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跳出亭外,几个起落便跑的远了。
步天瞧着他的身影,直到看不清楚了,才收回目光,冷哼一声“都出来罢。”只听头顶的椽木又响了几声,这次声音稍大了些,“蹭、蹭蹭”竟从亭子的梁上窜出三个人来。这三个人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衣衫,黑巾蒙面,成品字形站在步天面前,正当中的一人开口说道:“步天,你的任务既已完成,为何还不回去?”步天仍是斜倚在亭子的朱红柱子上,淡淡的道:“办完了事,就不能顺道游览一下湖光山色么?你们几个若想家,先自回去就是。”那黑衣人沉声道:“不行!主上既然交代我们几个跟着你,自是要同去同归。”步天呲牙笑了一声,看得那三个黑衣人俱都一皱眉,悠悠然道:“我若是不想和你们几个同归呢?”“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步天慢悠悠自那柱子上直起身子,点头道:“很好,很好,我今天便要见识一下你们对我是怎样不客气法。”说罢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三人。只因他实在貌丑,那三人被他看着,竟都有些毛骨悚然。中间的黑衣人先自不耐,喝一声:“大胆!”左手暴长,五指成爪,向着步天当头抓下,另两个人也一齐出手,分别抓向步天的左右两臂,步天轻笑一声,两肩只动了一动,两个黑衣人的手便双双抓了个空,身子向下一滑,像条鱼似的,竟从两个黑衣人之间的缝隙之中滑了开去,手中剑也不出鞘,只是随便往左右一挥,那两个黑衣人大惊之下,正待收招回撤再将他抓住,突觉两腿一麻,站立不住,竟双双跪在了地上。最右侧的黑衣人见情况有变,腾空跳起,使一招“点石成金”,左足尖径向步天腹部踢去,又快又狠,步天无论是要拔剑还是躲闪都已不及,只是他快,步天比他更快,右手倏地搭在他的足踝之上,向外一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身体竟横着飞了出去,撞在亭栏之上,步天拧身而起,左足飞处,在那两个挣扎爬起的黑衣人后颈之上一带而过,那两人复又趴在地上,再站不起来。
步天怕了拍手上的灰尘,将一脚踩在亭中的木凳之上,弯腰看了看几个黑衣人,笑道:“怎样,你们服是不服?”
那为首的黑衣人咬牙道:“步天!你竟敢如此嚣张,我此番定会禀明主上!”
“哦?”步天眼珠转了一转,淡淡的道:“你是在威胁我么?我本来生平最恨别人威胁,不过你这威胁我倒确实有些害怕。”
那黑衣人“哼”了一声,眼中甚有得色,步天看在眼里,心下好笑,接道:“所以我只有将你们尽数杀了,以免被主上知道此事责罚于我。”
“你敢!”虽是如此说,几个黑衣人眼中仍是流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步天冷笑几声,“我如何不敢,以你们几人的身份,死在这里,岂非是稀松平常?”说着便抬脚向离他最近的黑衣人走去。那黑衣人虽知他要行凶杀人,无奈方才被他伤了椎骨,一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等死,忽听一个声音道:“小兄弟,你在干甚么?”
步天一抬头,见是默子轩站在亭外,双手用衣服兜着一兜子的野果,笑一笑道:“默大哥,这几个毛贼见我独自一个儿在这,起了歹心,想要害我,不想武功不济,都被我收拾了。”默子轩“嗯”了一声,步天又瞧了他一眼,道:“我现下要将他们全都杀了,你不愿见这些,便到那边去等我。”默子轩皱了皱眉,道:“看他们几个也都被你打残废了,又何必再造杀孽,饶了他们性命,我们吃果子去。”步天低头想了一想,道:“好,默大哥说不杀,便不杀了。”转头向那三个黑衣人说:“都给我滚罢。”那三人都被他打得瘫在地下,又如何能动,仍是爬在地上呻吟。步天也不再理会,跳出亭子,拉了默子轩道:“我们走罢。”
两人仍旧游玩,不觉天色已晚,随便找了个小客栈,要了东西吃过,又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各自回房睡了。
中秋已过,月儿又渐渐缺了,却依然盈盈清清,洒得一地寒霜。寒月下突然簌簌声响,夜深人静之际听得格外清晰,片刻,“吱呀”一声,小客栈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条人影闪身而出,慢慢走到月光下,竟是步天。他仰头望月,将小指含在唇中轻轻吹了声口哨,“扑簌簌”,一团白影从天而降,落在步天右臂,原来是一只雪鹰。这鹰只比鸽子稍大一点,通体雪白,眼睛却是鲜红颜色,步天左手抚摸了雪鹰背部几下,从雪鹰腿上摘下一个小小的玉环,这玉环看似与一般指环无异,实则中间有一道深深的凹槽,他从槽内抽出一条折好的薄纸,抖开一看,纸上只有两个字,“速归”,将纸条纳入怀中,又将玉环原样戴在雪鹰脚上,这才拍拍雪鹰脑袋,低声道:“去吧。”雪鹰展翅飞去,不一会儿就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步天眼望雪鹰离去方向,呆呆站了半晌,直到觉出身上凉了,才慢慢走回去,走到默子轩房门前时,脚下竟像生了根,再也迈不出一步,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停地说:“去看他一眼,再去看他一眼,去看他,去看他”步天微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从门缝伸进去,慢慢地拨门栓,不知怎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心道:若是被他看见我还会这些手段,不知又会怎生啰嗦。心中突然泛起一阵暖暖的温柔,轻轻推门走了进去,来到默子轩床前,坐在床头。默子轩睡得正香,月光下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步天慢慢伸出手去,想摸一摸他的睫毛,半途却又停住,终于还是慢慢收了回来,轻轻地说:“默子轩,我要走了欠你的钱以后还你。”猛的起身出了房间。
明月昭昭,夜路迢迢。步天深吸口气,飘然而去。
第二章 飞花满袖剑逍遥【二】
马不停蹄地赶路,这日终于到了栖霞县境内。步天策马入城,一路急奔,天光暗时已穿过栖霞城,来到城郊一座庙宇之外。下马扣门,不大一会,斑驳的庙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一个灰衣僧人探出头来,打个问讯,道:“阿弥陀佛,施主要借宿么?”步天微微笑道:“天暗得紧,怕是一会要下雪,想借贵地烤烤炭火。”言罢只管盯着那僧人眼睛。僧人闻言咧嘴笑道:“既如此,那施主请随我来吧。”将庙门打开放了步天进来。步天将马交与那僧人,自己便往后殿而来,进了观音殿,先恭恭敬敬对着观音神像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辞道:“观音大士,弟子先行和你请罪了。”站起身走到观音像前,握住观音右手拇指转了一圈,只听隆隆声响,观音身后的石墙竟然缓缓旋转,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步天闪身进去,身旁突听有人低声问道:“是谁?”步天也不答话,从腰间摸出个玉牌似的东西,挂在指上,凑到那人脸前,那人仔细看了看玉牌,这才低低笑道:“原来是未央小姐。小姐这身打扮,我们实在是认不出呢。”步天笑了笑,说:“我不说话儿,你们也能认得出是我,想来还是我们的人厉害。”一边说,一边向洞里走去,身后几人也不明白她话是什么意思,只得一齐讪讪而笑。
洞口虽然狭窄黑暗,洞内却是一座庞大的地宫。青石的甬道四通八达,空空旷旷,到处是巨大的铜灯,灯光摇曳,飘渺朦胧,与外面已是两个世界。宁未央慢慢走着,凝神倾听自己脚步踏在青石上杳杳的回声,心里也不知想些什么,好像思维都停止了一般。不知不觉已穿过无数甬道,来到近地宫的边缘。
面前一座灰色石屋,未央推门而入,石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还有一个红木的书架,上面零零落落放着一些书卷。宁未央随手将门关上,从屋角水缸中打了一盆水,坐在桌前,从脸上慢慢揭下一张面具来,用清水把脸洗了,才对着铜盆梳洗打扮起来。忽然有人扣门,问道:“未央小姐,在么?”宁未央道:“进来吧。”推门进来的正是适才在洞口那为首之人,抬头才要说话,却不由呆了一呆,只这一会儿功夫,眼前之人已绝非刚才进洞的那个黄脸少年,只见肌肤似雪,眉目如画,款款青丝披在肩头,长身玉立,一袭苹果绿的轻纱长裙微微飘动,嫣然一笑,宛若出水洛神,一时倒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只是愣愣看着宁未央,未央见他发呆,便也不作声,任由他看,半晌才轻笑一声道:“马兄弟,你还没看够么?”姓马汉子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讪讪地说:“未央小姐,教主请你去见他。”
冰焰教主赤冰所住的石殿取名桃夭,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意。才走到殿外,便听殿内传出悠悠琴声,紧接着听一女子声音唱道:“彤霞久绝飞琼字,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香销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歌声婉转动人。未央不由“咦”了一声,转头问马炎道:“是谁在唱歌?”马炎低声道:“这是教主新得的美人,杜青蛾姑娘。色艺双全,甚得教主宠爱。”一边说,两人已进入殿中,殿内飘浮着似有似无的香气,让人精神放松却又并无脂粉气息,有点类似皇宫中所燃的龙涎香。大殿左首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抚琴吟唱。宁未央打量那女子,只见她二十上下年纪,芙蓉般的脸儿,柳眉凤目,贝齿樱唇,浑身上下似乎透着一层淡淡的忧郁,暗道:“这个姑娘倒好像带着股傲气,这样的女子,原该是官家的千金小姐,不知为何跑到这里来了。”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一个声音懒懒地道:“未央,你终于回来了么。”宁未央身子微微一震,忙敛目低头,单膝拜倒,道:“未央见过教主。圣教主万福金安。”赤冰“哼”了一声,说:“抬起头来。”未央闻言,只得抬头看向赤冰。赤冰斜斜倚在白玉石座之上,身上穿一件月白色缎子长袍,青玉腰带,衣襟微敞,露出些微胸膛,黑发散着,脸上还是戴着那副纯金的兽面面具,在灯火的照映下闪闪发光。
自打记事起,赤冰就是戴着这副面具,宁未央从未见过赤冰真正的面目和表情,就算是在严酷责罚自己时,面具后的声音也听不出任何异样。
赤冰一言不发,盯着未央的脸好一会儿,才道:“很好。起来罢。”宁未央听他如此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才站起身,后面已有一个人抢上前来,对着未央深深一揖,口中道:“未央姑娘,老夫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说话之人赫然竟是八月十五在洞庭湖上被宁未央刺死的长老薛三古。宁未央忙回身相扶,道:“薛长老毋须如此,此是教主才智仁德,我只是替教主分忧而已。”赤冰微微笑道:“你不用再谦虚,你那招瞒天过海,我倒也没算到。”
原来当日宁未央乔装丑少年步天,飞蟹退王洋,而后指点薛三古前心,历数其罪状,其间暗中在薛三古衣内做了手脚,她大声嘶喊,吸引了台下众人注意,加之日薄湖面,暮色茫茫,对台下众人视线也有影响,得手后,抽出暗藏机关的弹簧剑,刺中塞进薛三古衣内的血囊,瞒天过海,扬长而去。
薛三古听赤冰如此说,仍是对未央千恩万谢,未央见劝不动他,便索性受了。赤冰倚在座上看他二人,不言不语,忽瞥眼间看到了那白衣女子,这半天她只是弹琴,竟始终未看他们一眼。赤冰看了她半晌,淡淡道:“好了,天色不早,你们都回去各自歇息罢。”
宁未央闻言连忙躬身施礼,道:“属下告退。”便要向外走去,忽听赤冰道:“未央站住。”心里微微吃惊,回转身道:“教主还有何事?”赤冰道:“上一次赵护法不幸身死,左护法之位一直虚空。未央,你觉得何人可担此任?”宁未央微一沉吟,道:“教主圣德,心中必然已有人选了。”赤冰闻言哈哈大笑,一边笑着,一边从玉座上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未央跟前,忽然停住不笑,未央也不低头,眼光与他面具后冰冷的目光对视,赤冰忽然伸出手来,宁未央吓了一跳,只道他要打自己,谁知赤冰只是轻轻用手拂了拂她肩上的发丝,轻轻道:“未央啊未央,你真的是很聪明。”
宁未央听他突然说这样的话,一时猜不透他用意,摇头傻笑道:“我只怕自个才是最愚钝的那个。”赤冰道:“我心中的人选,就是你。”未央忙不迭摆手道:“哎呀,我可不要做什么护法。”自觉失言,连忙又道:“教主,未央资历浅,年纪又轻,就算有心做好护法之职,教中也大有人不服气,导致教中失和。还是请教主另选别人罢。”赤冰轻轻冷笑,说:“我自是知道没有人会对你心服,所以才提点于你。三日后便是大典,到时你若死在沉雪手上,也没人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宁未央道:“那若是寒沉雪教我杀了呢?”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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