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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她分明看到窗棂上悬着两滴雨水,晶莹剔透的挂在那里,像情人悬在睫上的泪,盈盈欲滴。
挂了电话,浅浅木然的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萧,在哪呢”
“浅浅,我这工作比较忙。过会联系你,晚些一起吃饭好不好。”
她心尖一颤,几乎要滴下泪来,狠狠闭一闭眼,复又睁开眼来,窗棂上那一滴水珠,终于滴了下去,再也收不回来。
听着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总是生生教她乱了心跳,多少回,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而如今,他这一双眼睛,终究看见的,不止她一人。她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宝贝乖,把下午茶都吃了。”
她心底微酸,怔怔听着,轻轻点了下头,默然不语。
听着嘟嘟的忙音,她忽然觉得自已像傻子一样,坐在那里手指紧紧攥着衣服,直攥出一手心的汗来。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失了力气,雨天本来是极凉爽的,可是额头上涔涔地出了汗。
茫然的转过头去,半掩的窗帘外面一枝香樟树叶伸到窗前。不知是什么鸟儿,在枝头上脆声宛转,一声迭一声在那里叫着,直叫得她耳中嗡嗡起了耳鸣。
。
季萧终究是失约了,苏浅这些天来除了上班几乎没有出过门。浅浅虽然不怎么爱逛街,却也绝对算不得是个宅女。对于她这样反常的状况,苏澜又担心又无力。
浅浅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去。
“哥,你想什么”
苏澜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么快就被她看出来他有话想了。
“丫头,你”他欲言又止,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哥,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这就是恋爱综合症”她故意取笑,秀眉挑得高高的,戏谑的道。
苏澜苦笑一下:“你胡些什么呀,对了,微微请你去幽然居喝茶。你现在有空吧”
“悠然居”她怔忡了一下。
“她在那里等你,泡好了上好的茉莉香片,就等你去尝了。听说是台湾过来的新茶,内陆市面上根本没有,都是销到国外的,微微托了朋友,才从内地茶商那里买到一点。”
车窗外是艳阳灿灿,投下微热的光,烙印一般的贴在她手臂上,有种异样的灼热。她努力回想着,茉莉香片的味道。
那是她钟爱的茶,好久没喝过了,现在想想,倒真是有点怀念。心里沉甸甸的,仿佛有点透不过气来。仰一仰头,她微笑着:
“走吧,去悠然居。”
唇角那一抹苦涩,苏澜看得分明。只轻轻一叹,脸上又浮起一抹快要胜利的轻松。
两人慢慢走进悠然居,二楼有侍应生在等他们,一见他们上来,便立刻躬身行礼,谦恭的道:“先生小姐这边请。”
那是一间古仆的雅座,有几分陋室的味道。简单平整的木门,上面是清晰的纹理,甚至还有的裂痕,门的上半部分,是镂花格子,雕功细致精美,花样繁复华丽,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推开门,微微正盘腿坐在茶桌前,面前有一整套的紫砂壶茶具,茶盘里有水,约摸茶是已经泡好的了。墙上挂着一幅横向的书法作品,那是一幅狂草,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随遇而安。
“快来坐。”微微笑着招手。
“你怎么想起请我喝茶了”浅浅微笑着走近,苏澜扶着她坐到茶桌前,茶桌很矮,但是地上却有一类似日本榻榻米的矮台,上面铺了软软的支锦圆垫,倒有几分古色古香的味道。
微微手执紫砂壶,将热过的茶杯反转过来,徐徐倒上一杯,只闻得茶香四溢,清雅宜人。
“太久没跟你喝茶了,想念你的手艺了呗。”她笑嘻嘻的递过茶杯去。
浅浅随手接过,凑近鼻端,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轻啜一口,只觉齿颊生香,馥郁甘冽。茉莉香片的韵味竟然十分浓厚。她笑着睨了一眼:
“你这手艺,只怕我都赶不上了,还想念我做什么”
几人又哈哈笑起来,苏澜就借故出去了,留下她们两个女人家在里面闲聊。
慢慢的,浅浅放下杯子,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累到极致,什么也不想,也不想动了一般。只顾半眯了眼,盯着紫砂壶上那一棵兰草,怔怔的出神。
“浅浅,你跟师兄怎么了”她终于问出来。
手里转动着的杯子,茶水将尽,一朵茉莉花沉在杯底,像是要繁茂将尽,快要枯萎了一般,没精打彩的在杯底轻轻晃着,晃得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偏头看窗外,窗户那里是一幅竹帘,稀稀的遮了半扇窗户,正好把最晃眼的阳光挡在外面。其实,不用它挡,阳光也不怎么照得进来。因为外面那一棵棕榈树的叶子很是茂盛,几乎替这间房遮去了所有的灼热。
浅浅轻轻一笑,手上的茶杯静了下来,抬眼看了看静雅,:
“微微,你说我是不是不能得到幸福了”
她这样劈头一句,吓得浅浅脸色大变,几乎是仓皇的抓住她的手,急惊风样的问:
“胡说什么呢浅浅你不要吓我啊。”
她又调过头去看那窗子,漆着乌红漆的木质窗户,倒有几分旧时大户人家花厅里的味道。曲折回环的雕花,上面是精雕细刻的福字,并不显俗,反而给人一种沉稳雍荣的感觉。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的信封,微微拿过一看,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
茫然的看着她,过了半晌,才又急急的问她:“浅浅,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我是不是配不上他了,是不是没有了幸福的资格。”
“浅浅。”微微拥着她,满眼的心疼。
苏澜站在门外,一张俊脸绷得死紧,眼底露出激怒的腥红,扶在门框上的手,几乎要将那门都扳脱掉。
而他的背后是走廊的窗户,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是浅色的金光,仿佛给投射到的地镀上一层金,那金里却浮起灰来,万千点浮尘,仿佛是万千簇锋芒锐利的针尖,密密实实地往心上扎去,避无可避,不容喘息,看着那纤细的身影,苏澜觉得心揪的生疼。
他紧紧攥着拳,她的声音仿佛又回荡在耳畔:“这终究是场噩梦,一场夺走我爱情的噩梦。”
心底翻涌着丝丝痛楚,从心间一点点漫开扩散,太阳穴突突的跳,像有针在一下一下的扎,疼得脑袋都像要爆炸一般。有些难以忍受,额上几乎要渗出冷汗来。
 . com章节 第二十八章 绝望的爱
不过一夜之间,苏浅似乎变了一个人,昨天的她,神采熠熠,仿佛一颗明珠,教人移不开目光。而今天的她,整个人仿佛一下子黯淡,再没了那日的光华夺目。
郑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虽然在会议中仍旧专心,可是偶尔的一刹那,总能看见她浓密深重的长睫,掩去一双眸子,仿佛幽潭的深影,倒映着天光云色,却带着一种茫然的无措。
黄昏时分人流汹涌,季萧没等多久就看到了苏浅从台阶上走下来,她好像不太开心,夕阳下看得见她微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步子也是慢吞吞的,心里觉得有点异样,因为她从来是神采飞扬,这样的落寞,仿佛变了一个人,或许是太累了。
“浅浅”
她猝然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有点定定的看着他,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不过几秒钟她已经笑了:“你怎么来了”
“今天没什么事,来接你去吃饭。”他顺手接过她的包包,正是下班的时候,从写字楼里出来的有不少同事,有人侧目。
也难怪,他开黑色保时捷,华贵大气,雍荣气派得一望即知并非凡人。加之他英挺俊逸,在女孩子心目中是理所当然的白马王子。与她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非常抢眼的一对。
这城市最拥挤的黄昏,他们的车夹在车流中间,缓慢而执着的向前去,一直向前驶去,直到遇到红灯,才停下来。
前后左右都是车子,动弹不得等着绿灯,她突然叫了他一声:
“萧”
他转过脸来微笑,容颜俊美,只怕天底下任何一个女子看见都会忍不住为之倾心:“什么”
她眸中微光闪动,轻柔的声音如同猫咪:“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真好看“
他一向稳重,却不料她这样说一句,耳根子微微有些红,“恩是吗那浅浅是不是该有所表示。”说完却突然俯过身,亲吻她。她紧紧抱着他,竟然不肯松手。前方信号灯早已经变过来,后面的车主们不耐烦,开始按喇叭,此起彼伏,震天价响。他说:“浅浅。”
她只不愿意放手,好像这一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他又叫了她一声:“宝贝,我爱你。”
她怔怔看着他,眼泪突然涌出来,他吓了一跳:
“浅浅你怎么了”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已是极度不安,仿佛置身悬崖边缘,稍有一慎,便会粉身碎骨。
她没有回答,只是无声的流泪。“浅浅出了什么事情你别哭,你告诉我,你别这样,宝贝”
他的声音近在她的耳畔,唤着她的名字,焦虑不安的揽着她。后面的车在拼命的按喇叭,已经有交警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不过一下子,她又平静下来,擦干眼泪,转过脸去看窗外,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明明还这样热闹,可再过不久,便会各奔东西。
他不得不重新开车,带着她来到事先预订好的餐厅。幸而是小隔间,珠帘一拉,便再看不清里面情形。
侍者彬彬有礼送上法文餐牌,他看她若无其事的点餐。到底是出身书香门弟,礼仪完美,优雅得无可挑剔,一口法语流畅而温和,带着一点巴黎左岸口音,极是迷人,却音色黯淡,仿佛十二月的凝在窗上是霜花,再美,也没有温度。
侍者徐徐退下,他伸手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只觉她的手突然一颤,像是要缩回,临了,终究没有再动,只是她手指冰凉,令他微微一惊。
苏浅看着她,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进心里,“萧,我们分开吧。”
整个世界一下子静止下来,餐厅里轻柔的音乐仿佛嘎然而止,他与她都失了声。只余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
非常缓慢,非常沉重,一下一下,然后才是痛楚,很细微却很清晰。他有点茫然的看着她,就像不认识她,或者不曾见过她。要不然这是个梦,只要醒来,一切都安然无恙。
“萧,我们分手吧。”
“你不必在顾虑我,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
他终于松开手,眼中没有任何光彩,仿佛就此一下子,整个人突然黯淡得像个影子,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看着她,那样的目光,逼得她不敢直视,腾的一下站起身,突然转身走掉。
她起初走得很慢,但后来走得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餐厅门外。而他像傻子一样坐在那里,只眼睁睁看着他渐行渐远。
侍者送上法国大餐,见一个人坐在那里,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掏出皮夹,抽出几张钞票放到桌面上,只是筋疲力尽。
浅浅是走着回家的,因为,她刚拦了出租车,却发现,自已的包忘在餐厅里。可是,她不想回去拿。
回到家,看着家门却不能进去。她机械的迈动着双腿,一步步走近。终于累到无力,只能跌坐在地。
这么晚,她实在不想惊动任何人,她现在这副样子,一定像鬼一样,若是让苏澜见了,必定又让他们担心,默默坐在门前地上,将下巴搁上膝盖,任由脑子里思绪乱飞。
过了很久,她才想起来,还有一把备用钥匙放在微微那里,可是这么晚,她却不知怎样跟她联系。想了半天,才想到楼下警卫室。
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蜷曲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得毫无知觉,她一个踉跄就要栽下去。惊慌间一双大手稳稳将她托起。
抬头一看,不由满腹心酸。竟是季萧。她身子微微一颤,几乎是想逃,可是,待她刚刚站稳,他已经松开手了。慢慢低下头去,看着他手里提着自已的皮包。
“你把包忘在餐厅里了。”
他递过来,她却没有接。那样僵硬的姿势,维持了很久,终于,他将它挂在她身后的门把手上。低低的说:
“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已。”
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眼里已经含满了泪,可是她也不敢眨眼,就像是浅潭里的鱼,只怕自己的尾轻轻一扫,便惊动了人,从此万劫不复。
“浅浅。”他终于叫她的名字,仿佛这两个字带着某种痛楚,他声音仍然很轻,有他惯有的温柔,却仿佛已经死心。他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这样丢三落四的。”
她一动也不动,最后,她只听到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一直到电梯门阖上,叮一声脆响,她微微一震,倏的抬起头。发狂一般的扑到电梯门前去,可是,数字已经迅速变化,减少下去,如同人绝望的心跳。她拼命的按扭,绝望的看着数字一个个减下去,他是真的已经走了。
她掉头从消防楼梯跑下去,一层层的楼梯,几乎全部都是两脚踏空踩下去,无穷无尽一层层的台阶,旋转着向下,无尽的向下她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楼梯间里,嗒嗒嗒嗒,嗒嗒嗒嗒伴随着急促的心跳,怦咚怦咚,就要跳出胸腔,那样急,那样快,仿佛有点诡异的可怕。她呼吸都几乎有点困难,只是怕来不及,其实她知道,知道已经来不及
她一口气跑到了楼下,砰一声推开沉重的安全门,反弹的门扇厚重沉实,打在她的背上,打得她一个踉跄,可是她还是站稳了,因为不能跌倒,她没有时间。
眼前的大厅空荡荡的,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反射着清冷的灯光,外面有声音,她想,一定是下雨了。
她丝毫没有犹豫,就直接冲了出去,仓促地直冲下台阶,正好看到他的汽车尾灯,红色的,像是一双眼睛,滴着血,淌着泪,却转瞬远去,拐过车道,再也看不见了。
是真的下雨了,雨丝淋湿她的头发,她都没有哭,明明知道,他是真的已经走了。他走了,是真的走了;他放手了,也真的放手了。
她站在那里,像傻子一样,不言不语。明明是知道那是地狱,却亲手把自己陷进去,眼睁睁到绝望。
 . com章节 第二十九章 因为爱着所以心伤
“走了,真的走了”嘶哑的低喃声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包含着凄绝的苦涩。
手机没有响起,握在手心只有漆黑的屏幕,没有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号码记录,没有一条短信
摇摇晃晃地支着墙壁站起来,一阵晕眩袭来,难受地又靠回了墙面,美丽的脸上除了泪痕便是苍白的绝望,本梳理整齐的长发有些缭乱,背包随便丢在一旁,无暇顾及。
僵硬的手按在开关上,打开了灯,望着空荡荡的房子,空虚填满了胸口,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没有人是故意要变心的,他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你,可是他不爱你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你了,他爱你的时候没有办法假装不爱你;同样的,他不爱你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假装爱你。
因为爱着,所以心伤。泪水溢出,浅浅歇斯底里地大笑。
那样美好的小青梅的存在,他又怎会挽留一心离他而去的女友,跟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孩子的牵绊一切都是自欺欺人,所有的美好都是她一个人的幻想,都是她的妄想
像具没有生命的机器人,如三年来往常无数个夜晚,走到沙发上,安静地坐下,打开液晶电视机,音量调到最大,没有聚焦的瞳眸盯着电视里的画面,纤柔的身体如婴儿般环抱着,缩在沙发角落。
晨光透过纱帘,照到苏浅的脸上,也让她本能地睁开眼,昏昏沉沉的头痛,想睁又睁不太开的眼睛。
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红肿而干涸,兴许是昨天眼泪流得过多了,导致现在难受得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恍恍惚惚地撑着地面站起来,手里还是不忘拿着那张关于他的照片,因为太在乎,才会连让他掉在地上都觉得心疼。
赤脚走在冰凉的实木地板上,阵阵寒意让她清楚地知道,所有的一切,不是梦,是那么真实的现实,那么地残忍。
长发散乱,精致的面容上憔悴如枯槁,衣衫凌乱,没有了人前的光鲜亮丽,只有一个被背叛女人的失意。
摇摇晃晃在沙发上坐下,纤长的手指按在座机的留言键上,听着那唯一的语音留言,却是与那人无关。
感情的戏谁也不能叫停或继续。
皇城依旧繁华喧闹,最近刚刚洽谈完一项大case,身心俱疲。其实他可以不用那么累的,只是他怕自己闲下来,就会忍不住冲去找那丫头,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每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昏黄的灯光都无法温暖那满心的冷寂。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灯火迷离,回想着那些逝去的日子。
他一直在努力,努力着给她时间,不去打扰她,只是想和做是两回事。
有些东西镌刻在了血液里,不管他怎么淡定剥离,都会疼的呲牙咧嘴。
三个小时马不停蹄的会议结束,他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餐时间了,他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走出了会议室。
从办公室里出来,准备找个餐厅用个午餐,依稀想起秘书说过景恒附近新开了一家家常菜馆味道不错,推荐他去试试。
停下车,穿过两条街,他总算找着了那间菜馆,环境不错,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商务区,还能有这样悠闲的空间,实在不易。
找了个露天的太阳伞,他坐在伞下,等着服务员过来。
“先生,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这是我们店里的小赠品。”一个年轻的身影走了过来,礼貌的站在他面前,笑容明媚的递上手里的菜单和一盒巧克力。
他记得她说过,吃甜了,心里就不会苦了。
打开透明的盒子,他拿了一块咬了口,甜腻浓香的味道在唇齿间流转。
很甜很甜,甜的有些哀伤。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
这麽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也不再重要
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
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
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
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
这麽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也不再重要
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
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
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
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老男人李宗盛的歌声在继续飘荡,有时候缘分真的是种奇妙的东西,隔着两个座的角落,浅浅正在点餐。
五月的深夜还是寒意袭人,纵使在皇城这个繁华的城市,街上的行人也已经寥寥无几。
苏澜坐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茶座的窗边,看着窗外向茶座走来的男子,夜色的遮拦下,来人英挺的外表,出众的气质仍然没有减色半分。苏澜虽然早料到能让浅浅念念不忘的人必定出色,但季萧的出众仍然超出了他的预估。
这样的男人在任何时候想必都是出类拔萃,他家的迷糊丫头当初怎么骗到的
如果自己和他处在a大的同一个时代,谁胜谁负当年亦是c大风云人物的苏澜暗暗评估。
机缘,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在苏澜遐想间,季萧已经在他对面坐下。
“我以为你要迟到了。”
“我向来准时。”季萧语气平淡地说,简单翻了下饮单还给侍者,“毛尖,谢谢。”
侍者领命而去。
苏澜看着他,忽然语出惊人:“你要怎么才肯放弃你知道,我爱她”
这个颇带挑衅的问题并未如应晖想的那样让季萧情绪失控,他眉目不动:“苏先生,我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任何实质意义。”
“和聪明人说话真令人头痛。”苏澜苦笑着靠向椅背,十指交握,“浅浅似乎和你提起过我,抑或是你调查过我。”语气是肯定的,此时季萧的神情已透露了太多。
“的确。”这个在浅浅生命中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的男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早在三年前,他就调查过他,这其实不符合他的性格。但是,碰到苏浅,总有意外。
苏澜笑了一下,思绪飘远,半晌后问:“季总有没有兴趣听听我这三年的故事”
季萧抬眸。
“既然来了,当然。”
然而茶香袅袅中,苏澜却开始沉默,那些事情,也许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想着,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我只要她幸福。如果你做不到,那么,请滚蛋”
。
进入考试周了,晓梦要复习了,我的奖学金啊,考试结束正常更文,亲们,不要弃文哦。考试期间,不定时更新
 . com章节 第三十章 让我们一直在一起
那一张张散落的照片,不堪入目的画面,季萧从来没觉得心里这么慌乱过,屋里的光线在点点变暗,他觉得他有些看不清手里这照片的脸了,要很吃力,才能分辨出那张娇颜,他定了定神,重新看上面的画面,然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里升起,快速的弥散到全身。
疼痛已入骨,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为什么没告诉我”季萧再开口时,声音涩而颤抖,问完之后,自己都觉得是徒劳的,眼前的男子与浅浅认识这么多年,自然是为她做到最周全,那时的自己恐怕连守候的资格也没有吧。她的浅浅就是那样的女孩子,从来都不为自己考虑,宁可自己承受那么大的痛苦。可是这一刻,他是真的希望她能自私一点,那样,他们之间或许就能少一些遗憾,可是这世上的事,从来就不以人的希望为转移,一想到这里,他懊恼的只想抱住头大喊出声。可是偏偏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也知道,他现在有多难过,浅浅就比他更要难过上几倍,所以他只能深深的吸气,死死的握紧拳头,好一会才压住那股自心底席卷而来的伤痛,声音仍略有发颤的说,“我知道怎么做了,还有,谢谢你。”
此刻的季萧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他想抱着她。
在寂静的夜晚,那些伤总是见缝插针,我无力防御。苏浅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她以为,心上的那处伤口早就已经愈合了,可是真的再看到那些照片,那段往事就这样被人赤luo裸的摊开,她才知道她错了。时间愈合的是身体表面的伤口,可是心底深处,仍有那么一小片地方,在无人知的血肉模糊着。那伤处只能展示给她爱的人,只要他的一句话,就能轻易的鲜血淋漓。她压抑不住那种痛,到底呜咽出声,然后发颤的身子,在下一秒被季萧大力的拥住,他那么用力,几乎要将她拦腰折断一般,可以她却盼着他能再用些力才好,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她才能不那么疼痛难忍。
“对不起”季萧拥紧她,一下一下亲吻着她的额头和发迹,他再想不出可以说什么来安慰她,就只能抱紧她,抱紧再抱紧,直到他们紧密的贴在一处,融为一体。
这天晚上,许昊是在盛世的酒吧里找到季萧的,远远的看见他进来,酒吧的经理已经快步迎过来,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三少喝了不少了,还叫酒,您看”
“再给上,这还用问。”许昊皱眉,三哥喝酒一惯节制,最近又忙着公司的事儿,好好的,怎么会跑来买醉,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身后有人吊儿郎当的已经抢先发话了,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必然是周锦涵。
“五哥,你来添什么乱”许昊侧头横了自家不着调的五哥一眼,后者却视若不见,一边催着人送酒,自己则摇摇晃晃的直奔季萧。
“三哥,你喝了不少了,”季萧的桌子上,已经有几只空酒瓶和几只喝空了的酒杯,许昊才劝了一句,周公子已经抄着一只苏格兰威士忌的酒瓶子过来,二话不说的给季萧倒满,自己举着酒瓶往满了的酒杯上一撞,也不说话,仰脖就喝。
“五哥,你又怎么回事”许昊忙去拦,这种纯麦芽威士忌最是浓烈,酒吧里进货量并不多,只为勾兑而用,周锦涵没轻没重的这么喝下去,闹出毛病怎么办,可是他这头没拦住周公子,眼角余光却瞥见季萧拿起酒杯,一仰头,一口把一杯酒灌了进去。“你们要发疯,就到大哥家去发。”左右两个人都没拦住,许昊发狠的说,“可是发疯也总要有个理由,你们一个两个,这都为什么呀”
“为什么”周公子喝完酒,自顾自的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玻璃骤然破碎的巨响,让酒吧里所有人都是一颤,这里玩的人大多认识周公子,一看情形不对,纷纷买单走人,偌大的顶层酒吧,几分钟之内,就只剩下他们一桌客人,还有战战兢兢的侍者,在飞快的来打扫了酒瓶的碎片后,就抱头鼠窜开去。
“三哥,咱们别理他,咱们再喝。”周锦涵却对周遭的事情视若不见,没有侍者,他就自己去吧台取酒,结果发现刚刚还在的烈性酒居然都不见了,酒架子上,就只剩下啤酒。他低咒了两句,拎了几瓶回来,递给季萧的同时,才扭头对许昊说,“你不懂,这世界上,女人就他妈的每一个好东西。”
“女人又怎么得罪你了。”许昊看着季萧,又看看周锦涵,明白了这两个人都在抽什么疯,顿觉好笑。
“女人都得罪我了,”大半瓶烈酒一口气下肚,周公子有些头晕眼花了,他粗着嗓子说:“矫情,对她好她不领情就算了,不理她又说你是虚情假意,问她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让我怎么做,你就说呗,结果你猜怎么的,就他妈的知道哭,我怎么她了哭得好像多委屈似的,这就是活人惯的毛病,我还就不惯她这毛病,让她哭,哭死了最好,我就省心了。”
“你他妈就是一混蛋”许昊不知道怎么接五哥的话,只能沉默以对,没想到从他来还一直没有出声的三哥忽然爆出一句。
两个酒醉的人,一言不合的打起来,好像是酒吧里常见的镜头,许昊自认没有分开他们的能力,只能站得远点作壁上观。论到打架,从小到大,五哥从来不是三哥的对手,很快被揍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后来大约是被逼急了,才一头撞在季萧的肚子上,把人撞开之后,也不知道要还手了,反而是抱着头,往地上一坐,孩子一样的说,“三哥,你打我吧,你说得对,我是混蛋,可我心里难受。”
一句话,卸去了季萧的全部力气,他也想找个人狠狠地揍自己一顿,身上痛了,心里的痛或许就能减弱几分,他也难受,哄睡了浅浅之后,他开着车在街上兜了两圈,心里越来越难受,越来越烦躁,车速也越来越不受控制。可是他不能再出事了,他只能压着这种难受,跑到酒吧来,都说一醉解千愁,可是他醉了,心底的痛却只有更清晰。
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他一时的疏忽,伤害到了他最爱的女人,还让她差点就被毁了,他不敢去想,浅浅是怎么独自面对这件事,承受了这份伤害,所有的错都是他造成的,所有的罪也都该他来承担。可是是不是如果没有那些照片,没有苏澜来找自己,他就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而她,会选择离开他
可是他们是恋人啊,最亲密的人,他们会相互扶持走完一生,会变成一体并共同存在,她为什么不对他说,她说了,他也会痛,但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疼痛只能积压在心底,无处发泄。
“说说吧,为了什么事”周公子闹过之后,居然睡着了,许昊踢开眼前的障碍物,做到季萧身边。
“今天我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三年前,她离开我的那个晚上,她来找过我,回去的路上她差点就被毁了。”季萧摸出烟盒,抽了支烟点燃,又把烟盒丢给许昊,深吸了两口才说,“我心里很乱,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没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误会”
“可是你还是生气了,气你自己,也气她的不信任和她此时的逃避。”许昊眉心微蹙,结下了季萧的话,“那还不简单吗现在你也没娶她,既然你过不去这个坎,就顺着她一次,彻底分开,何必在这儿自己折腾自己”
“那不可能。”季萧想也不想的摇头。
“那就别那么爱她,反正她也罔顾你的感受,你不爱她了,她怎么折腾都是她的事,不久结了”许昊又说。
“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添乱呢”季萧不耐烦的睨了邹少波一眼。
“你既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情就不爱她了,又何必这么执着呢”许昊拍了拍季萧的肩膀,“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谁对谁错根本不重要,她不告诉你,只是害怕失去你。退一步来讲,你会为了这事而不要她吗她要知道过了这么久,你还这么折腾自己,她会以为你在意,那是她的心里的多难受,你也不为她想想”
一句话几乎是惊醒梦中人,季萧摇晃着站起来,往外就走。
“深更半夜,三哥你又干什么去”许昊扶额,追在身后。
“开车,送我去趟她家,我不太放心她。”季萧头也不回的把车钥匙往后一扔,当先下楼。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苏浅躺在床上,睡意全无,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季萧走时的神情。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男人特别是像他那样优秀的男人,应该会介意吧
放在床头柜上调到震动状态的手机忽然突突的震动起来,季萧的名字在显示屏上跳跃,苏浅迟疑了一下,才按下接通键,将手机贴在耳边。
“吵醒你了吗”季萧的声音压得很低。
“没有。”浅浅轻声说,“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想你了。”季萧喃喃的说,“浅浅,我想你,怎么办”
“你在哪儿”苏浅翻身坐起,她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季萧就在楼下,只是还没等她走到窗口,已经听他在电话里说,“你到窗口来”
小区里,很远的地方才有一盏路灯,夜深了,光线倒比刚入夜时觉得明亮,季萧果然就站在苏浅的窗下,背倚着车子,正仰头看着她站的位置。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苏浅连外衣也没披,只攥着电话,轻手轻脚的跑到门口,开门,关门,一气呵成的下楼。可是真的站到季萧的面前,她才想起什么,整个人失了力气一般,停在距离他两三步远的地方。
“过来”
“对不起”
彼此深深地看着对方,沉默了片刻之后,却几乎同时开口。
“该我说对不起的,然后你也得原谅我,彻底原谅,以后再也别去想它。”夜凉如水,季萧脱下西装裹住苏浅,一把将她抱进车里,等到车门关上,他紧紧拥着她的时候,才喃喃的说,“浅浅,我想了整晚,或许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要拥有的,是更多的未来。那件事是我们心中的伤,可是这并不影响我爱你,我们一直会在一起,相信我”
“嗯”苏浅轻轻点头,眼泪无声的滚落,季萧拖着她的下颌,凑过来轻轻的吻着她的泪痕,有一点点吮住她的唇,将她的哽咽尽数吞下。
那是轻轻极柔的吻,一点点的暖着她的唇,暖着她的心,让她忍不住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温暖,浅浅不自觉地收拢着手臂,攀附着季萧的肩,拉近着他们的距离。
 . com章节 第三十一章 愿得一心人
季萧接通了电话就开门走到了阳台,苏浅只隐隐听到沈诗这个名字和结婚这类的词语。望着手上的戒指,和自己已经接受某人求婚的事实
浅浅双手因为紧张握成拳,抚慰着心中的忐忑不安,迈开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而去。
听墙角不对,可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轻轻地挨着门,将脑袋慢慢地靠过去,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静下心去偷听,门,突然打开,一下子撞到她。
“啊”
闷哼的痛吟,苏浅揉着撞痛地半边脸,躬着身,吃疼地皱眉,泪眼摩挲的瞳孔却映入一双咖啡色的棉拖鞋。
惊慌失措地想要逃回到原本站的位置,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季萧已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他悠悠地叹息:“浅浅,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我没有”
她自知理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责罚。
火辣辣的带着刺疼的脸颊,被他温热的手心覆盖,小心地轻揉,带着让她迷惑的怜惜,头顶,是他不满的清越嗓音:
“你这么不听话,让我该如何是好”
浅浅愧疚地想要埋下头,他却不允,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地捧住了她神色黯淡的小脸,真挚的眸光望进她盈满歉意的美眸。
“浅浅,相信我。”
被他捧着自己的脸,苏浅羞赧得爆红脸。
躲避的眼神瞥了眼他,看到了他目光中不曾动摇的认真。
料定了她的不安无措,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地解释保证,季萧给她的已不仅仅是一辈子的许诺,还有一种珍视。
心头暖暖地,浅浅抬眼,望着季萧,微微一笑,蕴含了太多的苦涩和动容:“季萧,如果我不想再放开你了怎么办”
“傻瓜,那就不要放开,无论什么都不要放开。”
季萧一声轻叹,带着无奈和痛惜,大手一动,将她的脑袋推入了自己的怀中,轻拥着她,温暖的体温,足以让她找到依靠。
鼻子一酸,被岁月积压的辛酸尽数涌出,苏浅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只能拼命地咬着唇瓣,将眼泪逼回眼眶。
遇到季萧,是她的幸运,就算只是暂时的温存幸福,她也想要紧紧地攥在手里,不愿它从指间流逝。
“我们,结婚吧,浅浅。”
“the plane is taking off,please tie your safetybelt”飞机即将起飞,请系好安全带。
浅浅自上了飞机,精神有些恍惚,脑袋里都是在猜测季萧的古怪行为,对于空乘人员的播报也是充耳不闻。
只觉腰上一痒,浅浅战栗地一颤,目光微转,便看到下颚处一颗黑色脑袋正低垂着,一双如玉的美丽大手有条不紊地正在帮她系着安全带。
而一旁,一位美籍的空中小姐正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很暧昧不明。
“miss,fasten your seatbelt,please。”
浅浅赧然地羞红脸,伸手想要接替季萧的动作,他却自然从容地不为所动,一脸淡然地继续为她系带子,任她尴尬地不知该把手放置在哪里。
“啪”
锁套扣上,他满意地一挑墨色的眉梢,轻侧过脸,明亮的灯光打在他俊雅的脸上,连细小的毛孔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ok。”
他的声音温润而清越,轻柔地,却又几近地缠绵悱恻,明明是对空姐的回复,只是,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她羞涩而躲闪的美眸,简单的一个单词,却如一道极光穿透她的心脏。
蔷薇色的唇瓣微不可见地勾勒出优美的弧度,清淡的青柠香气弥漫她的世界,他眼中的宠溺有着异于平常的热度,犹如一张密网想要将她猎获。
浅浅的脸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燥热在体内肆意地油走,忍不住伸出香she甜甜干涩的双唇,褐色的眼珠拼命打转,企图来分散自己的胡思乱想。
“呵呵”
耳边是他开怀的笑声,好看的黑眸微微地眯起,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在她恼羞成怒之前,自然而优雅地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唇角,直到下飞机前,都是愉悦的弧度。
一下飞机,就有酒店的人来接机,浅浅都怀疑是不是季萧早就谋划好了这一切都柏林是爱尔兰的首都,当他们到达都柏林时,这边也才凌晨五点多。
由于刚下飞机,季萧只带着她直接去了酒店。浅浅纵有满肚子的疑问,奈何季大公子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再者她也确实累了,一到酒店倒头就睡了。
浅浅睡得很踏实,一觉无梦,直到自然醒。睁开惺忪的眼帘,如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想要伸展四肢,却打到一具温热的躯体。
浅浅一抬眼,便对上一双明亮的黑眸,一怔,脸慢慢地热起来。也不知道季萧这样看着她看了多久了
一只白希的大手抬过来,细心地帮她梳理鬓边掉落的长发,“早”
浅浅赫然地自己伸手整理卷发,却不小心触摸到他的手指,一个激灵,慌乱地从床上坐起,紧张地强笑:“早啊”
和她相比,季萧总是淡然自若的神情,掀开被,下床进了浴室。
浅浅也不想再赖床,外面艳阳高照,怕是已经接近正午,将被子折叠好,放在床头,浅浅一抬头,就看到季萧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装出来。
“你也去换一下衣服,我们准备出去了。”
浅浅在阳光下,眯眼看着眼前的建筑,“chinese embassyat eireireland”,中国驻爱尔兰使馆,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季萧挂了电话,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和陆少帆的俊美出众相比,他更为平和亲切,高大强劲的身材,穿着黑色的职业西装,剃着干净的半寸头。
在门口处一看到季萧,就满脸惊喜地快步过去,一拳打在季萧的肩头,浅浅都担心以季萧这般单薄的身子会不会被推到。
“三哥,你来了”
接着,那个男子热情地抱住了季萧,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浅浅在一旁看得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
季萧倒显得沉敛而稳重,只是淡淡地一笑,轻拍他的肩,回敬他的友好。
两人叙了一会旧,那个男子才注意到站在季萧身侧的苏浅,眼底闪过惊艳,随即疑惑地看着季萧寻求答案。
季萧拉过浅浅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却是看着窘迫的苏浅浅笑不语,眼中的温柔显而易见。
男子恍然大悟地一拍额头,叫嚷道:“瞧我,连大嫂都没认出来,真是该打”
浅浅憋红着脸,尴尬地扯扯嘴角,对男子“大嫂”的称呼算是默认了。
看得出来,这个男子和季萧的关系非一般,既然季萧都愿意将她带到他真心相交的朋友面前,她便不该不识趣地驳了季萧的面子,让他难堪。
“我和三哥是同一个院长大的,叫林盛东,大嫂你好”
浅浅礼貌地回笑,柔声道:“你好,我叫苏浅。”
“走吧,时间不早了,小六,带我们去休息的地方。”
季萧对林盛东说话少了几分礼貌,较为随意,一边揽过苏浅的肩头,亲昵地搂着她往里走。
苏浅对季萧在人前表现出来的亲热动作有些不适应,刚想挣扎,却因他淡然自若的神态而打消了念头,其实,季萧的怀抱还是挺舒服的。
不经意瞟见林盛东暧昧偷笑的眼神,这才羞恼地推了把季萧,后者却无辜地问她:“怎么了,时差还没有缓过来么”腰上的力道,用得更大。
浅浅一抽眼角,忍着暴走的冲动,咬牙切齿道:“没事,走吧。”
“好。”体贴地柔声说完,季萧转头对着紧随其后的林盛东使唤道:“还不去开车”
浅浅只顾着气愤地往前走,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诡异的目光交流。
季萧朝着林盛东一挑眉,后者会意地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林盛东将他们带到了接待室,热情地泡茶招呼:“我还以为你们还会晚点,没想到这么早”
早么苏浅望望外面的太阳,抿抿嘴,保持沉默。
季萧接过林盛东泡好的咖啡,一杯递给浅浅,自己端着一杯,只是端着杯子并不喝,在浅浅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林盛东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家三哥的异常,“三哥,咖啡不合胃口”
“不是,戒了。”
林盛东是知道自家三哥对咖啡有多挑剔,有多喜欢,这一次是真的被怔到了。还想问什么,就听到一旁的女子出声,“他的胃不好,咖啡喝多了不好。”
“哦,我说呢,原来是嫂子的功劳啊。”
“小六,事情办好了么”
“三哥交代的事,我哪敢怠慢,已经差不多了,就差咳咳。”林盛东说到一半,突然用干咳代替,好像说到了不好让苏浅知道的事。
“如果你们有要紧事要谈,我先去外面等着吧,等你们谈好了我再进来。”
浅浅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季萧一把拉住,坐回沙发上。
他将咖啡杯放回桌面,才笑着对浅浅道:“你别被他这副样子骗到了,我们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我请他帮点忙,对了,你的护照还有身份证借我一下。”
浅浅虽然好奇,还是依言从包里掏出皮夹,拿出护照和身份证给了季萧。
“你先坐会儿,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季萧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站起身,就和林盛东出去了,留苏浅自个儿在那一头雾水。
季萧真的是一会儿子就回来了,而且,手里还多了一个文件袋。
“事情办好了,我们走吧”
浅浅疑惑地起身,也不多问,如果是他的私事,她问的话就显得太无礼了。直到他们站在都柏林的结婚登记处门口,她本愉悦轻松的情绪立刻沉重下来。
文文快结束了呢,晓梦正在安排结局
 . com章节 第三十二章 白首不相离
在浅浅对爱尔兰不多的了解中,提到爱尔兰,首先想到的必然是鼎鼎有名的三种酒:威士忌健力士和百利甜。村上春树在游历过爱尔兰后,曾写道:“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就无需那么麻烦。只要我默默递出酒杯,您接过去安静地送入喉咙即可,非常简单非常亲密非常准确。”确实是这样,在爱尔兰,威士忌是“生命之水”的意思。除此之外,就是爱尔兰的百年婚约了。
在1937年爱尔兰共和国成立之初的宪法中,就明确规定了“任何法律都不得允许婚姻关系的解除”,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禁止离婚。男女结婚时需在教堂里互相承诺:“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分开。”
爱尔兰人以高度的智慧,创造了一种兼顾传统和自由的婚姻制度。男女双方在结婚时,可以协商婚姻关系的期限,从1年到100年不等。期限届满后,若有继续生活的意愿,可以办理延期登记手续,否则婚姻关系自动解除。办理结婚登记的费用,也因婚期的长短而不同,如果婚期为1年,需要2000英镑,相当人民币2。6万元。但如果结婚期限是100年,那么登记费用仅仅50便士0。5英镑,也就是说,婚期越长,费用越低。
在爱尔兰,还有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婚期不同,结婚证书也是不一样的。
婚期为1年的新人,得到的是厚如百科全书般的两大本结婚证书。翻开一看,里面逐条逐项列举了男女双方的各项权利义务,以及所应当承担的责任。小到清洁修理,大到生育教育,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可谓是一本完善的家庭相处条例。而婚期为100年的新人,得到的结婚证书只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首席法官的祝福语:尊敬的先生太太,您是否知道,您的左手对右手,右腿对左腿,左眼对右眼,右脑对左脑究竟应该承担起怎样的责任和义务其实他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只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存在,因为彼此的快乐而快乐。下面印着一行大写的字母:祝你们白头到老。
随着外来移民的逐渐增多,以及爱尔兰人观念的逐渐变化,人们要求取消离婚禁令的呼声越来越高。终于,在1996年,经过全民投票颁布的宪法第15次修正案中,删除了禁止离婚的条款,并补充规定了法定解除婚姻关系的条件。不过,离婚的过程及其漫长,通常最少要经过5年,并且在已过去5年中夫妻分居的时间必须累计达到4年;除此之外,还必须通过法院的裁决。在这个过程当中,离婚事宜必须经由律师办理,律师费也不菲。然而,有资料显示,自从允许离婚的十多年来,爱尔兰全国提交的离婚申请也不到1000个。
爱尔兰民间有个传说:如果一对恋人彼此离开了对方,天上就有颗星星会熄灭。这个传说是那样美丽,一直流传至今。
对于爱尔兰人来说,选择就意味着一生一世的承诺今生今世,相互厮守,无怨无悔;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这就是爱尔兰一直存在着的那个一百年的约定。
当季萧从文件袋里拿出由中国驻爱尔兰使馆开出的结婚登记证明,心情已不仅仅错愕,还有被欺瞒的郁闷。
走进登记处大厅,浅浅多了份恐慌,对这突如其来的结婚登记的恐慌,她爱他毋庸置疑,只是他们之间的进展还是太快了。所以,看着季萧将所有的物件都交给登记处人员,她还是退缩了,害怕了。
“萧,我们”会不会太急了
“浅浅,我知道,这样也许太快了,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迫切想娶你的心情。”
季萧转身,手中还拿着刚在填写资料用的笔,双手扶着浅浅的削肩,眸中是深情的期待:“或许你现在不信,但是,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的真心,浅浅,不要害怕,好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走在一起是缘分,一起在走是幸福,在一起就拥有了一生相守的幸福;有人说,缘分是前世修来的,是五百次回眸的执着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是千年不变的守候才有了今生的默默相守;有人说,幸福是有形状的,你把它放在心里,它就是心的形状,你把它放在外面,它就虚无缥缈。此刻的幸福,是浅浅渴望的,那么,勇敢一次又何妨
“真的要选么”
“怎么不敢选”
季萧戏谑地挑眉,幽黑澄澈的瞳眸看着神色纠结的浅浅,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在嘲讽她的胆怯懦弱。
浅浅一侧眸,对着季萧的诡异的神情,傲然地撇头,即使心里焦虑踌躇,面上还是逞强地不肯服输:“这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选个年限么”
爱尔兰的婚姻制度很奇妙,结婚的男女双方可以协商婚姻关系的期限,从一年到一百年不等,但是一旦决定结婚,就不能轻易离婚,所以,爱尔兰也是全球离婚率最低的国家。
季萧看着浅浅认真的皱着眉,顶着液晶屏犹豫不定,轻轻地叹息,伸过自己的手,和她在屏幕前徘徊的手重叠在一起。
“如果相信我,就让我来选。”
他给了她太多的安心和寄托,让她不至于在惶恐中孤立无助,他是她决定选择信任的男人。
浅浅深吸口气,没有推开他的手,而是在他清明的目光下,微微地颔首,因为忐忑,轻颤着蝶翼般美丽的睫毛,阖上眼,顺着他的手劲,朝着那冰凉的屏幕按去。
“你不看看是几年么”
耳边传来他轻笑的声音,清越而有磁性的嗓音让她面颊不自主地泛红,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是他透着促狭的得意笑脸。
好奇地望向屏幕,有霎那的震惊,纤细高挑的身体一怔,眸底也有不敢置信。
“一百年”
喃喃地自语,浅浅呆愣地盯着那几个英文,不敢大声,生怕这只是个美好的梦境,季萧为她编制的美梦。
“如果你嫌不够,我们还可以去人工服务处加。”
浅浅蓦然抬头,看到季萧唇角的弧度,还有那双清润眸子中蕴含的深情和宠溺,一勾红唇,明媚的桃花眸闪过狡黠:“你觉得我们还活得了一百年么”
季萧唇角的弧度加大,像是放下重担般松了口气,目光清明而愉悦,抓过她的手,走向签字处。
“are you sure”你们确定么
面对工作人员的质疑,季萧淡淡一笑,本轻握的手,他的五指插过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紧扣,认真地道:“yes。”
“me too。”
季萧给的太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一起守护这份婚约。
浅浅冲着惊愕的工作人员露出幸福的浅笑,小鸟依人般,轻靠着季萧的手臂,给出了她的答案。
走出结婚登记处,浅浅才重重地舒了口气,小手,还是被季萧紧紧地扣着。
 . com章节 第三十三章 幸福缱绻
幸福来的太快,就像云霄飞车。浅浅望着手上的戒指,不真实的感觉越来越重。季萧已经脱了鞋子,卷起了衣袖,进了浴室,单留她一个人杵在那,冥思苦想。
浅浅感觉自己就像是玩着毛线的小猫咪,不知不觉线已经紧紧缠住了她。浅浅挫败地叹了口气,扫视着这个房间,除了这张床,沙发也没有,她难道要睡地上
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和季萧的关系,勉强算是新出炉的新婚夫妻吧,那睡一张床。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亭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被自己大胆的想法惊得瞪大眼,浅浅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浴室的门倏然打开,季萧走了出来。
少了几分疏离,这时的季萧,性感迷人的让人沉醉。
“萧,我们。等一下,睡一张床上”她试探地询问,小心地盯着他的神情,自己的脸上,因为这句话,染上了尴尬的红晕。
季萧瞟了瞟眼睛,在她以为他可能会拒绝时,他却淡然的“恩”了一声,将毛巾搭在椅子背上,径直往床上走去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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