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佛》二 相看两相厌

  二、相看两相厌
  马车晓行夜宿，柳青青头目昏昏沉沉，任凭两个丫鬟和婆子的摆弄，终于在清醒之后，来到一处大的庄园。丫鬟把她扶进一间屋子，她想摘掉盖头，丫鬟道“不可以的，小姐，还没有拜堂就摘下头巾是不吉利的。”
  柳青青想起电视剧里都是新郎挑盖头的，姑且忍住。一路上不是很清醒，没有觉得怎样，现在清醒了，只觉得肚子咕咕直叫。好想吃东西啊。偷偷撩起盖头，看见桌上有小点心，赶紧抓了一个送进嘴里。旁边有人说道”小姐，拜完堂才能够吃东西。“柳青青心里暗骂，奶奶的，旧社会害死人，真是条条框框多啊。终于听见外边喊道：“吉时已到，请柳家小姐进入华堂。“听见进来一个丫鬟，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自己，走进华堂，外边鼓乐齐鸣，司仪唱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进入洞房。
  这就拜了堂了。
  一阵忙乱，柳青青反而平静，她本来就是心思灵活之人，心想，反正已经穿越来了，没奈何，就做做好事，只是没有想到，还没有恋爱，就做了新娘，大概是古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的，管不了老公是瘸拐秃瞎，只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她不禁在心里高呼－－－打倒封建社会，但是又想还不知道是不是封建社会啊。于是换了一句“旧社会害死人啊。”
  柳青青本想掀开头巾看看新郎为何种样貌，看看古代拜堂的景象的，看一看自己的郎君样貌如何，可是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把住自己，动弹不得，只好作罢。心想，晚上洞房肯定能够看见真神。不急不急。忍一忍好了。
  外边鼓乐喧天，人声鼎沸。猜酒行令热闹异常。屋内，两个丫鬟陪坐在旁。只听得一个丫鬟向另一个丫鬟说道：”这次的夫人倒睡得安稳，前边八位夫人都被克死，不知道这九夫人能够坚持几天？”
  “你知道什么，听说是老爷英勇无比，几位夫人受不住老爷的神勇，才香消玉殒的。”
  忽然门外一个婆子沉声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背后议论起主子来了，还不自己掌嘴。”
  两个丫鬟吓的大声求饶“杨妈妈饶命！”
  手在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自打嘴巴。柳青青不禁吐了吐舌头，好大的家法，连婆子都有这样的气势，自己得小心才行啊。
  “好了，这次就饶了你们，看以后你们还敢不敢嚼舌根了。你们出去吧，换小莲来伺候。”
  听见两个丫鬟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柳青青轻挑盖头，看见桌上四样点心，四样水果，不禁口水直流，先充充饥也好，她卸下凤冠，啊，好家在，凤冠上镶嵌的珍珠翠玉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这回了。她想拔下凤冠上的的珍珠，放进自己的口袋，，以备不时之需，想了一想，又放到一边，还是先垫一垫肚子，才有力气。外边婆子听见响动，从门缝看见新娘子正大快朵颐，原本严肃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只当是没有看见。做新娘很辛苦的啊，她是过来人，知道其中的辛苦，因此并不出声音，只在外边看着动静。
  柳青青吃饱之后，爬上华床，先睡个好觉再说。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有人呼唤，“夫人夫人！“柳青青知道是丈夫家的人，于是假寐不起。那人推了几下，见她不醒。就离开了。
  外边鼓打三更，柳青青睡足醒来，看见蜡烛将残，她起身坐起，轻轻挑起盖头，看见桌子上有一些饭菜，赶紧下床。看见一个丫鬟在旁边，就比手画脚的打哑语“我饿了，想吃东西。“并且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丫鬟见了，不禁露出惊奇的神色。但是马上恢复了平静，自我介绍道“我叫小莲，杨婆婆叫我来伺候少夫人。”丫鬟小莲扶着她坐到桌前，递上筷子，哇塞，居然是银的，，再看碗，居然是白玉做成，，柳青青好想把她们揣进自己的包包。今天真是赚到了。但是眼前最需要做的，还是吃些东西，保持体力的好，毕竟不知道得盘桓几日呢。
  小莲道，“夫人请用。”
  柳青青不觉食指大动，吃了个酒足饭饱。管他丈夫是个什么人物，吃饱喝足再说。
  用过饭菜，柳青青来了精神。想要四处走动一下，小莲阻止道“少夫人快坐好，少爷要回来了。”伸手将凤冠替她戴上，又将盖头盖在她头上，“不要再摘下来了，少爷一会为你挑盖头，我在外边候着，有事少夫人就唤我。”说完也走了出去。
  柳青青侧倚在床头的喜被上，闭目假寐。忽然听见外边有说话声。
  “西西姑娘好。”
  “哦，你先下去，我来伺候九夫人。”
  “是”小莲答应一声，离开了。柳青青感觉那个人的脚步移近自己，她屏住呼吸，不动。来人忽然掀开了她的盖头，一张出水芙蓉般的俊俏娇颜出现在柳青青的面前，柳青青不禁在心里大呼，“古代美女何其多啊！”
  来人细细的眉毛斜斜插入云鬓，两丸精明的凤眼与之相随。肌肤赛雪，粉面含春。真是气死西施啊。
  来人也把目光看向柳青青，“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绝世美女呢！原来是个丑鬼！这样也好，少了人和我争锋！不过，我丑话可是说在前头，你要是敢跟胡少在一起亲热，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话，轻蔑地一笑，离开了屋子。
  柳青青暗叫，你奶奶的，姑奶奶我要怎样还要你答应啊？我的美貌岂是你个狐狸精能比的，这不过是姑奶奶的杰作罢了。
  原来，柳青青闲极无聊，决定来个恶搞。本来是吓退新郎的招数，没想到却先吓走了一个敌。她本意上是不要不明不白就做了别人的妻子，原为试探一下丈夫是不是以貌取人。所以，仆人退出之后，柳青青坐到菱花镜前，硬是在她的左脸上方弄出一条长约十公分的假伤疤，好像一条丑陋的蚯蚓在上边蠕动。为求显眼及逼真还掺了些彩绘颜料黏在她的面皮上。不但立刻减了十分人才，还让人想起黑社会里的刀疤大哥。吓到一些人是没有问题的。死男人怕要退后三分。管他死了几房妻子呢。这回要先吓死他。现在受到美女的威胁，柳青青盘算是不是改吓唬新郎为诱惑新郎了。
  外边又有脚步声逐渐近了，柳青青赶紧坐回到床边，门口来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标准的古装戏里新郎官的打扮。长得面似银盘，眼若朗星，好英俊的型男啊！如果柳青青先知道新郎官正是她喜欢的型男，才不会这样恶搞，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丑，人家不讨厌自己才怪。新郎官移步前行，柳青青屏住呼吸，新郎轻轻挑开盖头，柳青青的丑脸映入他的眼帘，他惊讶的睁大眼睛，柳青青闭着眼睛在心里暗乐，为自己的巧手喝彩，“这人肯定没有想到自己娶的是个丑八怪。她索性假戏真做，做起哑巴，指手画脚的来段手语。张着血盆大口，柳青青冲进新郎官的怀抱，一下子就将新郎撞翻在地。心里说“吓死他吓死他！新郎错愕的推开青青，恨恨地骂道：“柳逢春这个老匹夫，竟敢拿个破相的丑女来嫁给我！”柳青青了悟，“原来自己的娘家也姓柳，小姐的爹大概就叫柳逢春。自己八成是她的义女的替身。可是自己并不是她们的柳青青啊？这个新郎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是假冒的，又想，旧社会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男人肯定和新娘不认识，不知道长相如何？宾果！
  柳青青目光炯炯，盯着新郎官看他如何动作，只见新郎官已经愤怒转身离开了屋子，柳青青又讶异了。新浪他竟然是个瘸子。哦，是个铁拐李啊，还敢歧视自己貌丑啊。柳青青想到一个顺口溜，不禁大声说道“铁拐李，把眼挤，你糊弄我，我糊弄你。”新郎回头怒目而视，柳青青无所谓的摊一摊手，我也很无奈的说。
  本来么，双方都是在欺骗对方，还有什么可嫌弃的？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更可气的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瘸子，居然还有美女来和自己示威，脑袋是进水了还是挨驴踢了？柳青青听着外边寂静无声，心说，没得玩了，看来，新郎今晚不会回来洞房了。她心满意足，回到床上，独自一人霸占大床，幸福地梦周公去也。
  柳青青一觉到天明，直睡到日上三竿，忽然有人不客气地拍打她的脸颊，睁眼一看，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已是九点来钟。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妇人，面色凶狠地坐在椅子上，拍打自己的是个面色严肃的婆子。柳青青察观色，知道这八成是自己的恶婆婆驾到，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于是装出一副小媳妇的可怜模样，乌拉瓦拉比手画脚，一不小心，唾沫星子还飞溅到老妇人的脸上，总而之是要激怒对方。老妇人果然生气怒喝，“柳逢春这个老狐狸，把自己的女儿夸得赛天仙，却是这样的一个丑女！还是个哑巴，难怪我儿生气，你们柳家真是欺人太甚！”
  旁边婆子说道：“夫人不要生气，虽然这个丫头模样是丑了点，但是长得高高大大，腰细臀圆，说不定她可以为我们胡家开枝散叶，不是说丑妻近地家中宝吗？”
  柳青青暗恼“要知道自己是名模的身材，从小练习舞蹈，是标准体型好不？
  老妇人转怒为喜，说：“那倒也是，前边的女子虽然漂亮，但是没有几个陪中儿活过一年，但愿这个活的能够长远一点才好。你说丑妻近地家中宝，很有道理，女人只要能够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丑一点是没有多大关系。也许她可以为中儿生下一男半女。只是，中儿已经生气离开，怎样才能叫他回心转意呢。”
  婆子笑道：“少爷喜欢巧手西施陈西西多时，这时候八成去了她那里，不如让她娶到家来为妾，两女一夫，公子可以享受齐人之福，这样应该可以早点开枝散叶，达到您想要抱金孙的目的。”
  柳青青心里只骂“大色鬼，嫌弃我不漂亮，我还嫌你是个克人精呢。等我熬过这几天，就找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惊鸿一瞥，她老公的长相还真是妖孽啊，可惜是个瘸子！”脸上从容淡定，不出一语。要知道，本来她也说不出话呢。
  老妇人犹自恨恨，“如果当初中儿能够安心对待洪弗，我还愁孙子抱吗？”
  婆子道“你老不要忧心，他们早晚得归入胡家的。”
  老夫人道“也是，我还会有孙子抱的。不过这个柳家小姐，亏我还满崇拜她的喝，长相叫人倒进胃口。”婆子说，“是啊，是啊，我们还是改追西西姑娘吧，他们的绣活本来就不相上下啊！”听得青青一头雾水。
  婆子搀着老妇人离开，只留下一个小丫鬟就是那个小莲伺候柳青青。小莲用充满同的眼光看着少夫人，她还是第一个招少东讨厌的女人呢。不过，少夫人这副尊容，的确让人望而却步。柳青青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婆婆和相公的白眼、冷遇顺利进入冷宫，可是她既不生气也不恼，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彼二人不理她。
  她比较好奇的是，老夫人和婆子说的什么绣活是怎么回事。因向着小莲要了笔墨，在纸上写道“夫人喜欢绣活？西西的绣活很出众吗？”
  小莲看了，笑着回道”她们啊，喜欢绣活，西西姑娘的绣活非常精美，不过比起姑娘你的绣活，那是云泥之别。“
  柳青青心说我擦，我拿针就像拿棒槌好不，当下不在多，藏拙露巧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