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多年损友,杨千帆知道程碧风有位单恋过的室友,某日机缘,杨千帆意外见着这位传说中的直男帅哥,临时起意调戏了一下,想不到非常成功。
那天两人约了一起吃饭,杨千帆开车去接程碧风时顺便借了厕所,於是程碧风把他搁在合租的公寓,先下楼追垃圾车。
程碧风没料到自己第一次放gay圈友人进家门,就亲身体验到何谓风云变色。当他倒完垃圾一回家,便生生撞见损友和室友正在热情舌吻,连大门都没关。
当然,他一出现这两人的嘴就分开了,但相较於杨千帆的泰然自若,陆振远显得有些尴尬。
我要揍哪一个?程碧风当下不大确定他该翻桌还是鼓掌。
陆振远觉得自己被冤枉了。
他只是回家时发现室内有陌生人、误以为遭了小偷,於是门都没关就杀进客厅要动武。
杨千帆解释了他只是在等人吃饭後,陆振远又因好奇而多看了杨千帆两眼。毕竟程碧风从来没带亲姊姊以外的任何人回家过。
杨千帆也不介意自己被多看了两眼,只是嘴角扬起一朵笑花:「你觉得我长得如何?」
「呃,蛮帅的。」陆振远冒冷汗,心想这人想怎样。
「我觉得你比较帅,等等before要和我去吃饭,要一起来吗?」杨千帆神情暧昧,似笑非笑。「别怕,我听说你不是gay,不会对你怎样的。」
杨千帆算是极为少见的妖孽美型男,若再年轻个十岁,可能会被挖去演偶像剧邪佞小开的那种。陆振远虽然被女人欣赏惯了,却是第一次遭到这种等级的同性如此恭维,受宠若惊之外隐含了点自豪、甚至心驰神往。
虽然满心都是小智被神奇宝贝大师夸奖了的喜悦情绪,但陆振远直男的自尊岂能容许嘴上讲输人,於是他回了一句:「我是要怕什麽,你还能对我怎样?」
欧哦,我该不会是掉坑了。陆振远话一出口就感觉不太对,他可完全不想被怎麽样啊。
杨千帆暗笑这位仁兄有够好激,敢回这种话,接下来被怎样都只能说活该了啊。虽然程碧风应该快回家了,但他压抑不住犯贱的本性,故意又开了口:「真的都不怕?那你有和人接过吻吗?」
噢,这种问句无疑是侮辱每一位年过二五、相貌优质的男士。
「废话,我马子都不知道换几批了。」很好激的直男陆振远傻傻地跳进坑里,还帮自己盖土。
「那……敢和我接吻吗?」
「哼哼,有什麽不敢的?」
於是杨千帆就不和他客气了。然後程碧风回家了。
程碧风喜欢陆振远这件事,陆振远向来知情。可惜他只对女人有性慾,他想程碧风也是了解的。
虽然无法想像自己和程碧风接吻的样子、也没有回应程碧风的感情,但对於程碧风的爱慕,陆振远不觉得恶心,甚至有点理所当然的得意,多麽优秀的眼光。
陆振远挺喜欢程碧风这个人,广义的喜欢。一来混久生情有话聊,二来是程碧风不像那些竞争意识强烈的同性,总想在女人面前赢过他或干掉他;亦不若那些对他感兴趣的异性,费心接近勾引,手段千篇一律,拿他做为炫耀的装饰品,装备後荣誉值+10。
他同样喜欢与程碧风相处时的自在氛围,不必防着被阴被婊、不必为了形象故做风流。即使那年告白不成,两人关系也没闹僵、即使後来他偷吃劈腿被踢爆、遭全班联合排挤,程碧风依然盲目地无条件挺他。
虽然读大学时两人分开了四年,但如今共同生活仍有着和谐的默契,陆振远非常珍惜这份友谊……说是这麽说啦。但他和多数恐同异性恋男人怀着相同的偏见:要是程碧风敢对他的屁股有兴趣,他想他应该还是会大义灭亲、杀了这变态或报警。
谢天谢地,这些年来程碧风从未表现出类似的心思。
基於如此这般的纠结,陆振远觉得此刻他完?全?无法向程碧风解释,为何他会与这名初次见面甚至还不知姓啥名谁的男子,在家里疯狂热吻。
对啊为什麽啊?他甚至无法向自己解释。
总不能坦承自己过往社交圈里没遇过gay、就算遇上了也会先绕道走,这是老子第一次被男人调戏,为了不被看扁,所以和他拚了--谁信啊!
更麻烦的是,程碧风看起来没有要问的意思。他只是眸光阴冷。
一路嘴炮玩闹了好些年,程碧风自认还算了解杨千帆。这人本身条件好,到哪都交游广阔、桃花满天,但其实妖大只是善交际、倒不是爱交际;除了自己,没多少人能和杨千帆往来这麽久还关系单纯。
原以为杨千帆多少有些珍惜他们的交情,也因此程碧风万万没料到会有这麽一天,他撞见杨千帆和陆振远搞在一起。
干,杨千帆你大爷的後花园万紫千红百花盛开,要灵芝有灵芝、要仙草有仙草,有必要特地来惹一个我喜欢的吗,什麽意思?这句话他当然说不出口。
程碧风口头输不起,於是他继续苍白着脸色,对客厅里的奸夫淫夫行沉默拷问。
安静了数秒之後,杨千帆率先打破沉默,装出一脸歪头吐舌的白目样,以非常欠揍的语气明知故问:「嗨,before,这你男朋友吗?sorry啦~我不知道咩。我没有勾引他的意思,但他也没拒绝就是了,」双手一摊,「吻技不错嘛,介绍一下?」
程碧风显然不想太轻易下这个台阶,没有接话。
陆振远神色僵硬:「咳,吻技的话,你也不差。我和小风只是室友。」
程碧风犹豫着要翻桌还是圆了这场面,终於还是沉下脸开了个玩笑:「呵呵,你们一个是黄金种马、一个换女人比换内裤还快,这样捧来捧去我听了都想吐,」他望向杨千帆,眼神冰冷:「我和这人没啥关系,尽管放心勾引,不必顾虑我。喔对了他叫sofar,你们自己认识一下。」
认识这麽久,杨千帆第一次见到程碧风绷着脸嘴硬,看似真的动气,他忍不住玩心大起。
「咦!但你们不是同居了?噢我超怕抢到好碰友的男朋友,真的没关系吗?」他按住胸口,一副我好担心的表情。
我操,真的怕你还会亲下去?程碧风冷笑不言。
陆振远明知程碧风暗恋自己,原本还有种被抓奸在床的心虚,但在听见那句「我和这人没啥关系」之後偏偏又莫名地不爽了。他顺势接口:「对啊,我和小风真的没什麽,就一起住省房租而已,你敢勾引尽管放马试试,我看谁勾引谁还不知道呢。」
杨千帆挑起眉,故做讶异:「你是bi?」
「什麽败?」陆振远除了gay这个单字以外,不懂任何lgbt圈子的术语。他也不想弄懂。
他一直下意识逃避着各种同性恋相关的新闻议题或讨论,生怕万一自己听懂了,就会发现程碧风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可能会很恶心、可能会毁掉所有程碧风在他心中的形象;程碧风要欣赏自己是一回事,至於程碧风的性向、是不是gay什麽的,他不愿了解、也拒绝接受。
「bi,就是bi-sexual,双性恋的意思。」杨千帆解释。
「嘿,谁知道呢?我马子一直都交女的,也许只是遇过的男人都不够吸引我。你觉得你可以?」陆振远幼稚地挑衅:「我看你也就是长得不错。」
杨千帆笑得意味深长:「过奖。」
於是程碧风看着陆振远和杨千帆一来一往,居然还真交换了名片。
「噢,陆主任,你们公司出的防晒油我有买,不错用。」杨千帆看着名片上的药妆品牌随口客套,然後揽住程碧风的肩,转头抛出飞吻,笑得淫荡异常:「先掰啦sofar,期待下次见面,我会打给你的。」
「before,走,吃饭了。」
程碧风呆滞着被杨千帆拖出门外。
程碧风搅着沙拉,瞪向始终不发一语的杨千帆,终於沉不住气。
「你什麽意思?」
「没什麽,我只是很好奇,难道你们认识了这麽久,你都没有勾引过他?」杨千帆拿着调味罐往浓汤里拚命洒起司粉,目光玩味。
「没有。」
要怎麽勾引?他们住在一起,程碧风连大热天洗完澡都会全身擦乾包得死紧才离开浴室,就怕陆振远怀疑他意图不轨;而遇上陆振远只穿着四角裤在客厅晃来晃去时,他更是死盯着电视目不斜视,生怕陆振远觉得自己被视奸了。
和单恋对象在夏天同居的场面有多崩溃,程碧风相信世上没有人比他还懂。
「……难怪。」看着程碧风怨毒的神色,杨千帆笑了。
他想,程碧风在陆振远面前绝对活得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一点gay味令直男反感,所以看到他和陆振远亲那麽嗨时不生气也难,毕竟程碧风自己没种那麽干。
接下来不再有人讲话了。气氛不至於很僵,只不过一顿饭每道菜都是硝烟味。
程碧风有点後悔,干嘛为了赚那两人同行送鸡翅的小优惠找杨千帆一起吃饭,这下好了吧,搞得他一点胃口都没有,鸡翅还全被杨千帆嗑了,shit。
那天直到散会,杨千帆始终没有解释那个吻。
◎
那两人就这麽半真半假地往来上了,杨千帆隔三差五地找陆振远出来吃饭,一副很有戏的样子--只是每次都会顺便绑架程碧风去观望他们的暗潮汹涌。对、每次。
程碧风也不懂这算哪招,只能独自凭栏吐个血、自己找理由释怀。
毕竟杨千帆和陆振远是同等级的咖,就算搭伙组个偶像团体票房也不会差太多,程碧风知道自己条件算不错了,但还是输杨千帆一截,能怎麽办?误交损友也只能认了。
倒是陆振远,女友一路换不停却无视自己心意,原来并非无法接受男人,而是还没遇见天菜。
好吧、这不算啥。程碧风自我洗脑,反正友情万岁,这些年他也忍惯了,总不能怪娘把他生得不够帅。
之前杨千帆邀他参观的展览快开幕了,但如今两人关系尴尬,程碧风犹豫着到时还该不该去捧场。
杨千帆入行数年,如今在业界算是个公开出柜的新锐设计师,虽然主要是接商业设计的案子,但偶尔会以工作室的名义展出个人作品,发表一些他自己喜欢的主题创作;有时也会结合同志团体,联名宣导性别认同议题。
程碧风拎着五杯珍珠奶茶半糖少冰,站在狂风广场二楼盯着展场入口的割字看板做最後挣扎。
一、「嗯,我只是来探个班,顾展辛苦了,这给你们同事一起喝。」(递饮料)
二、「嗨,干得不错嘛你。尤其是这张图那张画balabala,诠释得还挺到位……」(递饮料、聊艺术)
三、「哈罗,就算你泡走我室友,也不影响我和你的友情。干,才怪!」(泼饮料)
四、马上回家,饮料自己喝算了。
……该选哪一个,抖基?
今天是开幕,展场内已有不少人,还有同志运动团体在做导览,反应似乎还不错。
……好吧,就进去看看,权当支持同志文化与艺术创作。对,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嗯。
程碧风做好心理建设,却在展场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陆振远居然也来了。
原来杨千帆也给了他票,这两人当真好到不知不觉。程碧风心想。
一旁的杨千帆笑得很刺眼,是那种意气风发的笑法,口型一张一合不知在说着什麽,然後他拿起展板上的一幅板画递给陆振远,右手在画上比来划去。
程碧风莫名觉得有点失落。
他忽然不太确定,是他损友泡走他的室友,还是他室友抢了他的损友。
嘿,骚怎,你确定sofar那个外行人看得懂你画的鬼东西?
没来由地寂寞了,程碧风把饮料拿到验票处,请工作人员转交给杨千帆,然後离开二楼。
来都来了,去看个电影也好。
程碧风前往影城,为了避免他的坏心情毁掉好剧情,特地挑了部烂电影。
手机在进场前响了,但他有挂掉关机的理由。
嗯,我在看电影嘛。
烂电影没有想像中难看,甚至还挺好笑。程碧风的郁闷稍解,在离开前到厕所撒了泡畅快的尿,准备回家。
「欸,干嘛默默来了也不找我,call你也不接?」杨千帆出现在洗手台一旁。他刚去买吃的,就看见疑似程碧风的人走进厕所,跟来一瞧果然没错。
「呃,刚在看电影嘛。反正你不是有给我票,不用你带也能进场,想说你在忙,就没打扰你了。」
「那怎麽不进来?」
「就……我忽然比较想看电影,你们不是会展半个月嘛,改天再……」
「对了,我也给了sofar门票叫他和你一起来,结果今天只看到他,我还以为你没空。」杨千帆主动说明。
程碧风来不来看展杨千帆其实并不在意,反正两人平时也常聊这个,他的作品程碧风几乎都看过了,有时还会批得很不留情。
他担心的是他们真为了这种小玩笑闹翻,想也知道他并不是认真要把陆振远,才会每次约了人都带上程碧风。
圈里能追的对象那麽多,他何必没事硬要惹一个好友喜欢的异男。
是的,杨千帆视程碧风为好友,然而程碧风倒不这麽以为。
在他心里,杨千帆就是个玩咖、损友,虽然有福同享讲义气、对人也大方,但形象实在不怎麽正经。即便已往来数年,他们的行程也是吃喝玩乐居多、偶尔艺文交流嘴炮一下,程碧风倒没想过杨千帆真把他当好友看。
「你有叫他跟我一起来?」
杨千帆点头:「对啊,上次我们不是去和平路那家吃到饱,就你去装汤时我给他票的。我想他可能不好意思单独来看这种同志主题展,就说可以和你一起来。反正你不是也有票?」基本上陆振远来不来对他而言更没差,这只是个公关词令。
但他没有找我。程碧风思考着这件事,脸色苍白。
他宁可自己来逛,冒着被人当gay搭讪的风险,他也没有找我。是想和杨千帆独处吗?因为之前几次我都在,嫌我灯太亮?
「before、before?」杨千帆看他的脸色,再想想今天陆振远单独前来的事,立刻察觉程碧风在想什麽,连忙安抚:「嘿,别想太多,他也许只是好奇、可能觉得和你一起聊这种东西有点尴尬,也或许他想藉这主题了解你--」
杨千帆有时是挺贱的,但并不至於真的想伤害朋友。
「那你们今天都聊了什麽?」
「还能聊什麽,不就讲讲设计理念那些,隐喻性符号怎麽应用在图像创作上之类的。」杨千帆不懂程碧风这麽问的用意。他和每个参观来宾介绍时都讲这套不是嘛。
程碧风情绪复杂。
我以为我该难过老六没找我来,但我现在在意的,居然是你和我以外的圈外人聊创作理念。
「sorry,我想起来有点事,下次再过来找你。」
程碧风走得头也不回,杨千帆终於真正露出担心的口吻:「等等,before,喂!」
到底怎麽了?
◎
程碧风被画展事件搞得心理幽暗。明明以往陆振远带女友回家时,自己也没这麽不爽过啊,为什麽?他试着厘清原因。
若说之前的三人出游还算是暧昧阶段,这回陆振远只身去看杨千帆的画展,就证明他对杨千帆是真有好感了。
毕竟自己没胸又长屌、下面的洞还少一个,这种拚不过女人的事比了也没意思,反正陆振远女伴换来换去,却只和自己交情最久,知足了也就没啥好不爽;但如今陆振远被另个没胸又长屌、下面也只有一洞、天外飞来的杨千帆钓上了,怎麽想都令人不甘心。对,他的不爽应该只有这个理由。
为了发泄郁闷,程碧风提高每月玩乐次数的额度,夜唱、跟团跑趴、上gay吧钓人、偶尔外宿。
程碧风的长相可爱乖巧,看上去挺好相处,事实上他除了对熟人比较不客气,在社交场合和床上确实也算是非常好相处的对象。
他不爱出头,寻欢作乐时专替杨千帆敲边鼓,如果杨千帆是总裁,他就当特助、若杨千帆是展昭,他便是王朝马汉;丝毫不抢戏,善尽b咖之责,该文艺就文艺、该搞笑就搞笑、该低级时也会开几句黄腔,杨千帆混得风生水起,他连带着也小有市场。
到了床上程碧风一样好相处,若对方是壹,他一推就倒从善如流、若对方是零,他一脱就上毫不罗嗦;床伴虽未若过江之鲫,但百人斩的称号也算当之无愧。然而他秉持低调私生活的原则,吃饱就够不贪多,因此比起声名狼藉的地图炮千人斩杨千帆,这些年before的形象仍旧知性有质感。
这一晚,程碧风在gay吧遇上的新面孔精力异常旺盛,他大叹不该以貌取人。
本来他今天的心情,是想找位小零好好发泄一下,谁知这位一脸零样的老兄一进了房间就把他按在床上,不但某物尺寸超出月平均值、持久度也超出月平均值,导致他们缠绵枕蓆的时间也大大超出了当月平均值。
这位兄台第一次和程碧风上床,两人的同步率不足,做起来便特别累。对方还不够了解他的身体,过狠的力道令肠穴产生不适,程碧风委婉地轻轻抗拒了一下,谁知年轻人气血两旺,把这抗拒当情趣,便愈发兴奋、动得愈发激烈。
「呜嗯,轻一点……啊,」程碧风被顶得几乎要哭出来,他跪趴着颤抖,声调虚软地哀求。
「呃,啊--」
等对方结束後,程碧风几乎体力耗尽,甚至没力气爬起来穿衣服。他累得躺了好几个小时,隔天清早下床时满身黏腻、腰上被掐得淤红一片,还得维持风度,忍住踹爆对方蛋蛋的冲动笑着say good-bye,回程的路上,他终於开始反省这麽玩下去不是办法,再不跟个人定下来,找床伴就像淌雷一样,一个不小心就炸得内脆外焦,风险实在太大了。
返回公寓时,陆振远刚刚起床,两人道了声早。
以往为了避免被感觉恶心或戒备,程碧风从未在陆振远面前展露过任何同志肉慾的一面,这点他始终很小心。因此即便累到腰酸腿软只想倒头就睡,他还是先进浴室稍做打理,确定身上痕迹都被高领外套藏好了,才走到客厅。
陆振远表达关心:「你的脸色很差。」
程碧风乾笑:「没事,昨天应酬晚了,在朋友家过夜。」
陆振远同情地安慰了一声,留下半锅排骨汤出门。
程碧风装好汤喝了两口,终究还是觉得,他生不了陆振远的气。
这样就好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和喜欢的人同居,还天天有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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