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我跑了?我暂时会一直住在这里,不会到其他地方去reads;。”
“不是不是。”长安怕他误会,急了,“上次就想问你的,可是我忘了,这回你能不能告诉我?”
“刚才订餐的电话就是我的号码。”见长安露出茫然的表情,他轻声说算了,拿过她的手机,把号码输进去,又递还给她。
她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惊觉已经太晚了,连忙站起来:“我要走了,明天……明天你一定要来。”
“放心。”左时也站起身,“我送你出去,免得你又迷路。”
“不用了,回去的路我知道……”
她话没说完,他已经虚揽她一把,跟她一起到了门口。
他没穿外套,却好像一点也不怕冷。长安裹着厚厚的大衣,在风中还有些瑟瑟发抖。
“看来你真的不适合出来送餐。”他跟她换了下位置,挡住北面吹来的风。
长安朝他笑,羞涩、单纯、温暖。
他刚刚还在自嘲,竟然忘记她的低能,妄想她能注意来电显示记住他的电话号码,眼下却觉得,这样单纯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走到大门口,长安已经看到骆敬之的车停在路边。她像是想到什么,拉住左时道:“敬之在那边,我们一起过去好不好?他一直不肯相信我说的话,可你明明是真的人啊,还有电话号码……”她拿出手机,像是要再次确认一样,点开他刚刚存入的号码,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说话常常有头没尾,但左时却完全能够明白。他远远看了一眼车里的人,停下脚步道:“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明天开始,我不是就要到你店里去上班了吗?”
长安一想,也对,敬之也常到店里去,到时他就会明白她没有编故事,左时也没有骗人。
她边走边回头冲左时挥手,等她上了车,他才回头消失在越来越深浓的暮色里。
骆敬之微微蹙眉看她:“你一个人跑出来送餐?”
“嗯,阿元他们都下班了,最后一单,很近的,我就自己送。”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做这些事?万一走丢了怎么办,遇到危险怎么办?”
长安抱紧车子座椅上放的卡通靠垫不敢吭声。
明天,左时来了之后,这个任务就交给他吧,她可以不用送餐了。可她不敢跟骆敬之讲,怕他又不信她说的话。
刚才他没看到左时,也许是因为今晚起了雾,隔着一段距离什么都看不清楚,也许因为他心里想着别的事,根本没有留意到她跟什么人挥手。
骆敬之看她一眼,语气稍稍缓和些:“把安全带扣好,我们先去吃饭,再到医院去。”
长安听说可以见到爸爸,很高兴,问道:“爸爸他好了吗?”
骆敬之含糊地嗯了一声,说:“等会儿你多陪他说说话,他心情愉快,病才能好的快。”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这回骆敬之没有马上回答,手握着方向盘,眼睛平视前方,过了很久才说:“他可能还要在医院住好一段日子,这样对他的身体有好处。以后每个星期我都会带你去看他,不用太担心。”
长安很懂事地点点头。
☆、第十一章
在医院见到殷奉良,他由护工推着,在花园散步。凉亭里有几个孩子趴在长椅上分享玩具,一个小姑娘就在他的轮椅边拍球,他看得出神。
长安跑过来叫了声爸,他才回过神来,高兴地说:“乖囡囡,吃饭了没有?”
她说吃了,趴在他膝头皱了皱眉:“爸爸,你身上好大的药味。”
不止是这样,还很瘦,比上回见到的时候更瘦了,脸色也发灰,声音像提不起劲儿来。而且他为什么坐轮椅呢?很难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长安隐约感觉到难过,又摸了摸他头上的帽子:“爸爸你很冷吗?戴帽子了……”
家里最怕冷的人向来是她,可今年她的帽子都还没拿出来呢。
殷奉良笑笑:“哎,年纪大了,掉头发了,不想被人看见了笑话,就戴了帽子。”
骆敬之站在旁边,沉声道:“化疗的效果好像还可以。”
“可不可以也就是这一年的事儿。”殷奉良感慨道,“这病就是人受罪,拖半年还是一年,其实差别也没有那么大。”
长安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仰起头道:“爸爸……”
“不过要是有一年的时间,说不定我还能看着你们的孩子出生……”殷奉良自言自语般说着,扭头看了看那几个兀自玩得开心的小孩,又摸着长安的头,慈蔼道:“长安啊,爸爸老了,你也大了。有没有想过生个孩子,自己当妈妈呀?”
这话让站在一旁的骆敬之狠狠一震,而长安眼里只是多了几分懵懂:“可是生宝宝,不是很疼吗?”
她是厘不清父亲的病和要她生孩子之间这因果关系的,关注点歪到了别处reads;。
新婚时,她也想过要生宝宝。她住的小区里有很多年轻夫妻,小孩子也多,一到傍晚,都由爷爷奶奶或者保姆带到院子里来玩。那么小小的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手脚都像面粉捏成的团子,有的嘴里还叼着奶嘴,咿咿呀呀地说着唱着,迈着还不够力气的小腿想要走和跑,光看都觉得可爱极了。
她想抱抱他们,跟他们玩,可是俯身逗逗他们或是伸过手去,人家就警惕地避开了,甚至有时她远远地多看一会儿,护崽心切的大人们都会装作若无其事地推着童车走开。
她不会伤害小孩子的,就算要抱,也一定会很小心,不至于摔到他们。然而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也不想让孩子跟她这小白痴接触,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伤心极了,难免的,就想如果我自己有个宝宝,一定会很疼他,会像天底下所有妈妈那样尽全力去照顾他。但骆敬之不同意,说她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而且生孩子会很疼。她向妈妈求证,陈玉姣沉沉叹口气,似乎也同意敬之的看法,告诉她说:“生孩子真的很疼,等你再大一点,更耐得住疼的时候,再说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三年。现在爸爸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又长大了些,准备好可以做一个妈妈了呢?
回去的路上,她悄悄用眼角去瞥骆敬之。初见她就知道他生得好看,温柔而斯文的长相,却不女气,如果他们有了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希望长得像爸爸。
可是骆敬之一直没有说话,唇抿成直线,心里像在想什么,却遥不可及。
回到家,她试着跟他开口:“敬之,我们……”
他却打断她:“时间不早了,你去洗完澡就早点睡,我还有些文献要看。”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索性在她没开口时就掐灭这个话题。
但上了心的事,长安没那么容易放下。她想不明白的事在心里像个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压得她动作也变得慢吞吞。好不容易洗完了澡,却发现忘了拿干净的浴巾和换洗的衣裳,只得在浴室里一声声叫敬之。
骆敬之搁下笔,推开面前的电脑,回身望着浴室门内那一片晕黄的灯光。那个熟悉而稚气的声音,像闷闷的锤子一样敲打在他胸口。
他拿着浴巾敲门,门开了,长安大半身藏在门后,头发随意地抓了一把束在头顶,白皙皮肤上还沾着水汽,微微颤抖着朝他伸手。
他看到她这个样子,我见犹怜,心底却在冷笑——是什么人教她用这种方式逼他就范的,也是她爸妈吗?
他将浴室门推得大开,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出来,顺势把浴巾搭在她身上裹住她。
“到床上去换衣服,小心感冒。”他故意忽略她耳后蹿起的盈盈香气,也不去看她胸前乍泄的春光。
她无知无觉,没有故意诱惑的意思,只是感激地看他一眼,眼睛湿漉漉的,还是像某种小动物。
他不为所动,趿拉着拖鞋回到书房,继续他刚才没做完的事。
他曾经跟长安交代过,他工作的时候,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书房,都不允许她去打扰。所以她很乖,自己换好了睡衣,就窝在被子里等他。
中途她悄悄拉开了床头柜抽屉,骆敬之把什么都收拾得很整齐,连保险套都统一放在一个白色的拉链小包里,每次用的时候都不忘取出来。
长安其实也是婚后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明白,敬之跟她做的那种事就是可以生孩子的,她一直都没怀孕,可能是因为她还没有长大,不够资格耐受疼痛,做小宝宝的妈妈reads;。
那么今晚过后是不是就可以了?只要他像往常那样……虽然也有点疼,但过后她就会怀孕的吧?
她拿了出一个小小的铝簿包握在手里,她并不是很懂这个东西的用途,但知道每次做都要用到的。有时他亲过她,揉得她身体都要融化了,才起身去翻找,动作急切,脸上好像还很痛苦的样子,她就想帮他,所以今天先准备好了,等着他来。
屋里有地暖,暖意升腾起来,人就容易犯困。她窝在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骆敬之洗完澡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抱膝蜷在床角的模样。
他明明已经叫她先睡不要等他,她居然还这样坐着睡着,也不怕着凉。
他倾身去扶她,想让她躺下来,她扭了一下,似乎不太乐意,握紧的手松开了,手心里的东西就落在了他的手里。
铝簿已经被她捂得微热,薄薄的一片,没什么分量,此时此刻摆在眼前却成了一个莫大的讽刺。
骆敬之不自觉地笑了一声,长安醒了,努力地睁了睁眼,还是有些惺忪:“敬之,你要睡了吗?”
他捏着手里的东西在她眼前扬了扬:“你拿着这个干什么?想做?”
长安有点羞涩,看到他逼视的目光又有点发怵:“爸爸说我已经长大了,我……我想跟你生宝宝,就算疼……我也不怕的。”
骆敬之脸上嘲讽的笑意在扩大:“所以呢,你就准备了这个,以为像平时那样,就能生的出孩子了?”
长安的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难道不是吗?还是她又理解错了,夫妻间不仅是做这件事就可以有孩子的,或许还有别的……可是别的是什么呢?
骆敬之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发觉她是真的不懂,也没弄明白过这个小道具在他们之间起什么作用。
她跟他的隔膜,或许比想象的还要深。
他的手指攥紧,又慢慢松开,这样不遗余力地跟一个傻子置气,他自己可能会变成疯子。
他把东西扔在被褥间,敛起笑意,冷冰冰地向她宣布:“我们不能有孩子,我也没打算生。你爸妈要是再提这件事,你大可以告诉他们是我说的,如果他们有意见,非要你生,那我们可以离婚。”
长安刚醒,又被这番话震得晕头转向:“离婚……敬之,为什么说这个?我只是想生宝宝,我不要离婚。”
她在电视上看到过,也听人说起过,离了婚的两个人今后就不能一起生活了,甚至不会再见面。她没想过要跟骆敬之分开,如果他们之间不能有宝宝,还要失去他,那她还有什么呢?
她慌了,眼泪漫上来打湿了眼睫,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仿佛下一秒就真的要跟他分开似的,不让他走。
他正在气头上,她力气再大也不及他,三下两下就甩开了,只见她的眼泪扑棱棱落在被子上。
他的婚姻算什么?他的人生又算什么?已经认命了,妥协了,甘当一个笑话,苟且地这样生活着,现在又要生一个孩子来跟他共同承担吗?
不,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是他底线中的底线。
他抱起被子和枕头睡到书房的沙发去,王嫂不在,他跟长安难得回小家一趟,只有两个人的房子空荡荡的。不想跟她生孩子,他只要不碰她就行了,夫妻同一屋檐下分居,也没人能说什么。
☆、第十二章
“长安……长安!”
齐妍叫了好几声,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长安才回过神来,抬头迷蒙地看她一眼,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看就是昨晚哭过了,也没睡好。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刚才说到哪了,还记得吗?”
齐妍仍像在诊室为她做治疗时那样耐心,并且不时回头看店里那个生面孔的高大男人。
天气已经入了冬,南城一个海滨城市就算不下雪,也渐渐有了寒意,他却只穿黑色衬衫和牛仔裤,身前系条黑色围裙,给到店的客人点单倒水。
他似乎喜欢戴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不容易看清眉眼,但齐妍认人很有一套,聚会那晚在饭店门口背倚车门等着长安的男人就是他,她不会认错。
长安说店里招了新人帮手,又说就是在巴黎救过她的那个人,语气里有欣慰,她能听出来。
“他叫左时,是个好人。”长安没有太多词汇形容一个人,在她的世界里也许只有这样简单的好和坏。
齐妍轻轻拧眉,依她的观察,这个新的帮手比她原先的店员都要勤力,做事毫不拖沓,却极有耐心。客人的任何要求都记下来尽力满足,有的甚至不需要写在菜单上,靠脑子就一清二楚,没上错过任何一份餐食。他不像是会在这种小店打工的人,可每样事情都很快上手,加上脸和体格大概真的不错,很多女性顾客买他的帐,只买杯咖啡也多待一会儿,下午店里居然都坐满了。
小说推荐
- 人格
- ta property=og:type ntent=novelta property=og:title ntent=人格ta property=og:ige ntent/files/article/ige193/193032/193032s.jpgta property=og:novel:categ
- 碎碎裂的小说连载
- 最新章:第一站:安静的安静(1)
- 斗罗大陆 永恒的炮友
- [同人]不久之前刚刚经历了可以称得上生离死别的大爆炸之后,霍雨浩因吸收了大量的混沌之力一举突破原来的极限一跃成为真正的神王,苏醒之后融合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中枢之后实力得到了其他十一人同等的升华,如今他的修为已经远超大战前(这段不是我瞎写的,而是原著中所有神王融合中枢同等的升华,霍雨浩苏醒后融合也会
- 零零碎碎连载
- 最新章:斗罗大陆 永恒的炮友(1)
- 婚期漫漫:顾少,请自重
- “云深哥哥,我还小,求你放过我好不好被角一扯,虞安雅瞬间影后附T,眼眶红红“偷了我的心,一句你还小就想敷衍挑眉间,男人已经欺身上前,毫不犹豫地将她锁在怀中他是权势滔天,清俊矜贵的顾家大少,清冷孤傲,无人能及所有人都觊觎顾少身边的位置,只有虞安雅满脑子只想逃开“姓顾的你放我走,你这顾太太老娘g不下去了
- 碎冰冰连载
- 最新章:第一章 零落成泥
- 破碎的我怎么拯救一个破碎的你
- 破碎的我怎么拯救一个破碎的你
- 凡人的针扎的小说连载
- 最新章:第一章 你们以为我会在开始取什么普通标题?天真!
- 碎花刀的金属鞘
- 无碎花刀的金属鞘
- 碎花刀刀连载
- 最新章:小别相聚01
- 婚婚来迟,大佬要离婚
- 许星辰和邵怀明结婚的时候,所有人都说她瞎了眼,好好的名牌大学毕业生,找个建筑工,除了那张脸,一穷二白。后来,邵怀明摇身一变,成了商界大佬,所有人都说许星辰眼光好,嫁得好。许星辰可我想离婚。邵大佬除非我死
- 冬日微暖连载
- 最新章:第1章 腿软
- 碎片
- 这是一个短篇合集,世界观相同,故事与故事之间相互独立。名为碎片,就是记录自己细碎的故事片段的意思,应该所有故事都不nve的(大概)每个故事应该都不会很长,r0u跟剧情并进,每个故事请注意看简介避雷,随缘更新)有什么建议或者有什么想看的可以评论留言,我会试着写的(毕竟我还是想锻炼自己渣渣的文笔rz《绿
- Yuki连载
- 最新章:绿洲——绿洲
- 碎玉
- 你的出现像是神明驾到
- Nanami连载
- 最新章:他来上课了呢
- 影伤
- 晋江2013.2.28完结文案一个是青楼花魁,千金难买一笑,却只为那一人伤情“在这阁楼,只求回头一眸,却还是什么都没。如若时间倒退,是否能让你我不识”一个是外姓王爷,手握兵权常年征战,身披戎甲只为堂上君“此生,我司城奕只爱周熙一人!就算轮回,也断然决不了你我二人的情缘”一个是大祁天子,江山虽好却不如
- 夜碎连载
- 最新章:分卷阅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