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凤虚凰》分卷阅读105

  的景象吓得赵霁忘记疼痛,活像落进狼窝的兔子,魂魄都失守。
  歇息片刻,无脸男还想过来放血,被绿衣女止住。
  “先别忙着弄死他,待会儿杀那姓郭的肯定还要大伤元气,留着他的血进补吧。”
  这绿衣女气息混乱,病态绸缪,想是身患恶疾,须饮人血治疗,至于“姓郭的”,定是他们的仇家了。
  无脸男担心她的身体,柔声说:“你今日欠安,就别动手了,为夫一个人足以应付。”
  绿衣女摇头:“据说姓郭的剑术神妙,当世少有敌手,这差事是老法师亲自委派的,我们可不能干砸了。再说你我誓同生死,我怎能让你独自冒险,就是这一仗之后功力尽失,沦为废人,也要与你共进退。”
  她含情脉脉凝视无脸男,好像这丑恶的夫君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令她贪恋不已。
  赵霁快被这些怪异情景吓疯了,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无脸男知道他会武功,谨慎起见过来搜身,那两粒参灵丹就这么暴露了。
  无脸男拈起药丸闻了闻,喜道:“娘子,这是人参丸,正好能治你的病。”
  绿衣女大喜:“快拿来给我吃。”
  救命丹药被歹徒抢走,赵霁急怒交加,大叫:“那是我朋友的药,还给我!”
  他嚎叫唾骂,比被人割腕取血时激动百倍,那两颗药丸承载着商荣的生机,他宁愿用全身血液去交换。
  可是此刻他也是别人的药饵,命将不保,遑论药乎。
  无脸男嫌他太吵,点了他的哑穴,他眼睁睁看绿衣女吃掉参灵丹,体内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锐挫望绝地瘫软开,预感只能在黄泉与商荣相会了。
  那丹药甚是奏效,绿衣女趺坐吐纳一个小周天,瞳仁里绿光大盛,佝偻的肩颈也像觅食的蛇昂扬挺立,赵霁躺在一丈外都能感受到她阴寒的戾气。
  她运功时,无脸男一直贴地不动,似在观察动静,忽然咕噜爬起,低吼:“来了!”
  绿衣女旋即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块白色物体放入口中大嚼,声音比咀嚼硬蚕豆更为清脆响亮,可见那事物很硬实。
  片刻后,她起身行至驿道中央,深吸一口气,上身前倾,张口一喷,嘴里吐出无数蛛丝般的细线,那些细线缠绕在道路两侧的树干上,自动抖散成网状,在阴暗的光线下,几呈透明。
  距离很近,赵霁前后看得一清二楚,认出那网线与无脸男操纵傀儡的细线属性相同,疑惑这对恶鸳鸯在搞什么名堂。
  绿衣女布置好罗网,返回树丛埋伏,过不多久,地面传来嘈杂的鼓动声,北面的路口尘土飞扬,一队骠骑快马加鞭奔来,蹄声杂沓,至少有二三十骑。
  赵霁听马队驰近,再看看那横在道中的,若有若无的大网,心跳直如重锤击鼓,拼命张大嘴巴,可惜嗓眼像干涸的水井,发不出任何声音。
  惨景俄顷呈现,比预见的更骇人。
  那奔行的人马压根没瞧见大网,像一群瞎眼的鱼,毫无防备地撞上去。于是这些人和马被瞬间切碎的一幕清晰倒映在赵霁眼中,如同火山喷发,鲜血肉块四散抛洒,兜头盖脸浇到他脸上身上,路上血流成河,尸身狼藉,两旁树枝挂满肝脑肚肠,枝头血珠纷落如雨,腥风扫荡,令人窒息。
  就在赵霁心胆俱裂,以为这些人全军覆没时,耳边响起零星的马蹄声,一黑一白两匹骏马正在血泊中仓惶跺步,鞍上也坐着一黑一白两个人。
  “来者何人?”
  白衣男子纵马前移数尺,拔出兵器慨然呼喝,声音宏亮,犹如雄壮江河,稳健有力。方才他于九鼎一丝间勒缰驻马,同时抓住身边一匹马的辔头,好歹救下一人一骑。
  赵霁眼珠使劲转向那人,这一眼真好似见着了神仙。
  那白衣男子年约而立,龙姿凤表,俊逸无俦,手握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如裁三尺秋水。当此血腥惨况,风云也悚然变色,他却了无遽意,稳如泰山,满身浩然正气令观者为之一振。
  身后的黑衣人想是他的随从,虽也不甚慌乱,可比不得主人勇武镇定,促声提醒:“殿下,小心刺客。”
  刚一开口,七道墨黑的身影四面八方射出,各个手执利刃,要将这对死里逃生的主仆就地分尸。
  白衣男子飞身跃离马鞍,剑刃上雷聚风飒,仿佛群兽齐啸,罡风从天而降,草木震栗。赵霁只觉他的剑光似日月并明,变幻绮丽,刺灼人目,霎时间将那七道黑影逐一劈翻,看到缠绕在剑身上的傀儡线,他像是洞悉了敌人身份,命令随从:“你快原路退回,本王料理完这里自会去找你。”
  那随从不敢擅离职守,稍一犹豫,绿衣女窜出树丛,拖动那张兀自滴血的大网扑向他们,企图斩草除根。
  白衣男子剑如飞星,银芒狂扬,将丝网斩成碎片,绿衣女也被强大的剑气逼退数丈。
  “留着等死么?快走!”
  看清形势的随从在接到第二道命令后调转马头绝尘逃命。
  只身应敌,白衣男子更多了几分从容,剑指那对并立于马前的夫妇,凛然质问:“前面的可是傀君和蛇姬?你们这对恶名昭著的狗男女,焉敢行刺本王?”
  傀君惨不忍睹的脸早已丧失表情功能,只能从呲裂的牙齿看出怒意,十指勾动,七具倒伏的傀儡颤颤直立,转眼又是群魔乱舞。
  白衣男子和白马被傀儡围困,仿佛一只在乌云里突围的白鹰,他的剑法出神入化,剑光中好似藏着磅礴云海,恢弘飞瀑,卷起千里流云,翻动万顷雪浪。赵霁只嫌两只眼睛不够用,替他惊出一层又一层冷汗。
  蛇姬见丈夫迟迟不能得手,性急地参与围攻。
  她樱唇一张,舌尖竟像长长的蛇信舒卷开来,噼啪一抖,抽得空气如油锅滋滋作响,原来是一条软铁打造的灵动自如的舌鞭。
  她的身法也似蛇形无踪,嗖地钻入战团,白马乍然哀嘶倒地,左侧腹鲜血狂飙,被蛇姬的舌鞭剖开两尺长的大口子,脏腑滚落,须臾毙命。
  而傀君趁机指挥傀儡摆开阵法,七道黑影各就各位,或集中扑杀,或分散袭击,动作快得惊人。
  赵霁在远处眼花缭乱,恍惚看见一条黑鳞巨蟒翻滚袭击昂扬的白鹰,绞缠、撕咬,无所不用其极。
  白衣男子怒气更甚,原本雍容大雅的招式也露出锋利的杀气,如飓风扫叶,暴雨摧花,剑气摧石拔树,沛然莫御。
  赵霁隐约看到几招颇为熟悉的剑法,其中一招确定是本门“三剑绝杀”之一的“烛龙涤浪”。
  这一招使将出来,犹如二龙相搏,雷电互击,当场劈碎三具傀儡,赵霁见白衣男子胜利在望,不禁欢喜,但又发现傀君手法不见忙乱,似乎留有后招。
  果然战圈外的林莽中又爬出一个黑影,这第八具傀儡比那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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