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我一生中所有的爱情故事都发生在燕园,之前没有,之后也没有。燕园是我的伊甸园。那曾经刻骨铭心的爱与恨,如今都变得模糊不清了,时间将往事洗涤得只剩下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朦胧中,那是开在未名湖畔的二月兰。。。<o:p><o:p><i>
早春二月,月白风清的夜晚,北大校园未名湖畔。
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我来未名湖完成一个杰作。湖边纤细的柳枝,皎洁的明月和孤独耸立的博雅塔,一起绘成了一幅黑白剪影。
未名湖是一个逗号的形状,凹进去的部分是一个小小的半岛,岛上松柏林立,走到岛的边沿,可以跨上一座石船,站在石船上,看湖水轻轻荡漾,隐约感觉船在移动,人在画中游。这里是赏月的最佳场所。我在石船上留了一根蜡烛,继续绕湖行走。
石船的对岸,是一座红色的小庙,只有一个小门洞而已,大家都称它”花神庙”。花神庙自然要留一支蜡烛,我在火红的烛光中开始许愿。但愿花神能让我找到如意郎君,最好是他。。。唐明微笑的样子在我的脑海浮现出来。
我和唐明是在一次学三食堂举办的舞会上认识的。他来自广东,说着一口港味十足的普通话。在那个年代,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就像英国口音的英语一样很时髦很洋气。他瘦瘦高高的,白皙的脸庞,一双眼睛朦朦胧胧,浑身散发出一种天外来客的飘逸气质。他经常穿着白色的衬衣,显得高贵优雅。那天在舞会上他虽然只请我一个人跳舞,舞会后互换了地址,可是他并没有像别的男生那样紧接着来我宿舍找我。
我的宿舍是一座很旧的楼,一间屋子住着六个女生。楼前是一个紫藤花架,春天会挂满沉甸甸的紫藤花。我会坐在花架下,久久地发呆,看来来往往的帅哥美女们。
从宿舍的窗子看出去是一棵大树。穿过树枝,我可以看到唐明的宿舍楼和他的窗口散出的昏黄的灯光。我的楼和他的楼成直角,和另外两个楼一起拼成长方形,中间的空地是一个圆形的花池。他的楼前是一条笔直的路,两边种满了银杏树,秋天金黄的树叶铺满小路,浓浓的秋意丝毫不逊色春天的姹紫嫣红。
我出了宿舍楼,穿过紫藤花架和楼之间的小道,左转九十度,便上了那条银杏路。我抬头看右边,目光穿过唐明的窗口,偶然会看到某个男生的剪影,偶然会听到吉他声,我于是想象他弹吉他的样子。每次路过他的窗前,我都要明知不会上去却偏偏问自己要不要上去。
从银杏路经过唐明的宿舍楼继续往前走右转就是当年有名的三角地,学三食堂,小卖部,书店还有一个电影院都围着三角地,过了三角地,便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草地的左边是图书馆。沿着银杏路直走不右拐去三角地,可以直通到图书馆的门前。我的宿舍楼和图书馆基本两点一线,这条线的前半段是银杏路,过三角地叉口后,便没有了银杏树,路的左边是个感觉被废弃的院子,被矮矮的石墙隔开,院内古树林立。。。晚饭后,我通常会沿着这条路去图书馆。不是去借书,偶然也借,是去上晚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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