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之末》二十

  那天挣扎之间不小心摔落在地，下身慢慢涌出的液体，那一地的血，成了乔田二十多年以来最大的噩梦。
  *
  程旭接到电话赶过去的时候救护车还没到，那个外国人满身血的站在旁边，吓得一动不动。
  “乔田，你怎么样！”
  “我肚子疼，”乔田苍白着一张脸，额头上因为疼痛沾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你忍一下，我送你去医院。”程旭弯腰将乔田抱起，转身经过男人旁边顿了顿。
  “来两个人把房子里面的人看住。”程旭把乔田抱上车，让司机守在公寓，“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如何不能放他走掉。”
  乔田到了医院便被送进了急救室，人几近昏迷，虚弱得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
  程旭两个小时之前接到的她的电话，电话里面吵闹得厉害，断断续续传来她的声音，“来我家一趟，快点！他疯了！要把我带走。”
  赶过去的时候乔田已经成了那副模样，他守在急救室前，纠结要不要打电话通知陆墨。
  乔田打电话找他意思就是不想麻烦陆墨，可是这事情瞒不住，陆墨早晚都会知道。公寓那边那个人渣还等着处理，他分身乏术。
  ——
  陆墨跟林寒从医院回到家已经快到晚上，两人顺路去了趟超市，买好菜准备做晚餐。
  “今晚要不煲汤？”陆墨举起手中白花花的鸡，“我妈说鸡汤最养人了。”
  “你会煲汤？”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能说出这种话着实让林寒惊讶了一下。
  “不就是放进电饭煲，然后按下煲汤键么？”
  噢~是她多虑了。
  说实话两个人的厨艺真的都不是很好，陆墨就没煮过饭，林寒的手艺也仅限于能够准确地分辨出糖跟盐。两人在厨房鼓捣了一阵，最后得出结论：还是雇个阿姨最方便。
  只不过雇阿姨最早也是明天的事，眼下这顿饭，林寒迫不得已捞起袖子扛下大梁。
  陆墨接到程旭电话的时候刚被林寒轰出厨房，“走走走，再不走把锅扣你头上。”
  “不能怪我，”陆墨左挡右闪躲避林寒的锅铲攻击，逃难似地溜走，“那醋长得太像酱油了。”
  ......
  口袋的手机震动，陆墨点亮屏幕接通电话，“怎么了？”
  “来医院一趟。”程旭语气低沉，才开口就让人意识到不对劲。
  ......
  厨房的推拉门被打开，林寒转过身看着脸色阴沉的陆墨，“怎么了？”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不回来吃饭了。”
  “噢，”林寒转过身继续炒菜，状似不在意地问道，“是乔田的事么？”
  “是。”
  陆墨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转身，不过还是站在原地，“她有点事，我必须要去。”
  “那我要是不让你去呢？”林寒抬头对上陆墨那双阴沉的眸子，神色淡漠，“陆墨，我不想让你去。”
  “林寒，”他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必须要去。”
  “那你就去吧。”林寒拿起手边的湿纸巾擦手，团成团扔进垃圾桶，“回来吃晚饭么？”
  “不吃了。”
  他怎么会看不出林寒神色有异，但事出紧急，他实在是顾不上，“你记得喝汤。”
  话音未落，陆墨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跨大步出了门，“砰”的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惊起林寒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说过不用等他吃饭，林寒炒好菜摆到桌上，还是等了他两个小时。
  陆墨没回来，一桌菜凉得厉害，林寒砸吧砸吧嘴，热了碗鸡汤喝完，将其他菜一个不剩的倒了垃圾桶。
  快要睡觉的时候未知号码打来电话，林寒接起，下一秒冲出卧室。
  “我是乔田，你快点来一趟医院，陆墨疯了要把人打死！”
  ......
  赶到医院的时候陆墨已经被程旭扣住半瘫在座椅上，眼角嘴角全是淤青，衬衫纽扣被扯开，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
  “事出有因。”程旭叹了口气走到林寒旁边，解释道，“乔田男朋友失手把乔田推流产了，陆墨知道了没忍住，打了他几拳。”
  林寒看到陆墨的那一刻理智已经被怒气灼得溃烂，程旭在耳边说的话她左耳听右耳出，只注意到了几个字，拼成一句话成了陆墨打了乔田的男朋友。
  为什么打，大概是嫉妒吧。
  林寒走到陆墨身旁，视线扫过陆墨全身，抬手将他拉起一言不发地走出医院。
  她越走越快，低头跑到马路边，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林寒没注意，自顾自地冲到斑马线上，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喇嘛声，陆墨快步跟上林寒，一把拉住僵在原地的人。
  他吓得浑身僵硬，朝面前的人嘶吼，“你疯了么林寒！”
  “我是疯了！”林寒眼睛看着他一动不动，“疯了才会陪你胡闹这么长时间，才会大晚上跑到医院看你为其他女人发疯，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明明知道她心里没有你，还要上赶着倒贴，你他妈是有多贱！”
  “那你呢？”难堪的一面被别人毫不留情地揭开，陆墨闭上眼，任凭自尊心冲破理智，“明明知道我忘不了乔田，你现在这样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林寒脸色一瞬间死白，两个人的对话像把刀一字一句将她凌迟。
  —你是不是犯贱？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陆墨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巨大的恐惧将他的头皮震得发麻，他望向林寒，脑袋一片空白。
  “陆墨，”林寒站直了身子，迎上陆墨的视线，“从今天开始，滚出我的生活。”
  ——
  陈韵如滚出李子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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