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吧。''烂牙没了办法,自己的话得自己圆。再说他对英丹红的身体早在梦中强奸过不知道多少回了,现在终于可以真枪实弹亲身体验了。虽然英丹红身怀六甲,早已是臃肿不堪,但她毕竟还是那个英丹红,脸还没变、胸还没变,白沙沙的皮肤还没变。
烂牙就兽性大发,叫几个爪牙按住英丹红,然后边干坏事儿边在嘴里反复说着,看我怎么对你进行无产阶级专政,看我怎么对你进行无产阶级专政……等他专政完了,其他的爪牙也就争先恐后地开始对英丹红轮流进行专政。
第二天,他们还把青石砬子那组爪牙换回来,继续对英丹红进行肉体专政。正面专政费劲,他们就把英丹红翻过来,从后边专政。连续三、四天哪,烂牙带着他的十几个爪牙不分昼夜,轮流上阵,直到有一个爪牙在专政后,见到了通红的鲜血,他们才算停止。
等表姐常秀珍被叫来照看英丹红的时候,她早已失血过多,胎死腹中,奄奄一息了。表姐就赶紧给她喝温热的白开水,赶紧用清水给她擦洗血淋淋的下身,赶紧把她的披头散发给梳理成型,赶紧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等表姐忙完了这些,英丹红也就睁着眼睛咽了最后一口气。常秀珍就强忍泪水,用手合上了英丹红死不瞑目的眼睛……
而毫无人性的烂牙,竟还召集他的爪牙,在英丹红的尸体前,开了个现场总结会。他说,这次的无产阶级专政很彻底,不但革了反动学术权威小老婆的命,还坚决果断地阻止了她为反动学术权威传宗接代的企图和阴谋,这是无产阶级对反动派的又一个胜利。大家要乘胜追击,再接再厉,将无产阶级专政进行到底。接着,他们还在英丹红的遗体前,响亮地喊了半天革命口号。后来是喊累,才停下来,分头去睡觉休息。
等他们醒了,就把英丹红的遗体抬到沟里的一块歇荒上,挖了个浅坑,刚要埋,烂牙上前说,不行,不能让她穿衣裳,不能让她带走社会主义的一草一木,要让她赤裸裸地、原形毕露地离开这个世界。于是,那几个爪牙就一哄而上,三下五去二就扒光了表姐常秀珍给英丹红穿好的衣服,就那么光巴出溜地将英丹红给丢进了浅浅的土坑里。
刚要埋,烂牙又说,不行,为了让她永世不得翻身,必须让她脸朝下。他的爪牙就把英丹红的身翻过来,背朝了晴天,面朝了黄土。
爪牙们又要埋,烂牙又喊了停……
正文【更多精彩请访问.upline.cn】 不能动弹
他这回没说什么,他叫爪牙搬来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地压在英丹红的背上,还亲自上去踩了几踩,才心满意足地跳下来,叫他的爪牙把英丹红给草草地埋了……表姐常秀珍目睹了这一切,但她毫无办法。她只能强忍泪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把英丹红给专政死了,烂牙又把邪恶的目光对准了表姐常秀珍。他来之前就知道常秀珍是现行反革命朱大明的老婆。专政专得发了疯、红了眼的烂牙及其爪牙,又把表姐常秀珍给圈在了屋里,让她交代,死有余辜的现行反革命朱大明到底为什么要反革命,到底为什么要用反革命的棒子去打革命领导的身体。他对社会主义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等等。
表姐常秀珍受了英丹红死的刺激,精神就有几分不正常了,再加上烂牙他们好几天不让她睡觉,精神就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后来烂牙他们知道从常秀珍的嘴里抠不出什么东西,就也开始对她进行肉体进行专政。
不过在有一天上午,正在他们轮番在表姐常秀珍的身上进行专政的时候,他们忽略了两个孩子的存在。常秀珍花有财的儿子那年6岁了,他看不惯烂牙他们在他的妈妈身上胡作非为,他要保护他的妈妈。
他就在那些坏蛋嘻嘻哈哈地蹂躏他的妈妈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就拿到了他们放在墙角的一支长枪,他就费力地把枪拿起来,把枪带挎在脖子上,然后就学烂牙他们射杀他家鸡鸭鹅狗的样子,走到那帮正在他的妈妈身上争相行乐的坏蛋身后,拉开了大栓,扣动了扳机……
枪里还真有子弹,砰的一声枪响,枪的后坐力就把花石头给坐了一个跟头。而子弹却打在了烂牙的大腿上,顿时,乌黑的鲜血就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和烂牙的鬼哭狼嚎一起,四处飞溅。那帮坏蛋一下子就乱了阵脚,慌忙地提裤子穿衣服。
6岁的花石头又拉开了大栓,对准烂牙的一个爪牙,又扣动了扳机,又一颗仇恨的子弹打了出去,花石头又被枪的后坐力给坐到了地上。这一枪打在那个爪牙的腰上,立刻就倒在地上,乱叫乱扭起来,血也流了满地。
等到花石头第三次拉开大栓,对准又一个坏蛋扣动扳机的时候,枪里却没有了子弹;这时候就有一个爪牙扑了过来,从6岁的花石头手里夺过了长枪,然后迅速地从兜里摸出子弹押上堂,拉动大栓就对准了花石头的脑袋。
这时候这个爪牙就听到了烂牙的声音。烂牙喊着,开枪、快开枪,快打死这个现行反革命的狗崽子,为无产阶级除害、为社会主义除害、为人民除害!
可是那个爪牙的手在发抖,迟迟不肯扣动扳机。这时候,常秀珍从炕上爬起来,边哭喊着你们别动我的儿子,你们要杀,就杀我好啦——边扑过来——却被两个爪牙给死死地压在身下、不能动弹。
正文【更多精彩请访问.upline.cn】 手脚给绑上
这时候烂牙挣扎着站了起来,夺过那个爪牙手里的枪,照着花石头的脑袋就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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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石头,花有财的儿子,年仅6岁,就倒在了血泊中。
静,一种可怕的静,一种死亡的静,虽然只持续了十几秒中,但在人们的记忆深处,却久久的、久久的,如一个愈合的疤痕,永远地纪念着一个钻心剜骨的惨痛时刻。
而烂牙在此时此刻竟然还要说这样的话:同志们,看吧,阶级斗争是多么地残酷和激烈呀,无产阶级不革他们的命、行吗!不把无产阶级专政进行到底、行吗!
常秀珍见儿子死了,就疯掉了。烂牙怕她再伤害他和他的爪牙,就把她给绑了起来。有个爪牙在西下屋的草垛里,还发现了卷缩在里边的、4岁的小女孩花中秀。
一个说,小姑娘,别理她。另一个说,你可别放松革命的警惕性,刚才朝咱们开枪的那个比她大不了多少。他们就把瑟瑟发抖的小姑娘花中秀手脚给绑上,丢在了西下屋里,又锁上了门。有个爪牙就说,这会把她饿死的。另一个爪牙说,反动派,你不消灭他、他就会消灭你,咱们没对她下死手,已经是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了。走吧,赶紧出青石沟给受伤的革命战友疗伤去吧。
于是,他们一伙只留下两个人,监督花有财和哑巴花有富把“将无产阶级专政进行到底”的最后一个字,“底”字刻完。其他人,把花有财家能砸的都砸了,能抢的都抢了。然后抬着烂牙和另一个爪牙,回他们的革命老巢去了。
又过了三天,花有财和哑巴花有富才把那个“底”刻完,才从青石砬子上下来、回到家,才解开被绑了三天的表姐常秀珍,才从常秀珍的嘴里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一切。哑巴花有富根本不能接受这一切。他嗷嗷叫着,抄起一根撬棍就要冲出青石沟找他们拼命去。
还是花有财理智些,死死抱住哑巴弟弟不放,反复告诉他,去了也报不了仇,去了只能像当年的朱大明,白白送死、还落个罪名。拦住了哑巴弟弟不去报仇,可是牛旺才劝不住哑巴弟弟非要把英丹红扒出来,看看是不是还活着。他就用手扒呀扒呀,扒得两手直流鲜血还不停手。
等他扒到压在英丹红背上的那块大石头的时候,他绝望了,他不再扒了。他就坐在英丹红的坟前,像狼嚎一样嚎了好几天哪。他用手拍地,用头去撞压在英丹红身上的那块巨石,他不明白英丹红犯了什么罪、违了什么法,要受到他们这样的凌辱和虐待,要死得这样惨烈、葬得这样可怜哪!在英丹红的坟前痛嚎了三天三夜,哑巴弟弟才困饿难当,昏睡在了坟前。花有财把他背了回来,给他水喝,叫他舒服地睡下……
正文【更多精彩请访问.upline.cn】 没完没了
而常秀珍就是天天抱着死了花石头不放啊!她是哭也哭不出来了,叫也叫不出来了,就那么抱着花石头的尸体,呆呆地望着天棚。而花有财就到处去找花中秀的下落。后来在西下屋的草垛里,找到了被绑了手脚,早已惊吓饥饿而死的花中秀。
可怜的小姑娘饿的体重轻如鸿毛,花有财含着眼泪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就把她抱给了常秀珍。见了花中秀的尸首,常秀珍竟然无动于衷,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她放下花石头的遗体,抱过花中秀,竟还笑着说,回来啦,你跑哪儿去了,让妈替你担惊受怕,看你头发乱的,来妈妈给你梳小辫儿吧,你说你要几个小辫儿吧,是要两个呢,还是要四个呢,要不咱们就梳六个吧,六六大顺嘛……
说完,她就一遍一遍地给她生的最后一个孩子梳小辫儿,梳了拆、拆了梳,没完没了、不厌其烦。
等到两个孩子的尸首都有味儿了,花有财说把孩子都埋了吧。常秀珍却死活不让。后来花有财还是趁表姐常秀珍睡着的时候,将两个孩子埋到了他们以前失去的那些孩子的旁边。
等常秀珍醒了,见孩子们不见了,就赶紧出去找,见一块石头就捡到自己怀里,就说出一个孩子的名字。她一会捡到了花石头,一会儿捡到花中秀,后来又捡到了朱解放、朱起来,还有朱社好、朱跃进,最后还有朱好省、朱反修。她一个一个地捡,一个一个地说出孩子的名字……等她捡到大水泡子边上的时候,整个怀里就满是沉甸甸的石头孩子了。
这时候,她就在大水泡子里看到了自己幸福满足的脸庞,她就哈腰去水面上去摸自己的脸。不料怀里的花中秀不听话,一下子就跳水里去了,她就赶紧去抓,不料怀里的其他孩子也不听话,一个接一个地都跳掉到了水里,溅起的水花,撒扬在她的脸上。
她就急了,扑通一声也跳下水去,先是用手、后来就用生命去捞她那些离她而去的孩子们……过了两天,等花有财从水泡里捞出她的时候,她的手里只捞到了两个石头孩子,应该左手是花石头,右手是花中秀吧……
青石沟,负载了太多苦难与悲伤的青石沟,又归于平静了。
充满荆棘与顽石的青石沟,一下子失去了重量、失去了质感、失去了成人的激情与孩子们的笑声,空荡荡地、静悄悄地、死一般地又回到了它多年前,一个跛腿的男人人初来乍到时的原始与宁静。
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没有四个孩子来投奔过老姨夫;没有一个叫常秀珍的表姐既跟老姨夫又跟大表哥好,给他们左一个又一个,一连生了8个孩子;也没有在失去两个男人和八个孩子之后,表姐跟表弟相依为命,还生了两个可爱的孩子;更没有出人意料地给哑巴弟弟娶到了一个天仙一样美丽的新娘。
没有,好像一切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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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发生、没有出现,没有鲜灵灵、活生生地爱过、做过、经历过,甚至根本就没有活过。
天灾人祸,把青石沟过去所有的欢乐与幸福,都毁于一旦了。它们毁灭、蒸发、消散,它们一去不复返了。
花有财和他的哑巴弟弟花有富,被生活、被命运、被天灾人祸给打击得变成了两块硬邦邦的石头。他们不再有欲望、有情感,不再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因为现实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教育了他们,打击了他们,窒息了他们。
他们的精神被枪毙了;他们的肉体被阉割了;他们的灵魂被埋葬了。要不是事隔一年,也就是1970年,上边送来两个劳动改造的人,又让花有财和他的哑巴弟弟活了过来,大概青石沟真就永远归于沉寂了。
上边打发到青石沟来改造的两个人大家都认识,男的就是那个反动学术权威,“红学”专家胡教授,另一个也不是别人,就是他的不会生孩子的老婆燕文秀。
之所以把胡教授给打发到青石沟里来改造,据说是因为上边有个革委会的头目说,反动学术权威胡某某,就是靠研究《石头记》起家的,那就派他到青石沟去学习改造,去继续研究他的石头去吧,研究一辈子两辈子都行,因为那里有得是石头嘛!
于是,50来岁的胡教授就带着他40出头的老婆燕文秀来到了青石沟。还好,临来前,他们收养的朱抗美、朱援朝刚好中学毕业,跟其他十六、七岁的知识青年一起,到广阔天地接受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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