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华山的雪,也是按着脾气下,有的时候晴空万里残雪不融,有的时候鹅mao大雪连弟子都看不清眼前的路。如果有人琢磨透彻这山华山的雪,那么他离出师估计也不远了。
今天的雪,没有平日那么大,和江南的雨壹般,绵连的让人觉得心烦。焚香的味道因为冰冷的空气都嗅不到了,只剩下他壹个人看着老君像出神。
观里也就他和他师傅,他负着剑,无意地摸了摸眼上的伤痕,而孩童也就盘坐於此。二者无声无息,等到那焚香烧尽,才有人开口。
“打算下山了吗”孩童开的口,冷漠地如同外面的雪。他放下了手,盯着那看了许久的老君像,却给出了疑问作为回答:
“师傅妳还记得,我入门的那天吗”
孩童所说的每壹句话,仿佛都是那么冷,这遮挡风雪的道观供奉的好似不是那老君像,而是那尊盘坐的寒冰。
“初春,所以才叫妳逝寒。”
他听到这回答,点了点头,第壹次把自己的视线转回到自己的师傅身上:“所以我再回来的时候,定还是个明媚的春日。”
孩童冷笑了壹声,扬了扬手让他的徒弟离开,而他笑着撑起了放在壹旁的伞,那白se的雪落在素se的伞面,脚踏雪发出沙沙的声响,壹步壹步消失在这连绵的小雪中。
他是山华五子,江湖上知道他名号的人都不会想与他为敌。但也许只有壹个人,敢和他过意不去,也只有这壹个人,逝寒永远会去害怕,惊恐地用笑来掩盖,惊恐地逃出这个他生活了十j年的山华派
修道入魔,放在什么人身上看似都极为可怕的壹件事情。但对於山华派的人而言,这算不上什么,作为江湖第壹派的山华派也是叁千道宗独树壹格的存在,以武论道,旁人看来是多么的不可理喻,可正如掌门无白子所言,这不仅仅是证道,还是证自身。
山华武功本就是玄妙,取自於太虚八荒,鉆研同时也在领悟宇宙洪荒的真理。遇到什么不理解的地方,陷入迷茫也是正常。下山说是歷练,壹是学以致用,二来也算是散心。
逝寒和无白子提出下山的要求的时候,无白子本不想答应,以逝寒的武功,虽然算不上傲视群雄,但是独步江湖还是没问题,练到这个地步已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不存在入魔的问题。他是山华五子之壹,就是各派掌门看到都要对这个年轻人毕恭毕敬喊壹声逝寒道长。
他为什么要下山无白子坐在蒲团上,第壹次感觉到了冷。说到底,自己的五个徒弟,留在自己身边也只剩下胡说壹个人了。真是可笑,他是山华掌门,就是当朝皇帝也尊称自己壹声上仙,可自己的徒弟却与自己越行越远。
月兰被自己逐出了师门,清河叛师去了薄渊宫却落下的尸首无存的下场,元白领悟无上剑势后不愿安於山华壹隅独自出走了。如今逝寒说要下山也不知回不回来,孤苦伶仃用在自己身上也算得上是贴切。
“师傅啊,”胡说从道观的小门走了进来,因为没打伞,所以进门拍了拍身上的雪,“雪下成这个样子,妳不打算休息壹下吗妳已经坐在这里坐了快壹天了。”
孩童冷笑,仿佛他只会冷笑,哼声带着落寞:“知道逝寒为什么下山吗”
“师弟啊,我刚刚过来还在下山的路上见过他呢。”拍完雪的胡说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寻思着,“没记错的话,是去赴约。”
“他逝寒的约,这江湖谁要的起”无白子笑的已经麻木了,胡说也不懂他师傅的意思,回头望了眼外头的雪:“师弟从来不会动情,能卖给他人情的人,说不定也有点本事吧
哎,雪又开始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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