“就是近来在血月国有传闻说是一个神秘人统领的神秘组织,旗下有大批死士杀手,近年有不少朝廷官员和富绅大户以及有头有脸的江湖人士死于非命,据传都与这个组织有关。”其实母需解释这么多,因为二公主青白的表情,就已说明她对这个杀之旗的了解远不比他少。
“你是说,大姐或老三中有人请来了杀之旗的人,做下昨晚的事情”
“属下现在只能这么猜测。所以请公主千万三思,不要冒险行事,暂时先让三公王顺利登基,反正她做一天皇帝也好,一年皇帝也好,只要二公主有心,还怕这江山不归您吗”
霁月珠贝般的银牙紧紧咬住下唇,她恨声咒骂,“就便宜君月那丫头几天好日子我不信这个杀之旗能罩住她一辈子”
宫内,君月得到消息,霁月的人马已经开始散去,显然是接到了撤兵的命令,于是她微微松了口气,抬头笑望着站在一旁的赫连爵。“还是将军有办法,二姐肯乖乖撤兵是最好的,我也不希望刚一登基就和她翻脸。”
赫连爵哼了声,“撤兵是她迫不得已,要她乖乖的那是不可能,你要是掉以轻心就一定会被她抓到反扑的机会。”
“我明白。”她嫣然笑着。“有将军在身边保护我,我可以放心许多了。”
他弯下腰,望着她灿烂明艳的笑容,“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妥,你不会背弃对我的承诺吧”
“当然不会,”她随手拿起旁边一卷黄绫,“为将军昭雪和升迁的圣旨我已经写好,明日起会在城南为你建一座新的抚远侯府,两个月左右便可竣工,这两个月中你可以先住回原来的将军府,那里我已经命人替你收拾好了。”
“我要住在宫里。”赫连爵吐出惊人之语。
君月一怔,“住在宫里可是”
“这是我索要的第一个好处。”他直视着她,目光中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第一个将军难道要从我这里要走许多的回报”
“当初击掌时我可没有说只要一个好处。”他提醒她曾犯下的错误。
君月轻叹,“是的,的确没有约定。但是将军不必将第一个要求就提得如此惊世骇俗吧将军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宫内呢虽然我是女皇,也不得不顾忌群臣的嘴巴。要知道,为了把将军请回来,为将军修侯府,我实在得罪了不少人。”
“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宫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愿意和我站在一起,为我说话,如果愿意,自然可以有无数的理由去说服别人,即使不能说服,也该以你女皇的本事封住他们的口舌。”
他霸道得过于自我的言辞让她微微蹙子蹙眉,“好吧,我会努力试试看的。”
“你已经是女皇了,就该有女皇的气势。”他伸出一指按在她的眉宇间,“不要再像个孩子一样,以为躲在角落里就没有人注意到你,因为没有人可以变作为你遮挡的大树阴影了。”
她陡然一震,仿佛他的话触动到了她心底最深的心弦。
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同时做对和做错了两件事。
对的,是急召赫连爵回来,解决了眼前将要发生的宫廷政变。
错的,也是召赫连爵回来。这个男人可以如此轻易就看穿她的心,而她已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生死荣辱都交托到他的手上,是不是太轻率了
赫连爵微微转身,扬声道:“女皇陛下,吉时已到,登基大典即将开始,您该到前殿去了。”
“哦。”她站起身,华丽的金色宫裙曳地张开,犹如美丽的金莲,在她的眼前忽地伸过一只手,赫连爵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俊容,难得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微臣是否有这个荣幸为女王引路呢”
他的笑容高深莫测,让君月竟然不敢直视,微微迟疑了片刻,才将柔荑轻轻放在他的掌中。
他屈指一握,便将她握于自己的股掌之间。
第二章
赫连爵从流放之徒变为抚远侯的事情,成为近日里血月国上下最让人震惊的大事,尤其当新女皇夏君月宣布赫连爵暂时担任内宫统领,留宿内廷的时候,群臣更是站出来反对。
丞相率先发难,“陛下,将赫连爵召回并赐予封号已经是对他天大的恩宠,抚远侯的位子可不是常人能坐的,另外两位侯爷怎么能服再让他留宿内廷,外面要对他和陛下之间生出多少无稽之谈”
君月从容反驳,“丞相也说是无稽之谈了,朕为什么要去在意只不过是因为还没有为他造好新府,所以朕的内廷先借他住个两天。至于封侯,赫连爵在沙场上为国建功多年,他的功劳不必朕说,你们心里都很清楚,以他的功绩早就应该封侯了。”
“但是先皇不仅没有封赏他,反而将他流放,可见先皇”
“可见先皇再英明也有失策的时候。”君月俏脸一板,“丞相大人,您以为在朕的面前反覆提及先皇是对先皇的尊重,却不知道这也是对朕的不敬吗”
君月还是公主的时候,见到谁都是笑咪咪的,从不和人发脾气,此时她板起面孔,竟有少见的威仪,让丞相也怔了怔,但随即他又大胆说:“陛下如果做事一意孤行,让臣等怎么能服”
她的目光扫过下面的一干人等,不仅是丞相,可以特例坐在她右手边的大公主和二公主也都带着看好戏的诡笑瞧着她,文臣武将等人表情严峻的也着实不少,她心知自己初登皇位不能和所有人反目,于是莞尔一笑。“好吧,既然丞相大人不同意,朕会去和两位侯爷商量的,朕当然要给丞相大人面子了。”
二公主这时悠然开口,“陛下啊,您刚刚登基,是不是该开仓放粮,或者大赦天下,以显示您的皇恩浩荡”
“谢谢二姐提醒。”君月自上而下微微点头,“这件事就交给大姐办吧,户部和刑部的事情向来是大姐负责。”
大公主笑着回应,“是,谨遵圣命。”
散了朝,君月转向后面的屏风,那里有个人静静地伫立,吓了她一跳。
“为什么称病不上朝”她看清那个人,脱口问道。
“我若是到场,那些人不会争论得这么热闹。”赫连爵的嘴角依旧挂着那丝嘲讽的笑。“怎么你准备妥协了”
“总该软硬兼施,不能死硬到底,毕竟我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他们。”君月慢慢向后殿踱步而去。
“让大公主去开仓放粮是不是故意挑拨她和二公主的矛盾”赫连爵的悠然一语让她不由得回过头,面露诧异。
“为什么这么说这些事情本该是大姐做的啊。”
“但二公主这些年却一直是代天子巡狩,在外面露脸的事情多是二公主去做,开仓放粮的事情她做了不是一回两回了,论经验她是最多的。”
君月眨眨眼,“你在外面多年,却对朝廷一直很关注。”
“血月国并不大,随便刮阵风就能把这些事情刮到我耳朵里来了,”赫连爵的个子高她许多,只是慢悠悠地走就能跟在她身侧。“陛下初登龙庭,难免有不少人说三道四,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便开口。”
她看他一眼,“我若开口,你是不是就要像上次一样,派几个杀手把他们一一都除掉不,我不希望后世提到我时,说我是个血腥残暴的女皇。”
“看来你的心不够狠,这可是做帝王的大忌,这一点你可比不了先皇。”
他的嘲讽惹得她一声长叹。“我知道我处处不如先皇,这也是我不能明白她为什么会选中我做女皇这些事情不是我想做的。”
“大概是她老糊涂了。”他放肆地嘲笑一句,“不过眼下你该有所打算,不能让这帮家伙牵苦你的鼻子走。”
“我知道。”她又一笑,“所以我不会让你的侯爷府停工的,至于那两位侯爷年纪也大了,向来都不大管事,我会想办法说服他们。”
“有件事我很好奇。”他侧目望着她,“你就不怕有一天我功高震主,真的做出当年让先皇都惧怕的事情”
“你会吗”君月直视着他的眼睛,坦然问:“对于你来说,这世上什么最重要权力金钱女人”
赫连爵诡谲地一笑,“我不会告诉你答案的。”
她一怔,又笑道:“无妨,我早晚会知道。不过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俩现在同坐一条船,我要依靠你帮我立稳这个朝廷,你要依靠我站稳在朝廷之上,所以我相信你暂时不会有过多的图谋。”
他挑挑眉,“你的心思比我想的要深。”
君月只是苦笑,“小羊羔总要学着长大些,才不至于被虎狼吃掉啊。”
“说他们是虎狼那是抬举了他们,说自己是羊羔,你就贬低了自己。”赫连爵深深地凝视她,直看得她心底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冒出来的时候,忽然改变了话题,“你学过骑射吗”
“骑射没有。”她被问得一愣,“你知道血月国的公主是不学骑射的。”
“不错,血月国的历代女皇们都认为骑射是男人的事情,她们只要将国中最优秀的男人掌控在手中,就可以掌控好这个国家,但是在我看来,身为女人也该有许多本事,除了床上的功夫之外。”
他赤裸裸的情欲之话让君月赫然红了脸,“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这有什么”他张狂地扬起下巴,“怎么先皇没有给你招驸马,也没有让你选几个男宠伺候吗”
“我又不是大姐和二姐。”她慌忙躲过他过份锐利逼人的眼神。
全国都知道她的两位姐姐在男女之事上的那些传闻吧大公主望月喜欢豢养男宠,府中有不少美貌男子出入,每年科考都是她主考,选中的甲等头三名未必是学问最好的,但一定是姿色最出众的。
二公主霁月十五岁就招了驸马,但是驸马畏她如畏虎,霁月不宣召,驸马不得轻易入内院,所以也有传闻说霁月的内院其实另有新欢,夜夜笙歌,驸马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相比之下,她只是躲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埋头读书,平时最多和有学之士谈谈学问,从不有多余的绯闻传出。
赫连爵见地粉嫩的面颊已经红如朝霞,顿时起了戏谑之心,弯下腰,食指轻触她面颊,靠近她鬓边悄声道:“没有尝过男女滋味的女人可不是个完整的女人,也许你该试一试。”
“无礼”她慌乱地打开他的手,打开他已经逼近的危险气息。
一串轻任的笑声从他的口中逸出,在后殿的大门口,万俟等在那里。“将军,您要的马已经准备好了。”
“马”君月不解,“什么马”
“我说过女人该学点本事的。”赫连爵说,“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匹马,你要先从学习骑马开始。”
“不。”她断然拒绝,“你怎么能私自做主我出入有车,不必学骑马。”
“到了车不能行的地方呢你要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就在深宫之内都不出门吧”他强行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拉出侧门。
在那里有一红一白两匹高头大马,颇为威武地站立着。
赫连爵看了眼君月的衣服,“你这身皇袍太过繁琐累赘,实在不适合骑马。”
“我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你别胡闹了。”她想趁机溜走,却被他长手长脚地轻易抓回。
“不要溜,这也是你身为女皇该学的必要功课。不适合骑马也无所谓,我有别的办法。”他忽然将她抱起,然后纵身一跃跳上马背。
君月惊呼一声,吓得闭上眼睛,再一睁眼只见自己已经在马背之上了,赫连爵在她的身后,而她是横坐在马背上,他的双手环过她的左右两侧,牵住了缰绳。
“赫连爵,这像什么样子”她脸红心跳,更觉得恼怒。
“身为女皇连骑马都不敢,这才该说像什么样子。”他嘲笑着她的胆小,也能感觉到身前的她已经呼吸紊乱,慌乱的双手甚至不知道该抓住哪里,只是紧紧抓住自己衣襟。
“你现在这个样子,待会儿马儿跑起来的时候就会掉下去,抓自己的衣服有什么用”他轻轻踢了一下马,马儿刚刚动了动腿,君月的惊恐加重,本能地向后一倒,便倒进他的怀中。
赫连爵哈哈笑着顺势腾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
“你的腰真的很细啊。”他暧昧的赞美让她再度红了脸。
“赫连爵,放朕下去”她在他面前第一次用了朕这个字眼,想以女皇的威严迫使他结束这次独断专行的胡闹。
但是赫连爵岂是听人摆布的人,他一拉缰绳,脚下很狠一夹马腹,马儿立刻迈开四蹄,沿着宫苑旁宽大的道路飞驰起来。
两侧的侍卫和宫女太监都惊注地左右闪避,瞪大眼睛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这一幕。
君月紧紧闭着双眼,不敢张开,一来是她不敢看两旁飞速倒退的景象,二是不知该如何与其他人的视线相对。
在那些人的眼中,她持重温厚的形象全都毁了吧那些人大慨也会将她看作和大姐二姐一样轻浮放浪的女子,竟然会在宫内和一个男子纵马狂奔,而这个男人还是刚刚被开释的朝廷罪臣。
也不知奔驰了多久,马速忽然变慢了,她这才慢慢张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御花园中,这里甬路狭窄,又多是拐弯的道路,所以赫连爵才放慢了马速。
她一咬牙,做出一个让赫连爵吃惊的举动扳开他的手臂,纵身跳下马背。
没想到这个看似小白兔一样胆小柔弱的女人,居然敢做出这个不要命的举动,他完全没有防备,即使他迅速伸臂一捞也没有捞到她,君月结结实实地摔在旁边的青石板上,一下子将她摔得脸色青白。
赫连爵急忙跳下马,将她抱起,喝斥道:“哪有你这么不要命的”
“也没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她倒吸着冷气,“我现在真后侮召你回来。”
“摔到哪里了”他急忙检查她的伤势。
君月强作镇定地说:“没事,大概是扭到脚了。”
他顺着她的话去摸她脚踝,听到她立刻又倒抽一口冷气,便知道她扭得不轻,不由得想讥笑她一下。“哼,不是英雄强作英雄,你以为你是武林高手”
“君子不会强人所难,我一直把你当君子。”她反唇相稽。
“可惜你看错了人,我从来都不是君子。”他抱着她坐列旁边的台阶上,随口问花园外的宫女。“还真有没有空余的房间可以安置女皇的”
宫女吃惊地看着他们,忙道:“旁边有间书房,里面有软榻。”
“叫太医来,女皇的脚伤了。”他没有妄动,以防她的脚伤加重。
君月的额头上已经泛出大颗大颗豆粒般的冷汗,但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便紧紧咬着牙关,双手十指捏进了衣服。
赫连爵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她的后背上轻点了几下,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送到她嘴边。“吞了它。”
她皱紧眉,“是什么”
他也不多做解释,直接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口吞下药丸。
“现在还疼得厉害吗”确定药丸已经被她吃下后,他才缓缓问。
君月怒目看着他。“你心中就没点礼法尊卑吗我毕竟是女皇,你现在就表示得这么张狂无视于我的存在,让我们怎样继续合作”
“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你好。”赫连爵大言不惭地笑着,“让你学骑马是锻链你的筋骨,哪个女皇不需要好的体魄才可以有所作为要是像先皂那样短命,你有多少理想抱负都无法施展。”
“那也要循序渐进,慢慢来啊哪有你这么强行胁迫我骑马的更何况,这宫里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我们,难免其中有大姐二姐的密探,她们现在正愁找不到我的把柄,你这样做”
“怕别人以为你和我之间有私情”他直接说出她的顾虑。“怕人家暗中议论你和我有苟且之事”
她别过脸去,抿紧嘴不回答。
赫连爵幽幽笑着。“就算他们这样议论了又怎样女皇难道就不该有情人吗更何况,你现在连个男宠都没有。”
君月烦躁地一斥,“你又说这种无聊的话先皇刚刚过世,周围又有这么多未竟的事情要做,我哪有心情想这些事情。”
“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过男人的味道。”
蓦然间,他的唇袭压上她的,让她来不及惊呼,就被他攫取了唇上的温度相色泽,连她口中最青嫩的气息和味道也一并被攫取了去。
她张大眼睛,最初忘记躲避,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神智,狠狠一巴掌打到他的左脸上,将他打开,喝道:“放肆”
赫连爵舔了舔嘴角,笑咪咪地看着她娇喘吁吁,脸颊艳如桃花,暧昧地说道:“很久没有尝到这么甜美的味道了,在我的亲吻之下,女皇还能保持这样的清醒,真是让我佩服,看来是我的功力退步了。”
一瞬间,恼羞成怒和不知名的酸涩涌上君月的大脑和鼻子,她气得手脚哆嗦,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买他。
“脚还疼得厉害吗”他忽然淡淡地转栘了话题。
她一怔,从愤怒中清醒了几分,果然发现脚踝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撕心裂肺地疼了。
“那颗药丸是绝佳的止疼良药,市面上千金难求。”
君月只是瞪着他。这个人阴阳难测,情绪变化多端,手段非常,她现在确定自己是招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到自己身边,但她和他现在是坐在一条船上的同行者,周遭都是可以将船倾覆的风浪,她不能赶他下船,只能借助他的力量乘风破浪,度过这场劫难,其他的就等到以后再说了。
太医闻讯赶来,内侍们将君月抬到旁边的书房中。
赫连爵站在床头看着太医小心翼翼地为她接骨,却因为胆小而不敢下手,乾脆推开人,“走开,胆小到这个份上怎么救死扶伤”
他双手按住君月的脚,用力按揉几下,大概是他的秘药起了作用,她还来不及痛呼,扭到筋骨的地方已经被他归正了位置。
“怎么会突然坠马”丞相闻讯赶来,急得不可开交。“明日是祭祀大典,女皇必须出席的”
“丞相大人来得好快。”赫连爵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丞相没注意到他站在旁边,乍然看到他,也吓了一跳,很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赫连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赫连爵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闲聊超往事,“当初我被逐出京城的时候,丞相大人好像还是兵部尚书吧升迁得好快啊。”
“那也没有将军这样的传奇经历,大起大落,在朝廷中传为美谈。”丞相哼了一句。
“是美谈还是非议,你我心知肚明。”他当然不会示弱。
君月虚弱地打断两人,“好了,你们两个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别在朕的榻前争执,失了体统。”
“让陛下见笑了。”丞相连忙低下身子告罪,“不过,陛下,明天的祭祀大典可怎么办日子时辰都是早已定好,不能延后,可是陛下现在这个样子,又是寸步难行。”
“让大姐替我祭祀好了。”她淡淡回答,“她曾经在先皇病重时,代先皇执行过祭祀仪式,那些事情她都懂的。”
“那怎么可以呢这是陛下登基之后的第一次祭天,让别人代为祭祀有违祖制啊。”
“祖宗在天有灵会谅解朕的。”她轻叹着挥挥手,“丞相先请去吧,祭祀的事情麻烦您告诉大姐,过会儿朕会下旨给大姐的。”
丞相离开时,回头看了眼赫连爵,“赫连将军不走吗女皇需要休息。”
他只是顽劣一笑。“丞相操心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
丞相变了脸色,拂袖而去。
君月闭着双眼,很是虚弱。“你一上来就得罪丞相,无异于得罪群臣。”
“我的出现已经得罪很多人了,丞相心里对我反感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何必藏着”赫连爵冷笑,“他不过是靠当年对先皇和大公主的拍马屁才有今日的地位,说到真才实学,他也没有几斤几两重。”
“但是丞相毕竟是百官之首。”
“三年之内,我会让文武百官都只臣服于一人。”
她霍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你说的这一人,是指谁”
他眨眨眼,“除了尊贵的女皇陛下,还能有谁”
“我不敢信你的话。”她轻叹,“赫连爵,我知道你的野心很大,但是你也要记住,我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我需要你为我立下一个稳固的朝廷,你也需要我为你恢复名誉和地位,所以别把我当孩子一样戏耍。”
“真不知道是你高估了我,还是觉得我在低估你”他低下头,俊容贴近她的双眸。
她知道自己的躲避会让他视为软弱,所以即使他有可能再度侵犯自己,她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躲开。
“许多年前我见到你时,你还是温文如玉的一个少年英雄,意气飞扬。”她缓缓地说起往事,让他略带邪肆的笑容在唇边一敛。“后来听说了你的许多事情,知道你被先皇看中,封了将军,是朝廷中最年轻的将军,但是你在战场上的表现无愧于先皇对你的器重。直到你二十一岁,就被血月国上下公推为百将之首。”
赫连爵慢慢站直了身子,眼睫微垂,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那神情危险中带着几分魅惑人的妖异。
“但是功高震主的确是历朝历代身为臣子最大的忌讳。先皇听说了很多有关你的流言蜚语,尤其是听说你和邻国的皇子司空曜私交密切,于是开始对你产生了质疑。后来几场战役,你明明有取胜的可能,却故意放了司空曜一马,甚至还曾经小输几阵,终于激怒陛下,将你急召回京,当面训斥,责问你是否有通敌叛国之嫌,将你眨出京城,流放外省,永不还朝。”
她的娓娓道来并没有让赫连爵的神情有丝毫变化,只是饶有兴味地挑着眉听她讲述,仿佛在听她讲述一个关于别人的故事。
“你出京后,我曾托人打听你的消息,但是你萍踪浪迹,很难找到。”
“找到我又怎样”他终于开口。
“若能找到你,我想请你与我见一面,我不相信当年奋勇救下我的那个少年将领会做下叛国之事,如果你有委屈,我会代你向先皇禀奏,还你清白。”
“不必。”那丝嘲讽的笑意又爬上他的嘴角,“如果我愿意为自己洗刷罪名,许多年前在先皇面前我就会说明白了。”
君月微怔。“那你”
“我是故意的。”他眼中闪烁着古怪的光,“我厌倦了当时自己的位置和要做的事情,所以陛下的问罪正中我下怀。”
“你故意让自己背上黑锅,背上洗不掉的罪名,成为朝廷上下全国内外都看不起的叛徒”她的声音陡然提高,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你怎么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情这样做对得起谁扶你走到那样一个顶峰的人难道只是先皇或是你自己吗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你轻易放弃自己得到的,背上骂名,让那些忠心辅佐你的将领和士卒们情何以堪”
赫连爵诧异地看着她,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篇话。静默了片刻之后,他转颜一笑,“看不出你还是如此喜欢打抱不平的侠义心肠,这些话如果说给我的旧部听,大概会有些人要痛哭流涕了。”
君月见他还笑得出来,像是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气得又闭上眼睛,不再和他说话。
一阵沉默后,赫连爵才开口,“你这样为我着想,我是该感谢你的,不过这些想法不过是孩子气的念头,幼稚又可笑,现在我不与你争论这些。我只问你,明日的祭祀大典你真的不去”
“你看我现在的脚,怎么去”她没好气地反问。
“想去自然可以去,抬也把你抬去了。你让大公主代你祭祀,这看似是把天大的信任交给了她,其实却又在挑拨她和二公主的关系,是不是你这小小的脑袋里倒是有不少花花肠子。”
“你的脑子里才会有肠子”她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赫连爵看着她笑。“明天祭祀大典我替你去转转,看看外面那些人到底在议论什么。”
她想阻止。“你不要又惹是非,外面的人对你可不是一丝半点儿的厌恶。”
他诡笑。“所以我说你太幼稚可笑,有些事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明天等我回来再给你讲些有趣的故事吧。”
第三章
大公主望月从祭祀台上一步步走下,两旁有许多与她相熟的官员都忙不迭地跑上去问候讨好。
“殿下风采让人折服啊”文臣甲弓着腰跑到望月面前,谄媚地笑着。“从殿下身上还可以看到先皇的风范。”
武臣乙则面露关心。“听说殿下前几日病了微臣要到府上探望,但是把门的说,殿下吩咐不准任何人入府。”
“哦,是我不想麻烦各位。”望月爱理不理地漫步走着,一脸高傲,显然这些恭维话她都已经听腻了。“现在新皇登基,还是不要让陛下觉得我是在故意拉拢党羽比较好。”
“陛下近日委以殿下这么多重任,显然是很相信殿下的。”文臣丙也凑了过来说。
望月哼了一声,“那丫头的心思可未必有你们想的这么简单。”她正向前走,忽然顿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前方。
就在祭台下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赫连爵负手而立,正对着她微微笑着。
她心头猛地跳动几下,沉声道:“你们先走,我有话要和赫连将军单独说。”
赫连爵看着望月走向自己,微微躬身。“见过殿下。”
“赫连将军好大的架子,刚从外面被释放回京,见了本公主部下来参见一下,遗要本公主来见你”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殿下误会了,我是看殿下身边前呼后拥的有那么多人,不方便和殿下说话。况且,殿下向来不喜欢主动倒贴过去的人,不是吗”
望月眯眼睛盯着他。“我听说你跟了老三老三哪里好,让你这样为她效力当年我拚命邀请你加入我这一边,你都视而不见。”
“三公主毕竟已经做了女皇,她可以给我的好处可多着呢。”
她咬了咬唇。“你是不是看上那丫头了小心啊,那丫头外表看似单纯,其实才是个很角色,否则我和霁月怎么会败在她手上她现在用得到你才会给你好处,一旦她利用完了,就会将你一脚踢开”
“多谢殿下提醒,我会铭记在心的,不过,我也要提醒殿下一句,天下美男无数,殿下的身体却是最要紧的,不要光顾着逍遥享乐,把身体搞垮了,你拿什么和陛下竞争天下呢”
他的话说得望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由得咬牙怒骂,“不识好歹的家伙我看你在老三的手里到底能捞列多少好处”
二公主府中,霁月怒火满腔地狠狠拍了一掌在椅子扶手上,“老三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祭祀让大姐去,开仓放粮赦免囚犯都让大姐去她和大姐的感情什么时候好到这个地步了”
驸马曹贤德一贯好脾气的劝慰她,“这些事情都是大姐常做的,陛下派她也很合适,你就不要生气了。难道上次的亏吃得还小吗”
“就是因为上次吃了暗亏,所以我早晚要把这个亏补回来”
霁月还在生气,听到外面有人报说赫连爵来拜见。
她怀疑地问:“赫连爵我和他又没有什么交情,他来做什么”
曹贤德猜测,“也许他是代表陛下前来示好的听说他现在住在内宫,和陛下已经走得很近。”
“不要一口一个陛下叫得那么顺嘴在我府中只许你叫她以前的封号赫连爵住在内宫的消息谁不知道我就奇怪了,他当初被赶出京城的时候老三年纪还小,两个人怎么会突然勾搭在一起”
“还是不要见他了吧”曹贤德担心地说:“我只怕这个人不简单。”
“他当然不简单,难道我就简单了吗”霁月冷笑。“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赫连爵只身走人厅堂的那一刻,霁月的双眸陡然一亮。
许久不曾见过这样出色的男子了。
他有着令人敬畏的锋芒,却内敛如刀,时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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