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音讯》01弹珠

  你是谁停顿  30  秒。
  你j岁停顿  30  秒。
  你在哪裡停顿  30  秒。
  你是怎麼死的停顿  30  秒。
  一组特定的问题,以特定地时间间隔,从西厢房「那间」房中的扬声器中播出,闷闷地越过稻埕传进我这间屋子裡,为整个夜晚增添一g诡譎的气氛。
  说诡譎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是座颇有规模的古老叁合院,左右各有叁层护龙,后头靠着一座小士丘,四周则包围着一大p茂密的竹林,一条曲折的小径从满地的竹叶下钻过,然后还得穿过更大一p比人还高的芒c林,才能接到外头那条仅能通行一台汽车的柏油路,而最近的人家也是十分鐘脚程外的事了。
  照理说,这样的个自然环境与这样的仲夏夜晚中,理应要有许许多多的虫鸣蛙叫,但是没有,一座诺大的宅子有的只是完完全全的寂静,如果你没算进晚风扫过林头的唰唰声、竹子彼此摩擦咬合的嘎嘎声、与远方不时传来的吹狗螺声的话。
  难不成是隔在芒c林和柏油路间那道无形结界的关係,越过结界走上小径气温便会顿时少上j度
  不,我是说,这诡异是实在太安静了,彷彿不论是人是鬼,都被西厢房中整晚重覆的问题给彻底惹脑,累积的怨气可能随时会爆发。
  你死的时候j岁停顿  30  秒,。
  你是鬼吗停顿  30  秒,。
  你想要做什麼停顿  30  秒,。
  「你在这g麻啊」
  我吓到唰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因为那组每晚都要重覆播放的问题已经听了快两年,但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问题啊况且这个声音和扬声器中的播音一模一样,又是问得这麼靠近与大声,难不成,我慢慢地转过头去。
  「天吶,」果然是那傢伙:「沛沛,不是跟妳说过了别突如期来地在别人背后说话吗」不过说真的,我是结结实实地鬆了一口气。
  「拜託,吓死人的应该是你吧,」她白了我一眼,俐落地在黑暗中绕过我坐的沙发、茶j与满地的线材,没好气地倒坐到她的位子上:「你不是说明天要期末报告,今晚不做实验,要我们回家好好休息吗那你在这裡做什麼,还把仪器都架好开始录音了」
  「既然要妳在家休息,为什麼妳还要跑来这裡」我用问题逃避她的问题:「况且一个nv孩子大半夜的在这种荒郊野岭乱跑,也太危险了吧。」虽然我万分感谢有个人能在这样的夜晚一起聊天,但我是真的打从心裡为她担心。
  「哈哈」没想到那小妮子居然没良心地笑道:「你最不用c心的就是这个,看我这身打扮,」沛沛轻轻一甩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髮,衬着一袭白se连身洋装:「我刚才在小径的入口看到j个小混混,嘿还都带着他们的小nv朋友,一群人在那吹嘘自己有多勇敢,说待会儿到鬼屋夜游有多刺激,但看起来一副没人敢第一个踏上小路的胆小样子。结果他们猛地看到我低着头幽幽地转进小路,就把他们吓得目瞪口呆,连身上的刺龙刺凤都瞬间萎缩掉了。反倒是我走进竹林裡后,赫然听见我自己的声音在问妳是谁哼,这才让我吓到快尿k子勒,后来才想起应该是你先来把录音机打开了,鸣鸣。」她假装委屈的啜泣。
  我白了她一眼。「妳穿着一身白又在这种地方哭泣,不觉得有点太y森了吗」
  「是吗」沛沛抬头用水汪汪的大眼望着我:「也好,要不然等一会吓到你这个胆小鬼。欸,不过说真的,你不觉得今晚房间裡特别的冷吗」说着,她开始摊开手上那揉成一团的风衣夹克。
  「冷」我说:「我觉得这间屋子从来就没有停止y森过。」
  「喔是吗」她还在和纠结的夹克袖子奋斗:「我倒是满喜欢这个鬼地方的」
  喀喀喀喀喀喀喀
  我俩同时抬头望向那发出弹珠掉落声的天花版。
  「我听说过,」我迟疑地说:「这种声音是来自於水锤效应,水龙头快速关闭,导致水管中的水压剧变,压力在水管中震盪,使得没固定好的水管来回碰撞墙壁,所以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p啦,」她口中的语气总是那麼倔强,但她流露出恐惧的双眼却始终不敢转离天花版:「如果是水锤效应,那水管长度不变,撞击墙壁的周期间隔也应该要一样,不是吗但是,你听那撞击声是一次近过一次,这明明就是一个弹x系数  0.46  的球形或圆形y物掉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
  「啊」我怀疑她那精确到小数点下第二位的数据。
  「我算过了,」她终於穿上那件纠缠已久的的夹克,并将视线离开天花版对我说:「如果你证明的话,我把档案放在你笔电的桌面上。」
  「嘿我说过不要乱动我的笔电的」我赶紧起身把萤幕盖上。
  「算了啦,」沛沛不在乎地挥挥手:「那已经是好j个月之前的事了。总而言之,那就是弹珠掉在天花版上的声音,不可能是别的。」
  「弹珠」我指着叁合院的天花版说:「那上头就是瓦p屋顶了欸,谁会在上面玩弹珠我倒觉得是小鸟叼的种子掉下来,或陨石的声音。」
  「你是认真的吗」沛沛扬起半边眉mao:「有那麼多陨石掉在我们的屋顶上运气没那麼好吧」
  「那妳觉得还会是什麼」我觉得我们已经準备进入斗嘴模式。
  「天晓得,反正这间鬼屋这麼y」
  喀喀喀喀喀喀喀
  另一个弹珠掉落的声音让我俩四目相覷,p刻后,我才又问道:「所以妳明天真和我去期末报告」
  不在这间屋子谈论这间屋子的事,这是我和沛沛多次被这裡的怪事吓到,并相互责难与争执后所达成的共识。
  「不行吗」沛沛识相地跟着转移话题:「很可怕不要问」
  「还好,但,」我在脑中寻找合适的词:「很诡譎」我不太满意地说。
  「诡譎」沛沛满脸不在乎地说:「有比我第一次来这边还诡譎吗」
  唉,我暗地裡嘆了一口气,的确,我确实还记得沛沛第一次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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