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想法,”她面上表情显得有些怡然自得。
“感觉结没结婚好像于你来说根本没多大区别,”章宜伸手替她关了电脑,而后浅笑问到。但她心里也知晓,沈清不爱陆景行,自然不会将自己归为妻子太太那一栏去,最多,二人也只是个搭伙过日子的。
“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睡觉而已,确实没多大区别,”伸手将柜子里的包包拿出来,语气清淡,但她自己知道,有很大区别,昨夜她半夜转醒见身侧躺着个人时,后半夜竟然是睁眼到天亮,直至陆景行起身之后她才眯了一小会儿,她并不习惯陆景行的存在,甚至是……恐惧。
将桌面上的资料全都收拾整齐之后,才起身提着包出去,章宜跟在身侧,同她一起下楼,进了电梯之后,她靠在电梯壁上浅声道,“傅冉颜最近被傅太太给带到国外去了,估摸着你可以清闲一段时间了。”
对于傅冉颜缠人的本事,章宜自愧不如。
沈清看见她就头疼。
陆景行与沈清绯闻一出,傅冉颜在家将陆景行一顿破口大骂,而后便四处寻找沈清,最终似是无果被傅家人带回去之后还是不改泼妇本质,继续发挥特长,此时阁下已经下榻沈家,圈内人对这件事情可谓是闭口不提,只因不敢,可自家女儿如此破口大骂着实是让傅家长辈感到忧心忡忡,生怕惹祸上身,于是,傅太太借着出国旅游的风头,便将人给带出了是非之地。
沈清闻言缓缓点头,难怪她最近觉得清净的很。
“送你?”章宜浅问道。
“不了、开车了,”沈清浅语道。
章宜听她如此说,准备拉开车门上车,而后听闻沈清道,“要不?去喝一杯?”
她有一丝丝愣怔,知晓沈清嗜酒,但从不会青天白日去喝一杯,今日?为何?
她有些疑惑,继而婉转拒绝道,“我大姨妈。”
她想,她不去的话,沈清应该也不会去吧!
可显然,她低估了沈清。沈清闻言,耸耸肩,而后拉开车门扬长而去,罢了,想喝酒就回清水湾自斟自饮,拉章宜做什么。
这晚,她在清水湾公寓开了两瓶酒之后,开始自斟自饮,直至晚上八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起,见是陌生号码,并不准备接,可对方似是不死心似的,大有一副不接不停的架势。
而后一条短信弹出来,让她一愣,【在哪儿?】此时、陆景行坐于沁园客厅内,等沈清回来用晚膳,等到八点见人未归,便开始打电话,谁料几遍下去,并未有人接听,稍有不悦,准备夜不归宿?
沈清不傻,自然知道这通电话来自谁,可此时让她如何回?
一瓶酒下肚,她无半分醉态,而后伸手将另一瓶酒放进冰箱,穿上外套,准备回那套高档园林宾馆,并非不识相,她也不想第二次接到总统秘书的电话。
让他出言警告,她有脸面。
不想让人指着鼻子骂一通。
因喝了酒,并未开车,找了代驾。
未曾想到的是,到了沁园门口,保安室将车辆拦下来,询问一番之后,代驾下车,而后保安坐进来,将车开到沁园别墅,路上,他出言道,因沁园别墅管控深严,若无邀请,外人不可上行,太太日后若是喝了酒,可提前告知保安室,会有人接驾。
沈清面色一沉,但未言语。
车停在沁园时,沁园保镖过来将门拉开,沈清迈步下车,只觉今日这园子里的佣人保镖从一早便不正常了。
“太太、”她才下车,一侧佣人过来毕恭毕敬轻唤了声,准备接过她手中的包,她疑惑,想着保安莫不是将车停错院子了。
这人,她未见过。“我是新管家南茜,今日调过来的,”见这位新太太疑惑,她开口道。
首都陆家上上下下都在传闻陆少结婚了,但未见过少夫人是何许人,今日一见竟让她倍感惊艳,此女、容貌太过出众,气质卓然,此时着一身浅色风衣,单单是站在这里不开口言语,便有倾国之色。
陆家御用律师在前往江城之后被总统夫人招进内院,问及沈清此人,他仅是道出了一句话,配得上陆少。
这句配得上,算是最高评价,此时当面见到,算是知晓这句配得上的真正含义。气质配得上,容貌配得上。
沈清闻言,蹙眉,新调来的?林瑜呢?
“林管家照顾不周,已被先生遣回首都,日后由我照顾太太饮食起居,”南茜语调轻缓,尽显毕恭毕敬。
沈清缓缓点头,算是知晓,但并未言语。
这个宅子里换不换佣人于她而言并未有多大关系。
“太太用过晚膳了?”南茜见她提步进屋,快速追上去问到。
“用过了,”她撒谎。“先生在等太太一同用膳,”管家闻言心理一咯噔,而后赶紧出言,期望这位新婚太太能看在先生等了许久的份上,与他在一起吃些。
“以后不用等我,”我也不会在吃饭点回来。
她快速迈步进屋,陆景行靠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本军事书籍,见她进屋,轻声道,“回了?”
沈清听闻他如此平常的一声问候,轻缓停住脚步,思忖着要不要回应他的言语,而后,也仅仅是出于礼貌嗯了一声。
“洗手吃饭,”陆景行说着,伸手合上手中书籍放置在一侧茶几上,起身朝餐室而去,却在路过她身旁时听闻她道,“吃过了。”
陆景行闻言,微微蹙眉,侧眸望着她,眸间尽显不悦,他等了一晚上等她回来一起吃饭,竟然等到一句吃过了。
第二十一章 掩面轻叹
南茜候在一侧,明显觉得先生情绪不佳,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此时回来已经吃过,换成平常人也会生气,更何况是强势霸道的先生?
陆景行能屈尊等人已是极限,可偏生这位被等之人此刻还如此不识相。
能让首都太子爷等的人,不多。
“后厨师傅做得一手京都菜,今日才来,太太可浅尝些,”见二位情绪不佳,南茜赶紧开口缓和气氛,言语中也在表明,沁园换的并非是一个管家林瑜,连后厨都换了。
陆景行滚烫的眸光似是要在她身上戳出个洞来才善罢甘休,她启唇,准备开口,而后听闻陆景行冷冽道,“依你。”
浅缓两个字,却让屋内众人不由自主捏了把冷汗。太太无疑是在公然挑衅先生权威。而沈清只觉狠狠松了口气,她并不认为自己与陆景行可以心平气和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吃饭,最起码现在不行。而陆景行,见她面色为难,便不想强求,要等也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她都吃了,自己还有何好说?而后,他跨大步朝餐室而去,身上已无沈清早上看到的那股子儒雅气息,有的只是冷冽骇人。
陆景行是不悦的,今日,他处理完家事,吩咐南茜熟悉一应事务,交代完之后缓步上楼,立于床前看着她睡过的那侧,若非衣帽间挂着的那套衣服与洗漱台上那瓶洗面奶,这间屋子里看不出有任何沈清生活过的气息,但事实是,她在这间屋子里住了半个月,陆景行相信,若非他将沙发搬走,只怕他周一回部队之后,她会继续在那张沙发上安身立命,连床都不稀罕上。
南茜来时,与前管家林瑜做了些交接,知晓了宅子内的事宜。带着佣人上了衣帽间,将太太带过来的四个行李箱分别打开,准备摆放好,不料打开之后赫然发现,这四个行李箱放着的分别是春夏秋冬的衣物,像极了随时应付出差时的行李,每个行李箱上面都有一套女士护肤品和几件单薄的衣服,其中两个行李箱还贴着机场托运的号码,为此,她一阵纠结,不知如何处理。
正当她与佣人蹲在地上为难时,陆先生进来看见行李箱行李,周身气温骤降,南茜准备合上行李箱放到原位,不料陆景行满身怒火转身出去,片刻后卫生间传来了一声巨响,待他下去时,南茜前往查探,发现洗漱台下方的柜子已经惨遭毒脚。
陆先生、很生气。南茜猜测,先生的怒火来自于太太将沁园当成了一个临时住所,带过来的衣物,都是出差旅行备着的。
不同的是,先生白日生气有怒火会发泄出来,晚上太太惹他,他并未将怒火发泄出来,只是面色阴沉语气冰冷说了两个字,可见先生并不想让太太看见自己另一面。
南茜想:先生在乎太太要多些,最起码今日之事看出来是如此。
沈清回眸,见他背脊挺拔,气场阴寒朝餐室而去,而后仅仅是停眸一秒钟,便转身上楼,再无过多言语。
如此二人,连见面互相微笑的陌生人都不如。
沈清今晚的举动让陆景行无半分胃口,哪怕后厨花了心思做了一桌子京都菜,他也只是浅尝两口,而后放下筷子,去了二楼书房。
回卧室后,并未第一时间洗漱,而是拿出电脑放在梳妆台上,处理了些公事,起先,还有沙发茶几能让她窝于卧室,现在有的只是一张梳妆台能让她放置些东西,实则,她每周固定双休,除非自己愿意,否则可以不用加班,今日去公司,完全是因她不知晓该如何面对陆景行,不知如何跟这个强势霸道的男人相处。
哪怕他有意和好,自己也放不下心结。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弹出两条信息,她均是看了眼,而后伸手删除,并未回复。十点,陆景行从书房出来时推开门见她撑着脑袋坐在梳妆台前,对面放着电脑,一副颇为头痛的样子,听闻开门声,仅是侧眸看了他一眼,而后还原姿势。
“不准备睡觉?”他语气轻缓道。
“你先睡吧!”她是如此回应的,实则是她今日工作已经忙完,撑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自己傍晚时分喝的那瓶酒后劲上来了。
头晕。
陆景行闻言,注视了她几秒,而后下楼,在上来时,手中端了一碗醒酒汤,放在她面前,“醒酒汤。”
,她微微一愣,而后侧眸诧异看向他。
“喝完洗澡,”见她诧异看向自己,再度出声提醒。
路过她身旁时,便问到了阵阵酒味,并未询问她为何饮酒,只当是应酬或者聚会罢了,对于沈清,他不敢用太过强势的手段,除了结婚。
这晚,沈清在临睡觉前都在想着陆景行不声不响端上来的那晚醒酒汤,此时二人各占据大床两边,沈清在左,他在右,双人床中间似是隔了一片海,而陆景行相信,中间在躺下三个人也绰绰有余。
这晚,陆景行依旧未碰她,仅是在半夜她将胳膊伸出来时给她掩好被子,又或是她在摸黑起来上厕所时,时时刻刻关注她的动向,若是磕了碰了他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在书房那一个小时都在思忖如何跟这只刺猬和平共处,让她不对自己那么防范,原以为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她冷静,哪里知晓,他半月未归,这只有着尖牙利爪的小野猫竟然被一屋子佣人欺负了,他怎能不气结?只怕是沈清没少暗地里骂自己。
此时她呼吸平稳躺在身侧,虽相隔甚远,但总觉她平稳的呼吸对自己而言都是一种撩拨,晚餐时分,他忍了许久都未发火,怕吓着她,若这脓包样让底下一群兵看见了,不得怎么怀疑自己呢!思及此,他抬起手掩于面上,一声轻叹。
第二十二章 精于算计
次日清晨转醒,她思忖着回不回公司挨过这难以度过的一天,可还未待她起身,南茜敲门进来语气轻柔道,“先生说,太太可以起了,沈先生派人来接先生太太回沈家。”
闻言,原本有些迷糊的她霎时清明,谁来接的?
“令兄,”南茜毕恭毕敬道。
沈南风?她一阵错愕,而后似是认命。
江城传统女儿女婿婚后三朝回门,沈风临知晓陆景行未归,所以上周并未派人过来接她回家,今日?
她穿戴整齐下楼,见沈南风跟陆景行坐在沙发上浅聊,沈南风身上自带商人气息,身材高大,而陆景行气场挺拔,军人气质尽显,如此二人坐在一起,竟有种莫名的违和感,她缓步下楼,稳住心绪,而后开口询问道,“父亲让你来的?”
“恩、来接你回家,”沈南风站起来,柔声细语道,语气中尽显宠溺,而这种浑然天成的宠溺让陆景行有些蹙眉。
因为起晚了,她并未吃早餐,此时用餐时,陆景行与沈南风还在浅聊,见她从餐室出来迈步上楼,陆景行朝他轻缓道了句,“稍等,”而后跟着沈清上楼。
“你父亲在第二天晚上便于徐涵联系,将时间挪到这周日是我的意思,”见沈清见到沈南风时面色不悦,他大抵是猜到了她此刻心中怒火攀升。
“要你多管闲事,你是在感谢他愿意将女儿卖给你吗?”她语言犀利,咄咄逼人,看着陆景行的眸光都泛着火花。
“这是礼节,”三朝回门是江城几十年的礼节,就算当日没时间,后续补上是基本礼貌。
“你一个首都人管它什么狗屁江城礼节?江城结婚礼节多了去了,你遵了哪一项?”要你多管闲事,去应允沈风临的话语,沈家我这辈子都不想踏足,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江城结婚礼节繁琐,你遵了哪一项?此时提起来说,要不要脸?沈清身高一米七,陆景行一八八,在女性身高来说,她不算矮,可此刻仰着脖子跟他吵架,只觉累的慌。陆景行这两日都在依着沈清的习惯跟性子来,避免吵架,避免关系恶化,可此刻她怒目圆睁瞪着自己的模样,不免让他有些心寒,甚至是……心痛。
他们二人之间,一个办事老辣,尽显沉稳。
一个毛燥,似乎一点就炸。
沈清恶语相向的本事从一开始他就领教过了。
“有什么事回来再说,莫让你不喜之人看了笑话,”他主动退步。
可沈清并不应允,一把甩开陆景行牵着她的手,“我不去,你也别碰我。”
她很生气,生气到伸出食指直指陆景行,面目可憎出言警告。
陆景行见她如此举动,眯着眸子看着她许久,饶是他教养在好,在能忍,也忍不了自己新婚妻子指着自己鼻子骂。
陆景行气场骇人,正当沈清以为他要大发雷霆时,他忍住了,仅仅是伸出宽厚的大掌将她伸出来的手包裹进掌心,而后嗓音低沉且隐忍道,“这是第一次,若下次再拿食指指着我,要受惩罚。”
他语气低沉,沈清却听出了隐忍警告的味道,陆景行话语落地时,她明显感到自己被握住的手有一丝疼痛。
他不仅用语言警告自己,还有行动。
两人一起牵手下去时,沈风临明显有一丝错愕,他怎也想不到的是沈清如此刚烈的性子竟然会在短时间内,对陆景行做出改变,这是他认识的那个行情刚烈,不轻易服输的沈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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