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以后》分卷阅读2

  客厅叫人起床。
  但是一转身,站在门口的安远就吓了他一跳。
  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半分吓到他的不好意思。安远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即就出去洗漱了。
  刘又夏的心猛地下沉,就跟昨天晚上一样。过了会儿他才垂着头抿出一个笑,表情却很是惨淡。
  馄饨端出锅的时候安秘才挣扎着从毯子里冒出个头。他的妆没有卸,满脸油腻,假发早已掉落,整个人颓丧得不行。
  “哥,是你在做饭吗?好香啊。”安秘揉着眼睛往厨房里走,迷迷糊糊的,差点就撞上刘又夏的碗。
  “啊”安秘往后退了一大步,“你是谁?!”
  刘又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神情不算好看。
  “安秘,”安远从厕所出来叫了他一声,一路皱着眉颇为嫌弃地扯他去浴室。“你再敢喝酒就不用来找我了,婶婶那边自己去解释。”
  安秘低着头大气不敢吭一声,乖乖地去浴室拾自己了。
  “这就是你那个堂弟?”刘又夏放松了表情,说出的话也显出几分愉悦。
  “你可以在这儿待着,也可以出去。晚上我会把钱拿来还你。”安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自走到门口换鞋,拾好以后朝浴室的方向喊了一声:“安秘,我去上班了。”
  安秘敲了门两下,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不吃早饭了?”刘又夏上前想拉他又没那个胆子,只好委委屈屈地问道:“我准备了三个人的。”
  安远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做声。过了会儿,他才开门,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吃掉倒掉都随便你。”
  门关上的声音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尖刀,戳的刘又夏毫无还手之力。他攥紧手指,抿着唇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
  第2章第二章 初见
  安远第一次遇见刘又夏的时候已经是大二了。
  大二上学期的五月份,天气和暖,微醺的风吹得人昏昏入睡。此时春困正厚,原本安远是不会注意到刘又夏的,但是当毛概老师以一口浓郁的方言普通话喊出“牛又夏”的时候,整个班都哄然大笑。
  安远看着自己前面的男生施施然站了起来。他很高,目测一米八五。身姿挺拔,像是一棵刚刚长大的树。
  刘又夏等班上的笑声都淡下去后才开口,可是甫一开口便又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安远翻开书,对着那一大段话一字不错地看过去刘又夏居然把整段影响给背出来了!班上又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连老师都愣住了。
  也许他很聪明,安远这样想着,聪明的人又恰好无聊,才会这样吃饱了撑的把整段话都背下来。
  不过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安远都记住了这个人。虽然从来没有看清楚过对方长什么样子,但这丝毫不能掩饰他心里生出的那一点芝麻粒大的崇拜。
  接下来的两周,安远发现了一个规律。
  毛概课是大课,教室很大,但刘又夏特别喜欢坐那个位置。
  安远在他后面又坐了两周,终于在第三周的时候悄悄把自己的书包放到了刘又夏的旁边,趁人还没来,自己先跑出去在厕所里待着。等到快上课了,才假模假样地走到教室。眼睛一转,刘又夏果然安然地在那个位置上坐着。
  他有点紧张,每往前走一步心都要“咚咚”两下。安远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有些猥琐。
  可是当他看到刘又夏的时候,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其实刘又夏也不是对安远毫无察觉,但对方作为一个男性,就算偶尔扎在背上的目光过于直白,他也不好意思误会什么。
  于是安远就这么忐忑地在他旁边坐下了。
  六月刚冒头,就已经透露出几许闷热烦躁的气氛。再加上阶梯教室里人多,安远坐了两节课就有点憋不住了,趁着中途下课的时候连忙出去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他跑到阳台,日光明晃晃的晾着,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眩晕起来。
  安远不知道是天气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偷偷摸摸地坐在刘又夏身边。此时心跳得有些快,冷汗也淋淋地挂了一身。
  不过课间休息的五分钟很短,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上课的铃声已经响了。
  安远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心有余悸地走到位置上坐下。
  他的手很凉,掌心不断冒出的冷汗像是豆腐上长出的霉,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
  安远的头更晕了。
  一旁的刘又夏单手拖着脑袋,脸冲着安远开始闭目养神。
  他长得很好看。眉目丽,从鼻子到嘴唇的线条无一不是造物者的恩赐。右边的脸颊上有一颗针尖大的黑痣,摇摇欲坠的,像是栖息了一只蝴蝶。
  安远不敢看得太用力,他只是用余光瞥着,悄无声息的目光把对方的呼吸缠了一圈又一圈。
  半晌,他发现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红色的,粘稠的,还带着腥味儿。
  安远还不太清醒,只好眯着眼睛凑过去看刘又夏在流鼻血。
  他连忙从书包里抽出纸巾,也不管是否应该先叫醒刘又夏,自己便动了手。
  刘又夏果然被他的动作给弄醒了,迷糊了一会儿,转眼就明白了,双手忙摁在安远的手上,人也乖乖地仰起脑袋。
  “老师!”安远陡然出声,把站在前台讲课的老师吓了一跳。他整个人都是混沌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把刘又夏推出教室的时候对方扫过来的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记住那个表情,可如果那个时候想明白了,后面的一切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刘又夏比安远高一点,幸好人不是很壮,安远可以扶着他去厕所。
  鼻血一直没止住,刘又夏只好仰着头走路。慌乱中他抓住了安远冷冰冰的手,这下子回过神来也觉得对方的体温有些不对劲。
  但他还捂着鼻子不好说话,也就闭了嘴。
  厕所里没有人,刘又夏垂着头往洗手池里流鼻血,安远在一旁扶着他。
  流了一会儿,安远的整个鼻腔里都是血液的腥味儿。他抿紧嘴唇不说话,胃里翻江倒海的,还有点想吐。
  “差不多了,”刘又夏打开水冲掉那些血,又洗了一把鼻子。他顺手往后接过了安远递过来的干净纸巾,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谢谢你啊。”
  安远一只手捂着胃,额头上全是汗。还没有等刘又夏转过身来,他就已经冲进厕所吐了起来。
  刘又夏想进去,但闻着那个味儿腿都重了起来,只好继续仰头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关心。
  “同学,你还好吗?”
  安远没答话,只是一阵阵的干呕。
  过了会儿,他才摁水冲掉,脸色苍白地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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