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请闭眼》分章阅读6

  、6.他的身份
  雨后的天空，呈现纯净澄澈的湖蓝色。林间小径静谧幽深，每一片树叶都是湿漉漉的，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
  简瑶缓步其中，看着满目清新的颜色，心情也变得柔和安宁。
  一会儿向薄靳言告个别吧。套用简萱的&l;妖怪逢春论&r;，对于怪人也应当予以祝福。
  别墅矗立在一片绿意里，静雅依旧，时光仿佛在这里凝固。
  简瑶步伐轻快的走过去，到了十多米远的地方，却是一愣。
  门敞开着。
  平时她来的时候，门大多虚掩着的，从外头看不出来。有时候门也会关着，她一敲门，门锁会自动打开，应当是二楼的薄靳言给开的。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开着。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到客厅里影影绰绰有些人，还有隐约的对话声。
  前所未有的情况。
  简瑶停在原地不动，盯着门内，仔细倾听。就在这时，里面有人转头看过来：&l;是谁啊是你&r;
  紧接着从屋里走出来几个人，简瑶怔住了：是早晨在院子里碰到那几个保安。
  简瑶经常在宿舍大院里进出，保安们即使叫不出她的名字，也都认得她。其中一个还是认识多年的老保安，直接喊道：&l;简瑶你怎么来了&r;
  简瑶看他们神色紧绷，有几个人手里还提着木棍，微微一顿，含糊答道：&l;我过来看看你们为什么在这里老肖的儿子找到了吗&r;
  她说的&l;老肖&r;，就是丢了孩子那个保安。
  众人都沉默下来，其中一个答：&l;还没找到。住在这里的怪人还没回来。&r;
  简瑶刚要继续问，之前的老保安忽然眼睛一亮：&l;你来这里也是要帮忙那就太好了。&r;
  简瑶看他一眼，点头坚定的说：&l;只要能帮到忙，我一定帮。&r;
  老保安会这么想，是因为这次孩子失踪，大院里很多年轻人都在帮忙找。而简瑶平时待人就十分友善，所以以为她也是闻讯赶来。他还知道，简瑶跟警局的人都很熟，好像还有个刑警男朋友，所以如果她肯帮忙，当然求之不得。
  保安们七嘴八舌把事情跟简瑶讲清楚，却令她心头一惊。
  原来孩子昨天中午就不见了，亲戚朋友们找遍任何可能的地方，都没有踪迹。唯一的线索，是火车站附近一个小卖部老板看到，孩子早晨曾在旁边的游戏厅玩，&l;怪人&r;当时也出现在那里，还跟孩子讲过话。
  简瑶问：&l;小卖部老板怎么认得，跟孩子讲话的人，就是住在这里的人他们认识&r;
  一个保安答：&l;简小姐你不知道吗很多人都知道的。那个怪人经常在城里逛，穿个风衣、戴个口罩，古古怪怪的，还会跟人讲一些奇怪的话。他一个人住在山上，大家都说他是神经病。肯定是他拐走了孩子&r;
  简瑶愣住她的确不知道，她寒假才回家。这时另一个保安附和：&l;我们已经把这个情况告诉警察了，他们应该很快会到&r;
  简瑶跟他们一起进屋。
  屋内还是老样子，七八个保安或站或坐，分布在屋里各处。通往二楼的楼梯有两个保安紧张的站着，还有两个守在通往密室的走廊。
  一个中年保安蹲在沙发边上，眼眶通红、精神颓丧。简瑶认得他就是老肖。
  她又抬头，望向午后阳光寂静的楼梯。
  保安们说是他拐走孩子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她一直觉得他是个侦探小说家。
  可是，他却跟孩子讲过话。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陌生的号码。
  她走到一旁接起：&l;你好，哪位&r;
  电话那头的男声格外低沉，但是带着几分昨晚没有的沙哑鼻音，像是刚刚睡醒：&l;请转告他们：从我家里滚出去。谢谢。&r;他的语气听着挺平静，就像让她转告的是一句很寻常的话。
  简瑶握着电话，再次望向空荡荡的楼梯。
  傅子遇有她的简历，所以他知道她的电话。而他此刻，人应该就在二楼。
  简瑶看一眼不远处的保安们，压低声音：&l;薄先生，他们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你能不能下来跟他们谈一谈&r;
  薄靳言似乎低笑了一声：&l;如果每个想要见我的人，都能如愿，那我现在已经死了。&r;
  简瑶微怔，就听他说：&l;累死了。&r;
  简瑶静默片刻，答：&l;既然你不愿意，自己跟他们说，我不会替你转告任何话。&r;
  她的语气挺硬，薄靳言倒是沉默了一会儿。
  简瑶以为他会生气或者继续讽刺，谁知他忽然说：&l;好吧，告诉他们：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一楼那两个房间。钥匙在厨房第三个橱柜的最里面。&r;浑厚的嗓音异常温和，说完就挂了电话。
  简瑶狐疑的走到厨房，果然找到了钥匙。
  她走回客厅，对老肖等人说：&l;刚才没有跟你们说，我跟住在这里的薄靳言，有一些工作关系。不过我也不了解他。刚才他打了电话。&r;
  再次来到那两间密室前，简瑶的心慢慢提起来。
  薄靳言到底会让他们看到什么他的语气听着不对劲，太配合了。
  一个保安缓缓推开门。
  屋内灯光很暗，几排铁架森然矗立，而那些罐子里的东西，也赫然呈现在眼前。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站在门口没动，也没人说话。
  迎面就看到铁架子上第一个玻璃罐子：暗色的液体里，浮动着一颗眼珠子。煞白的眼球、涣散的瞳仁，颜色鲜活，仿佛正盯着她。
  简瑶几乎是立刻垂下目光，可就这么匆匆一瞥，足以令她看清架子上那一长排
  倒贴ok？无弹窗
  罐子里，泡的都是嘴唇、牙齿、手腕、心脏、男性器
  一名保安失声喊道：&l;杀人分尸杀人分尸&r;转身就跑了。他这一跑，其他几个保安也变了脸色，开始往后退。老肖当即就懵了，僵若木鸡，两个保安拉着他往外走：&l;我们先出去把这里守住，警察马上就来了赶紧报警&r;
  身后脚步声纷沓，人声混乱。简瑶的心跳已经不稳，一股凉意慢慢渗进四肢和躯体。她也转身，绷着脸快步往外走。可走了几步，她又刹住。
  前方狭长的走廊，保安们眼见就跑得没影了。她原地听了几秒钟，又转身，一个人走回密室里。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狰狞可怖，她不去看罐子里的东西，而是将目光缓缓移向其中一个罐子的底部
  那里贴着很小一张发黄的纸片。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瞥见每个罐子上，似乎都贴了同样的东西。她仔细看上面的字
  这是一张英文标签：
  &l;编号：042；
  内容：左眼球；
  性别：女；
  年龄：27；
  死因：车祸，大；
  死亡时间：2007年8月15日；
  捐赠医院：俄亥俄州州立医院。&r;
  标签上还隐隐能看到医院的印鉴这是科研用人体器官标本。
  简瑶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她听到屋外传来隐隐的警铃声，立刻快步离开了这房间。
  刚跑出别墅大门没几步，她就看到前方，保安们正围着两名警察，指着别墅大声诉说着。同时，她身后&l;嘭&r;一声，门被人关上了。
  简瑶回头看着紧闭的屋门。
  薄靳言引他们去标本室，就是要把他们吓走。
  已是下午了，山岭间的阳光依旧灿烂，而别墅就安安静静矗立在阳光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最先赶来的这两位是民警，简瑶把所有经过对他们讲了一遍。保安们听她讲那些是标本，都很意外，但还是一口咬定薄靳言脱不了干系。
  两名警察决定上前盘问，简瑶和其他人则站在不远处等着。
  然后警察在楼下又敲门又喊话，屋子里却根本没人理他们。保安们议论纷纷，更加觉得薄靳言是做贼心虚拘捕。简瑶也猜不出，薄靳言到底在干什么。
  警察不能硬闯，只好回来找简瑶：&l;你不是有他电话吗打给他，叫他开门。&r;
  简瑶点点头，打过去，在警察要求下，开的是免提：&l;警察在你家外面，要找你询问。开门。&r;
  薄靳言静了几秒钟才回答，声音听着又有点闷闷的鼻音：&l;他们有搜查证或逮捕证&r;
  警察摇了摇头，简瑶答：&l;没有。&r;
  薄靳言：&l;那我为什么要开门再见。&r;说完又把电话给挂了。
  警察们面面相觑，火也大了，一个说：&l;打电话到局里请示&r;简瑶听着心里也有点冒火，可越是冒火，她的直觉越强烈他不是罪犯。哪有这样的罪犯。
  这时，不远处又响起警铃声，众人都回头望去。
  几名警察，簇拥着一个神色沉肃的中年男人，快步朝别墅方向走过来，李熏然也在。简瑶认得那中年人，正是市局局长。
  这么小小的一片山岭，情况却明显有些复杂了。
  看到简瑶，李熏然很意外，走到她身边：&l;你怎么在这里&r;
  简瑶：&l;三两句话说不清楚。局长怎么来了&r;
  李熏然脸上浮现笑意，是那种有点高深莫测的、又有点兴奋的笑，他重复她的话：&l;三两句说不清楚。局长也是今天听上头的人说，才知道他住在这里，非要亲自来见他。&r;
  简瑶听得奇怪，还想再问，那头已经有人叫李熏然。他匆匆的说：&l;你是帮着你们院子里的人来找孩子的我知道有人报案，但是搞错了，他怎么可能是罪犯回头再说。&r;说完就跑走了。
  这次换李熏然上前敲门。
  众目睽睽下，依然是相同的结果，无人应答。
  大概是之前两名警察向局长汇报了情况，简瑶被叫到局长跟前。
  局长神色和语气都很温和：&l;小简，你有他电话打给他。&r;
  话音刚落，众警察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李熏然更是诧异。
  简瑶只好又打过去，还是开的免提。谁知她还没讲话，那头薄靳言再次声音低闷的开口，这回语气有点阴恻恻的：&l;难道你的记忆力维持不了24小时你已经忘了我昨晚几点睡的为什么又打电话&r;
  简瑶刚要回应，却忽然感觉到众人又看着自己。刑警们都是人精，看她的目光颇有些微妙。李熏然更是直直盯着她。简瑶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微窘又无奈。多说无益，她立刻进入正题：&l;薄靳言，市局局长要见你。&r;
  &l;不见。&r;他的答。
  &l;我跟他说。&r;一旁的局长忽然开口，向简瑶伸手，接过了电话。
  局长走到一旁，讲了一会儿，挂掉电话，脸上浮现笑意。
  简瑶看着局长带着一名老刑警，再次走向别墅。只是这一次，别墅的门打开了，他们走了进去。
  简瑶把身旁李熏然袖子一拉：&l;他到底是什么人&r;
  李熏然瞥她一眼，不答反问：&l;你跟他什么关系&r;
  简瑶简略的把经过讲了一遍：&l;我是他的翻译。&r;
  李熏然拍拍她的肩膀：&l;太给我长脸了&r;这才看向别墅，叹了口气，语气无比向往：&l;薄靳言。美国马里兰大学副教授、世界最年轻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公安部特聘顾问、一级警督。操操操他居然跑到我们这鸟地方静养来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