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妙妙最先看见的是一干焦急的守在她身边的家人。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妙妙只触到了一片柔软平滑的肌肤。
看见自家幼妹“心有余悸”一般的触摸着自己的脖子, 张七气得红了眼眶。不过饶是这样, 他还是记得端给小妹妹一盏温度正好的水, 将茶盏塞到了小姑娘的手边,张七气呼呼的道:“妙妙不要怕,那个臭小子已经被哥哥们赶跑了。”
忽然明白了如今是怎样的境况,好不容易自家哥哥们接受了小哥哥一点儿, 这下可算是前功尽弃。分明还在生气的小姑娘,这会儿却也下意识的开始为那个惹她生气的人辩护道:“啊呀七哥,我不是害怕,我是……”
一时之间想不出合适的词,妙妙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了一句:“我只是害羞!”
或许是因为说了谎,又或许是真的有几分羞涩,说完了这句话的时候,妙妙细白的小脸上当真浮现出了一抹红晕。她咬了咬嘴唇,半真半假的说道:“小哥哥那天没有咬我,我们不过是闹着玩儿呢。”
张七一脸懵逼,不过旋即不忿道:“妙妙,你七哥看起来是不是特别的傻?”所以这种拙劣的借口都敢拿出来忽悠他?
妙妙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的确不怎么聪明啊”,不过小姑娘乖觉的没有说出来,反而一副小女儿娇态的捂着脸道:“七哥讨厌,别说你跟七嫂成亲之前没这么玩儿过。”一口咬定自己和小哥哥是在玩闹,索性自己的脖子上如今半点伤口也没有,妙妙睁着一双眼睛就开始信口胡诌。
张七简直要被气笑了,他看着梗着脖子想要向他们证明顾寻川的发狂举动只是“玩闹”的破孩子,毫不留情的道:“好,只是玩闹!那妙妙,你的那个玩伴呢?总不至于躲起来不敢见人了吧?”
在突破了顾寻川设下的禁制之后,妙妙大约知道是了几分这个人的来历,所以心中确信这个人大概是躲在算天塔的。可是终归不能对家人们明说,面对张七的诘问,妙妙只能继续面不改色的忽悠道:“小哥哥那天可是被哥哥们揍得鼻青脸肿的,他这么好面子的人,肯定是要躲起来找个地方养伤的啊。”
似乎也想起了自己那天下了多么重的手,毕竟顾寻川也算是在他们张家长大的孩子,如今妙妙也没有什么事,他们也冷静了下来的时候,张家儿郎们难得的在心里稍微愧疚了一下。
不过也有不那么容易被带节奏的人,张敬庭冷笑了一下,把刚刚醒过来的幼妹塞进了被子里,张家二郎不紧不慢的说道:“妙妙,青梅竹马之谊,小儿女的豆蔻情思,你跟哥哥说说,这其中哪一样能让你都被咬得见了血?”
给妙妙掖了掖被角,张家二郎继续道:“为兄也不知道那少国师都有什么手段,能让我妹妹身上的伤口好得那样快,只是妙妙,不是好的快,那伤口就不曾存在过。”
张敬庭一语点醒梦中人,妙妙好容易为顾寻川遮掩那一二分也被张敬庭剥离,又是猛然之间是提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寻川,一时之间,方才已经被妙妙劝服了一些的张家兄长们又迅速倒戈,开始重新对顾寻川咬牙切齿了起来。
——不过好歹先将人(小哥哥)找出来吧。
这一次,张家的兄长们和妙妙想到了是一处去。
看着儿女们这样僵持,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家大老爷忽然开口道:“妙妙你跟爹说实话,那天小川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故意的?”若是故意的还好说,让他得些教训,揍得他连顾丞相都不认识,这件事也就罢了。可是若是受了什么刺激之后的不可控制的行为……那这桩婚事,还真是要重新考量了。
并不想欺骗家人,可妙妙也并不想要和她家小哥哥解除婚约,总之如今事情已然如此复杂了,妙妙并不想让事情往更坏的地方发展下去。咬了咬唇,妙妙迟疑道:“小哥哥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到底他是怎么想的,还是要找到他之后问他自己才是。”
张家大老爷的心往下沉了沉,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是摸了摸自己小闺女的脑袋,问妙妙道:“妙妙,你害怕么?”
他们其实是很开明的家长,虽然将小姑娘妥帖的保护起来,可是却不会为她做任何决定。因为情爱之事,其实半分也勉强不得,无论是将两个人强行凑到一起,还是硬生生的分开,最终的结果都会是好的。所以,即使张家大老爷说“婚事要重新考量”,可是需要重新考虑的人是妙妙,而不是他们。
妙妙会怕么?怕那日的场景随时还有可能再出现。
答案是否定的。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但是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自己恐怕并不是普通的人类。而她的小哥哥自然也不是,所以,他渴求她的鲜血,应当是一种本能。
就像是猫吃鱼、鹰吃兔一样,或许她的小哥哥是她的天敌?想到这里,妙妙微微蹙起了眉头,不过旋即却又松开了。
她应当对自己的小哥哥有一点信心。天敌又怎么样,他们一同长大,情谊深厚,这份情谊若是连“本能”都敌不过,那妙妙觉得,自己未免也有些太过失败了。
——她偏偏要与他的本能争持,与他的过去争持,胜固欣然,若是不幸输了……那就化为他身体中的一部分,他们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再也不会分离。
妙妙这样一个平素被人捧在手心,看着全然一团绵软的小姑娘,在某些时候,远远比顾寻川一个男人还要坚强和勇敢。
所以,顾寻川永远不知道,他的小姑娘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过来找他的。
在张家人再三确认他们家的小十七已经没有事了之后,这才终于放了妙妙出门去。大安的女子并没有门禁,每日出门游玩都没有任何限制。只不过妙妙一贯是不怎么喜欢在街上闲逛的,她这十四年来,几乎过着“张家、皇宫、顾家”这样三点一线的生活,然而妙妙要出门,自然也是不犯什么忌讳的。
她没有去顾丞相的府邸,也没有去顾寻川在张家附近的那个宅邸,小姑娘直接坐上了马车,径自往城外不远处的算天塔而去。
算天塔周遭寂静,妙妙就连曼青和曼绿都没有带,车上除了她自己,也就只剩下了一个驱使马车的车夫了。可是妙妙半分也不担心自己会遇见危险,她甚至勾起了嘴角,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微微眯起,自以为神态“高深莫测”,实际上……更像一只困了的小奶喵。
妙妙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的,因为她相信,她的小哥哥正在用什么手段窥探着她。
妙妙想得没错,顾寻川正通过水镜,注视着她的一切。苦笑着抬手遮住了自己浅金色的眸子,顾寻川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撤掉了算天塔的结界。
一瞬间,断骨抽髓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顾寻川努力的平复的呼吸,因为他知道,留给他遮掩自己狼狈的时间并不多。他的小姑娘很快就会过来,而他并不想要让他的小姑娘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
额角渗出了点点冷汗,顾寻川皱了皱眉,重新施了一个小法术打点好自己的一切。背后和额角的层层冷汗都被这个小法术消弭,顾寻川暂且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只能在地上盘膝而坐,端起一副高贵冷艳的国师的架子。
他的唇色苍白了一些,不过本就是生得欺冰塞雪,因此这样浅淡的唇色,其实看起来也并没有十分的违和。
妙妙并不知道她的小哥哥承受了这样的苦楚,她只是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自己一会儿的叫门方式。
“顾寻川,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啊。你有本事玩幻境,你有本事开门啊!”
想起自己偶然看见过的一家夫人打上外室的门的场景,妙妙稍微换了换词,心里暗搓搓的觉得居然有几分合适。
想着想着,原本气成了河豚的宇宙最凶的小姑娘,竟是忽然笑出了声来。
最是喜欢小姑娘的笑脸,却也最是害怕自己会让这个小姑娘再也笑不出来,顾寻川隔着水镜,小心翼翼的触碰着里面的妙妙,顺带将方才妙妙心中的所思所想读了个彻底。
所以,还能不能好好演苦情戏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小姑娘脑子里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顾寻川还是被妙妙方才想到的叫门方式逗笑了。
这孩子可爱过了头,顾寻川心里再是悲怆,这会儿也平复了三分。
一直被顾寻川丢到一旁的球球“啪嗒啪嗒”的跑了过来,它又恢复了小猫的大小,这会儿正费力的站起了身子,往水镜的方向张望。
“其实啊,白泽大人哪怕是吃了她,妙妙也不会觉得痛苦,可是白泽大人若是把妙妙推给别人,那妙妙知道了一切之后,该多伤心啊?”球球大着胆子,终于对顾寻川说出了自己这些天来的看法。
顾寻川微微一顿,并没有说话。
另一边,张家的马车已经在算天塔外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张·雪姨·妙妙:“顾寻川,开门啊,你有本事开门啊!”
顾·怂包·寻川:……这一定是假的我家小姑娘。
哼哼,妙妙即将手撕国师大人,国师大人酷爱跪下!你家小姑娘的男友力爆棚啊有木有!你羞不羞!
第74章 漫做少年别泪看。
算天塔巍峨如昔。
妙妙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确定她的小哥哥会在这个地方, 只是自从她从顾寻川为她编织的一场大梦之中醒来之后, 对于和顾寻川有关的东西, 她都有了朦朦胧胧的认知。
就仿佛他们相识很多很多年一样,妙妙恍然明白,为什么顾丞相一家对顾寻川那样好, 而他的小哥哥也在尽力的回报他们的好, 可是他们相处起来的时候, 却总能让人察觉到一点淡淡的疏离。
那或许是因为……她家的小哥哥原本就不属于这个尘世。
想到这里,妙妙按住自己的胸口, 压抑住蔓延上脸上的一点热意——所以,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家小哥哥其实是为了她才踏足这红尘万丈的?
只是这一点羞涩很快就被小姑娘压了下去。她是很好哄的姑娘, 却也是最不好哄的姑娘。这次顾寻川做的一切简直太过分了, 摆弄她的人生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将她推给其他人。
妙妙皱起了小眉头, 暗暗的按了按自己袖子里从十六哥那里顺过来的鞭子。
在梦醒之后,妙妙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摸自己腰间的软鞭,不过却摸了一个空, 想起自己的软鞭已经被奶奶收缴, 妙妙咬了咬牙, 直接去十六哥的练武场里取了一条平日里他策马用的马鞭。
张十六也只是御马,而不是为了把马抽死,所以妙妙手中的这条马鞭其实比她家大姐姐特地寻了蟒皮让人给她制作的那条防身软鞭的威力还要小一些。
说起这根软鞭,当真还有陆戎的功劳。原本张家人对家中孩子的兴趣爱好是并不干涉的, 之前璨璨习武,那也只是她自己的爱好罢了。然而因为陆戎在妙妙还小的时候闹出那么一出绑架来,在那之后,当真怕了的张家人,连哄带骗的让学习了功夫,而顾寻川当然理所应当的陪同,因此才有了张家五爷发现顾寻川的“奇才”之事了。
算天塔的门从来都是封闭的,无论是多年以前的顾丞相,还是十几年前的“少国师”,都是登云而下。而这一次,算天塔的大门洞开,只等待这一个过来兴师问罪的小姑娘。
青衣抱着球球在算天塔门口等待着这个小姑娘的到来,看见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半点都不需要人扶的身手敏捷的小女孩,青衣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家主人点了个蜡。
嗯……这姑娘看起来挺活泼的,一会儿小拳拳捶他家主人胸口什么的,完全有可能发生啊。
不过青衣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一个和他一般大小的红衣女孩也凑了过来,阿曼——也就是青衣的同族未婚妻子这些年被青衣宠得厉害,看见青衣怀里抱着一只母兽,阿曼顿时一瘪嘴,眼见着就要哭出来。
鹤族化形本就不易,像是阿曼这种年纪,在鹤族完全就是只幼鸟,而如今她被异兽白泽周身散发的灵力“催熟”,心智却始终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看着青衣和别的兽亲近,阿曼顿时就委屈得要命了。
青衣被他家阿曼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把怀里的小毛球“扔”在了地上。球球虽然是洪荒遗血,不过倒是没有像是顾寻川那样天生地养的异兽的傲气。被青衣扔了出去,球球也没有觉得恼怒,反而撒开小爪子“登登登”的向着妙妙就奔了过去。
单方面决定和她家小哥哥分手三天,以至于沦为单身汪的妙妙看着青衣手忙脚乱的去哄阿曼,顿时觉得被虐到了。蹲下身子抱起跑过来的球球,妙妙顺手掂了掂,然后不觉微微一愣。
重新掂了掂,妙妙戳了戳爬到自己身上的小白团子,哼唧道:“球球,我觉得你一点儿也没有想我啊。”不然怎么胖了这么多……
顾寻川在此塔之中六百年,此间集聚的灵力不可谓不深厚。球球又不是顾寻川那样与天地同寿的强大异兽,抛开被顾寻川吞了的那半部天道自己便会汲取灵力不说,就是顾寻川曾经吞噬过数条灵脉,也足够让他再维持数十万年了。因此,除了妙妙的骨血之中蕴藏的力量,其实顾寻川他对灵气的依赖其实更不大。
而球球不同,它再是与世无争,如果没有灵力的供给,它也是会消弭的。因此凡是遇见了灵力,拼命的汲取已经成了本能。在算天塔之中的日子,对球球来说就像是老鼠掉进了米缸,它胖上个一二斤,简直不要太正常。
所谓一二斤,是指球球的小猫球形态。若是它恢复本体的话,没有个一二百斤是挡不住的。
也知道自己最近更加圆嘟嘟了,球球有些心虚又讨好的“喵”了一声,而后便趴在妙妙的肩膀上不动了。
妙妙的手在球球更加水润光滑的毛毛上撸了两把,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看了一眼还在兀自秀恩爱的两个……小孩子,她果断的选择了让球球带着自己去寻找她家小哥哥。
的确是“小孩子”了——如今青衣和阿曼不过是七八岁的孩童身量,和十几年前顾寻川离开算天塔的时候相比,也不过是大了两三岁的样子。
顾寻川在水镜之中紧紧的盯着妙妙的一举一动,眼神炽热。他近乎是贪婪的看着妙妙的一切,可是掩在宽袍之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近乡情更怯,不知怎的,顾寻川竟生出一种既希望妙妙可以快些到他身边,又不希望让妙妙到他身边的矛盾情感。
近了。更近了。
算天塔之中其实并没有台阶,可是因为妙妙的到来,顾寻川在塔中幻化出了台阶。他尚且还是不知道妙妙已然模模糊糊的触碰到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分明原本算天塔之中每一次都通过阵法传送,并无“台阶”这种东西,可是顾寻川还是将之幻化出来,不愿让妙妙感到丝毫的疑惑和惊奇。
妙妙伸手推开了面前的雕花木门。
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那木门只是虚掩着的,与其说是她伸手推开了这房门,不若说是这房门自动打开,将她迎了进去。
小姑娘微微眯了眯眼睛,眉心的一点红痣鲜艳,宛若一滴鲜血,随时都可能从她的眉心滑过,徒留长长的血痕。
“妙妙。”
顾寻川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他努力了半晌,才终于能够说出话来。而妙妙的名字,成为了他唇齿之间唯一的音节。
小姑娘觉得,她自己是很狠心的。
所以听见顾寻川的呼唤的时候,妙妙并没有抬眼看他,而是伸手从自己的肩上抓下球球放在一边,而后飞快的从她今日特地穿的广袖之中取出了那条藏了一路的马鞭。
妙妙的那一手甩鞭子的技能,是扎扎实实在自家大姐姐手底下训练出来的。原因无他,因为张家璨璨是唯一一个能够狠下心来对待妙妙的人,虽然看着幼妹掌心被磨破张璨璨也会十分心疼,可是张璨璨最是了解有武艺傍身对她家妙妙的重要性。
没有人比璨璨更加了解皇宫的守卫有多么森严,在那样森严守卫的地方,妙妙尚且能够被偷走,若是搁在别处,妙妙又会遭遇到怎样的意外,张家璨璨简直不敢想象。因此,唯有这个孩子掌握越多的东西,他们身为家人才能越是安心。
妙妙的鞭子掌控得极好,她手腕一抖,那长而粗硬的马鞭便划破了空气,发出了一声有些刺耳的声音。
虽然并不是自己用的最顺手的鞭子,但是妙妙还是挽起来了一个漂亮的鞭花。那棕黑色的马鞭直直向顾寻川而去,看着便有几分渗人。
顾寻川面皮白净,很容易让人将他当做是书生,虽然并不文弱,却也不会有人觉得他会武艺高深。那一鞭子下去,若是顾寻川真的是个凡人,恐怕是要见血的。
妙妙的一鞭子不可谓不快,可是对于异兽白泽来说,那样的速度还是太慢了。那鞭子抽向了自己的动作在顾寻川眼中宛若慢放,他若是有心,想要躲闪是轻而易举的。可是顾寻川没有躲开,非但没有躲,反而撤掉了自己周身的防御灵力,甚至更向着妙妙的鞭子来的方向凑了几分。
他的动作反而吓了妙妙一跳,方才气势汹汹的小姑娘眼中划过了一抹慌乱,手腕用力的往旁边一扯,那原本可能因为顾寻川往前凑的动作而抽上他的左脸的鞭子便被扯飞了出去。
咬紧了自己的唇,妙妙狠狠的瞪了顾寻川一眼,冷声道:“别以为用苦肉计,我就会原谅你!顾寻川,我没有那么好哄的!”
就连“小哥哥”都不叫了,可见妙妙是真的气狠了。
顾寻川周身因为破开禁制而产生的疼痛还没有消弭,这会儿听见他家小姑娘这种冷漠疏离的称谓,再加上舌尖血的法术被破,连反打击之下,顾寻川又一次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来。
他并不愿意吓到妙妙,也没有想要用吐血寻求可怜的意思,因此顾寻川快速的捏了一个法诀,掩去了自己吐出的那一口鲜血,就连唇边的残血也没有让妙妙看见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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