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发现,在所有人都狂热的时候,想要保持平静真挺难的,就算他对自己的相术很有信心,但还是忍不住盯着赛场,这种下完注等着揭盅的心情,的确挺刺激的。
黑骑的赔率很高,这也间接说明了它的实力,七骑中,黑骑一开始就落在第六,可只有得了第一才能赢钱。
一圈过去,和前面的距离不仅没有缩小,反而越拉越远,便是青一几个再相信云起,这会儿也忍不住开始为自家的荷包哀悼了。
眼看还剩最后半圈,前面四骑你追我赶,不分上下,后面三骑却逐渐拉远。
几个青几乎不忍再看时,变故忽生。
跑在最前面的“红骑”马失前蹄,脖子向下猛地栽了下去,顺着赛道一个翻滚,滑出去老远,眼看活不成了,骑手被摔的飞出一丈多远,好在身上带了护具,虽受了伤,性命无碍。
原本只和“红骑”相差一步之遥的三骑反应不及,有两人直接撞了上去,第三骑险之又险的拉住缰绳,却被身后三骑如风一般的越过。
这样的变故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看台上安静了一瞬之后,又爆发出各种声音。
兴奋尖叫的,痛哭流涕的,破口大骂的……
几个青自然属于前者,也不叫喊,屏住呼吸,瞪大了眼,一眨不眨的瞅着“黑”,看着它在最后一个弯角越过了第一名,第一个冲到了终点,才齐齐发出一声欢呼。
青二乐不可支道:“黑骑是一搏九啊!我赢了九千两!九千两啊!哈哈哈!”
青四郝然道:“我银子不多,只押了五百两。”
青二道:“青一赢的最多,他和公子一样,都押了两千两!回头记得要请我们吃饭啊!”
“是我让你们舍不得下注的吗?想吃饭啊,自己做去!”
“……”
云起很怀疑,若不是不好意思超过他,又或者对他不是那么信心十足,这些家伙们一定押的更多。
云起无声叹气,认清了一个事实:他身边的小厮,可能个个都比他有钱……
二青摩拳擦掌道:“公子,我们下一个压谁啊?”
云起道:“这个,得你们自己去挑了。”
二青失望道:“公子,您不带我们玩了啊?”
云起道:“方才那笔外财,并不是你们运中之物,若是捂着不放,并非什么好事。你们再凭自己的本事或运气赌上几把,才能让气运平息,化为己用,消除隐患。”
二青哭丧着脸道:“公子,那我们要拿多少钱去输啊?”
云起安慰道:“也不一定就是输,嗯,和先前的本钱差不多就成。”
几个青又高兴起来,九倍的利,哪怕把本钱全输出去,也还有八倍呢。
其实他们也没那么在乎钱,不然也不会贸贸然将几乎全副身家拿去陪云起玩,他们更喜欢的,是这种刺激的感觉——当然能赢钱更好,能多多的赢钱就更更好了。
于是在云起再三保证这里不会有危险后,几个小厮被赶去各凭本事赌马,云起则又找了几个伙伴一起玩蹴鞠。
可惜在这种大环境下,几个玩伴很不敬业,每次赛马开赛的时候都要溜号,完了还要进行“技术性讨论”,让云起玩的很不尽兴。
那边一声鼓响,再度被抛弃的云起抱着小胖墩蹲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地上的球,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且略带沙哑的声音:“云公子。”
云起一转头,便看见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男人高大的有些过分了,云起几乎将脖子扭断,才能勉强看见他的脸。
男人伸手,云起在他手上扶了一把,站起来。
手滚烫,干燥,粗糙,上面的硬茧不是差点,而是直接在云起手背上划出几道清晰的红痕。
云起习惯性的拍拍衣襟,可惜上面沾着泥巴的积雪早就融成污渍了,哪是拍就能拍的掉的?
不过云起也只是做做样子,随便拍了两下算了,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这男人还是高的很过分。
眉眼锋利,眼神平静,应该是见过了风浪的。
嘴抿的很紧,嘴角习惯性下压,想来笑的很少,生活压力很大。
肩宽背厚,双肩略张,应该是穿惯了铠甲之类的东西,腿长而直,可见并非自幼长在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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