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妃传》第二章 初次宫闱

  姜国地广人博,勤文擅武,本就是个极其彪悍的鼎盛大国。*
  虽说这皇帝内宫妃嫔从来都不在少数,可是诞下的皇子公主却是极少的,为了给这皇室开枝散叶,太后特批四年一次秀选,一是为了给皇室输入新人叫其多多开枝散叶,二当然也是为了稳固朝局。
  毕竟这后宫跟前朝可是只隔了一层。
  秀选开始,各府邸已满年岁的小姐们都给送入宫中参选,若是容貌端秀又有福气的,便可留下成为后宫妃嫔来年可登上枝头成为众人翘首羡慕的主。若是运气不好的,便是留下在这宫内充当当值的女官,宫内消磨几年春光便可出宫寻一段姻缘。
  秀选是大家女儿人人皆期盼的,不只是关乎自己的荣耀,同时也关乎了一族的门耀,秦疏酒便是如此。成为刑部尚书大人的次女不过三月有余,不过她天资聪慧再加上本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儿,不过三月便叫人教得端庄娴雅,这样的女子进了宫即便成不了皇帝的妃子,怕也能谋一份上品女官。
  秀选之期到了,秦府一早便将秦疏酒送入宫内,虽是个不曾听过的二小姐,不过毕竟是刑部尚书的千金,倒也不至于叫人怠慢了。
  从秦府一路赶车到了宫外,因是秀选宫墙之外布控更是严谨,几对披甲护卫立于宫墙两侧严密守着一切,谨防有贼人趁此秀选混入宫中。
  到了宫外马车停落,撩起的车帘由着婢女搀扶而下,站在那朱门之外打量起面前的宫墙来。
  太明宫,此乃皇室宗族所住宫邸,自然是威严奢华。高莫一丈八的朱绯宫门难得为她们这些世卿官员家的女儿开启,宫门厚沉,自是一派压沉之威。宫门之内便是绵绵而前的白石路,一路顺着朝着宫内而去。
  秀选之期各处官员凡是适龄的女儿都是要到的,在秦疏酒站于宫墙之外看着宫内白石路时,边侧好些小姐已到。纷纷下了马车由着侯在外头的内侍领了进去,便只有秦疏酒一人是处着的,端详半日却也不见她说了什么,只是轻声低喃了一句。
  “太明宫。”
  就在秦疏酒感叹这天子脚下的气宏时,已有人行至她身后,步履极轻全无任何声响,那人便突行至秦疏酒身后站定,
  突然的出声倒也是吓人的,好在秦疏酒性子定却也没有失礼,而是回身回礼说道:“奴秦疏酒,见过书史大人。”
  “秦小姐客套了,方才闻了小姐已到却不曾寻见,到没想叫小姐在这儿等了。”行了礼说着,这位书史女官倒也客套。见其如此说道秦疏酒当即回礼说道:“书史大人言重了,是奴贪看未曾做声,倒是叫书史大人好找了。”话落书史回道:“太明宫雄伟,小姐会贪看两眼也是常事,只是这太明宫外可不是久站之地,还望小姐
  说完便侧了身礼让出路来,让秦疏酒先行,道过万福行了礼后,秦疏酒这才进了宫门。
  自那宫门进入便有车马候在里头,参选的秀女毕竟是没有品职的,即便是从那正宫的青龙门而入,也是不可正直而进。
  秀女入宫并非立得皇帝召见,方是需要好生清查一番才能送人储秀宫,经那内侍女官一番清检之后,秦疏酒这才褪去宫外
  换上宫服后的秦疏酒身着一件浅青色短襦掩胸绣荷裙,身披一件同色略重的画帛,薄制沙罗披搭肩头,行时微风飘荡而起,倒也有种说不出的翩然欲仙之感。双环垂髻发上点缀几朵浅青色的珠花,到显得整个人俏秀可人了。
  换上宫服的秦疏酒已然褪去宫外那小姐之气,反倒多了一份说不出的轻柔,虽与边上入了宫的其他秀女做一般打扮,可这秦疏酒的身上却是叫旁人生生多了一丝风流韵气。清检之后便是得
  从这处到那储秀宫,虽是不远却也行至许久,一路上瞧着宫墙内的宏伟以及肃重,从未进宫内的秀女们倒是有些按捺不住,趁机前头领行的内侍女官没留心,纷纷抬了头打量起周遭一切。天子所处宫内自然不同于寻常人家,那气势的宏伟自当是不用说的,行进期间不时瞧见边上排列而过那轻铠佩剑的侍卫在宫中巡视,偶尔也能瞧见些许宫人,在遇上女官的时候不忘屈身道过万福。
  这宫中自是寻常人瞧不见的光景,虽然秀女们起了好奇之心偷摸的打量,不过这些细微的动作还是入了女官的眼。她倒也没多说什么,也就是看看便过了,正待收回那审视时,女官倒是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秦疏酒。
  与大多数的秀女不同,这秦疏酒自始至终都不曾抬过头偷摸着打量周遭,而是微低头视着地面,恭敬而又肃谨行着。如此的端庄娴雅,倒是叫书史女官忍不住点了头,
  立于那秀宫外头,书史女官行过礼
  在那内堂之上一早便有人候着,秀女们进了堂中便悄声行进站定,而在这内堂之上则站着一位女官,身着朝服巡视众人。虽上了年纪可是那眼中却是凌厉的,一眼扫过倒是叫这些新入宫的秀女们略微有些心慌,个个低下了自己的头倒也不敢直视,除却那些身出高官府邸的小姐们。
  这一眼扫过便也瞧出了大概,
  廖尚仪这一番话也算是教了众人一理,待那廖尚仪话落后,众位秀女便道了万福齐声回道:“多谢廖尚仪。”
  这礼仪上的道谢必定是要的,只不过这齐声的万福之下却也有不屑之人,斜了眼冷冷一笑,秦疏酒边上一柔媚的女子轻声衅道:“小小的五品尚仪,竟也打起官腔了,哼,实在可笑。”
  这不屑之人便是许太尉的女儿,其父官从一品,倒也是这朝中重臣,如此性情怕也是打小娇生惯养,瞧不得任何人说理给她听。虽是个娇生惯养的主,不过也晓得这宫里头的规矩,所以声量上也不大。周遭几人虽也是听了她的话,不过就许太尉的官职倒也无人敢提出,便也就佯装没有听见。
  这刚入宫该注意的事廖尚仪那儿也是简略的说了,新秀之中心里也有了个准的廖尚仪倒也没在多说其他无用的事,诉完之后便说道:“今日刚入宫,今儿便先到这位,诸位新秀们先行散了吧。”话落秀女便又齐声回道:“谢过廖尚仪。”
  新秀毕竟是没有品阶的,所以也是数人住在一处,当进了寝内秦疏酒便寻了一处较为偏僻之处。这秀女虽未染上宫中的某些特习,不过这寻个家世于自己之上的人攀附也是正常。这皇后的内侄以及许太尉的千金自然是所有人攀附的对象,也才方入寝内,那些新秀们便开始附了上去,好听的话自然也是说了不少。这些个附庸之人秦疏酒自然是不会同流的,忙着手上的活,不过她也没忘了留心同入的新秀。
  新秀之中翘首要属陈皇后的内侄陈书仪以及许太尉家的千金许落心,除此之外那镇国将军家的千金了。前两位小姐非但容貌不俗,这家世也是极好的,倒是这秀女之中最易上位之人,偷摸着瞅了两眼,陈皇后的内侄倒是同陈皇后一般的性纯良,轻笑不语为人谦和,倒是那许太尉的女儿,可就骄纵了,不若才刚刚入了这儿便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着实叫人不喜。倒是那位将军家的女儿,瞧着便是武将出身,如其父帅秉性率真。
  打量也是悄然中进行,便是这秀女们汇在一处说话时,那寝外的内侍突然推开了门,
  并未立答而是往内走了几步,这位小苏子公公说道:“这新秀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往年秀期都是义父亲自过问的,今年赶巧陛下有事
  在这苏毅进寝后瞧见身后那些内侍的态度便晓得他不是常人,现如今听了到是那大内总管余公公的义子了,当即对于这苏毅便是恭维,寝内众秀女齐齐道了万福行了礼。
  新秀这模样自然是不用说了,家世上虽不尽是数一数二,不过也相差不到哪去,在这秀宫之内略微的转了一圈,苏毅便是站在那宫寝正中说道:“各位新秀今日方入了宫,显然那该记的礼数廖尚仪已是明过了,这宫里头可不比外头,宫规森严断然是不可犯的,若不然的话。”
  话也是说着,苏毅倒是悠慢而道,倒是这储秀宫来了名新入的宫人,显然是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倒是一个不慎碰翻了边上的物件。这东西一碰落到了地面,砸碎出的声音扰了苏毅,当下苏毅便朝着那犯了事的宫人走去。已知自己犯了事,宫人忙着扶跪讨饶,奈何这宫规森严岂是能
  “不懂事的丫头,这差事是如何当的。”斥责的话刚刚落下宫人便是求着饶恕,而那负责教授宫人规矩的姑姑也是
  这一开口便是重罚,可叫那宫人哭着喊饶,只是这求饶的话可是无用的,非但无用反还叫苏毅烦了心,当下便说道:“拉下去,没个规矩的,若是再吵烦当堂杖毙。”
  这杖毙可是镇住了宫人,当下已是不敢再开口了,而是由着内侍拉下,等着那宫人叫内侍们拉下后,储秀宫这也是静了。倒是不知犯了那样一件事便会有如此下场,秀女们可是不敢开口了,而那苏毅却像无事人一般,拂了袖
  这一番巡视瞧见了重臣之女后苏毅这才上了前作了揖行了礼,一番寒暄之后便又认真巡视,当走到秦疏酒身边时,苏毅却停了下来。当即便是欠身万福,秦疏酒说道:“拜过公公。”
  礼上自是给足的,这一拜叫苏毅不禁的点了头,不过点过头后却又“咦”了一声,
  “二小姐?”有些迷惑的重复了一句,
  “竟是如此?”诧异一问
  “竟是申时了,这陛下也怕是也快行至紫萝园了,再过个时辰想来人就得露亭了,杂家这当口得赶着过去伺候了。”这新秀之事虽然要紧,可在如何要紧也是要紧不过圣上,横竖这秀女也是瞧过了,苏毅倒也不再久留而是吩咐了储秀宫的内侍后方才转过了身,随后离开储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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