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死进谏》第76节

  两家想着毕竟是定亲,太过隆重也不好,便也歇了念头。
  江止淮这几天日日登门拜访,池家二老格外喜欢他,想着两人也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总该处处感情,倒是忘了两人其实一早就有了感情。
  温眠看着江止淮和二老谈得正欢,也放下心来了,这期间她也跟着江止淮去了一趟荣王府。荣王待她很热情,荣王妃没见到,她有心想问,却最终没开口。还是江止淮看到她一脸纠结,开口道,“母妃她喜静,便是我一年都见不到几次。你日后同她不会有接触。没事的。大婚那天你自然会见到。”
  温眠想起荣王来提亲那天,隔着屏风见到的清秀女子,不免有了几分好奇。
  江止淮同温眠在青州玩了个遍,江南水患已经平息了,各地的水利工程已经正在修建,还真没他们什么事。
  在青州的第十二天,江止淮接到了来自京城的信,“京中有变,皇上病重,请主子速回。”
  他将手里的纸烧了个干净,烛火之间,他的脸色格外凝重,却也带着几分兴味。
  闻瑕尔,十九年了,你最终还是出手了。
  ☆、第五十四章
  江止淮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若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他的手下断不可能说出“速回”二字的。
  他当机立断,先把事情同荣王大概说了一下, 让他做好准备,然后着手安排了回京城的事,恐有变故,一路走的都是水路。
  京中形势危急,皇上病重这等大事竟没有传出一丁点消息, 江止淮知晓早一天回去便能多几分胜算,也顾不得太多了,连和温眠当面说一声的时间都没,只留下了一封信便匆匆动身。
  池府,温眠还在外祖母的院子里哄得二老开心,外祖母更是时时刻刻打趣着她的婚事,让她红了脸,只她自己明白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祖父祖母。”池垣踏进屋子先向二老行了礼, 这才看向温眠,“表妹,我有些事情想同你说。”
  温眠倒是注意到自家表哥虽然一如既往地在笑,但也多勉强,当即从外祖母怀里出来了,同外祖母说了一声,这才同他出去了。
  池垣带着她去了后花园,挑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将袖子里的信给了她,“你看看就知晓怎么回事了。”
  温眠接了过来,一打开就是熟悉的字,信里只有短短几句话,言简意赅是那个人的风格,待看了内容,她眉头紧锁,没有任何犹豫,“还得劳烦大表哥帮我安排回京了。”
  竟是猜得分毫不差,池垣心里有些感慨,他办完事回府赶巧碰见了江止,对方一副明显动身离开的模样,拦下了他,同他说了几句,面色凝重。
  当时池垣虽也担忧京中的情形,但更放心不下的是自家小表妹,踌躇道,“可否将消息瞒下,不让表妹知晓?”
  哪知对面那人低低地笑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霾,语气笃定,“她啊,瞒不住的。”说完又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又像自言自语,“若是真的瞒下了,说不准得怨我,事后哭鼻子了那可怎么是好。”
  池垣看着面前的表妹,知道她如意已决,也没多劝,“先和祖父祖母说一声。回京的事我会安排,只一点,你得答应我,行程不能过快。”这也是江止淮特地叮嘱的,怕她因着急急赶回京城身子受不了。
  温眠敷衍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暗暗着急,京城她有不少挂念之人。若是京城真的变天了,恐他们遭了牵连。
  池垣看出了她的敷衍,虽没说什么,但是让人去请了池誉来,有池誉看着他多少放心点。他本来想亲自陪她回京,只是,青州这边他确实走不开。
  温眠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在池誉插科打诨下倒也去了个七七八八,本来还觉得难熬的时间也过的很快,五天后顺利到达了京城。
  京城成门口,戒备森严,士兵正一个个严查,不少人在排队等着,温眠也不例外,她挑开帘子看着外面长长的队伍叹了一口气,同在骑马的池誉道,“怕是天黑之前进不去了。”现下已经是傍晚了。
  池誉见这架势也嗅到了不同的意味,多多少少明白京城怕是出事了,不过他一向不怎么在乎这些事情,即便知道了也没多放在心上,他只需保护好自己和小表妹就行。
  温眠放下帘子,思绪有些飘忽,手里不安地抓着衣角,她越接近京城越听到了不少消息,虽不知真假,一个比一个让人心惊。
  皇上半个月前在上朝的时候吐血昏了过去,太医说是操劳过度,休息一段时间便能痊愈。可这一歇就是一个月,朝中闻太傅执政,柳丞相本来还折腾,后来慢慢也消停下来了。皇上一直昏迷不醒,京城人人自危。
  算算时间,皇上昏迷的时候她和江止淮刚到江南。应该是有人及时封锁了消息,所以江南那边没有得到一丝消息。
  “里面的可是温大人?”外头响起了洪亮的声音,温眠听着池誉替她答了一声。不多时,马车缓缓行驶,她撩开帘子,四周已经没人了。
  池誉在她旁边骑马,为她解惑,“那士兵知道你在里面后给我们开了后门。”
  温眠哑然,所谓后门其实也就是另外一边,依然有重兵把守,只是这门是在特殊情况下才能放人。遇到这种严查的时候,后门的确是方便不少的。不必再排那长长的队伍。
  只是这后门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尤其是在眼下戒备森严的情形。
  “看不出来,小表妹在京城混得不错啊。”池誉笑着调侃了一句。
  温眠哼了一声,故意呛他,“那当然。我可不像你在青州就知道吃喝玩乐。”
  池誉也不恼,厚着脸皮自夸,“那可不是。小爷我放着青州的舒心日子不过,一路送你回京城,不表示表示?”
  温眠笑着接了一句,“那行,京中的酒楼随便你去。”
  池誉不满嘟囔,“京城的酒楼哪比得上我们青州的。”
  温眠见他这挑剔的模样,幽幽道,“所以这就是你带个厨子的理由?”
  此次回京,池誉特地带了一个厨子一起据说是青州一个大酒楼的主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人家跟来的。
  池誉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带半点眨眼,“那哪能呢,我这不是看小表妹你着实喜欢青州的吃食呢。在青州待了这几天,怕你回了京城吃不惯。”
  温眠扭过头,不再搭理他了,对车夫喊了一声,“去池府。”先去看看池宴。
  池誉哎呦了一声,“我还以为小表妹会急着去看情郎呢。”
  温眠听了便是想不理都不能了,强调道,“那是未婚夫。”
  “情郎。”池誉悠悠道,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想打他。
  温眠慢吞吞道,“未婚夫。”
  见池誉又想说话,忙用话堵住他,“你再说,中午的午膳就没着落了。”
  池誉不服气了,“二伯父会收留我的。”
  温眠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舅舅听我的还是你的?”
  池誉憋屈,那还用说,他几乎能想到,若是小表妹一句话让他别用午膳了,二伯父肯定会非常乐意把他赶出去。他可是从小活在这种情况下,小表妹是宝,他是草啊。别人家重男轻女,到了他们家那是重女轻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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