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次日一早,黄景瑜来到许魏洲所住的饭店楼下。与其说是饭店,还比较像是客栈,也就比普通人家住的透天大了一点,老板娘一家子也住在里面。
此时景瑜更加确信他先前觉得洲洲是个贫苦学子的推论了。
说也奇怪,他心中有一小部分是忐忑的,这与平常他豁达大器的东北性格大相迳庭。他想着等洲洲出来时该说些什麽、洲洲出来时会穿啥样的衣服、等会儿该去吃什麽早餐全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紧张,心都快扭成一团了。
那时的他没多想,只把这奇怪现象归咎於和洲洲不够熟稔的缘故。
相较於此刻紧张到胃疼的景瑜,魏洲显得悠哉多了。他迷迷糊糊睡到了八点,再慢悠悠地穿衣下楼。见到景瑜时还揉着惺忪的眼,“哎,你怎麽那麽早就来了?我们不是说八点半的吗。”
“也没多早,我也才刚到。”然而景瑜在这儿已经站了将近半个小时。
“嘿嘿,瞧你还穿得怪模怪样的,吃个早餐穿什麽皮外套啊?”洲洲拍了拍景瑜的肩,眼睛笑弯成了一条缝。
“…我爱穿什麽穿什麽。”景瑜不敢承认这是他在出门之前精挑细选了好久的,果然还是太突兀了吗…… “不过,你为啥要住在这破宾馆啊?如果没钱找好点儿的,我可以帮你出点钱,毕竟兄弟一场嘛,照顾弟弟是应该的。”同样身为男人,为了怕伤到洲洲的自尊心,景瑜还特地给对方找了个理由。
“甭那麽麻烦了,其实啊我学校就在这附近,有宿舍可以住的,我是住腻了才出来外头住个几天。”许魏洲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妈本来要直接给我在北京买栋房子让我住下的,但我不习惯用家里的钱所以…”
什麽啊,原来不是什麽贫苦子弟…景瑜在心中滴咕着,那你那天干嘛要像饿死鬼似的点那麽多东西啊…
“愣着干啥呢?你不是要带我去吃早餐吗?”两人聊了半天竟还杵在原地,洲洲撅着嘴抱怨道。
“咦?我们不是说要“一起”去吃早餐吗?“
“啊?不是你带我去啊?”
“我一个外地人你要我带你到哪儿去吃啊…一不小心就绕进死胡同里了…”景瑜忍不住在心中呐喊,我就是想吃个早餐,怎麽突然冒出这麽多问题?小说里的情节明明没这麽一波三折啊!
“要不,我知道一间很有名的烙饼,就在我学校附近,您看可好?”洲洲提议道。
“成。”
许魏洲心满意足地笑了,稚气未脱的笑容在早晨的微光下带着朦胧的美好。他迈步向前,黄景瑜赶忙跟了上去,与他并肩走在一块儿。
两人很快来到卖烙饼的小舖前,稀哩呼噜地吃了起来。景瑜吃完了还觉不够,便去争洲洲的来吃。“你干啥呢?自己的一份吃得还不够啊?”洲洲眼明手快的用筷子把景瑜的筷子挡了回去。
“我饿啊。”两人用筷子敲敲打打了好一阵,像尚未成熟的小孩似的。
“你吃我口水你不恶心啊?”
“两个大男人,混着吃东西怎麽了?景瑜慢条斯理地道。
“也对,长那麽大一只应该吃多一些。”洲洲索性不争了,把整盘烙饼推给景瑜。
“错了,是因为吃多才这麽壮的。”景瑜得意道,还冲着洲洲笑了一下,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
许魏洲不得不承认黄景瑜的身材真是数一数二的好。撇开一米八七的身高不说,光看那精实的手臂,还有衣服底下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可以想像若是把衣服脱光了就能见到块块分明的腹肌了,那真是男人羡慕女人爱慕的身材啊…
美好的躯体,只可惜景瑜修长的手指上有伤,而且还挺明显。
景瑜发现洲洲的视线一直钉在自己的身体上,便不好意思起来了。他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着他这完美的身体难道连男人也可以撩了啊?
被洲洲目不转睛地盯着,脸居然感到热辣辣的。
“洲洲,看什麽呀?”他赶紧咽下最後一口烙饼,问道。
洲洲方才看他看得出了神,景瑜问他问题的时候他明显吓到了一下。愣了半晌,他轻声道,“手上有伤。”
看了半天原来只是在看我的手指啊!景瑜不免有点小小失望,便随口道,“喔,没事儿,练柔术练出来的,这一点算是小伤。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学柔术好长一段时间了,还拿过奖的。”
“是啊,是啊,”许魏洲显然没把对方的话听进耳里,“可是手指有伤就不好看了。你看看我的手,之前待在乐队练吉他的时候也练出了不少伤,大部分都好了,可就有几个不深不浅的疤。”他一面说着还把手伸到景瑜的面前。
“喔?你在担心我啊?”景瑜恍然大悟。
“啊?我对谁都这个样子的啊。”魏洲一脸呆样。
但此刻谁也阻止不了景瑜心中的感动彭湃之情如火山一般爆发了,内心的激动好似岩浆一样地蔓延到全身。他想要站起来呐喊他对许魏洲的关心的感谢,却又碍於颜面无法直接说出口,最後只好轻轻拉起许魏洲的手,柔声说着,“洲洲,你真是个好人...我打离开家之後就没什麽人能真正的关心我…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许魏洲早已被肉麻的掉了一层皮。连他这样活泼外向的人都被景瑜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给惊呆了。他果真没看错人,黄景瑜就是个世界宇宙无敌大傻子,智商跟颜值完全不成正比。
“我说你,脑袋被北风吹坏了不成?我看病得挺严重的啊?”
“别这样,是个男人就该勇於承认自己的感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盯着我看了多长时间……”
两个大男孩就在早餐店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斗了好一阵子,笑闹声不绝於耳。
今天早晨的空气,似乎弥漫着一股甜甜的气息。
-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十一月底了。许魏洲很早之前又搬回了宿舍里住,但与黄景瑜仍维持着每天一同吃早餐的关系。有时会在吃早饭时讨论剧本,或是聊聊在遇见对方之前时的人生。短短数个星期,两人之间的感情好的就像亲兄弟,如此地默契让他们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段期间,合同什麽的都签好了,一切皆已准备就绪,只等着一声令下就准备开工。
这天,剧组给演员们发来了信息:“很高兴的向四位主演们宣布,关於之前所说集体宿舍一事,已经帮各位安排妥当,最快明天就能入住了。同时,我们也即将在月底的开机发布会之後开拍了。”
看着群聊里的这条信息,许魏洲发呆了好久好久。一方面是因为时光飞逝,转眼间就要入组了,一方面则是因为要搬离宿舍,要告别室友们,新生活的开始同时也象徵着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与家人见面了。
魏洲是个乐观的人,他一向喜欢新的事物,新的挑战,遇到五味杂陈的心情恐怕还是第一次。可能每位青年在展翅高飞的前一刻,都会有踌躇和迷惘吧。
烦乱的心情欲宣泄,他第一个想到的人竟是景瑜。
拨通了电话,未等对方开口他便劈头说了一句,“我想回家。”
“回家?现在?”景瑜一愣,细想之下猜到了定是他收到了开拍的消息,“想家了?”他的声音温厚如水,带着磁性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到许魏洲的耳里。
“嗯。”不知是否是景瑜的错觉,他觉得洲洲的声音似是在颤抖。
“想家了,那就回去吧。”
“可是再过没几天就要开拍了。”
“跟剧组说一声,会宽容的,大不了赶在发布会前赶回来便成。”景瑜安抚着,“相思是最难解决的一种病症,只有一种药可医,那便是相见。你的思乡之情我都懂,所以想家的时候就回家吧,见见父母,告诉他们你很好。”
听到这里,洲洲不禁有点後悔是否不应该打给景瑜。景瑜同样也是在外流浪之人,找他发泄岂不戳了他的痛处。
“那…我明天就回去了?”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子,忽地开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啊?”
“别怀疑了,我认真的呢。”
“可是…你不用回你家吗?”
“也才两天而已,回去多没意思,过年再回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你家呢,你就当是带同学到家里参观吧。”
洲洲思考了一会儿,逐渐明白景瑜的用意。其实他就是想陪着自己,怕自己在搭车途中难受,怕自己回来工作时又依依不舍。若有一个人能陪着自己说笑,就不至於那麽痛苦了。
景瑜就是这样,外表看似大喇喇地,心思其实比谁都还细腻,内心戏特多,才会导致他三不五时说出一些奇怪的话来。想着想着,洲洲忍不住笑了,先前的小忧郁也就一扫而空。
“既然是同学,我也不能再景瑜哥景瑜哥的叫了。总该给你个绰号表示亲密吧?”
“啥样的绰号啊?”
“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我不是把你的名给听错了吗?以後我就这麽叫你吧。”
“叫我什麽?”
“鲸鱼。”洲洲大声地对着话筒喊了一声。
他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他已经笑得像个弱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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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两个礼拜以来的等待。
端午连假没有意外的话会两更,以弥补缺更的一周,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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