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来了?”丰夫人听到下人的汇报,立刻瞪大了双眼。
连几个早早来到的贵夫人们也惊得站了起来,蔺夫人?蔺大将军的夫人来了?
那个下人也很晕乎,不过还是说:“夫人,的确是蔺夫人来了,还有两位蔺少夫人。”
这下大厅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大梁国的贵夫人们都知道,蔺夫人和两个儿媳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贵夫人之间的聚会,可是每次有人开茶会却不敢不送一张请帖上门,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蔺大将军是最受皇上信任和器重的大臣,而且在民间也是倍受推崇,甚至有传闻皇上有意让他的两个儿子以后接替他的位置,继续掌兵权。更何况,蔺家那最小的儿子现在还是太子妃,将来很可能就是凤仪天下的皇后。试问这样的人家,即使不上杆子的巴结,谁又敢得罪了?
这突然之间,蔺夫人居然来参加丰家办的夫人聚会……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还是说,丰家得了皇上的青眼?
丰夫人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不过既然来了,总不能把人给推出去。丰家虽是世家,可是说到官职,丰夫人的丈夫却只是个挂职的四品官,比起蔺家就差得远了,她站起来,微微挑眉对着身旁的贵夫人们说:“各位,随我去迎接蔺夫人吧。”
、第章
苏红衣虽说出身武林,但苏家也算是家大业大的豪富之家,在家中也是奶娘、嬷嬷、丫鬟成群的服侍,虽然性格豪爽,但要说贵妇人的那一套,她是再了解不过了。
从车中下来时眉梢微挑,眼里带着一丝傲然,偏偏嘴角又含着笑,明明表现出了高高在上的态度,却又让人觉得可亲可敬。
“蔺……蔺夫人,你……你这首饰是在哪里买的?”没有寒暄,没有问好,苏红衣端出了贵妇人的架势,可是贵夫人们却早忘了自己的身份,她们的眼中只有她和身后两个儿媳身上的首饰,那么的华丽,那么的让人迷醉,甚至疯狂。
苏红衣和两个儿媳对视一眼,笑了。
几天之后,正好是中秋佳节,福满银楼五家连锁店同时开门营业。
乌木的牌匾上用碧色的玉粉写了“福满银楼”四个大字,字是着名的书法大家,礼部孙尚书的长子孙诚所写,旁边还用朱砂填了他的印章。
原本的木门打开后,里面是用彩色琉璃板拼接的四扇推拉门,细看可以发现那分明是梅兰竹菊四君子图。
走入店堂的客人会发现,这店堂里虽然没有明瓦灯盏,却比一般的店堂要明亮许多,尤其是那些摆放在柜台和展示台上的首饰、玉器和金银器皿更是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目光。
就连里面的伙计也与其他店铺的不同,簇新的黑底滚红边的袍子看起来精神抖擞,他们虽然都含着笑却不会让人觉得谄媚,挺直的背脊让人感觉到良好的教养。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们胸前衣襟处还有一块小小的牌子,银底上用朱砂嵌着自己的名字。
彩色的琉璃门、绚烂的首饰器皿、有教养的伙计,这些足够吸引人了,可是都比不上总店大门侧站着的那个汉子。
只见他手持一杆溜银枪,身穿大红战袄,肩上是火焰冲天形状的金色肩甲,滚了金边的雪白腰封上用银线绣着朵朵的祥云,黑色的紧腿长裤,足蹬一双皂色厚底靴。即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依旧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霸气,仿佛是久经沙场的威武将军一般。
“好一个威武雄壮的汉子。”几乎所有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
如果福满银楼的管事知道,一定会捂脸。
守门的汉子一共有两个,还是双胞胎兄弟。要说他们两个的外貌可说是一等一的端正,浓眉大眼、高鼻阔口、身高腿长,放到哪里都能吸引一大群的大姑娘小媳妇,可偏偏先天智力有问题,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没有命令就不会动弹那种。
管事招募守门汉子的时候,一个金匠想起了这兄弟两个,因为和金匠是邻居,平时也知道他们两个的脾性,虽说人有些痴傻,却是憨厚听话的,对自己的寡母也极为孝顺,就给推荐来了。两人轮流站岗,从巳时(上午9点11点)到酉时(晚上7点9点),中间还有一个时辰的用餐和休息时间,薪金优渥还包伙食。出外打短工常被欺负的两兄弟对此很满意,他们的母亲更是感激涕零,一个劲的让两个儿子听管事的话好好做事。
好好做事的意思就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吸引客户,震慑宵小。
仅仅开门的第一天,银楼管事就明白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真正意义,几乎所有进银楼的客人都会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即使是官宦家出来的,对着伙计也会轻声细语的说话,就连往日最是摆谱的几个贵夫人也变得斯文起来。
只是……她们抢首饰的动作就和斯文完全不沾边了。没错,那些贵夫人们让福满银楼的管事和伙计们,充分的认识到“女人疯狂的购物欲”有多可怕,她们买首饰的速度和抢没有区别。
只是半天的时间,之前十几天打造出来的各色饰品就售出过半,连着一些摆件、器皿、妆盒等物也卖掉不少。
有几个贵夫人拿到了银质贵宾卡,去二楼又是一轮抢购,而丰夫人更是直接买了近万两银子的首饰,获得了第一张金质贵宾卡,在三楼逗留了超过一个时辰之后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无法相信,面前这个妖艳妩媚的二十佳人,居然是那个徐娘半老的丰夫人。
对此蔺秋表示,大梁国的人都很聪明,他只是说了眼影、假睫毛的概念,几个匠人的家眷居然就把这两样东西给折腾出来了,配上原本就有的珍珠粉和胭脂、眉笔,把一个四十许但保养得当的女子画得年轻一些,实在是太容易了,没见那些网络上的“美女”卸了妆,很多都是恐龙级的大妈吗?
这一年的中秋赏月灯会上,许多女子都戴着福满银楼的首饰,即使是一般的市井小民,也会买上一朵绢花送给妻女,只需十几文钱就能让家中女眷开心许久。
晚上,当蔺秋从宫宴回来,看到刘嬷嬷拿来的当天营业收入,对着那个惊人的数字,也不过是点了点头就放到了一边。
有了之前苏红衣的广告,这几天几乎所有京城里的小姐和夫人都知道,福满银楼的饰品有多么的华美,所以开门营业的第一天才会有这么高的营业额,不过之后应该会有很长一段的饱和期,足够银楼为几乎清空的仓库补货了。
这段时间有几个脑子灵活的学徒,在蔺秋绘成的那些图谱的触动下,已经开始试着设计首饰了,虽然现阶段还看不出效果,不过总是可以期待的。
虽然福满银楼还有很多漏洞,但有精明稳重的管事,手艺精湛的工匠,头脑灵活的学徒,还有那些爽利的工匠家眷……之前他们只是局限在固有的思维里,而蔺秋给了他们一个火种,他们会在未来的经营里逐步的自我完善。
明天就要去北陌县了。
蔺秋想到这里,看了一眼正在屋里兴奋得直蹦高的梁熙,微微勾起了嘴角。
只有身后的刘嬷嬷不屑的瞥了一眼梁熙,越发觉得这个傻兮兮的太子实在配不上自家小公子。
、第章
按《太祖律例》,太子历练时需隐瞒身份,轻装简行,甚至规定只能带师爷一人,仆役两人,车夫一人前往。
不过到了梁熙这里,师爷一人没变,仆役两人也没错,车夫一人就不可能了,因为光是装蔺秋所用物品的马车就有七辆,里面不仅有装着衣物的二十多口箱笼,连一些小型的家具都带上了。另外为了不影响梁熙的学业,李太傅也会随行。
蔺秋那边人员到多些,有嬷嬷四人,护卫九人。值得一说的是,九名护卫分别是苏烨和他的八个记名徒弟。
苏烨作为暗器高手,机关、阵法、易容大师,想拜他为师的人多如过江之鲤,只是他对徒弟的要求极高,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收了八个记名弟子,其中年纪最大的快七十岁了,年纪最小的不过十六岁。
一大早梁熙和蔺秋二人去向楚皇后辞行,没想到梁洪烈居然也在坤宁宫里等着二人。即使再不满梁熙的不着调,那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现在唯一的儿子。
“去到北陌不要光想着玩乐,多向太傅请教如何处理政事,如果连一个县都管理不好,朕将来如何敢将这大梁国交到你手上?”想到梁熙要去那苦寒之地,还一去三年,梁洪烈难得的像一个普通的父亲那样,温和的说:“不会的就要学,不懂的就要问,北陌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却也有数万人口,不可因为自己随心所欲而让民众受苦。”
“是,父皇,儿臣知道了。”梁熙答应着,努力的压下不断上翘的嘴角。马上,马上!马上就可以出宫了!马上就自由了!
梁洪烈看着他那全身上下都在雀跃的模样,忍不住嘴角抽搐、手心发痒的想抽他一顿。
楚皇后拉住蔺秋的小手,说:“那北陌县离你父亲的大营极近,有空可去看看大将军,你们父子也有好长时间没见了。”
蔺秋没听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梁洪烈在旁边却是瞪了她一眼,虽说把梁熙的历练地点定在北陌,的确有让蔺敛庇护的意思,可是当面这么说出来,实在是有点太过了。
梁洪烈不知道,今天一早楚皇后看到宫人拿来的福满银楼昨日一天的营业额时,几乎有些后悔答应蔺秋一同前去北陌县,只一天的营业额几乎等同过去一年的营业额,这是个什么概念?如果不是为了梁熙的安全,无论如何也要皇上改了圣旨,把蔺秋给留在京城里。
因为要赶在早上人不多的时候出城,梁洪烈和楚皇后也没有说太长时间,就让他们出发了。
两辆马车低调的从西城门出去,汇合了早就等在半路的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向北行驶。
所有人都坐在车上,只有梁熙和师爷各骑了一匹枣红大马。
师爷姓陈,名繁,是户部尚书陈简的幼弟。
大梁国的世家通常会选择族中有出息的子弟加以培养,然后以举荐的方式出仕,也会从每年参加科举的学子中择优笼络,但不管是举荐出仕,还是笼络的学子,都只有文官。在世家看来,武将即使再有权力又如何,即使到了蔺敛那样的地位,还不是粗汉莽夫一个。
可是陈繁却偏偏是个异类,他自幼好武,自听过蔺敛的“英雄事迹”之后,就把蔺敛当成偶像,誓要学习他保家卫国的“英雄情怀”。陈繁的父亲为此气得差点打断他的腿,当时是太子伴读的陈简回家,才劝服了自己的父亲让陈繁学武,等他十六岁时又托人将他送到北疆蔺敛帐下,直到今年五月才回京。
看了一眼在马背上兴奋得嗷嗷直叫的太子,陈繁忍不住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叹气。
梁熙去北疆的那一年,陈繁也在北疆,而且当时已经是千户的陈繁就在蔺岳的营中,操练梁熙的人员里就有陈繁,虽然梁熙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可是陈繁却是记忆犹新,尤其是梁熙刚到营中飞扬跋扈的那些事。
怎么就脑子一热,被大哥给忽悠来了呢?家族中最纨绔的子弟也比这位靠谱啊,就连那刚刚启蒙的侄儿也比他懂事啊!
陈繁绝对不是一个容易脑子发热的武夫,正相反,出身世家的他有着俊美的外表,斯文的谈吐,良好的修养和渊博的知识,在军中他肯吃苦,善待士兵,上战场他冷静、勇猛、有谋略,不论是腹黑的蔺柏还是直肠子的蔺岳都对他观感甚好。
可是再优秀,他也只有二十岁,也有年轻人的冲动,就像现在,明明担着师爷的身份,却不得不像个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的劝诫梁熙,就为了让他不要一个人脱离队伍,独自跑到路边的山上去,陈繁不由的捏紧了手里的缰绳和马鞭,特别想抽他一顿。
如果后面马车里的李太傅知道陈繁的想法,一定会拉着他的手,大喊一声“知己啊”!
“你看这个就是回力镖,飞出去如果打不到猎物,它就会自己飞回来,可好玩了!是秋儿给孤……额,给本县令做的。”尽管陈繁的脸上几乎冷的能刮下一层寒霜来,梁熙还是拉着他不停的说话。没办法啊,这一队人里,能说上话的只有蔺秋,却被几个嬷嬷围在了车里,连见都见不到。剩下的除了护卫就是车夫,至于李太傅……梁熙真没有自虐的嗜好。
秋儿?太子妃吗?
身为蔺敛的忠实粉丝,陈繁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蔺秋。不管是蔺柏还是蔺岳只要说到家人,一定会说到自己的幼弟蔺秋。聪明、可爱、斯文又善良,尽管体弱多病却好学不掇,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孩子。
“秋儿可聪明了,他还教了我好几种游戏,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玩,如何?”梁熙笑眯眯的四下张望着,真是看什么都那么美好,连陈繁那张冰封般的脸也是那么顺眼。
陈繁想了一下,说:“为何不让……夫人陪县令大人一起玩?”
“恩……如果是五子棋的话,秋儿到是可以陪我一起玩,如果是别的就不行了。”梁熙苦了一张脸,他何尝不想让蔺秋陪他,只是蔺秋身体不好,身边的那几个嬷嬷总是看得很紧,每次他想让蔺秋陪他玩游戏的时候,总觉得那几个嬷嬷在用眼光刮他的肉。
“五子棋?”陈繁也会下棋,却从未听过五子棋。
“对,是秋儿想出来的。”梁熙见陈繁不懂,立刻洋洋得意的把五子棋的规矩说了一次,还说:“秋儿还给我设计了一个好大的游戏场,可惜在雁归山那边……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玩了,那个滑草可好玩了……”
陈繁见他情绪低落的在马上不做声,反而松了口气,只要梁熙别找些麻烦回来,管他情绪低落还是高昂呢。
马车自然没有骑马快,到了中午也不过离京城五十里地,附近没有村庄,路边到是有一个小小的酒家,因为要赶路,他们就没有停车,只是买了一些干粮在车上用了就走。
到是刘嬷嬷下来问小二要了一壶热水,应该是为了给蔺秋冲茶用的。
天擦黑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一处小镇,也幸亏中午没有休息,否则肯定要走夜路了。
陈繁站在客栈的门口,看着小二将一辆又一辆的车引到店后的空地,车辆实在太多,客栈的后院明显不够地方放置。
有一辆车停在了客栈门口,陈繁看到两个老嬷嬷从里面下来,其中一个从车后拿了一张脚凳放在车旁,另一个从车里扶出一个小人儿来。
陈繁刚想避开,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蔺秋下了车,随着刘嬷嬷走进店里,只在路过陈繁的时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第章
一连多日的赶路,几乎所有人都快精疲力尽了,就连陈繁这个经过边军多年锻炼的人,也感到了疲惫。
或许有人会觉得奇怪,骑着马,坐着车怎么还会疲惫?问题就在于大梁国的地形。
大梁国多山,几乎有一半的国土全是纵横交错的山脉,以大梁国现在的生产力,要在山上修筑平坦的山路完全不可能,一般人如果要出门,北方通常会选择骑马或者驴子,南方则选择乘船,因为马车在山路上摇晃,真的能把人的骨头都给晃散了。
从赶路的第四天开始,蔺秋就变得蔫蔫的,虽然他没有说,但是几个嬷嬷从他越来越苍白的小脸上可以看出,再这样赶路蔺秋的身体就要支撑不住了。
第八天的晚上,因为错过了宿头,不得不在一块山间的平地过夜。
从京城到北陌县要走上近一个月,自然不可能不带帐篷,不过帐篷厚重不能多带,一共也只有两顶,一顶住的是梁熙和蔺秋,另一顶给了李太傅,剩下的人只能睡在车里。
山间过夜最怕的是遇到山匪或野兽,不过有了苏烨这个机关和阵法大师,能摸进营地的人或兽就少之又少了。
陈繁看着几个“护卫”在过夜的营地附近走来走去,东丢一块石头,西放一根木头,还有的人在挖坑,更有人似乎在树上、山石后面、草丛中等地方安置了什么东西。陈繁看得出这是某种阵法,身为一个武将,他只学过战阵,这种机关阵法却少有涉猎,不是他看不起机关阵法,而是实在找不到人来教。
在大梁国要想学会一门手艺很简单,可是要想把这门手艺学精了,却是千难万难。
就像苏烨这样的高手,选徒弟首先身家必须清白,其次人要老实、孝悌,最后还要聪明、好学、肯吃苦、有耐心、有恒心、有毅力……要放到现代,有学生这么听话好学,那老师做梦都得笑醒,到了苏烨这里却只能做个记名徒弟。
记名弟子头几年几乎不传授任何东西,师傅平时做事的时候你可以看,学懂多少凭本事。几年后如果还算满意,会教点入门的东西,回答几个问题。再几年之后,如果实在满意了,才会考虑是否收徒。而且,就算是收入门下,也不是把所有技艺传授给你,还要看表现……
难吧?可就这样,每次能学到一点东西,这些记名徒弟还是感激得不行,就连那个快七十岁的老徒弟,对着年纪只有自己一半的苏烨,也是万分恭敬,简直当再生父母一般。哪里象现代社会的学生,不仅骂老师,甚至动手打老师的都有。
话题扯远了,回到山间的空地上。
虽然离北疆还有些距离,可是已过中秋,山里的夜晚还是比较冷的。帐篷前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旁边则搭了两个简陋的石灶,两个杂役正在做晚饭,而另一边,邢嬷嬷用一个小泥炉正在给蔺秋熬野鸡汤。
野鸡是梁熙打回来的,在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的情况下,梁熙居然精力越来越好,不仅没有丝毫的疲惫感,甚至精神比在京城时还要旺盛。
“秋儿,晚膳后我们玩那个黑白棋吧~!”梁熙一脸兴致勃勃的望着蔺秋。
这几日,为了让梁熙每天晚上乖乖的呆在客栈里,蔺秋又教了他一个新游戏,就是反转黑白棋,这个比五子棋要简单,一下就把梁熙给吸引住了,每天晚上都到处找人陪他玩,可惜就连陈繁也以疲惫为借口不肯陪他玩。
对此陈繁表示,如果只是玩上两三盘还行,谁愿意一晚上不停的对着那翻来翻去的黑棋和白棋啊,尤其是梁熙还精神十足的恨不得玩通宵。
蔺秋还未说话,刘嬷嬷一闪身挡在梁熙面前,态度很“恭敬”的说:“县令大人,夫人连日赶路很是疲惫,还望县令大人能够体谅夫人,到一边自己玩耍去吧。”
梁熙:“……”
自从出了京城,大家改口称呼他为“县令大人”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地位似乎也从“太子”直线下滑到了“县令”,虽然以前就没什么地位,现在就更是毫无地位可言了。话说这位嬷嬷,你那一脸嫌弃的表情也太明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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