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周怀南那件事。
因为这件事,他暴露了自己恶劣的那一面。求情没用,他一定要这么办,把人整得半生不死才行。
少峯并不后悔,就算要后悔,也是后悔自己早该在她身上用些手段。他总是在等,不就是因为打心底仍旧是过于自负?
珺艾没有立刻回答,几段柳枝不时地从她头发上拂过去,发丝被弄乱了些,再遇上低矮树梢时,少峯便跟她换了位置,她靠外带点。
河畔边光线不算很暗,两面的铺子都打着灯光和灯笼,火红橘黄地,盛开似的铺到水波震动的水面上。
她品着他说话的口吻,人嘛,只会越来越世故,不会越来越天真。太天真了不好,不谙社会生存之道,不懂对方顾忌什么,不知对方又不顾忌什么,最后只会是自己吃苦头。她还能破罐子破摔多久?还能一味的幻想多久?她不年轻了,人家这个年岁结婚地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她还没有。她也不往这个方向去想,太多东西挡着前路。
少峯跟这有关系吗,当然有。他撇不开自己的兄弟,他对她越好,陆克寒就对她越坏。陆克寒到底在想什么,没人能完全清楚。
珺艾领会着少峯的语气,听出他不后悔那么对周怀南。他愿意暴露出这一面,哪怕代价是他和她的关系会破裂。
“峯哥,我不会记恨你。”
“以后你别针对他了,我跟他完了。”
少峯笑笑,珺艾想得专心,脚下别一块凸出的石头给绊了,身子趔趄一下被人搂住了腰肢。
这放以前是很正常的事,到现在,珺艾却是被突然刺激了一下,赶紧从他怀里脱离出来,快快地说了声谢谢往前去。
少峯迟了一步,看着臂弯里空落落的,笑脸跟着降下两度。
他们成了一前一后行走的状态,珺艾在前面,风景看不下去,忍不住要去感受身后跟随的男人,这让她感到折磨。
转移步子往马路那边去,驻足等着过路的三轮车亦或是出租车,一位脚夫远远地过来了,龙头上打着铃铛,珺艾朝他招了招。
黄包车叮铃铃地过来,声音清脆,应着河对岸酒楼里传来的喧哗声:“小姐要车吗,去哪里?”
“不用,你先走吧。”
少峯已经过来,将车夫打发走了,他立在马路旁,沉闷地抽烟:“我们朝回走,汽车在吃饭的那家馆子等着。”
珺艾是要给他面子的,于是二人转头往回走,少峯让司机自己回去,他亲自开车送珺艾回去。
这时候时间不早不晚,晚饭吃过其实还能有些别的娱乐活动,但是珺艾显然不会再去了。
汽车抵达小院门口,珺艾刚下来,院门自己开了,伸出桂芳扎着粗鞭子的大脑袋,看了他们一眼,竟然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啪嗒一声关了门。珺艾
通知,请点此处一时又要气死了,踢门锤门:“你个死人头,关什么门!”
身后的男人轻笑一声,珺艾脸热了,背着身不肯看他,桂芳一出来就被她怼着骂,骂了好一会儿,骂得神抖擞又意兴阑珊,恨不得把桂芬的耳朵都揪下来。
趁着她闹,少峯很自然地踏进院内,珺艾就不骂了,连忙赶了进去。
少峯并未私自进入房间,而是在正厢的门口等着,等她过来后,唇边一汪温柔的笑:“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这时有人敲门,敲得清脆,珺艾朝桂芳看去,桂芬莫名委屈地、勉勉强强去开门,门外跑进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小伙子提着一篮子鸡蛋和水果。
小顺一见少峯,惊喜地奔了过来:“峯哥!你怎么在这里!”
少峯蹂躏他的头“怎么,你在这我就不能在这儿了?”
小顺明显又偷偷地瞥了珺艾一眼,珺艾见不得他这鬼祟的模样,仿佛知道什么八卦似的,于是颇有水平地瞪了他一眼。
小顺对他峯哥可谓是殷勤备至,不用珺艾吩咐,自动自发地去厨房弄茶水,端进正厢,珺艾自己喝,两个男人在院子里说话,热热闹闹地,连桂芬也跑过去凑热闹,搞得少峯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珺艾愤愤地,像是被冷落的深宫贵妇,幽怨地望着外面。
少峯说话间把脸偏了偏,视线像是斜了进来又像是没有,门廊下的灯还没点,靠着厨房那边的灯光射到他的身上,半个身子在昏暗处虚虚地,看不真切。
片刻过去,小顺进来说了两句吉列话,住她生日快乐,年年如新。他知道珺艾独居,峯哥又过来拜访,不好打搅,于是很快就走了。
桂芳凑过来问还需要她干嘛不,珺艾白了她一眼:“你先去睡吧,有事我再叫你。”
房内各处让珺艾叫人一口气安了几个铃铛,不信再叫不醒她。
里里外外一时都静了,少峯坐到桌边,自己给自己倒茶,倒了也不过是轻抿一口。
他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一只丝绒的小盒子,方方正正小巧玲珑,搁在桌上:“给你的生日礼物。”
珺艾盯着盒子,只是不说话。少峯打开盒子,上面好生摆着一对珍珠耳饰。中间一大颗饱满而圆的,旁边缀着一圈剔透闪耀地水钻。
他站起来,从盒子里捏出一只,走到珺艾身后弯下腰来,话语跟蝴蝶翼似的,轻轻热热地喷到她的耳边:“戴着试试?看合不合适?不合适还能拿去换,我跟老板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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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and峯哥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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