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大道》第二章 怪异的石头

  结束了一天的修炼，李温回到了家里。｛
  风华派位于风华城东北方向城边，而李温的家，位于风华城西南方城边，正好是距离风华派最远的地方。
  家里只有爷爷一个人在家。爷爷单独住在一个屋子里，他有个习惯，当房门关闭时，那是不想被人打扰。谁要是敢违犯，必定会惹得爷爷冲冲大怒。
  此次，李温看见了房门紧闭，便没有去向爷爷打招呼，走进自己的房间中，坐在木桌旁小憩。
  忽然，他听见了一阵声响，似乎是窗户破裂的声音。他知道，爷爷又在发怒。有时候就是这样，爷爷总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这种话，李温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见过了。尤其最近几年，爷爷一年之中，要发作好几次，每次都大喊“假的”，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是假的，惹得爷爷如此生气。
  过了许久，李温听见爷爷的房门一响，跟着爷爷来到了院中。
  忽地，李温的房门一响，爷爷推门进来。
  “小温，你看没看见，院子里有一个灰色的石头？”
  “灰色的石头？”李温说道：“爷爷，院子里有很多灰色的石头，你说的是哪一块？”
  “那颗石头像石头，却不是石头，就像……就像……”爷爷好像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接着一摆手，“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那是骗人的东西，没什么用。”
  爷爷嘴上说不在乎，可是李温听见，爷爷在退出房间以后，又在院子里面徘徊了一阵，显然又在寻找灰色的石头。过了许久，爷爷才回到房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
  又过了半了时辰，李温休息够了。家里其他人还没回来，李温决定趁着这段时间，到后山去修炼一番。这种修炼科目，自从李温进入风华派以后，基本上每天回来都是如此。后山深邃幽静，极少有人前往，而且天地之气充裕，是个修炼的绝佳场所。
  李温推开房门，走进了院子里。
  走了两步之后，李温猛地停下身形。接着原地转动脖子，向左前方瞧去。
  在他左前方二十几步远的地方，在一片杂草丛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正在发射出刺眼的光芒。
  那光芒正好射进了李温的眼角，才吸引了李温的注意力。
  李温走了过去，弯腰，伸手。当他站立起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件物事。
  李温仔细向那件物事看去。只见那是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入手却并不沉重，就好像这块石头不是实心的，而是空心的。这块石头的颜色是青中带绿，像是玉石，却没有玉石的润泽。
  刚才它发出一阵强光，此时没有一点儿光亮。
  这块石头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表面非常光滑，跟镜子一样，握在手里滑溜溜地。
  这时李温恍然大悟，刚才很可能是这块石头像镜子一样的表面，反射了太阳的光芒，恰巧被自己看见。
  原来，石头本身并不发光，只是反射太阳的光芒而已。
  李温把玩了石头一阵。这块石头，光滑圆润，类似于鹅卵石。
  但是，李温家附近，并没有形成鹅卵石的水源，这块鹅卵石又是从哪里来的？
  虽说有些疑问，但这块石头，也只是普通的石头而已。
  李温顺手，想把这块石头扔掉。可他想了想后，把石头揣进了怀里。
  这块石头看起来非常漂亮，送给妹妹的话，妹妹肯定会很高兴。
  “我这个当哥哥的，送不了灵丹灵药，帮助妹妹提升气络，也只能弄些小玩意儿，让妹妹开心一下了。”
  李温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
  “爷爷，我去后山修炼了。”李温招呼了一声，走出院子，向后山行去。
  ……
  李温的家，住在风华城的最外围。凡是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城里生活在最底层的一些人。
  风华城外面，是一座大山，名叫五灵山。这座大山非常广阔，具体有多大，李温并不知道，恐怕知道的人也不多。
  据说，山的深处，不但有各种凶兽和妖兽，而且还有一些极其凶恶的人，在山的深处躲藏。
  但李温从未遇到过。
  当然，这并不能说这就不是真的。李温每次修炼，都只是进入五灵山两三里，再远的地方，他也没有去过。
  两三里，对于这浩瀚无边的五灵山来讲，根本算不得深入，只能算是擦了个边而已。
  李温的家，几乎贴在五灵山的旁边，走出家门没几步便是大山。
  通过这几年的摸索，李温发现，山中有些区域，天地之气要比别处充盈一些，这无疑会对他修炼吐息功带来好处。
  有着这么方便的条件，李温怎会不知道利用？所以，他每次从门派里回来，便会到山中去修炼几个时辰。
  进入大山后，李温一边朝前走，一边感应着周围的天地之气。
  在走出去三里后，李温的嘴角，忽地荡漾出一丝笑意。
  李温十八岁，年纪虽然不大，可是这个世上，已经很少有让他感到欣喜的事了。
  这次，他是真心地感到欣喜，“这个地方，天地之气竟然如此充盈……”
  “每天，同一个地方的天地之气都不一样，每天都要重新找适合修炼的地方。可是，今天找到的这处，天地之气的程度，是我入山修炼以来，最为浓郁的一次。”
  李温探测后发现，这处天地之气充盈之地，面积起码有三十几丈方圆。
  他走到核心当中站定，立刻感受到身周磅礴的天地之气。
  山中幽静异常，李温面对空无一人、满目苍翠的群山，心中感慨颇多。
  赵天宇那人，虽然让人厌恶，可他的话却没有说错。
  修炼一途，要么是家族富有，可以提供大量修炼所需的灵药，要么是天赋突出，否则绝难有什么成就。
  “像我这种人，很难成为这个世界中的强者的。”
  这个问题，李温始终都在想。因为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这种想法是最切合实际的。
  可是，李温一点儿都不甘心，“为什么那么多人可以成为强者，其中就不能有我？”
  他其实也没想成为多强的强者。“只需在风华派第三年之中，实力进入前一百名，门派会给这一百名弟子分配修炼资源，用以帮助弟子在上一级门派的测试中顺利通过。”
  风华派，属于这个国家当中，一个不起眼的第三层次的门派。
  之所以不起眼，便是因为风华派每年向上一级门派，输送出的弟子素质并不高。
  弟子的素质高，能力强，也会提升门派的地位。
  因此，风华派才不惜投入大量资源，全力打造前一百名的弟子，让他们以更好的状态，去冲击上一级门派。
  其实，不单单是风华派，所有的修炼门派，都采取这种方式。
  “我进入前一百名，有了资源的帮助，一定会修为大增，或许便能通过闵华派测试。”
  闵华派出来以后，当然也不能称为多么强的强者，可起码有了一定的地位，家里也会跟着沾光。
  李温之所以拼命修炼，最终目的，就是想在第三年时，成为前一百名的弟子。那样，就会有修炼资源，修为提升就会更加快速，就有可能进入到闵华派。
  如果成为不了前一百名的弟子……
  “不，我一定会做到的，一定……”李温面对的群山，大声喊道。
  “一定……一定……”群山似乎也被他的喊声惊动，一声声地把李温的喊声传递向远方。
  李温决心是有，可现实的情况却是，进入前一百名，对李温来说，无异于比登天还难。李温在目前的两千多人中，排在三百多名的位置。这个名次已经不低了，关键问题是，李温前面的那些人，每一个都不简单，多少家族中，都会提供一些资源利用。
  可是李温呢，一丁点儿的资源也不可能有。此消彼长，李温如何追赶得上？
  “我天赋不行，我没有资源，可我比别人更拼命。我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进入前一百名。”
  李温紧紧咬着牙齿，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
  李温双掌下压，同时把双眼微微闭上，接着双手上翻，运起了吐息功的起手式。
  一个时辰之后。
  李温先前就在风华派里修炼了一整天，几度脱力，他虽然年轻，恢复得快，可也架不住如此的修炼法。
  在修炼到第二遍吐息功十二式中的第八式时，李温又感到了极度的乏力。
  乏力的情况，李温已经经历过多次。以前对付乏力的时候，李温都凭借坚强的意志，硬撑着把吐息功做完，然后才休息。
  这次，李温又试着去坚持，但他很快发现，这次的乏力，和以往的数次比起来很是不同。
  这次的乏力，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更加猛烈！
  “如果我现在放弃了，中断了吐息功，今天的修炼，必将付诸东流。今日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处天地之气如此充盈之地……”
  “不，决不能放弃。”
  李温紧紧咬着牙齿，想要坚持到吐息功结束。
  可是，他的肉身，却连坚持的力气都已丧尽，任凭他如何不甘，手臂缓缓下垂，动作出现了变形。
  “不，不，一定要坚持，坚持……”
  “李温，你连这种乏累都战胜不了，如何成为弟子中的前一百名，如何成为强者，你还要不要脸？这次你坚持不下去，下次，你也会失败。你注定了是一个任人欺凌，活在最底层的人，连你的家人，也要跟着你受罪。”
  “不，我不想……”
  一丝殷红的鲜血，自李温的嘴角流出。
  舌尖上传来的剧痛，让李温的身体一阵轻颤。在这强烈的痛苦中，李温手臂轻柔地舒展，施展出吐息功的第九式。
  猛然间，李温身体一阵僵硬，浑身丧失了知觉，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李温侧身伏在地上，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可是他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两行热泪，从他双眼中涌出，顺着脸庞滑落。一片青草，被泪珠压弯了腰，猛地又弹起，将泪珠弹回到了李温的脸上，李温感受到了泪珠的清凉。
  在李温的坚持修炼之下，身体的脉络，终于承受不住，发生错乱。也就是说，李温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不但今日的修行全部作废，修为还会出现倒退，这对于李温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我坚持，难道也错了吗？上天为何要这样对我。”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李温一动也未曾动过。想要解除走火入魔，使身体能够活动，只能靠身体的毛孔，一点儿点儿地吸收一些天地之气。当脉络在这些天地之气的滋润下，稍微缓解一些，走火入魔也就解除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此刻李温身体内的天地之气空空如也，没有三四个时辰，休想能够吸收到足够身体活动的天地之气。
  这时，李温已经平静了下来。事实如此，再怎样也得接受。
  ……
  忽然，李温感到胸口处传来一阵清凉，就好像胸口位置放了一块寒冰散发出的冷气一样。
  “怎么这么凉？难道是走火入魔后，出现的幻觉？”
  走火入魔后，修为几乎丧失的一干二净，难免会被心魔侵袭。
  李温虽然这样怀疑，但他知道，这阵清凉，绝不是幻觉。因为这阵清凉滋润着他走火入魔而燥热的身体，感觉非常舒服。
  不到片刻，清凉便浸润了李温的整个胸口，李温觉得前胸凉丝丝地，说不出的畅快。
  接着，让李温没有料到的是，那清凉并不止侵润了他的胸口，那丝凉气，竟然从他胸口处侵润到身体内部，沿着他胸前的脉络扩散开来。
  顷刻之间，李温觉得前身上下，所有的脉络，全都变得一片清凉。
  李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认为是这次的走火入魔，和别人说过的不同。
  师尊们说过，走火入魔会全身燥热，丝毫也未提到会全身发凉。
  莫非师尊们说的并不准确？
  可惜的是，李温全身上下，连根手指头也动不了，更不能低下头，去看胸口处究竟发生了何种变化。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透，李温的眼前，却有着一片朦胧的光亮。
  李温虽然无法去看光源的具体位置，可他通过光的传播方向，发现光源正好是在自己的胸口处。
  忽然间，李温想起了一件事。“我的怀中，并没有别物，只有那一块鹅卵石。莫非是……”
  李温正在想着，体内又发生了变化。
  他感到全身的脉络，在清凉的滋润下，变得晶莹剔透，每一条脉络，都在闪动着柔和青光，清晰可见。
  那一条条或粗或细的脉络，盘根错节地纠结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一般。
  无数青色的光点，在脉络里涌动，
  李温这才明白，脉络之所以发光，正是那些光点吸附在侧壁上的缘故。
  他看见，在脉络上，有许许多多凹凸不平的位置。那些位置，应该都是脉络出现的损伤。
  而光点大多集中在那些位置上，有了光点的填充，脉络的侧壁，变得光滑平整。
  “原来，这些光点，是在修补我脉络上的伤势。”
  明白了此点，李温又惊又喜。
  不仅如此，那些光点儿，在脉络的侧壁上，刻下了许许多多的痕迹，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条纹路。
  “居然，居然形成了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