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温宏要了一辆雪白的林肯汽车,载着珺艾兜风,珺艾拿丝巾兜在头上,风吹得蒙住脸来,印出她皎好的轮廓来。
温宏单手把这方向盘,心情微微地有些无法解放的迷醉,伸手去握她的手,寸寸的摩挲着。
一个小时后却是把车开进大学,里头全是欧式风格的古典建筑,路边花红柳绿,一丛丛的杜鹃花开得艳丽。
倒是没什么人,临近过年学生都放假了。
珺艾莫名地跳下车来:“我们来这里干嘛?”
温宏停好车,过来给她把丝巾系好,拉了她的手在林荫下满布。
这边地势很高,斜坡下能看见下行又上扬的海平面,给人一种海水即将倒灌的错觉。
蓝蓝的天很低地压在头顶上,两人辗转地上了一栋灰白色的楼房,珺艾把在白石膏的栏杆上眺望远处,扭过身来笑:“风景还是不错的。”
温宏靠在边上,跟她相反的方向,望着远处的天际,听言微微地笑:“小艾....”
珺艾靠过来,挤这他的胳膊:“嗯?”
“国外的学校都像这样,你想重新去念书吗?”
她的嘴瘪下来,温宏挑着手指勾过一下,明知道她不太愿意,将人抱过来:“我可以去陪你,如果你喜欢那边,我们可以在那里定居。”
这个提议排除念书的部分,到底还是有些吸引人的。只是外面到底如何,她毫无概念,国内如何地动荡,那也是习惯的土地,到了外面怎么跟人沟通、怎么生活?再多想想,却还是有些东西把她的腿黏住了,也就不想了。
温宏勾着她的头发,默默的倾下身来,吻一下她的额头:“算了,你不想就算了。”
下午去看了场电影,转头回到万国酒店,正德终于把梁从房间里劝了出来。几个人找地方坐下消遣,没想到有人大喇啦地走过来,插入其中。唐万清一副东道主的模样,身边陪着一位异国风情的葡式女人,跟几个人打招呼,还说可以待为导游,带他们去市内游览。
梁一看到他,心脏就跳个不停,脸色涨得通红,但人家表现得如此得体,他还能更差?自然是要当众忍者一口气。
但有些话还是得说:“哟,换了女伴啊,岚岚呢?”
唐万清答得很自然:“她还有论文要写,先回学校了。”
珺艾作为旁观者,一时间不得不佩服万清,再没有人能像他一样脸皮厚到这样的程度。想着看着,在那边偷偷的笑起来。
唐万清扫来一眼,也是含着笑意,仿佛很明了她在想什么,拍了拍手,侍应生鱼贯地送来致的差点和昂贵的酒水:“招待不周,大家随意。”
问起来,才知这酒店也有他的股份,怪不得了,原来是他的主场。
中途温宏去趟洗手间,麦色肌肤的大美女跟着起身,他们回来时是一路的,已经攀谈起来,女人一颦一笑的风情,真是难以效仿。
唐万清点了一根香烟,半侧着身子过来:“你大哥还是有点魅力,爱莲娜可是很挑剔的。”
珺艾本来想说温宏不会喜欢那类型,万清很懂地截住她的话头:“你不要以女人的眼光去看,在男人眼里,爱莲娜可是极品。”
听他这么说着,不知怎地心里有点气,口气也冲了起来:“就算他要找,也是找人结婚,第一结婚选项自然是冯二....”
唐万清止住话头,笑容是有些莫测的,忽然旁边响起人在追着叫:“小少爷慢点跑,当心别摔了。”
一个小男孩,打着小领带穿着小西服,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脑子扎进唐万清怀里,伸手要抱抱。
青年脸上出现父爱似的温柔,将人抱起搁在自己的大腿上,逗他玩了一会儿。珺艾看得瞠目,唐万清却是把孩子举过来,她也只能接到身上,孩子愣愣地看她一会儿,稍微就有拘谨忸怩,改而低头玩自己的细嫩的手指头。这一刻心也就化了,珺艾拖着他的后背,怕他摔下去。扭头想问这孩子是?唐万清回了一个暗示的眼神,待佣人过来把孩子抱走了,才道,笑里着着点点凄冷:“姚丽的小孩。”
珺艾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姚丽是谁,正是唐在北平的青梅姚小姐,后来到苏南跟李处长结了婚。也是因为姚丽,唐万清才会被她的旧情人买凶追杀。
婚姻对于姚丽来说只是一个又一个的阶梯,不能说不成功,跟李处长离婚后又嫁了两次,唐跟她一直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关系至深的连接。
唐万清笑了笑:“她死了,难产死的,孩子只能交给我,交给她丈夫都不放心。”
至于怎么从孩子亲父手里争夺抚养权,又是一轮激烈的大事,倒是不讲了。
温宏在外面走廊看到这边的情形,猜了个五六分,果真接下来两天,唐万清捏着个小孩,就像吊在驴子前的胡萝卜,拿去吊珺艾。 谁也想不到唐一大清早地抱着孩子来敲门,把孩子快快地塞过来,看手表说出去有事。什么样的大事犯得着这样?温宏知道他在做戏,但是孩子已经塞进门缝,珺艾起先也不太搭理他,还是气唐万清过分了点。
孩子拿着五颜六色的魔方,很乖地也不做声,是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他还那么小一点儿,四岁有没有?
温宏看那孩子,不能违心地讲,孩子沿袭姓唐浮华的风格。他很乖,乖到内向,找个角落待住,只是玩手上的魔方。
也许是年纪大了?他从孩子身上看到珺艾小时候,如果那时...
珺艾揣摩了一阵子,到底是过去陪小孩,不将温宏晾在一边,温宏要抽烟,顾忌到小朋友,便去了阳台。
晚上大厅里有传言,梁也把报纸拿来过来,指着报纸上法院门口乱糟糟的景象,原来是唐跟孩子亲父的官司还没打完,闹得巨大。那个男人给唐泼了很多黑水,讲他和自己的夫人婚内通奸,而唐万清则是无论花什么代价也要小孩。
几个人大概也是闲得蛋疼了,找来往日的新闻看,逐字逐句的分析。他们很懂媒体那一套,正德在报社里就有关系,很客观地释放出逻辑来。头两年孩子已经是唐在抚养,为什么亲父不闹,这时候闹?又去拆孩子父亲的背景,原来是炒黄金搞投机破产了,回头要来咬上一口,孩子不见得是真的要,因为他已经再婚过,不仅再婚,外面也有女人,是绝对不会缺乏血脉。这样做唯一的理由,不过是为了从唐万清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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